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十八相送
蘇絨坐回自己的位子,趕緊搖頭。
「沒,沒有的事……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下周,一起回去看看……」
方予桐點頭,笑的眯起了眼,「嗯,就這麼說定了。」
蘇絨對著他笑了笑,而後低下頭裝作餓狼一般極快的進食著。
可是煩亂的心思,卻是沒人能懂。
一周的時間,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逼近,蘇絨覺得自己越來越緊張了。
不像一般的上班族,在周一到周五的日子遞進的精神起來,蘇絨完全是相反的,從周一的精神滿滿,到周五晚上的頹廢不堪。
回家的票是方予桐自己買的,當蘇絨拿到兩張票,看清楚票上的時間的時候,終於明白了一個成語。
歸心似箭。
這傢伙完全比她的心還要箭啊!
怎麼連下午六點三十分,下班不到半個小時,這麼匆忙的時間他都給選到了呢?!
當時蘇絨就一臉無奈的問著方予桐,為嘛一定要買這麼早的票,她記得晚上九點半還有第二趟車的,何必趕在一時呢?
而當時方予桐就是笑著對她回答道。
「絨絨,我以為你想快點回家去見伯父伯母……而且,我也想快點見一下他們,我們錯過了好多年呢,我不想錯過更多的時間。」
蘇絨聽了回答,欲哭無淚了。
她其實很想說:親,其實我不是很想我爹娘,其實遲三個小時,不算錯過更多的時間好吧?!
不過蘇絨沒有膽子這麼說,尤其是看著方予桐那張笑意冉冉的臉,她一句反對的話都說不出口。
好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么 所以,蘇絨無比悲催的坐上了回家的列車,當她屁股坐在肉肉軟軟的座位上的時候,無比悲催自己半個小時前遭受的慘無人道的摧殘。
下班高峰期,蘇絨為了趕火車只能去擠地鐵,那怎麼是一個慘字了得啊!
簡直是慘無人道啊!
方予桐是自己開車過來的,看著蘇絨一臉的鬱悶快哭出來的模樣,只是寵溺的幫著她整理著在匆忙間被人弄亂的頭髮。
「肚子餓了嗎?」方予桐輕輕問道。
蘇絨搖了搖頭,「我想睡覺……」
「嗯,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好睡會兒吧。」
「嗯……」蘇絨點頭,腦袋已經是開始耷拉著打瞌睡了。
晚上十一點左右,睡了一個懶覺的蘇絨抱著餓到扁的肚子,終於下了車。
「我們先去吃夜宵吧……」蘇絨拉著方予桐的手說到。
方予桐寵愛的看著她,點點她的鼻子,「算了,我們回去吃吧,伯父伯母該等急了吧?」
蘇絨扁嘴,「我肚子也等急了。」
方予桐無奈,「那我們去買肯德基,打包吃?」
蘇絨滿臉黑線,但也只能妥協,否則她怕方予桐會發表更多更令她鬱悶的意見。
「ok,那就去吃kfc吧。」
十一點半,蘇絨和方予桐準時到達了蘇家。
蘇爸爸開的門,看見蘇絨,立即一臉笑意的拉著女兒進了屋門,完全忽略蘇絨身後一樣笑意滿滿的方予桐。
蘇爸爸拉著蘇絨的手,左掐掐右看看,「絨絨啊,怎麼一個月,你又瘦了呢?!」
蘇絨眯眼睛,「那好啊,這說明我在健康的減肥中……爸,您也比一個月之前有精神多了。」
蘇爸爸拍著蘇絨的手,笑眯眯的回答,「那是,你爹我現在病好了,吃嘛嘛香!」
蘇媽媽走過來,涼颼颼的瞥了膩味的父女倆一眼,冷冷幽幽的飄出一句。「吃米田共你也香。」
蘇爸爸臉上一青,受傷的啥也不說了。
「媽……」蘇絨弱弱的叫了一句蘇媽媽,卻發覺大家長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身上。
蘇媽媽直直的朝著方予桐走去,雷達一樣的目光上下掃描了方予桐好幾眼,「你就是絨絨的師兄?」
這語氣,嘖,比當時夏其煊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要冷。
蘇絨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鬱悶自己怎麼又想起那個臭傢伙了。
方予桐和氣的笑著,似乎蘇媽媽口吻里的冷漠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嗯,我是絨絨的師兄,我叫方予桐,伯母可以跟著蘇絨一起叫我阿桐。」
蘇媽媽撇撇嘴,目光涼涼的閃過,「算了吧,這稱呼我怕是叫不起了。」
蘇絨皺眉,蘇媽媽的話太過分了吧?!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不是您……」讓我把人給帶回來的么!
蘇絨的控訴沒有說完,蘇媽媽就猛地轉過頭瞪著蘇絨,嚇得蘇絨驚得後退一步。
「蘇絨,這下子是手肘完全拐出去了吧?!」蘇媽媽譏笑道。
蘇絨嘴一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已經知道,蘇媽媽現在是對夏其煊完全滿意,對方予桐是徹底放棄。
看來她娘費盡心思讓她把人帶回來,就是故意要把人為難跑的吧?!
蘇絨擔憂的看著方予桐,生怕他會受不了蘇媽媽的羞辱,更怕蘇媽媽會出更多的招呼對付他。
相對於蘇絨的擔憂和局促,方予桐倒是平和許多。
他將手裡的東西遞到蘇家父母面前,和氣的繼續說到。
「這是我和絨絨給伯父伯母的心意……」
蘇爸爸湊過頭去看,卻被蘇媽媽擋住了動作。
「我家不缺東西,如果是蘇絨花的錢,那就留下來……如果花的是你的錢,那麼請你帶回去吧。」
蘇絨氣的一張臉通紅,她娘太過分了吧!
方予桐一愣,聰明如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來自於蘇媽媽身上對他的強烈厭惡和不滿。
儘管不知道為何,但是他還是依舊保持著客氣。
「伯母這句話就說的嚴重了……我和絨絨的錢一直很少分,我的錢也就是她的錢了,如果伯母是不喜歡這禮物的話,我也可以帶回去退回。」
蘇媽媽眯著眼睛,轉了個身回了客廳,在沙發中央坐下,女王的姿態。
「你叫方予桐?」
方予桐點頭,走近一步,「是的。」
蘇媽媽完全端出了架子,「說說看,你為什麼會和蘇絨在一起,你為什麼會選擇和她在一起……」
方予桐一笑,目光流轉,對上了蘇絨懵懵懂懂的視線,眼裡柔情更多。
「我喜歡絨絨,因為她能給我溫暖,給我一個家的感覺。」
蘇媽媽皺著眉頭,「就怎麼簡單?」
方予桐低頭,唇邊溢出一抹笑,再次抬頭,對上了蘇媽媽質問的視線,沒有畏懼,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伯母,我想感情都是一瞬間的悸動,我和絨絨都不是什麼小孩子了,都不會傻到以為愛情才是維持兩人長久在一起的主線……我對絨絨是一種依賴,是一種親情的渴望,我已經把絨絨當成我的親人了,因為她能給我我想要的溫暖,因為她能給我我想要的依賴,所以,我才會選擇和她在一起。」
方予桐的一段話,他的真情流露,一時間讓蘇絨感動的不得了。
她忍不住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發現竟然有些濕潤。
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蘇絨覺得方予桐的話完全打動了她的心,浪漫的不可思議。
而蘇媽媽也是一臉的複雜,看著方予桐,好半晌,才說出了話。
「是嗎……今天也太晚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這意思,明明白白的就是趕人走啊?!
蘇絨一聽,不樂意了。
「媽,阿桐第一次過來,人生地不熟的,怎麼能讓他自己去外面住?」
蘇媽媽反唇譏笑,「他一個大男人,難道自己出門還要害怕被搶劫強姦?!」
『當然怕啊!』蘇絨差點就脫口而出。
不過仔細一想,這個回答連她自己的都忍不住囧了,所以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默默不說話。
方予桐也不想讓蘇絨為難,來了蘇家,沒有喝上一口茶,也沒有坐一下椅子,可是沒有半句的怨言。
「那好,絨絨,我去對面個旅館住一晚,你不用擔心的……」
「可是……算了,我送你出去吧。」蘇絨說著已經往門邊走了。
「怎麼,你還打算十八相送?!」蘇媽媽的一句話,成功讓蘇絨停住了腳步。
方予桐也不在多留,「別送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嗯?」
他話一頓,轉過頭對著客廳里沒拿正眼看他的蘇媽媽和蘇爸爸點點頭,禮貌客氣的說,「那我先走了,明天見,伯父伯母,晚安。」
蘇絨幫著他開了門,一臉不舍和擔憂,「你也要小心,晚安。」
方予桐笑笑,「嗯。」
蘇絨關上了門,鬱悶至極的轉過了身,鬱悶的回到了沙發上,把腿往上縮著,鬱悶的扁著嘴。
蘇爸爸看著自己女兒這幅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挪著身子坐在了蘇絨的身邊,用手拍著女兒瘦弱的肩膀,給她無聲的力量。
這是父女兩在蘇媽媽的壓迫下,一貫的相互支持的方式。
蘇媽媽瞄了無聲反抗的父女,冷笑道,「怎麼,你也覺得那個方予桐比夏其煊好了?」
蘇爸爸動作一頓,仔細的想了想,默默的收回了手。
這下子只剩下蘇絨一個人乾瞪眼了。
什麼嘛……怎麼都不看好她的師兄呢!
她的阿桐也很好啊!
剛剛那一段話,完完全全都說到她心坎里的好不好哇!
「媽!」蘇絨突兀的開口,覺得自己有必要跟自己的母親說清楚。「你怎麼能這麼對師兄呢?!師兄也是好人嘛,他剛剛說的話很對啊,您和爸爸在一起生活這麼久,不可能是因為您們的愛情一直保持到了現在啊,那是一種親情……我覺得阿桐說的很對,就是因為那種超越血緣的感情,才能把我們聯繫在一起,我想夏其煊在這一點上遠遠比不過阿桐!」
蘇絨說那三個字的時候,差點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蘇媽媽冷下了臉,鄙夷著蘇絨的草率,「蘇絨,你怎麼能因為你那個方予桐的三言兩語就對他完全死心塌地?你真的有感受過他對你的感情?還有,你怎麼就知道夏其煊就沒有他那種感情?」
「那是因為……」蘇絨自己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可是還是下意識的在嘴硬。
蘇媽媽一笑,「蘇絨,如果沒有親情,如果夏其煊沒有把你當做親人,我和你爸爸他怎麼會看得上眼,他還哪裡對時不時的記掛我們這兩個麻煩的老傢伙?」
蘇媽媽指著不遠處飯桌上的幾瓶滿是英文的奶粉罐,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夏其煊送來的,還怕我和你爸會吃不下,於是定著時間一點點的讓人給送過來……還有你爸爸上次腸胃炎,回來之後的各種補品,一周一次,各種花樣變著……蘇絨,這種你要是說沒有心,我也無話可說了。」
蘇絨一聽,低下頭,臉上神色晦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其實她的心裡更有著波浪在翻滾著。
她遠沒有想到,夏其煊竟會如此有心,更會堅持到這個地步。
蘇絨以為,夏其煊的出院和她的搬離,已經是一種默契,預示他們之間的結束了。
可是,夏其煊竟然還在做著這些事情,還在討好照顧著她的父母。
蘇絨不懂,夏其煊做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到底想圖什麼?!
深呼吸一口氣,蘇絨聲音低低沉沉的。「可是您也不能就這麼否定了阿桐啊……媽,你說過這件事讓我自己做主的!」
蘇媽媽看著蘇絨眼裡的堅定,終是無奈的嘆氣。
「是,我是這麼說過……」她緩緩的說道,「可是我也說過,這件事也需要我和你爸爸幫你把關,就算現在撇下夏其煊不說,你那個方予桐,我就很不滿意。」
蘇絨皺著眉頭,「那您要怎麼樣才滿意?!」
蘇媽媽撇撇嘴,「像上次和你那相親的小夥子一樣,請我和你爹去吃頓飯吧。」
蘇絨眉頭皺的更深了,「就這樣?」
蘇媽媽鄙視的看著她,嘲笑道,「怎麼,還嫌簡單?要是我說多點,你不就嫌棄太多了?!蘇絨,你說你是精神分裂呢還是精神分裂?!」
「額……那好吧,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去給阿桐打電話。」蘇絨心知蘇媽媽要發火了,不敢再去招惹她,便急忙往自己的房間里躲,去跟方予桐打電話了。
蘇爸爸看著女兒欣喜的背影,那畫面,就跟小乞丐拿了一個窩窩頭似的高興。
他越看越心酸,不由悠悠的鄙夷著自己的老婆,「你說你對絨絨也太苛刻了吧?……」
蘇媽媽皺著眉頭,恨鐵不成鋼的瞪眼,「你懂什麼?我這叫試探你懂不懂?說心裡話的,你對夏其煊難道不是滿分滿意?!」
蘇爸爸幾乎是一時間的點頭,「滿意。」
蘇媽媽鬆開了眉頭,說了一句,「那不就是了,你說,這樣的女婿多好,幹嘛又去折騰別人?」
蘇媽媽一頓,想著剛剛方予桐的態度,蘇媽媽又忍不住蹙起眉頭,「而且我看那個方予桐,雖然是一臉的和氣滿臉笑意,說話表現都是得寸的很好,可是終歸有點奇怪,比以前的夏其煊還要奇怪很多……希望不是我看錯了。」
蘇爸爸鬱悶的皺起眉頭,「那估計就是你看錯了,你說我們女兒怎麼會無端端招惹到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呢?」
蘇媽媽搖搖頭,「也只能這麼希望了……」
蘇爸爸給蘇絨做了夜宵,兩父女抱著飯碗,高高興興的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一派和樂融融。
蘇媽媽洗了澡出來,看了看兩父女臉上的笑,如出一轍的滑稽,不由心裡一暖。
轉回了身,蘇媽媽拿了自己的手機,走到了自己房間的衣帽間里,撥打了某個經常聯繫的號碼 第二天大早,蘇絨就自發的早起。
因為她和方予桐越好,要給蘇家父母一個好印象。
「爸、媽,我去找阿桐準備一下。」
蘇媽媽放下報紙,隔著老花眼鏡睨著蘇絨,冷漠的說道,「這死丫頭,看來手肘是拐不回來了。」
蘇絨撇撇嘴,吐了下舌頭對著蘇媽媽做了個鬼臉,便倏地溜出了門,生怕背後的蘇媽媽拿著報紙砸死她。
蘇絨來到了和方予桐約定好的茶樓,兩個人一起商討了菜單和包房的布置,時間很快就到了午餐時間,也就是越好見面的時間。
方予桐今天穿的比較休閑,格子衫外套著一個開領的淺灰色薄羊毛,褲子是黑色休閑褲,腳上穿著和羊毛衣同色的板鞋,臉上還夾著一副黑色眼睛,比起平時,更多了幾分斯文的書生味道。
蘇絨不禁歪著頭打量著他,兩人現在已近是很熟絡了,蘇絨也開始敢大著膽子開他的玩笑了。
「誒,阿桐,你說你這樣一打扮,完全像個大學生呢……比我還年輕啊……」
方予桐正在翻閱著菜牌,聽見了蘇絨的話,修長的手指停住了緩緩下滑的動作,定在了某個地方,某個字前。
他偏頭,看著蘇絨盯著自己的炯炯目光,桀然一笑,親昵的湊過頭去,「怎麼,嫉妒我了?」
蘇絨一笑,甜蜜極了。「才不呢!」
「哦?為什麼?」方予桐笑問,甚是不解。
蘇絨狡猾的眨眨眼,在說話的同時猛地退開了兩步,答道。「因為你已經是我的了,我幹嘛要嫉妒,是別人嫉妒我才是!」
方予桐一聽,溫潤的臉上有片刻的呆愣,反應過來后便是然然的笑意。
「好呀,我的絨絨敢捉弄我呢……」他彎唇一笑,已經是放下菜牌,作勢要去追蘇絨了。
蘇絨低低叫了一句,急忙推開門跑出了包廂,兩人追逐的身影一直到了茶樓大廳里。
蘇絨一下子就被方予桐抓住了,被他從後面抱住,在茶樓大廳里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他們正笑得開懷,還沒有放開彼此,就聽見一聲咳嗽。
兩人不自覺的轉頭看去,就見蘇媽媽和蘇爸爸站在了不遠處的地方,身後的挺拔身影,更是兩眼怔怔的看著相擁親密的他們。
蘇絨渾身一震,一時間,竟是停止了自己的呼吸。
是他 小小的包間里,四個人剛剛好的位置,可是突兀的多出一個人,卻是顯得那麼的擁擠了。
蘇絨一邊低頭喝著茶,一隻手被方予桐緊緊的握著,正對著膝蓋的手心,早已經是冷汗淋淋。
她不敢抬起頭,因為她不敢去看對面坐著的男人,夏其煊,這個傢伙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用一句老話來說,那簡直是陰魂不散啊!
蘇絨暗暗的去看蘇媽媽的臉色,看著她滿臉的春風得意的模樣,不用猜,也就知道這一定是她娘搞得好事,怪不得那麼好給方予桐機會請他們喝茶,原來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特地把夏其煊給叫出來!
這樣子也太坑爹了吧!
不過與此同時,蘇絨又在鬱悶中,怎麼夏其煊就這麼乖乖聽她娘的話,大老遠的從B省Z市飛過來啊……看這麼風塵僕僕的模樣,像是今早才過來的啊!
夏其煊,你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呢?!
蘇絨越想越不明白了。
蘇爸爸看了看分隔兩局的包房,起了身,給自己倒了杯茶,率先打破了僵局。
「來來來,都吃吧,才都快冷了。」
蘇絨也跟著起身,「是啊,這些菜都是我和阿桐特別選的,一定是老爸你和老媽喜歡的。」
蘇爸爸滿了眼滿桌子的佳肴美味,滿意的點點頭,「還是我閨女懂我。」
「嘻嘻。」蘇絨開心的笑,更是傲嬌的瞅著自家老媽,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可憐兮兮的小狗,等著主人的稱讚。
熟料蘇媽媽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滿桌子的菜色,香氣鬱人,可是她連眼皮子都沒動一動。
「剛吃了其煊給我帶的澳洲奶粉,現在也沒什麼胃口了。」
夏其煊微微點頭,接著蘇媽媽的話也說了起來,「伯母喜歡那個味道嘛?要是喜歡我下次讓人多送點?」
蘇媽媽和藹的笑著,這笑容,跟面對方予桐的時候完全大相徑庭。
「好,不過你也不用這麼麻煩了,等下次過來的時候帶來吧,不用一周周的讓人送。」說著,還拿眼角掃了一眼氣的臉發青的蘇絨。
夏其煊頷首,答應著。「好,都順著伯母的意思。」
至始至終,夏其煊的眼神都沒有落在蘇絨或者方予桐的身上,就像他們兩個是透明人一樣,完全不存在。
這樣子的夏其煊,讓蘇絨更加生氣。
這是什麼意思,不屑還是咋地?!故意跟她唱反調吧?!
蘇爸爸碰了碰蘇絨的手肘,示意她不要在蘇媽媽面前硬碰硬。
「別說了,快點吃吧,都是孩子們一片苦心,你怎麼就喜歡對著干呢?!」蘇爸爸也看不過眼蘇媽媽的做法,蘇絨是自己心疼的女兒,他自然是偏向的。
蘇媽媽瞅了惱火的蘇爸爸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動了筷子,勉為其難的吃了幾口。
蘇媽媽一動,其他人自然也是跟著開動的,其中就屬蘇絨吃的最香,其實這些菜不僅是蘇家父母喜歡的,更是她喜歡的菜色。
大家都安安靜靜的吃飯,也就這麼點時間給了五人一個緩衝期。
當最後一個飯後甜點上完之後,蘇媽媽拿了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
端正了姿態,蘇絨就瞄了一眼,也猜出了蘇媽媽這是要開始發表大論了。
蘇媽媽首先是看著方予桐,問道。「說起來,我還沒有問方……」
蘇媽媽的停頓,方予桐微笑著接上,「伯母,我叫方予桐。」
「咳咳,方予桐……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工作是什麼呢。」蘇媽媽咳嗽一聲,輕輕問道。
一聽要開始,蘇絨也趕緊咬完最後一口,擦了自己嘴,一邊咀嚼著一邊看著兩邊的對壘。
方予桐聞言,開口,低低的聲音在小包間里迴轉著。
「其實我現在還算是事業起步期,方氏電子……正是我現在打拚的心血。」
蘇媽媽點點頭,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扭了個頭,蘇媽媽似乎是很平常的對著夏其煊提問,「其煊,你知道這個公司嗎?」
言畢,還對著夏其煊介紹了方予桐,「這人是絨絨帶回來的,說是絨絨交往的對象,你知道嗎?」
蘇絨暗暗的抓緊了桌布,鬱悶的就快要掀桌了。
娘咧,你這是什麼問題啊?!有人像您這樣說話的么!?您是嫌棄我太閑還是嫌棄我太招惹晃您眼睛了啊?!
夏其煊聞言,首先是一怔,緊接著是深沉的目光在蘇絨和方予桐兩人之間掃了掃,這讓蘇絨不禁耳根發燙髮熱。
好半晌,蘇絨才在一片滾燙中,聽見夏其煊涼涼的話。
「嗯……方氏電子是一個正在發展的公司,規模不大,不過前景不錯,沒想到絨絨會有如此榮幸,能夠結交方氏電子的人,這是她的福氣,也是我所高興的。」
嘖嘖,蘇絨都快替夏其煊鼓掌了!
這傢伙,說的話真是滴水不漏的好聽!
蘇媽媽沖著夏其煊笑了笑,微微頷首嘴帶笑意的動作,表明她對夏其煊的滿意程度。
蘇絨撇嘴,就自己提自己辯解了。
「媽,你這話問的不公平,夏其煊是什麼人,當然是不滿意阿桐的公司的……」
方予桐晃了晃她的手,「絨絨,沒關係的。」
「阿桐,你放心,我是不會讓我娘和著外人欺負你的!」
蘇絨像是賭氣一般,故意的用那兩個字刺激夏其煊,可是說出來之後,又覺得心口猛然一滯。
刺激了夏其煊,可是又好像也在刺激著她。
蘇媽媽瞪了蘇絨一眼,偏幫的意味很明顯,對著蘇絨沒好氣道。「外人?蘇絨,你還真有臉說……你確定你現在不是幫著外人在氣我?」
「阿桐不是外人!」
「其煊也不是外人!」
兩母女,誰都不讓誰。
蘇爸爸看著對峙的妻女,很是無奈的起身,一手拉一個,同時對著兩個女人身邊的男人使著眼色。
嘆口氣,蘇爸爸很是無奈,「你們娘倆一人少說一句行不行啊?」
「不行!」
「不行!」
又是一聲整齊劃一的回答,直接讓蘇爸爸沒轍搖頭了。
夏其煊冷冷的目光掃過了對面的方予桐,安撫著蘇媽媽。
「伯母,您也別太生氣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值得您生氣的事情,別為了這些小事氣壞了身子。」
蘇絨瞪著夏其煊,氣他這樣討好她的媽媽。
一口氣堵在心口,蘇絨怎麼想怎麼看就是不自在!
蘇媽媽聽了夏其煊的勸解,受用的點頭,沒有再去理會蘇絨的乾瞪眼。
接過蘇爸爸遞來的茶,蘇媽媽喝了幾口,「嗯,好好,你才有心。」
「媽!」蘇絨不滿的喊了一句,方予桐立即將她的手拉住,暗暗的說著。
「絨絨,你也別鬧了,鬧太僵不好。」
蘇絨掙扎著,「可是她太過分了!」
方予桐溫潤一笑,「沒有關係的,別生氣了。」
蘇絨氣呼呼的喘氣,只能夠聽著方予桐的話就此作罷。
夏其煊跟蘇媽媽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一個電話打來,便中途離席了。
夏其煊剛出去沒多久,方予桐就起身,對著眾人微微頷首,語帶歉意。
「抱歉,我去一個洗手間。」
蘇媽媽懶得答應,蘇絨就推著他出門,「去吧去吧。」
「嗯。」方予桐微微一笑,在蘇絨的笑臉下出了門,可在關上門的那刻,滿臉的溫潤笑意頓時如閃電劃過般,消失不見。
他沉著臉,腳步抬起,邁向了走廊的另一邊 夏其煊掛了電話,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剛轉過身,就看見不遠處一個黑影向著自己靠近。
這個角落光線不好,即使在白天,也很難看見人臉上的表情。
不過夏其煊是什麼人,他一眼就看破了方予桐身上的戾氣和滿臉的森冷陰鷙。
他站定了腳步,靜靜的等著方予桐的走進,在黑暗中準確無誤的鎖住了他前進的腳步,幽冷的雙眸里,有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光芒在閃著光亮。
「方總,怎麼你也出來了?」
就在方予桐距離他還有三步的時候,夏其煊突然開口,也讓方予桐前進的腳步戛然而止。
方予桐小邁進一步,光線照在他的半張臉上,將那半邊臉上的眼鏡片反射出亮光,掩藏了方予桐的目光,更讓夏其煊不適的皺起了眉頭。
「夏總,這句話應該是我對您說才是吧……我就好奇了,您怎麼會出現在絨絨的家庭聚會上呢?而且看起來,蘇伯母對您很是看重呢,莫非您和絨絨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不成?」
他字字陰涼,聲聲挑釁。
夏其煊提唇,冷然的笑出了聲。
「正如你所見不是嗎?方予桐,我們也不用客套下去了,如果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在蘇家是什麼身份,那我想你已經沒有資格跟我談下去了。」
夏其煊譏笑著,因為方予桐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不正是說明蘇絨和方予桐的關係還沒有完全進步到徹底掀開的那個程度,儘管他剛剛到茶樓的時候看見那一幕,他承認很刺眼,儘管剛剛進餐的時候兩人一直緊緊相握的雙手,讓他的心裡不自在。
夏其煊忍了將近半個月,才忍住沒有主動去找蘇絨。
他一邊在養氣,盡量收斂自己身上的靈氣,一方面也在想著其他的方法,想著要怎麼把方予桐從蘇絨的身邊趕走 現在的夏其煊,就像是一隻已經鎖定了獵物的雄獅,正在匍匐前進,正在等待著時機,徹底將獵物一網打盡,讓它無法逃離,讓它措手不及。
方予桐握緊了拳頭,因為夏其煊的狂妄,更因為他滿心的不安。
猛地走上前,他在黑暗的光線下抓住了夏其煊的衣服,冷冷的接近奔潰的聲音。
「夏其煊,你別太狂妄!要知道絨絨喜歡的人是我,不是你!」
夏其煊一笑,被戳中傷處的他臉上有一瞬的蒼白,就如適才剛被蘇絨指著說是外人的時候心上有一瞬間的刺痛一般。
可是,他能恢復的很快。
因為,他不是人。
肅殺的表情,一下子在黑暗之中顯現出來,夏其煊邪魅的笑開了聲,一把推開方予桐的手,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他睨著方予桐,用著不屑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什麼毫無價值的東西。
他陰冷的笑問,「那又怎麼樣?方予桐,你確定你真的能在蘇絨呆很久?」
他笑,那言語,那語氣,就像是在說:你只所以能待在蘇絨的身邊,都是我的大發慈悲!
方予桐氣的整張臉都猙獰了起來,那張溫潤公子的面具現在徹底的被撕扯了下來。
「夏其煊,別以為你是神!你什麼都不是!」
「對,我什麼都不是。」夏其煊點著頭,承認方予桐的說法。
可是下一句,依舊將方予桐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那麼這樣的話,你,方予桐,更加的沒用,因為我能隨隨便便的用手指頭,把你從這塊地方給攆出去……」
方予桐咬著牙,「夏其煊,你除了說這些還能做什麼?」
夏其煊一笑,走前了兩步,與方予桐的距離更加接近,也讓方予桐清楚的看見他一張臉上的怒氣和煞意。
方予桐下意識的被他不怒自威的臉色嚇到,剛想要後退一步,就被對方揪住了衣服。
動彈不得的身體,讓方予桐不禁瞠大了雙目。
夏其煊輕輕的吐著氣,說話也是陰陰柔柔的,但是卻給人一種一種毛骨悚然的氣息。
「方予桐,你說你會在蘇絨身邊圖得是她的什麼?」
方予桐耳朵一鳴。「你說什麼?」
夏其煊說的更輕了,「你說,如果你面臨利益和蘇絨的選擇,你是會選擇蘇絨,還是選擇利益?」
背脊陰陰涼涼的有一股冷氣傳了過來,方予桐渾身一震,回過神的時候,面前的夏其煊已經是鬆開了手,任由他無力的踉蹌著後退。
夏其煊拍拍自己的衣領,對著已經是一張臉僵硬的方予桐,淡淡的瞥了一眼。
「起來吧,免得你這一趟出的比我還慢,我怕蘇絨一會兒會找我要人的……」
方予桐眼光一閃,嘴唇動了動,沒有說什麼話,可是扶著牆站起身的動作,已經泄露了他的無力。
夏其煊保持著自己的紳士風格,跟著臉色還未恢復正常的方予桐,一前一後的回了包房。
蘇絨一眼就看出了方予桐的不妥,狐疑的看了眼跟在方予桐身後的夏其煊,走過去攙扶著方予桐的,擔憂的輕聲問道。
「阿桐,你怎麼了,還好嗎?」
方予桐抬頭看了眼蘇絨,腦袋裡卻又突兀的響起了夏其煊的話,皺緊了眉頭,一下子神智開始混亂起來。
他難受的晃著腦袋,只能勉強的撐著自己的精神。
「沒什麼,不過……絨絨,我公司的人給我打電話,說有份重要的文件需要我馬上簽字……我想我可能不能陪你在這裡多呆一天了。」
方予桐的話剛說完,蘇媽媽就立即接話道。
「那正好,讓其煊帶絨絨出去逛一逛。」
蘇絨皺緊了眉頭,埋怨的瞪了蘇媽媽一眼,轉過頭,很理解的對著方予桐說道。
「嗯,沒事的,那你先回去吧,別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方予桐點頭,目光不自禁看著另一處的夏其煊,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為了證明什麼,方予桐極快在蘇絨的唇角出碰了碰,接著便說。
「那我先走了,你小心點。」
說著,他拿起了掛在一邊的衣服,對著其他人點了點頭,說。「那我先走了。伯父伯母,下次有機會再見。,」
蘇媽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蘇爸爸幽怨的看了身邊人一眼,只能一人當兩人,對著方予桐寬慰的點頭。
「沒事,你先回去吧,下次再約。」
方予桐點頭,「好,各位再見……」
轉頭的動作,在偏向夏其煊的時候下意識的一頓,後者對著他彎起一抹笑意,方予桐莫名的感到心驚,腳步竟是飛快,像是逃跑一般的離開了去。
蘇絨坐回了原位,想著自己跟酒樓真沒有什麼好的緣分,每次過來,都沒有啥好結果。
而且還特容易和某個人有所牽連。
方予桐一走,蘇媽媽就跟胃口大開似的,一連吃了好幾樣菜。
蘇絨鄙夷的看著自己的老娘,也跟著多叫了兩樣甜品,惡狠狠的咬著,完全把它們當成泄氣的東西。
進餐完畢之後,夏其煊自然是擔當起了司機的職位,將蘇家三人送回了蘇家。
蘇絨是最後一個上車的,而車上,只剩下最後一個位置了,那就是副駕駛座。
蘇絨撇撇嘴,鄙視了蘇媽媽的自作聰明,便不發一言的坐了進去。
車子緩緩啟動,夏其煊聽了蘇媽媽的要求,放了首歌,還是很騷包的是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MyHeatWillGoOn。
蘇絨不禁白眼亂翻,終於在一次次的雞皮疙瘩起完之後,才默默的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瞅了眼身後可以用興高采烈形容的蘇媽媽一眼,小聲的問著身邊的夏其煊,
「喂,你怎麼會突然過來的?」
這傢伙不是應該要日理萬機的么?!
夏其煊一邊開著車,認真的看著路況,從後視鏡里看了蘇絨一臉的疑問,慢條斯理的大發慈悲的解答了她的疑問。
「昨晚上我就接到伯母的電話,說是要見些朋友,可是沒有孩子在身邊怕被人笑話,便讓我有時間過來一趟……」
蘇絨抽搐著嘴角,一臉無奈的轉過頭看了看正笑得花枝招展的蘇媽媽,一條條隱形的黑線都拉了下來,直直的掛在她的腦門上隨風飄蕩。
「我說,如此坑爹的理由,就把你給招來了?」蘇絨簡直是服了夏其煊了,這理由,一聽就很爛好不好?
夏其煊幽幽的撇著蘇絨,冷冷的笑,笑的蘇絨怪不自在的。
「蘇絨,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嗎?」
蘇絨皺著眉頭,「你什麼意思?!」
這傢伙是在指責她?!擦了,你才沒有資格好不好!
蘇絨滿腔都在惱火,真恨不得撲過去一口咬他個鮮血淋漓。
這傢伙,當時走的時候瀟瀟洒灑,冷清極了,現在居然還裝作很有愛,幫著她照顧父母又怎麼樣呢?!他是什麼身份啊!她用得著他來插手家事嗎?!
夏其煊,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可以隨隨便便的插手我的生活?!
蘇絨氣的夠嗆,夏其煊的冷靜更讓她惱火,要不是後面坐著她爹娘,她早就噴他個一臉狗血了。
夏其煊也沒有繼續和蘇絨吵下去,冷靜的開著車,即使駕馭的極好,也終歸帶著多少的漫不經心。
不一會,車子便在蘇家小區前緩緩停下,眾人紛紛對著這輛名車指指點點,紛紛好奇這車子到底是哪個人家的,很是羨慕。
「其煊,上去坐坐吧?」蘇媽媽笑嘻嘻的拉著夏其煊,邀請道。
蘇絨鄙夷的撇嘴,心裡磨磨唧唧的在說:怎麼不見您剛剛也這麼拉著方予桐啊?!
夏其煊心知自己不招蘇絨待見,尚有自知之明的他也知道避忌多少,況且他覺得現在他還有更有意義的事情要做。
他低語拒絕道,「不了,我還有事,改天吧……」
蘇媽媽一臉的遺憾,「那這樣啊,好吧,下次一定上來坐坐……對了,明兒蘇絨回去,其煊,不如你送她一程?」
蘇絨立即反對,「我才不要他送!我自己會回去!」
蘇媽媽瞪了蘇絨一眼,帶著威嚴和不容拒絕的眼神示意。
蘇絨的話只能說一次,然後就被她吞進肚子里腐爛成爛肉了。
夏其煊也識相,別有深意的看著蘇絨,回答道,「這樣吧,如果絨絨真的希望我送的話,隨時打我的電話。」
蘇媽媽點頭,滿意者夏其煊的大度,厭惡著蘇絨的小氣吧啦。
「好好好,其煊,你可真是個好孩子啊。」
夏其煊笑笑,「是伯母的稱讚和厚愛……我先走了,伯母伯父,好生保重,下次再見。」
「嗯,路上小心。」蘇媽媽和蘇爸爸對著他揮手送別。
夏其煊上了車,蘇媽媽沒好氣的打了一下蘇絨的背,比了比下巴,「你這妮子就沒有半點表示?!」
蘇絨一笑,在夏其煊開車離開之前,悶聲悶氣的說出一句極其惡毒的話。
「行……夏其煊,一路走好。」
夏其煊手一滑,差點把車子給開了出去,轉過頭,看見蘇絨正在被蘇媽媽扭著耳朵,可憐兮兮的皺著一張臉的生動表情,被他深邃的眸子記了進去。
他轉過頭,唇邊不經意的露出一抹笑,啟動了車子,已經是離開了三人的視線 蘇絨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己回家。
既然她已經在方予桐的面前許下了承諾,就一定會儘力去遵循。
這次會見到夏其煊,完全是意外,她不能避免不能拒絕。
可是下一次要不要見,決定權在她手上,理智提醒她,必須拒絕,不能見。
既然已經和夏其煊鬧僵,那麼她就不能再失去了方予桐的信任。
她一定要和夏其煊保持一定的距離。
蘇絨自己回了B省z市,忙碌的工作又開始了新的一番,蘇絨很快就把夏其煊的事情丟在了腦後。
而方予桐也是好幾天沒有跟蘇絨聯繫了,蘇絨也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方氏電子的消息,現在方予桐,似乎陷入了財政困難。
蘇絨也替方予桐著急,可是更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她完全沒有能力可以幫助方予桐,所以只能默默的站在一邊,默默的等待著他自己修復危機,自己將企業重整旗鼓。
可能是蘇絨想的太過天真,更可能是蘇絨對整個社會理解的不夠深刻,所以才會覺得,一切都會變得美好,陽光總在風雨後。
一周后的某一天,蘇絨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要跟著總裁沈易晟去酒店陪客人吃飯。
五星級的酒店裝潢盡顯尊貴,蘇絨早就幫沈易晟訂好了位置,是最頂樓的奢華大廳,不禁可以欣賞到樓下的美景,更能在夜晚的時候清楚的品賞漫天的繁星閃爍,在步伐緊湊的都市生活里,是一道亮麗且令人心怡的風景線。
由於要準備一些內容,蘇絨必須要比客人提前半個小時到達酒店。
她剛經過酒店大門的玻璃旋轉門,不經意的掃眼,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閃過。
蘇絨的腳步嘎然而止,定定的看過去,淡然的表情在臉上瞬間轉化成了欣喜若狂。
她小跑過去,剛準備在那人身後拍他一下給他一個驚喜,就見他身邊該跟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蘇絨張開嘴叫喚的動作一頓,遲疑了會兒,最終還是選擇目送著他進電梯,背影消失在她的目光里。
侍者返回,看著蘇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上前甜美的提示道。
「蘇小姐,請您這邊來……」
蘇絨回過神,對著侍者點點頭,輕言道。
「哦,對不起,我這就來……」
整個過程都很愉快,有沈易晟在,即使對方想要蘇絨多喝幾杯酒,也被沈易晟輕鬆的繞了過去。
不過最後離席的時候,蘇絨還是躲不過兩杯膚淺,醇厚美味的紅酒,香甜縈繞在齒間。
蘇絨繞了舌頭,拿著迷離的目光看著沈易晟把人送走,自己便是撐著桌子,踉踉蹌蹌的起身,步伐紊亂的走到了窗邊。
她用手貼在了窗前的地方,看著這高處不勝寒的地方可以睥睨的風景,黑眸里的迷醉,一點點滲出了痴迷。
她呵呵的笑了幾聲,想要走出這道玻璃,去吹一下涼爽的夜風。
有了想法,蘇絨便踩著輕飄飄的腳步往外走,一路上拒絕了侍者的好心攙扶,踩著高跟鞋,咯咯咯的在地板上敲擊著,走出了會廳。
不過很快,蘇絨便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迷路了呢 「呵呵……這裡是哪裡啊?」
蘇絨轉了一個身,在周圍兜了一個圈,發現都是陌生至極的地方和景象,她不由苦惱的抓著腦袋。
「喂……有沒有人啊……」蘇絨雙手合攏放在唇邊,對著這個陌生的地方喊出了自己的聲音,一圈圈的迴音在她的耳朵里響起,讓她更加迷茫起來了。
蘇絨皺緊了眉頭,紅酒的後勁上來了,更讓她兩眼繁花。
她捂著額頭,一手撐著牆,有些痛苦的呻吟著。
不一會兒,一道腳步聲的響起,讓蘇絨微微眯開了眼睛,睜眼看去,是一道熟悉的人影。
蘇絨看著來人,感受到自己輕飄飄的身體被人摟在了懷裡,不由咯咯的笑了起來。
「呵呵……你怎麼又在這裡啊?」
蘇絨雙頰粉紅,像是打了一層淡淡的胭脂一般,在雪白的臉頰上透著一道可愛的粉色,像是那剛熟的桃子,鮮艷欲滴,惹人好想咬一口。
看著這幅活色活香的蘇絨,夏其煊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更加抱緊了摟在蘇絨腰間的手,夏其煊沒好氣的問道。「蘇絨,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女人,竟然敢喝醉到這幅模樣,真是不要命了!還敢一個人在這麼大的酒店裡走來走去,也不怕遇上什麼危險嗎?!
聽見夏其煊啰嗦的聲音和怪責,蘇絨不滿的皺起了眉頭,撅著嘴,蘇絨很是不滿夏其煊的語氣。
「要你管,我又不是你的誰,才不要你管我!」
夏其煊感覺到自己的額頭青筋暴跳,忍住了暴打蘇絨屁股的衝動,夏其煊耐著心思,摟著她,帶著腳步虛浮的她一步步往自己訂好的房間走。
蘇絨可不好折騰,尤其是現在喝醉了酒,更加不好對付了。
她掙扎著,對夏其煊的動作很是不滿。
掄這小拳頭砸著夏其煊,小嘴裡喋喋不休的抱怨著。「你這個壞人,快點放開我,我才不要你碰……不要你……快點走開啦!」
夏其煊怒了,恨不得一手掐死這個不怕死的臭女人。
這一次,他更加慶幸自己把蘇絨身上的靈力和血液都封印住了,就憑著她現在的醉意,完全能隨時的發狂起來亂咬人,到時候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夏其煊呼了口氣,「蘇絨,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不然我就打你。」說著,夏其煊還招呼起一隻手,像是要打在蘇絨的臉上一般。
蘇絨被嚇了一下,趕緊手腳並用的掙扎了一下,然後又挺身而出,前後的舉動完全截然想法,矛盾極了。
其實現在的蘇絨也很矛盾。
因為她是覺得她這是在做夢,在夢裡面看見了夏其煊。
現在的她又高興又不悅。
高興的是能夠在夢裡面看見夏其煊,可是又生氣這個傢伙竟然敢這麼對她,凶她,是在是太可惡了!
蘇絨皺緊了眉頭,兩隻眼睛里就跟泡了酒似的,醉呼呼地,完全的意識不清。
看見夏其煊招呼起來的巴掌,她覺得害怕,又覺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