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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他所追求的溫暖

  蘇絨似懂非懂,她還是沒有理解到沈易晟話里的暗示,『熟人』,到底是誰的熟人 她點頭,一如既往的乖巧聽話答應。「哦。」


  兩個人又說了些會議的內容,大概等了十五分鐘后,侍者便敲門進來,報告說客人已經到場了。


  沈易晟對著保姆吩咐了一聲,便起身出去迎接了。


  蘇絨立即打理了自己一下,在推門聲響起的時候,帶著滿臉的笑意轉過頭看去,但卻在那一瞬間,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阿桐?!」蘇絨眨著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來人。


  方予桐看見蘇絨,相較於蘇絨的反應,他倒是平靜許多。


  不過當他的目光接觸到蘇絨腳上的傷口的時候,還是閃現出擔憂,腳步的走到她身邊,蹲下身,疼惜擔憂的看著她被包成粽子一樣的腳踝。


  抬起頭,他心疼的看著蘇絨,問道。「絨絨,你怎麼了?」


  蘇絨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轉成尷尬,想要把自己的腳縮起來不給方予桐看清,可還是被他深情的雙眼鎖住了,不得動彈。


  蘇絨抬起頭,向著門邊跟著進來的沈易晟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後者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蘇絨無奈了。


  她不想方予桐太過擔心,只能說,「我沒事的,只是下樓的時候扭傷了腳……」


  聞言,方予桐還是不減心疼,憐惜的摸著蘇絨的臉,看著她臉上還有殘餘的傷痕,眼裡的狠戾一閃而過。


  既然蘇絨不願意說,方予桐也不會強求的多問。


  他輕柔的撫摸著蘇絨的臉頰,指尖輕輕的滑過蘇絨的臉,不敢去碰到她的傷口。


  「這麼不小心啊……」他有些怪責的語氣,身子低的更低了,「絨絨,這樣讓我怎麼放心呢……」


  蘇絨眼光一閃,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場景,面對這樣深情的方予桐,蘇絨便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夏其煊 好像是一種心虛,蘇絨連忙低下了頭,吸了吸鼻子,掩飾自己的心情。


  她打算繞開了話題,問道,「阿桐,你怎麼會過來的?你不是說你也要出差嗎……」


  方予桐沖著她一笑,寵溺的表情。「傻瓜,方氏電子啊……你們這次合作的對象不是方氏電子嗎?你忘記我就是方氏電子的人了嗎?」


  蘇絨抬起頭,怔怔的看著方予桐柔和的笑意,竟覺得自己一時難以呼吸。


  心跳,彷徨著在悸動。


  方予桐看她一副傻樣,忍不住彎起了嘴角,也不顧場合和身後站著自己的下屬和蘇絨的上司沈易晟,湊到蘇絨的跟前,輕輕的在她嘴角親了親。


  「小呆瓜,真是可愛極了。」


  方予桐說著,話一頓,更加前傾著身子,湊到了蘇絨的耳邊,用著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可愛到……讓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吃掉。」


  蘇絨渾身一個激靈,慌忙的去看方予桐的臉上的表情,卻發覺他的雙眼目光灼熱的可怕。


  「阿桐……你……」蘇絨想說什麼,卻又覺得無話可說,支支吾吾的,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沈易晟也不想再看自己的下屬再難堪下去,走上前,立在了方予桐的身側,也是一個態度,插入了兩人的親密之中。


  沈易晟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蘇絨抬起頭,看見他極其公式化的笑容。


  「方總,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希望您能讓蘇秘書很好的遵守我公司的員工守則。」


  方予桐聽了這話,果真不在多久其他舉動,起了身,對著沈易晟微微點頭。


  語帶歉意,「抱歉,是我越規矩了……那麼,會議開始吧?」


  沈易晟點頭,對著方予桐比了個請坐的手勢,「好的,開始吧。」


  幾人入座,沈易晟便對蘇絨使了個眼色,蘇絨立即收起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盡量讓自己投入到工作之中 會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最終的結果,都是兩方極其滿意的。


  方予桐和沈易晟都是起身,相互握了個手,一臉和氣。


  「希望以後多多合作。」


  「一定……」


  來了高爾夫球場,兩個談完公事的男人,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切磋。


  蘇絨被保姆小心的攙扶到了場外的休息區,看著兩個男人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揮杆舞臂,揮灑汗水,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不由沉下眼,想著某個人 兩人打了不久,可是回來的時候都是滿身大汗,看來是很盡情了。


  方予桐擦了汗,喝著下屬遞上來的水,目光悠悠的向著蘇絨的方向飄。


  沈易晟注意到了他的側眼,低下頭擦汗的動作極好的掩飾了他嘴角勾起的微笑。


  最後,方予桐還是沒有忍住,走了過來。


  語氣禮貌,方予桐淡笑著看著蘇絨,可話卻是對沈易晟說的。


  「不知道現在沈總願不願意讓帶傷工作的『好員工』一個休息時間呢?」


  全場之後蘇絨一個人是有傷的,方予桐的話是再明顯不過了,大膽直白,卻又不是婉轉。


  蘇絨感覺到來自於四周的目光,有調侃有羨慕,這些都讓她難以接受。


  她低下了頭,讓人以為她是在害羞,但是只有沈易晟是看見了她臉側的尷尬和隱忍。


  沈易晟淡淡的笑著,「當然……蘇秘書是個好員工,這點時間我自然不會吝嗇……」沈易晟話音一頓,蘇絨的眼角就看見沈易晟向著自己走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輕聲說道。


  「蘇秘書,好好休息會兒吧。」


  蘇絨抬起頭,雙眼裡帶著幾分朦朧不解,而沈易晟雙眸中的情緒,也是她猜測不出的深沉。


  她並沒有來得及深究,沈易晟就已經轉過了臉,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得到了同意,方予桐就不在於立在一邊,而是走過來,在保姆的攙扶下接過了蘇絨的身子。


  將她的手帶到了自己的脖子后,讓她的身子能夠依附著他的身子,他微微側頭,對著蘇絨說道,「絨絨,靠著我沒那麼難受。」


  蘇絨垂下了臉,在別人眼裡那就是羞澀。


  她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嗯。」那放在自己身側的一隻手,已經死死的攥緊了自己的衣服下擺,小手上的骨節顯露出節節的白色 方予桐對著自己的下屬吩咐了幾句,便帶著行動不便的蘇絨出了高爾夫球場,他不知道蘇絨傷的有多重,也不敢貿貿然的將她往太遠或者人太雜的地方帶,直接半摟著她來了高爾夫球場旁邊的小酒店裡。


  既然能在南庄立足,就算是一個小酒店,也必須要有自己的風格和獨具匠心的一點,否則也難以在競爭激烈的南莊裡存活下去。


  這個小酒店雖然規模不大,但是裝潢很精緻,細枝末節沒有一點的鬆懈,就算是牆角的一個小地方,都能看見設計者的用心和細心。


  方予桐開了一個安靜的小房間,這裡的格調精緻,環境也是優雅,最重要的是沙發旁邊還有個紅木貴妃椅,完全適合現在帶傷的蘇絨。


  方予桐扶著蘇絨,讓她在貴妃椅上舒服的躺下,轉身幫她倒了杯清茶,遞給她。


  目光灼灼的盯著蘇絨,方予桐看著蘇絨,細緻的沒有遺漏過每一寸肌膚。


  蘇絨被他盯得不自在,不自禁的低下了頭。


  這時候,方予桐也才重新將目光放在了蘇絨的腳傷,看著那腫起的一塊,甚是擔憂。


  「絨絨,當時很痛吧?」


  蘇絨皺著眉頭,回想著那時候的痛楚,點頭,沒有隱瞞她的軟弱,因為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她不需要假裝堅強。


  「嗯,疼。」


  方予桐勾起唇角,帶著幾分心疼。


  「絨絨……」他話音哽咽了一下,回想著那時候車上的夏其煊對他說的話,他的心裡就多痛一分。


  他不想去追究,更不想去清查,是否真如夏其煊所說,蘇絨已經跟他同居很久,所以他才有機會在蘇絨的小公寓里入住。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證明,證明蘇絨只喜歡他一個人,心裡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


  這樣就夠了。


  蘇絨歪著頭,瞪著眼睛,等待著方予桐的後文。


  方予桐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在蘇絨獃滯的時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敢太用力,可是卻帶著不容蘇絨掙脫和拒絕的力氣。


  「絨絨,搬回來好嗎?讓我和你一起住,我想要照顧你,只是很單純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絨絨,這是我又一個第二次對你的請求,你答應我,好不好?」方予桐默默的說著。


  蘇絨眼睛一閃,有些酸澀在裡面流轉。


  方予桐看著她,多多少少感覺到挫敗。


  想著他在被人面前何時有如此多的低聲下氣過?


  而他對著蘇絨呢?

  表白也是重複了兩次,就連同居……他也要向蘇絨請求兩次。


  可是這樣怎麼樣,誰讓他栽在了蘇絨的身上,誰讓他舍不下蘇絨,誰讓他捨不得蘇絨給他的溫暖呢?

  那在國外的幾年,每每想著在學校時期的那個『隱形小尾巴』,想著蘇絨給自己的每一點呵護和認真,那就像是一道暖流在他的心田澆灌著。


  一天一天的,周而復始。


  現在,方予桐越覺得孤獨,越覺得難受,越覺得蘇絨是他最想要的溫暖,最想擁有的追求。


  所以,他已經捨不得放手了。


  蘇絨低下頭,方予桐的軟弱囈語,讓她不忍心拒絕。


  可是她要怎麼開口?不管是對夏其煊,還是方予桐,她都不忍心!


  夏其煊還在醫院裡躺著,那是為她受的傷,當時的悸動她還在心裡存著,蘇絨不明白自己對夏其煊是什麼感覺,可是她知道,夏其煊那個人,已經在她心裡紮根了,有個位置,可是不知名。


  而方予桐,她苦苦追戀了幾年的夢中情人,現在對她一句句哀求,說不難受,都是假的。


  這樣的兩難,她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


  就好像是一個泥潭,讓人一腳踩空,令人措手不及,可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無法掙脫了。


  蘇絨皺緊了眉頭,低下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方予桐看著她一副為難的模樣,心裡的危機感更重了。


  他以為,夏其煊對蘇絨只是單方面的霸道而已,他太過篤定了蘇絨對自己的感情,可是沒有想過,也許會有意外的出現。


  現在,夏其煊就是這個意外。


  他現在無法拒絕又無法掙脫的意外。


  「阿桐,其實我……」


  方予桐沒有給蘇絨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說的話的時間,一把截斷了她的話。


  「先吃東西吧,我想你也餓了,是嗎?」


  蘇絨鬆了口氣,也笑著點頭,順著他的意思,「嗯。」


  方予桐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蘇絨確切的回答。


  在送蘇絨回去的路上,方予桐的臉上雖然在笑,可是蘇絨看得出來,其實他已經不高興了。


  蘇絨嘆了口氣,感激方予桐沒有太過逼著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方予桐把蘇絨送回了沈易晟的身邊,便不再多留,離開了。


  沈易晟看著方予桐離去的身影,淡漠的笑容里有著幾分狐疑和好奇。


  他不禁偏頭看著默默不語的蘇絨,眼裡的光亮閃爍的更加明顯了 蘇絨陪著沈易晟處理了合作的一些手尾,便拜託那保姆,麻煩她帶自己重新回了醫院。


  這次在她不放棄的詢問下,終於問出了夏其煊居住的病房,竟然是住院部的最頂樓,也是最昂貴的高幹病房。


  蘇絨敲了門,聽見裡面響起熟悉的男聲,心跳驀地被挑動了一下,小聲的吩咐保姆不用跟著過來,她屏住了呼吸,緩緩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夏其煊正坐在床上,這病房清雅的好看,淡青色的窗帘,被大開的窗吹來的涼風吹起飄灑的好看弧度,頂樓的陽光正好,穿過層層的鏤空花紋窗檯,照射在光潔可鑒的地板上,投影下好看的花紋風景,為這個病房增添了幾分溫馨感。


  蘇絨步伐輕動,緩緩的走進,而後在看清楚夏其煊那張臉的時候,猛然一驚。


  蘇絨不敢置信的伸手捂住嘴嗎、,蓋住了自己快要破出喉嚨的驚訝尖叫,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著夏其煊的臉上,那纏繞住夏其煊原本好看到電人的眼睛上的一層白布上。


  蘇絨的呼吸變得更加輕了,腳步頓在了病床邊,顫抖著伸出另一隻放在身邊幾近麻木的手,緩緩的向著夏其煊靠近 就當她快要碰到那層白布的時候,夏其煊倏地抬起手,一把,準確無誤卻又用力輕巧的抓住了她的手,穩穩的控住,但沒有傷及她半分。


  夏其煊側了下臉,蘇絨似乎看見他耳朵動了一下。


  「蘇絨?」


  蘇絨吞了口唾沫,將喉嚨里哽咽的不知名東西都吞回腹中。


  她知道他看不見,所以沒想著要隱藏自己臉上的情緒,可是話音里的輕鬆,還是在故作輕巧。


  「嗯,夏其煊,我是蘇絨……」


  夏其煊好像在皺著眉頭,將蘇絨的手放開,轉過了頭。「你怎麼會過來。」


  蘇絨看了一眼他的側臉,即使是一層白布,也不能夠破壞他的美感。


  「我……我是專門過來謝謝你的。」


  蘇絨在床邊緩緩的坐下,看見了床頭上放置的玻璃杯,便不經意的問道,「要喝水嗎?」


  夏其煊抿緊了唇,輕輕點頭。「好。」


  蘇絨微微露出了點笑,幫夏其煊倒了杯水,便舉著杯子站起了身,將杯子的邊沿湊到了他的嘴邊。


  她低聲開口,「來,張開嘴,喝吧。」


  夏其煊的神情似乎有片刻的怔愣,而後他才微微的點頭,緩緩的低下頭顱,順著蘇絨傾斜杯子的弧度,喝下了一口。


  蘇絨不確定的問著他,「還要嗎?」


  夏其煊搖頭,蘇絨便把杯子放下。


  整個過程,都是蘇絨主動,夏其煊被動。


  蘇絨坐回了原位,感覺這樣的氣氛很是可怕。


  在她的記憶力,她從沒有試過這樣和夏其煊這樣相處過,因為夏其煊是一個強勢的男人,他不會輕易的將主動權交給別人,讓別人來主動他的言行舉止。


  可是現在,蘇絨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脆弱,感覺到他並非全能,還感覺到……自己竟意外的會感到心疼!


  對,心疼。


  她心疼這樣的夏其煊,心疼著他的軟弱和無力。


  蘇絨糾結的掐著自己的衣服,兩人靜默了好一會兒,蘇絨才挑起了話題。


  「對了,你怎麼會突然出現?」


  其實這個問題,在夏其煊一出現的時候,蘇絨就想問了,不過一直沒機會。


  現在問,也許還不遲吧?!

  夏其煊動了動唇,眼睛被蒙上,蘇絨不能真切的分辨出他的表情和喜怒,也就多了幾分的等待的小心翼翼。


  好半晌,夏其煊才回答說。


  「我剛好回國來這裡辦事,沒想到就接到電話……」


  蘇絨點頭,可是這次她沒有很迷糊,放過一個重點。「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那裡啊?」她記得那三個男人都沒說出她的行蹤吧?


  聞言,夏其煊難得的變了臉,似乎有些尷尬。


  蘇絨咳了咳,夏其煊才僵硬的吐出字來,「猜的……」


  蘇絨聽了這兩個字,差點就摔倒在了地上。


  這算什麼回答,這算什麼邏輯?耍她玩么?!

  夏其煊發覺了氣氛的變化,想了想,才重新回答說。「其實也不難猜……南庄富裕,來的人也是不分四季,那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地方異常的靜謐,就算是裝了隔音玻璃,也弄不出這樣的效果……所以只能說明那地方是很偏靜的,而且我看了下你的手機定位,剛好就是在南庄,而南莊周圍,唯一荒涼安靜的,就只有你那個地方了……」


  這個回答才靠譜嘛……蘇絨點著頭,對夏其煊的補過回答很是滿意。


  不過她還是不解,甚至是有些埋怨,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帶錢過來,幹嘛傻傻的被人打?你難道一點防備都沒有嗎?」


  蘇絨看著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的眼睛,聲音里的激動開始轉化做了委屈和心疼,「你這個傻子,才會不斷激怒別人任別人打……」


  夏其煊嘆了口氣,即使眼睛看不見,但是他還是能伸出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蘇絨的手,輕輕的包裹在了自己的手中。


  夏其煊無奈的低語,「我身上什麼時候帶過錢了……而且就算我不說,那男人看我的眼神就是恨不得殺了我的,還不如給個痛快好受點。」


  蘇絨嘴一扁,開始抽噎起來,說不出話。


  她擔憂的看著他的眼睛,「那你的眼睛怎麼樣……以後該不會有後遺症吧?」


  聞言,夏其煊嚴肅的臉實在是撐不下去,只能假意的用咳嗽來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


  難道他要跟蘇絨說,其實在眼睛上纏著繃帶,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別人看見他的眼睛?

  難不成他還要在病房裡帶著墨鏡?他可不想被別人當成傻子一樣看。


  「咳咳……沒事的,只是一些淤青,過幾天去了繃帶就好了。」


  聽了這話,蘇絨才微微放心,「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因為我而重傷,估計我得內疚死了……」


  夏其煊一笑,沒有了那雙妖異紅眸的襯托,竟難得的有幾分清雅的感覺。


  「放心,我還沒有到這個份上。」


  蘇絨也笑,「那就好。」


  「你的傷呢?」他在昨晚去看過蘇絨一眼,他還記得蘇絨的腳傷纏了一層層的厚重繃帶,傷的可不輕。


  蘇絨一笑,看了眼自己腫的跟豬蹄一樣的腳踝,故作輕鬆。


  「沒事啦,跟你的眼睛比起來,我的算是小事情了。」


  夏其煊沒有點破她的謊言,淡然的笑著,「那就好。」


  蘇絨點點頭,忽然說道。「看在你為我受傷的份上,這幾天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夏其煊挑起眉頭,一臉的不相信,惡言道,「你確定不會讓我變得更重傷?」


  蘇絨瞪著他,嬌嗔道。「是,我就是要讓你變得更重傷!」


  夏其煊一笑,撇唇笑言,「蘇絨,你這是恩將仇報。」


  「呸!」蘇絨的陰霾心情一下子在和夏其煊的拌嘴聲中消散了不少。


  「你這丫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夏其煊露出牙齒,很無恥的說道,「我這是亮牙。」


  蘇絨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可很快便又笑開了。


  蘇絨真的肩負起了照顧夏其煊的責任。


  其實也沒有多複雜,夏其煊也就是眼睛看不見,其他的都能自己搞定,其實只要蘇絨隨便一個指點,他便能完成任何事情,比蘇絨的行動還要靈活許多。


  而兩人的相處依舊是小吵多多,大吵不少,不過蘇絨漸漸的有察覺到,這些爭吵和之前都不一樣了,因為現在即使和夏其煊吵得滿心煩躁,可是她臉上的笑容,卻是半點沒有鬆懈的。


  蘇絨越來越覺得,其實自己就是一個受虐狂,喜歡在和夏其煊的吵架中尋找著快樂。


  蘇絨和沈易晟請了假,兩人原定的在南庄的三天出差也因為蘇絨的傷情變成了七天,蘇絨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照顧』夏其煊。


  興許真的是日子過得太逍遙自在了,以至於蘇絨竟然忘記了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一天晚上,夏其煊剛去浴室洗澡,蘇絨鋪著床,就聽見了自己手機的響聲。


  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方予桐。


  蘇絨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拿著手機,悄悄的出了門。


  「……喂,阿桐啊?」


  「絨絨,你在哪裡呢?」方予桐淡雅的聲音逸出。


  蘇絨看了眼周圍,低聲道。「額……我在醫院啦,這幾天我的腳還是有些難受,就回來呆幾天了。」


  一聽蘇絨住院,方予桐立即緊張起來了。


  「醫院?哪個醫院,我現在去找你好不好?怎麼住院也不告訴我?你一個人能應付嗎?」


  面對方予桐的發問,蘇絨有些抵擋不住了。


  可是讓方予桐來醫院。她哪裡敢啊 「不不……現在已經過來探病的時間了。」蘇絨急忙找了個借口。


  方予桐頓了一下,「那我明天去找你吧?」


  蘇絨現在還沒有心理準備,又怕洗完澡的夏其煊找不到她會出事,現在只能隨便的隨口答應下來。


  「嗯……好吧,明天我再聯繫你吧,現在我想休息了,那就這樣咯……」


  方予桐沒有多留,體諒她的身體,「好,晚安。」


  「嗯,晚安。」


  掛了電話,蘇絨鬆了口氣,把手機塞回口袋,急忙回了病房 蘇絨的腳在第四天就好了很多,起碼走動不用靠著別人的小心攙扶,自己就能一拐一拐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第二天早晨,蘇絨從醫院對面的額早餐店裡出來,打包了兩份海鮮粥。


  光顧著急忙趕回去快點打開外賣包裝吃掉海鮮粥的蘇絨,沒有注意到,在進電梯的時候,身側走過一個她熟悉至極的人,並且那個人隔著人群,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蘇絨到了頂樓,哼著小曲出了來,心情愉悅的她也因此錯過了,在她出電梯之後,旁邊的第二部電梯也打開了,那個緊緊跟隨者她的人,也跟著她的腳步往著病房走去 也不管裡面的人是否有準備,蘇絨直接推開門,大喇喇的坐了進去,一坐下沙發,就拆開了塑料袋,拿出了兩碗海鮮粥。


  即使隔著包裝盒,蘇絨還是聞到了海鮮粥醇厚的香味,一點點的誘惑著她的鼻子,她的舌頭,她的胃部。


  蘇絨對著不遠處的夏其煊招手,直接叫了一句,「夏其煊,快點過來吃早餐,很香呢……」


  夏其煊緩緩的挪動著身子,下床,不忘罵一句。「豬。」


  「啊呸,你才是豬,你還是非洲箭豬。」蘇絨不客氣的回了一句,拿出湯匙,打開包裝,立即就被眼中的海鮮粥奪去了注意力,懶得和夏其煊拌嘴,直接呼哧呼哧的吃了起來。


  夏其煊臉上一直帶著淡笑,此時陽光正好,如果蘇絨捨得抬頭,就會看見那好看的光線在夏其煊的臉上起舞,明滅的掠過,勾勒出夏其煊好看的俊臉,迷人至極。


  夏其煊剛坐下,還沒有來得及拆開自己的那份包裝,就聽見門外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夏其煊動作一頓,而蘇絨卻是頭也不抬,直接不客氣的沖著門外喊了一句。


  「進來啊!」


  夏其煊擰著眉頭,直接停下動作,隔著紗布的雙眼,冷冷的看著推門而入的人,他清晰的感覺到了來自於對方的怒氣,沒有半分隱藏。


  能有如此大的煞氣,夏其煊自然是猜出來人是誰了。


  他微微轉頭,看著還在埋頭和海鮮粥戰鬥還沒有感覺的蘇絨,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蘇絨吃了好幾口,可是好久都沒有聽見進門的人有啥動靜,猛地抬頭,就看見那站在門邊的高大身影,那人臉上往常的清雅此時都被一掃而光,只剩下黑壓壓的怒氣,兩隻眼睛盯著她,犀利的是她沒有見過的可怕。


  蘇絨愣的一下子都忘記了動作,吃到一半的粥,都被她呆愣的時候丟在了地上。


  她結結巴巴的,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阿……阿桐?!」


  方予桐站在門邊,冷冷的看著沙發上的兩人,陽光剛好是對著他的方向照過來,竟是刺眼的可怕,刺得他滿心的都是傷口,滿心的疼痛。


  蘇絨倏地起身,打翻了自己的那碗海鮮粥,她剛彎下腰板正碗,手忙腳亂的擦乾了桌子,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門口哪裡還有方予桐的身影。


  蘇絨呼吸一滯,同一時間便起身,想要追著他的腳步出去,可是剛走出幾步,就被夏其煊給拉住了手。


  蘇絨慌忙的轉過頭,就見夏其煊的臉上寫滿了陰沉。


  他冷硬的吐字,逸出要求。「不準去。」


  蘇絨呼吸重了許多,轉過頭看著那空蕩蕩的門口,想著剛剛方予桐冷絕的表情,她沒有多想,只是下意識的掙脫了夏其煊的手,對著夏其煊輕輕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夏其煊放下了手,緩緩站起身,取下了自己眼睛上的白布,視線一片清明,冷清空蕩的病房裡,更加提醒了他的傷痛。


  呵……蘇絨 算你狠 蘇絨急忙的跑出了醫院,在一陣慌忙的尋找中,終於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蘇絨跑過去,一把拉住了方予桐的手,「阿桐,阿桐你聽我說……」


  方予桐定下腳步,沒有甩開蘇絨的手,但也沒有握緊。


  他就這麼站著,不動,聲音悲痛。


  「蘇絨,這就是你不願意完全跟我在一起的原因吧?!」


  蘇絨繞到了方予桐的面前,搖著頭,替自己辯解道。「不是的,沒有!」


  她心慌極了。「阿桐你聽我說,這些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得到的都是誤會,誤會好不好?你聽我說……」


  方予桐猛地伸出手握住蘇絨的肩膀,表情森冷。


  他譏笑一聲,「什麼是誤會?」


  蘇絨眼光一閃,「我……」


  方予桐打斷她的辯解,「誤會是別人傳的,那是別人胡造的……」方予桐哽咽了下,聲音滾著沙啞,「可是現在呢,現在是我親眼看見的!我看見你說的『誤會』,我看見的是你製作的『誤會』!」


  蘇絨搖著頭,眼淚已經留下來了。


  她想過這樣的場面,可是沒想過會這麼突然的在她面前出現!

  感覺到方予桐的手快要抽離,蘇絨一把抓住了他,苦苦哀求。


  「真的,我真的沒有騙你……」蘇絨指著自己的腳,說出了實情。「我的傷,不是自己摔得……我被人綁架你知道嗎?是夏其煊救我,是他來找我才會被打傷的……阿桐,我不可能就這麼拋下他啊,他是我的恩人……難道你要看著我忘恩負義嗎?」


  蘇絨這樣說著,言語清楚,可是心裡卻在問自己,自己真的是因為報恩才會選擇留在夏其煊的身邊嗎?!

  不,她也不知道 蘇絨的話,讓方予桐的情緒平靜了一些。


  他緩緩呼吸吐著氣,看著蘇絨揚起的閃著淚花的小臉,讓自己的思緒正常了一些。


  方予桐感到有絲難受,因為蘇絨對他的隱瞞。


  「絨絨,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這些呢?」


  方予桐是個男人,他也像正常的男人一樣,也希望自己的女人也能夠對自己依賴,能對自己不留餘地的傾訴,沒有隱瞞。


  可是蘇絨瞞著他傷情,瞞著他她曾經被綁架過,瞞著他和夏其煊在一起 這些,方予桐都忍受不了!

  即使現在蘇絨說的理由讓他心裡好受了些,即使他們之間並沒有出現那些讓他禁忌的關係……可是方予桐還是無法在壓抑心裡的怒氣了。


  蘇絨搖著頭,很無助的表情,「對不起,我怕你會生氣……」


  方予桐一笑,「你就沒想過現在我會生氣嗎?!」


  蘇絨聳著肩,「我也不知道,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嗚嗚……」蘇絨受不了這樣的情況,忍受不了的哭了起來。


  方予桐看著她哭著起來,嘆了口氣,將她抱在了懷裡。


  雙手縮緊,方予桐摟著她的頭,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好像這樣的舉動,能讓他傷痛的心好受點。


  「絨絨,答應我,以後都不許和夏其煊有來往。」


  蘇絨驀地抬起頭,便看見方予桐滿眼的堅定,命令的語氣,讓她不免一震。


  她的師兄……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就像上一次,露出讓她害怕至極的目光和神色,讓她到現在都忘不了,忘不了的害怕 好陌生 方予桐似乎看出了蘇絨的獃滯的原因,立即斂下眼中的狠戾,將蘇絨的頭重新按回了自己的胸口的位置。


  「絨絨,別怕……還有,這次,我不許你拒絕我。」


  「以後不準再和夏其煊有來往了……絨絨,如果你真的和我在一起,就該知道我不能忍受這個,夏其煊和我們沒有關係,不是嗎?」


  蘇絨閉上眼睛,方予桐說的沒錯,他們的確和夏其煊沒有關係。


  不,如果硬要牽扯多少的話,夏其煊是她的『訂婚對象』,是被她爸爸媽媽承認的『女婿』。


  蘇絨的話哽咽在喉嚨里,其實她更怕,如果被方予桐知道了自己和夏其煊更多更見不得人的牽扯,他會怎麼辦。


  會和她分手嗎?以後再也不相見? 蘇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真的很珍惜這段感情,即使出現的那麼突然,開始的那麼突然,可是她的心動沒有停歇過,不管是為了什麼,她都不想失去這樣美好的悸動感覺。


  方予桐好像是發了誓般一定要得到蘇絨的回答,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他便更加抱緊了她的身子,逼著她要給他肯定的回答。


  「蘇絨,跟我說,你不會在和夏其煊有牽連……絨絨,告訴我,好不好,快點告訴我……」方予桐捧著她的臉,一遍一遍的說著,強硬的態度,一點點的轉變成了哀求。


  蘇絨閉著眼睛,終於一次崩潰。


  「好……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和夏其煊,有牽連……」閉上眼睛,蘇絨的睫毛輕輕的閃動著,那是一種不安,更覺得心在痛。


  就像是一點點的被貓爪撓著,尖利的滑過薄弱的心臟,血流一點,痛更多一些。


  方予桐聞言,欣喜若狂的將蘇絨抱離地面,抱著她,頭深埋入她的脖頸中,深深的呼吸著她的氣息。


  而後,再一次風起的時候,放下她,捧起她的臉,輕柔的吻,點點滴滴的落在了蘇絨的臉上。


  蘇絨微微眯開眼,感覺到方予桐就快要把唇印在她唇邊的時候,渾身一僵,倏地躲開了他落下的吻。


  一偏倚,方予桐只是吻上了她的唇角。


  方予桐睜開眼,看著蘇絨皺緊的眉心,笑容里多了幾分異色。


  相擁的兩人,卻是隔著最遠的兩心。


  蘇絨應了方予桐的要求,可是也懇求他給自己一個和夏其煊道別的機會。


  她自己一個人上了住院部頂樓,循著走廊的方向,走回了病房。


  可是當她推開虛掩的房門的時候,腳步猛地一頓。


  蘇絨一把衝進去,抓住其中一個正在收拾床鋪的護士就是著急的詢問。


  「怎麼回事,夏其煊呢?就是住在這裡的人呢?!」


  護士被一驚一乍的蘇絨嚇得夠嗆,反應過來后才停停頓頓的說著。


  「哦……你說的是夏總裁嗎?他剛在半個小時前辦理了出院手續,就走了啊……」


  蘇絨手一松,無力的擺了下來。


  她輕輕一笑,像是在問護士,又像是在問自己。


  「怎麼會啊……他的眼睛還看不見,他還受著傷,怎麼能出院呢……」


  護士眯著眼睛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著蘇絨的問題。


  「不是啊……夏總裁身邊跟著兩個助手一樣的人呢……而且啊,夏總裁一點都不想是受傷的人,就算眼睛看不見,可是依舊那麼瀟洒迷人啊,剛下樓梯的時候,完全是他自己一個人走完的呢!」


  聞言,蘇絨後退一步,傻傻的開始笑了起來。


  她笑著自己的自作多情。


  是啊……夏其煊是什麼人物啊……怎麼可能會離不開她蘇絨,這樣一個小小的人物呢?

  堂堂財團的大總裁,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人照顧 蘇絨,是你自己傻,是自己傻傻的呆在這裡被人玩耍。


  蘇絨,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以為夏其煊救你一次就真的以為他對你有什麼嗎?!方予桐說的沒錯,他們和夏其煊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不可能會和夏其煊有過多的關係!

  蘇絨一邊笑著,一邊在護士驚訝擔憂的目光中,轉過了身子,一點點的走出了病房,走出了自己的心 蘇絨沒有和沈易晟打招呼,直接跟著方予桐離開南庄,回到了Z市。


  蘇絨很自覺的,回去夏家把自己的東西都帶走了。


  除了墨玉和已經下落不明的秋琥,蘇絨帶走了自己的所有東西,也沒有帶走夏家的任何東西,這樣的無聲無息,徹底的乾乾淨淨,就好像她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管家目送著蘇絨的離開,轉過身,隔著大大花園的距離,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別墅三樓上,那平樓而立的俊挺男人,即使距離隔得遠,但是他還是看清楚了男人臉上的深沉和鬱結。


  管家嘆了口氣,吩咐了傭人關上門,搖著頭領著人,回了別墅。


  蘇絨搬出了夏家,但是沒有選擇和方予桐一起同居。


  也許真的是她難以接受這樣結束剛和另一個男人的『同居』就立即和方予桐在一起生活。


  其實蘇絨心裡也是很保守,儘管當初和夏其煊在一起的決定很衝動,可是蘇絨有了第一次的失挫,就會對第一次耿耿於懷,對第二次小心翼翼,徘徊不前。


  就算現在已經決定了全心全意的和方予桐在一起,蘇絨還是不敢有太多的接觸,她真的好怕受傷害,好怕好怕。


  方予桐也沒有勉強蘇絨,知道這些事情需要一點一點慢慢來,循序漸進。


  起碼現在確定了蘇絨沒有和夏其煊有過多的聯繫,他能放心不少。


  這個周末,蘇絨和方予桐去看了場電影,在一起吃午飯的時候,接到了蘇媽媽的電話。


  蘇絨對方予桐投以抱歉的目光,放下餐具起了身,低聲叫道。「媽,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蘇媽媽那邊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丫頭,虧你還記得我是你媽?你說說,自從你們上次回去,你多久沒有往家裡打電話了?」


  蘇絨皺著眉頭,想了想,「額,這個……我最近有點忙嘛……」


  蘇媽媽呸了她一句,「忙?蘇絨,以前你說這個字我和你爸好歹能體諒你一個人在外面……可是現在夏其煊幾乎每周往家裡打電話,你說你還好意思說這句話嗎!?」


  蘇媽媽怒了,討厭極了蘇絨用這麼無用的借口。


  比起忙,蘇絨這個小職工能比得過夏其煊那個大忙人?


  這就說明這不是忙不忙的問題,而是簡直就是沒心嘛!

  蘇絨一愣,耳朵里已經好久沒有聽見那三個字了,現在再一次的被人觸及,心裡難免有別的觸動。


  心頭一動,蘇絨往洗手間走去,邊問道。「媽,你是說夏其煊還有給你們打電話?」


  蘇媽媽直接罵她了,「才不是咧……夏其煊不僅給我們打電話,還一直給我們家送著東西,蘇絨,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還是當初我和夏其煊的媽媽是在同一個醫院生產,醫院裡把你們兩個弄錯了吧?!」


  蘇絨進了洗手間,進了一個隔間,關上了門。


  無奈蘇媽媽的說法,蘇絨忍不住抱怨道,「媽,您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好不?!」


  蘇媽媽嚴肅道,「蘇絨,我沒有和你說笑,要不是因為有夏其煊,我和你爸還真是感受不到為人父母的安慰感。」


  蘇絨一聽,立即愧疚了起來。


  她很是歉意的道歉,「對不起,是我太懶了……」


  蘇媽媽嘆了口氣,「蘇絨,我打電話來也不是故意要來指責你的錯,更不是為了聽你那三個字……」


  「媽媽……」蘇絨實在是無言以對了。


  蘇媽媽再次嘆氣,「其實我是想問你和夏其煊現在怎麼樣了,都快一個月了,你和他的關係應該更好些了吧?」


  蘇絨閉了下眼睛,其實她很想跟蘇媽媽說,我和夏其煊不禁沒有更好,反而是沒有聯繫了。


  的確,自從夏其煊一聲不吭的離開南庄,蘇絨一聲不吭的搬離夏家之後,蘇絨真的就和夏其煊沒有再聯繫了。


  蘇絨沒有回去看墨玉,就算工作的地方只是隔著一棟樓,但是蘇絨真的完完全全和夏其煊沒有別的聯繫了。


  他們,這樣真的算完全結束了吧。


  只要夏其煊不追究她毀約的話,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關係了。


  可是蘇絨不敢就這麼直接的對蘇媽媽說,也大致猜想夏其煊也沒有直白的告訴蘇家父母他們已經分手的事情,不然現在蘇媽媽就不是單純的打電話過來了,而是直接丟一把刀過來把她蘇絨給一刀解決了。


  想了想,蘇絨盡量用委婉的語氣來說,「其實是這樣的……我最近已經搬出夏家了……媽,當初你不是和我說讓我自己做決定嗎,我想了很多,也許……」


  蘇絨的話沒有說完,蘇媽媽就開口搶白。「蘇絨,你別說也許你和夏其煊不合適。」


  蘇絨汗顏,這下蘇媽媽把她要說的話給說了。


  她真心無話可說了。


  蘇絨的沉默讓蘇媽媽猜到了什麼,她忍不住的頭痛。


  「蘇絨,你這死丫頭,怎麼就腦袋不開竅……這麼好的男人,你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蘇絨撇嘴,小聲的嘀咕,「又不是我不要他的……」


  蘇媽媽最討厭別人在她耳邊碎碎念了,立即吼高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蘇絨急忙補救,「沒什麼,我什麼都沒有說。」


  「蘇絨,你現在是決定要和你那個什麼師兄在一起了?!」蘇媽媽可是一直沒忘記還有這茬子人的存在。


  蘇絨點頭,儘管蘇媽媽不一定能看見。


  她肯定的回答,「是的,媽媽,我已經打算和阿桐在一起了……他很好的,對我很好……」


  「能比夏其煊好?」蘇媽媽一句搶白,立即讓蘇絨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媽……您能不能不要每天都老想著他行不行?」蘇絨鬱悶,怎麼夏其煊到了自己父母那裡,都是香餑餑了,一個個的搶著要?!


  難道那個傢伙有什麼魔力不成?!


  蘇媽媽不滿的罵道,「臭丫頭,你不孝順,難道我們還不能指望著別人孝順我們?蘇絨,你要真的想清楚,真的決定和那個什麼鬼師兄在一起?」


  「嗯……我想的很清楚了,而且我已經和師兄在一起了……媽,不要那麼擔心啦,我已經長大了好不好?!」蘇絨不滿,怎麼蘇媽媽老喜歡把她當成小孩子呢?

  蘇媽媽嘆氣,很是無奈蘇絨的一意孤行。


  「行,你長大了,你的事情我們管不了了……」


  蘇絨鬱悶,蘇媽媽的話讓她更加鬱悶了,「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我也不想再說什麼了……」蘇媽媽也不打算再聽蘇絨的解釋,直接下了命令。「蘇絨,什麼時候,把你那個師兄帶回來吧,讓我和你爸爸看看。」


  蘇絨的話一噎,頓時冒不出任何話了。


  蘇媽媽狐疑,冷聲冷氣道,「怎麼,還寶貝到不想讓我們瞅瞅?!」


  蘇絨一頭冷汗,怎麼今兒的蘇媽媽句句話都要帶根刺來戳她呢?!這還是不是親媽啊?!

  「是是是,我一定找時間帶回去給您二老瞧瞧過過目,這樣行了吧?」蘇絨無奈的保證說。


  蘇媽媽還是不滿意,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蘇絨會有這麼敷衍的語氣。


  「蘇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我告訴你,我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之內你沒把人帶回來,我和你爸也不介意再去一趟B省參觀,反正上次去也沒瞧見啥好的,下次就讓你的師兄帶我們去逛逛。」


  蘇絨一聽,立即汗流浹背了。


  蘇媽媽都下狠話了,她哪裡還敢怠慢。


  「是,老佛爺您放心,這次奴才一定做得讓你滿滿意意的……您就放心吧!」


  蘇媽媽恩了恩,「那好,我們就等著你回來了。」


  說完,便不再多說什麼無謂的話,直接在蘇絨瀑布汗的時候,掛掉了電話。


  蘇絨收起手機,發現自己坐在馬桶上,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推開門,洗了個手,再往自己紅彤彤的臉上拍了幾次水,蘇絨仔細的看了看鏡子裡面的自己,確認沒有別的臉色之後,才安心的出了門。


  回到座位,方予桐已經等了好久了。


  蘇絨抱歉的對著他點頭,「對不起啊,我和我媽嘮叨多了……」


  方予桐微微一笑,「沒關係……你和伯母隔著那麼遠,說多些話也是應該的。」


  蘇絨笑著,夾著菜準備開吃,剛低頭的動作,就聽見方予桐在前頭說話了。


  「對了,我記得你伯父伯母住的不遠吧?不如我們下周找個機會去你家拜訪一下吧?」


  蘇絨含在嘴裡的湯一下子沒有hold住,全部噴了出來。


  「噗……」蘇絨急忙扯過紙巾擦著自己,還手忙腳亂的擦著被殃及的方予桐,面色土青。


  「你還好嗎?有沒有很燙?真的很對不起啊……」蘇絨歉意的說著。


  方予桐擦了擦自己的衣服,便拉下了蘇絨急忙往自己身上隨便招呼的手。


  眉眼彎彎的笑起,如沐春風般的溫暖,「沒事的,別太擔心……絨絨,是我這個要求太突兀了,所以讓你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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