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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花大少

  隨著輕挑的話語聲,沈崖扭過頭去用冷冷的目光注視向一側的人群。


  突然,一側的人群似乎是被什麽人用蠻力強行推開了一樣,幾名行人踉蹌了一下就被推到了一旁,人群之中,突然留出了一條過道。


  隻見,數個人高馬大家丁打扮的人,正是推搡圍觀百姓的人,可一看到這幾人身上的家丁服飾,被推到的那些本想發作的行人們卻是突然麵色一凝,再也不敢言語了。


  而此時,那條被強行推開的過道裏,兩個人影慢悠悠地擠了出來。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身穿花裏胡哨錦袍,手持折扇,走路搖頭晃腦,帶著一臉奸邪笑容,眼神四處遊離,神情倨傲的家夥。


  此人的身後,正跟著一個身材挺拔,麵容冷峻,腰間懸著一把細刀的黑衣中年男子。顯然,後麵那黑衣男子正是前麵之人的護衛。再後麵便是一眾家丁打扮的人。這些人驅使著一架馬車而在馬車的另一邊,還有人牽著一匹戴著各種配飾,極為招搖的高頭大馬。


  “不好了,是花大少來了,大家夥撤了吧。”也不知從哪裏,傳出了這樣一個聲音。


  話音落地的瞬間,原本還注視著賣符爺孫,以及袁公子的圍觀百姓,像是見到了瘟神一樣,紛紛作鳥獸散。沒過多久,原本擁擠的這一帶,就恢複了原先的模樣。


  隻有販賣符籙的爺孫以及沈崖還有袁守義一行,留在了附近。


  沈崖和袁守義還好,但那對爺孫在看見被人稱作花大少的男子出現後,就是臉色煞白,滿臉的畏懼惶恐。


  就這一係列的情況,不難看出,這突然橫插一腳的花大少,一定是一個平日裏喜歡欺行霸市,在百姓中有著不小惡名的紈絝子弟。


  其實,說這花大少是普通的紈絝子弟,可是小看了人家。花大少原名花流雲,光聽名字像是一個女的,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的青樓常客。此人隨著自家長輩,也就是他的靠山來到京城三年左右。可就在這短短三年內,卻在京城中闖出了不小的惡名。原本京中赫赫有名的幾大惡少,也不知出於什麽情況,紛紛被其折服,成為了他的跟班。而他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京城第一紈絝。


  由於這花流雲不喜歡別人叫他花公子,覺得聽上去像是花花公子,有損他的威嚴,所以自稱花大少。在一眾紈絝子弟裏也是頗為奇特的。


  這花大少平時在街上,欺壓百姓的事情可沒少幹。買東西不花錢,踢翻人家的店鋪,一言不合就砸店的事情幾乎是時常發生。而最慘的,還要屬那些被花大少盯上的可憐姑娘。幾乎無一例外,都會被其以各種理由強行帶回府上,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傳出過那些被其帶回府的姑娘的消息。這花大少還有一個怪癖,每次上街都要駕著一輛馬車,但他從不自己坐。他習慣在街上巧立各種名目,將他看中的人帶走。抓人走時,就將人關入馬車中。自己則是騎在高頭大馬上,享受所有人畏懼的目光。


  而在著城中,也很少有其他紈絝敢和花大少搶女人的。


  就在兩年前,一位工部侍郎的公子,盯上了西街的一名賣花姑娘,本想霸占了去。沒想到被花大少捷足先登了。那小子在紈絝這一行還沒混出經驗來,而當時花大少的惡名也沒現如今這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居然是一時起了爭搶之心,準備羅織罪名,對付花大少。沒想到那愚蠢的計劃也不知怎麽被花大少事先知道了,提前反將一軍,抓到了那侍郎公子的把柄。並以此為依仗,得寸進尺,命護衛打斷了那工部侍郎之子的一條腿。


  最為奇怪的是,那件事後,工部侍郎居然一聲不吭,顯然是不想追究的樣子。如此一來,花大少的可怕就更甚以往了。


  如此行徑,讓花大少惡名昭彰,但礙於此人背後連工部侍郎都不敢得罪的勢力,尋常百姓對其更是敢怒不敢言,隻能任由其欺淩。聽到花大少的名字,幾乎都是如見蛇蠍,生怕和此人扯上一星半點兒的關係。


  沈崖冷冷掃視了一眼花大少,但很快就將目光投向了花大少身後之人。這一看之下,倒是讓沈崖覺得頗為有趣了起來。花大少身後的那名佩刀護衛,居然是一個凡人中的絕頂高手。其實力絕對不在當年雲煥宗一行裏見到的六大門派的掌門之下。


  如此高手,已經可以算是在修仙者之下的最強者了。卻偏偏跟在這樣一個紈絝子弟的背後充當其走狗。若是換在以前江湖主導的南趙國,此人定是會被江湖同道恥笑的。


  花大少的到來,一下子讓原本就要結束的事情,再起波瀾。現場的局勢也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袁公子,你總算是向花某學習靠近啦。大少我很是滿意啊。怎麽,你也看上了這嬌滴滴的小娘子了。既然如此,今天本大少就破例一回,將這小娘子讓與袁公子,算是交個朋友。今晚,我兄弟二人一起去喝花酒。袁公子可否賞臉啊?”突然,漫步向前的花大少再一次開口了。


  這話一出口,就令人頭皮一陣發麻。他嘴裏的小娘子,指的正是販賣符籙的一老一少中的那名少女。此人一來居然就將那少女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和袁守義商量交易了起來。其惡劣行徑做的是明目張膽。


  “花公子,袁某不過是知曉了這對爺孫在以青陽觀的名義販賣假符籙,這才差人勸他們不要繼續招搖撞騙,以免毀了青陽觀的名聲。何來霸占民女的意思。至於這花酒,家父管教嚴格,袁某就不去了。望花公子見諒。”袁守義在花大少一番粗鄙的搭話過後,也是麵色沉凝,不卑不亢地回應了起來。


  聽到這般回複,花大少臉皮抽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冷笑,隨即,就用尖細的聲調故作震驚地喊了起來。


  “什麽!這小娘子和那老東西居然敢當街招搖撞騙?毀壞青陽觀的名聲。這可是大事一樁啊。也幸虧袁公子發現。不過,按照我大趙之法,袁公子背後的禮部,似乎不是管這些的吧。幸好,今日遇見了大少我。我叔叔可是攜領刑部的,燕京府衙也是直屬刑部管轄,說起來,此事由大少我來處理,該是更為得當吧?哈哈。


  至於袁公子不給本大少麵子的事情,本大少今日也就不計較了。按理來說,你爹和我叔叔也算是平級。袁公子不給麵子也有的是底氣的。大少我倒是自討沒趣了。”花大少語氣輕挑,但話中卻隱含機鋒地說道。


  此言一出,袁守義還沒有回應,一側的那對爺孫卻是臉一下子白了起來。用一種求救的眼神看向袁守義。這老者和少女可不敢想象自己落到花大少手裏的下場。


  而沈崖卻隻是用平淡地眼神,注視著一切的發生。


  很快,讓老者和少女徹底崩潰的事情發生了。


  “花公子此言,可是冤枉了袁某。不是袁某不給麵子,實在是家裏管教極嚴,無法作陪。隻能請花公子原諒了。


  花侯爺確實攜領刑部尚書一職,也管轄燕京府衙,這燕京城內發生的大小案件,確實該給花侯爺管。今日就當是袁某多管閑事了。花公子既然對此事有興趣,也確實有資格管此事,那袁某就先行告辭了。”袁守義居然一抱拳對著花大少如此說道。


  一向溫文爾雅氣定神閑的袁守義,到最後還是保持住了自己的一貫的那份從容。


  但誰都能看出來,這一次他是有心退讓了。還在暗中注意此地事態發展的一眾百姓,隻能心中暗自歎息。他們一來歎息這花大少實在是勢力太大,連禮部尚書的公子都得退讓三分。更是替那一對爺孫歎息。原本隻是被趕跑,以後無法再在此地擺攤而已,現如今卻是羊入虎口,落到了花大少的手上,實在是凶多吉少。


  這花大少可是一早就表現出了對人家小姑娘感興趣的樣子。如今更是讓其找到了合法的理由,隻要沒有奇跡發生,這對爺孫算是完了。


  不久過後,在老者和少女絕望的目光中,袁守義坐上了轎子,帶著手下離開了此地。此事由他而起,如今卻是最先退場了。


  待到袁守義離去後,花大少就回頭用一種誰都能看出來的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向了那麵無血色,渾身顫抖的少女。就像是在說“別害怕,大少我會好好疼愛你的。”一樣。


  這一切都落在了沈崖的眼中,隻不過,奇怪的是,此時的沈崖卻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先前袁守義要驅逐這攤位時,他尚且說道了兩句,麵對這花大少撲麵而來的惡意,沈崖卻是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言不發。似乎是看穿了某種真相。


  而這一幕落在外人眼裏,反倒更像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也畏懼於花大少的淫威,不敢再逞強了。


  片刻後,在所有人暗中的注視裏,花大少一揮手,就命令兩名家丁打扮的壯漢,押著老者和少女,將他們強行拖入了那駕馬車之中。不顧少女和老者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饒,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花大少更是沒有心慈手軟放人的意思。就連沈崖,也沒有任何表示,依舊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站在原地。


  待到老者和少女被拉入馬車,這才有一名家丁突然跑到花大少的跟前,用恭敬地語氣詢問道:“少爺,那女子和老頭都消停了,這小子該怎麽辦?是帶回去還是打一頓放走?”。


  這家丁的話,居然將矛頭直指向了沈崖。


  確實,如今花大少可是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強行帶走老者和少女的。麵對同樣也是此事關鍵人之一的沈崖可不能不管不顧。


  另一方麵,這花大少也一早就注意到了沈崖。這同齡人也不知是哪裏冒出來的,先前麵對袁守義,可是態度沒好到哪裏去。現如今卻是一言不發,但又沒有溜走的意思,在花大少看來實在是有些意思。


  花大少眼珠咕溜溜一轉,便嘴角一翹,有些玩味地說道:“那小子明知道買的符籙是假的,還敢頂撞袁守義,不打算退回銀子。怕不是和那對招搖撞騙的爺孫是一夥的。帶走!等本大少料理完了那對爺孫,再親自審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花大少話音剛一落地,數名家丁就一齊走了出來,向著沈崖湧了過去。很快,便有人一手按住沈崖的肩頭,打算將其也一並帶走。


  暗中看到這一幕的百姓,隻能紛紛感歎,這年輕人還是太不知輕重,如果在袁公子出言提醒之時好好離開,也不至於遭此一劫。此人麵對好說話的袁公子一套一套的,麵對這欺行霸市的花大少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算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遭此罪,也算是報應教訓了。之可惜,因為他的耽擱,連累害慘了那對爺孫。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按照沈崖原本的脾性,早該動手了。就算他不是為了那對爺孫出頭,也不可能允許花大少的手下對自己如此無禮。即便是不動手,沈崖也應該把那塊國師令牌亮出來,輕輕鬆鬆就能解決一切麻煩。可奇怪的是,沈崖非但沒有動手當街殺人,更是沒有亮出令牌。居然真的在幾名家丁打扮的壯漢的推搡下,被推入了馬車之中,乖乖被那花大少帶走了。


  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沈崖元嬰修士的恐怖身份。但此等事情發生在沈崖的身上,也實在是太過奇怪。如果此時的這個幻化成普通樣貌的年輕人是真的沈崖,不是被人替換了或者中了邪,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沈崖是故意被帶走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除去他自己外,沒人能夠清楚。但從沈崖臉上始終掛著的淡淡的笑容可以看出,他一定是掌握了某些別人不知道的情況。


  就這樣,在街道上眾人的暗自注視下,在沈崖的不聲不響之中,花大少和以往一樣,順順利利地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騎上他那匹極為招搖的高頭大馬,大搖大擺地帶著人離開了這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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