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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身與靈

  三位之中,唯有那從壯年易容成老叟的菜丁有些耐心,趁著少主人來菜圃裏采摘新鮮果蔬的時候跟他套話,問他出門多年所為何事?

  少年一臉訝異:“我沒有出門多年啊,就半年而已,我母親沒跟你們說過吧?倒是你們,忽然就結伴來到我家,是一早就約好了的呢,還是都盯上了這座宅子,蹩進來分一杯羹的?”


  輕飄飄一句話,驚得菜丁麵色幾變,秒懂這“少主”已經看破他們的跟腳,被看破了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少主由此展露出的眼界,絕非他們以為的那種軟柿子。


  他們蹩進來之前,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打探這戶人家,從人口到家底摸得清清楚楚,說家主是個做買賣的商賈,出門經商多年未曾回歸,疑似在外頭有了相好,把容貌未衰的發妻撂在家裏不予理會,婦人動輒罵罵咧咧的那些葷話也佐證了這一點,這個忽然返家的“少家主”,也在婦人口中頻繁出現,在親娘口中,他是一個天真單純少年郎,不諳世事沉迷修煉,天賦偏又很一般,多年來沒有太大長進,將來也很難爭得過庶出的兄弟們。


  這些雞毛蒜皮的家務事,大戶人家的主婦訴說起來都差不多,門房根本沒放在心上,隻想著蹩進來拿下這個家底豐厚頭腦不清的美婦,財色兼得之後遠遁。


  少年忽然出現的家門口,門房一怔之下就釋然,一個毛頭小子罷了,隨手按倒,哪知道才一照麵,對方就先露出獠牙。


  事已至此如箭在弦上,讓他主動退走是不可能的,小半年時間耗費的心血不能白費,但他沒有急慌慌的親自出手,給婦人身邊的侍婢使了個眼色,侍婢木呆呆不明所以,僵在原地不動彈,氣得門釘大怒,袖中偷偷掐起的法訣陡然凶戾,直接震碎了那侍婢的神魂。


  侍婢無聲軟倒在地,眉心詭異地綻放開一朵梅花,殷紅如血染。


  少年嘖嘖歎息:“好歹跟你勾搭了小半年,說殺就殺了,真無情。”


  “小子!有什麽真本事就使出來,別光動嘴皮子!大爺我敢來做這票生意,還會怕你這種毛都沒張齊的小崽子?!”


  門房聲色俱厲,手中無聲浮現一柄造型奇怪的大刀,不是常見的鋼刃白色,刀身赤紅如沁血的羊脂玉,澄澈瑩潤,刀柄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隻能看清楚紋理像是一隻眼睛,瞳孔都是齊全的,隨著門房的靈力催動轉悠不停。


  圍觀的慕三瞬間就被這柄赤色玉刀吸引,覺得這比木祖的那柄魔劍還要玄奇,低聲央求邋遢老頭,求他幫忙把刀撈到手。


  邋遢老頭勾起下巴,示意他看水光鏡中的少年郎,看少年郎身後的白袍常隨。


  “想要就自己憑本事去拿,我老人家替你拿回來沒用,那刀有刀魂,等閑操控不住,這門房不知道從哪兒誆到這麽一把寶刀,但這刀並沒有臣服他,他使不出這刀十成十的戰力,遇上這少年,死定了。”


  邋遢老頭預言了結果,但氣血猖獗的門房自負滿滿,已經跟菜丁和馬夫兩個同伴站成“品”字形,催動著本命法寶要決一死戰。


  邋遢老頭譏誚冷笑:“真是一窩可憐蟲,那麽多條陽光道不去走,一頭栽進這麽一個骷髏坑,自以為聰明絕頂,其實色令智昏,今天都死定了。”


  “前輩別這麽小看人家嘛,說不定人家另有壓箱底的本事,高手對峙,不到最後一刻誰曉得花落誰家?”


  這世道,不管高手低手,誰出招前不放幾句海口大話壯膽?萬一對手膽小呢?

  杜小草嘴上說笑,心底也覺得這雙方會有一番廝殺爭鬥,結果卻很離譜,少年隨手掐了個法訣,小院的地麵瞬間湧起大片濃霧,遮蔽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白玉石桌上方的水光鏡還在,鏡中的景象卻隻剩下白茫茫一片,聽不到怒罵嘶吼打鬥聲,安安靜靜地過了片刻,濃霧開始淡去,小院之中一應人影和陳設如舊,站姿也如舊,那被震碎神魂的侍婢卻詭譎地複活了,一臉警惕地瞪著門房三人,厲聲嗬斥:


  “你們這三個鼠輩!居然敢我家夫人的主意……吃了熊心豹子膽?今日死定了!”


  杜小草看得目瞪口呆,搞不清這是什麽套路。


  洛風道:“有人幫她重新凝聚了神魂,同時還抹除……或者說改變了她部分記憶,她算是複活了,又不完全是,現在的她跟之前沒死的時候,有了些不同。”


  杜小草愈發震驚。


  一個獨立的生靈,區別於其它任何生靈,在於他們有一份獨一無二的經曆、閱曆和記憶,動輒能被抹除替換的記憶,那還有什麽獨特性?誰又能保證,這侍婢是頭一回被改變記憶呢?

  幾次操作之後,她還是最開始的她嗎?

  有這侍婢打底,門房、馬夫和菜丁的下場更不用說,須臾就換了臉孔,從凶神惡煞變成了“忠仆”,對著婦人畢恭畢敬,對著少年郎一口一個“少主”,杜小草不懷疑他們發自內心,因為他們的記憶被篡改了。


  她訝異地問邋遢老頭:“竹上前輩,這是什麽神通,我之前沒怎麽見過?”


  “我老人家見過的次數也不多,這功法挺邪門,想要修煉有成必須天賦異稟,且心性邪佞,心地太醇厚的好孩子是練不成的,太惡毒的孩子也是走不遠的,苛刻得很。”


  杜小草聽得一頭霧水,沉吟著發呆的時候,洛風指了指黑驢:“它呢?也被替換了腦子?”


  邋遢老頭灌了一口酒沒吱聲,這就是默認了?


  杜小草愈發無語,這少年郎夠狠啊,連驢都不肯放過。


  黑岬的關注點很獨特,目光始終黏在那個婦人身上,想從她臉上看出更多的內容,發問的角度也刁鑽:“竹上前輩,這婦人的記憶有沒有被動過手腳,太遠的不算,就剛剛這一回。”


  邋遢老頭沒吱聲,抬手示意他自己看水光鏡,那少年郎已經疾步走到婦人身邊,滿臉熱切地拉著婦人的手臂,婦人也幾步上前迎接兒子,走的太快腳踩在裙擺上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驚嚇驚喜交織,眼淚簌簌滾落在衣襟上。


  隻看這一幕,杜小草就明白黑岬的懷疑沒錯,婦人也被動了手腳,剛才她第一眼見到兒子的時候,遠遠沒有這麽激動。


  她猜測婦人與少年之間另有齟齬,這座蟄伏在小鎮上,由小洞天改造成的神秘府邸,不止是婦人的家,更像是牢籠,封禁了她的身體不算,還操控了她的神魂。


  這是一對什麽樣的奇葩母子?

  水光鏡中,婦人輕輕捶打兒子,埋怨她遠行久久不歸,撇下她獨自在家中擔驚受怕,“……你個小狗崽子,剛漲起來毛就往外跑,一年到頭就給老娘寄幾封狗爬出來的信,害得老娘吃不香睡不著——”


  叱罵中透著親切和不舍,還吩咐身邊的侍婢去給兒子做一頓熱飯,母子倆坐下來邊吃邊聊。


  少年愜意地享受著母親的親昵和抱怨,從芥袋中取出這趟遠行帶回來的各種小玩意兒,是否昂貴不曉得,清一色的有趣。


  一對侍婢被逗得花枝亂顫,婦人也暫時忘了兒子的不乖,一頓飯吃得十分歡悅,且因為多喝了幾杯佳釀,婦人微醺,躺在院中的薔薇架下小睡。


  兩個侍婢一左一右坐著給婦人捶腿,少年則抬頭眯起眼,隔著水光鏡看向白玉石桌這邊的圍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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