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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蠹死魅枯

  跛腳驛丞殷勤又有眼色的,認準她是秦佑安的寵婢,把人安排在秦佑安的華麗房間裏,靠窗位置有個小榻,可以舒舒服服地躺著。


  秦佑安沒有立刻歇息的意思,從芥袋裏拿出十錠黃金買回來的雜書,有厚有薄,二三十本,還有七八個精美畫冊,《白澤圖》、《捉妖記》、《雲上書》,都是圖文並茂,字跡飄逸,她隻聞書名,從未看過,這次可以大飽眼福。


  即便如此,十錠黃金還是誇張了。


  杜小草認真地告訴秦佑安:“公子你下次想買什麽,先讓我去砍價,免得被無良商賈坑騙。”


  “那位店主並沒有坑騙,這些書籍不值十錠黃金,加上裝書籍的竹匣就值了。”


  杜小草愕然,就著燈光仔細去看竹匣,形似士子負笈遊學用的那種,一側還有個弧度貼合後背,編織得很精細,擺賣焦溪村裏賣的話……


  最多十文錢,多半還無人問津,因為村民都會編,從東鳧山上砍一根青竹回家,剖成竹篾,空閑的時候編一個,一文錢都不用花。


  秦佑安比她識貨,說這是生長在地脈靈泉旁邊的翠竹,汲取百年以上的靈氣,翠竹已經開始化為綠玉。


  “可惜砍得有些早了,化玉不明顯,沁色也還不深,沒有凝聚出草木之精,否則十錠黃金是買不到的。”


  那些遊記雜書,是買這個竹匣的添頭,古籍裝在這種竹匣裏,百年不蠹。


  書籍珍貴,蟲蛀了就廢了,但也有一種蠹蟲,世家望族都求而不得。


  它們也生長在古籍中,卻不是蠕蠕而動的醜陋蟲豸,是文氣滋養出的幻蟲,滿百年脫殼生翅,形似柳葉魚,又稱蠹魚,背部長著一大一小兩對翅膀,是天地間難得一見的討喜精魅,小若蜉蝣,細如發絲,以古籍、畫卷中蘊含的精神氣作為食物。


  秦佑安買回來的這四十二本書籍畫冊裏,至少有三分之一都生出了蠹魚,有的還是蟲體,假以時日才能脫殼生翅。


  這個漏是秦佑安撿到的,他卻是蒙在鼓裏,並無識別蠹魚的本事,杜小草也沒有,是小巨爻蹦出來說破的。


  它為什麽會認得,物以類聚嘛,都是“魚”。


  古籍中最大的兩條蠹魚,已經開啟了靈智,被小巨爻誆出來以後,繞著房間無聲飛舞,還飛到杜小草的耳垂上冒充耳墜,淡青色幾近透明,漂亮得很。


  杜小草乍舌。


  秦佑安也驚奇:“白帝城的幾位閣老都豢養蠹魚,我見過幾次,比我這兩隻的品相還要遜一些。”


  小巨爻嘚瑟,催促杜小草把那套文房四寶也拿出來。


  小巨爻嘚瑟,催促杜小草把那套文房四寶也拿出來。


  五百兩的大元寶買回來的東西,還是小巨爻搶著買的,每一樣都頗有門道,看似素雅無奇的筆管裏,養了一條墨蠹,以上好的墨汁為食,提筆寫字作畫之後,無需去洗墨池裏清洗,便能光潔如新。


  “紙是天下箋,敕封山水神靈必備的好東西,墨是千年老蛟的血研磨而成,硯台就更了不得,看著隻有巴掌大,其實是一個大池塘,上麵的荷花荷葉紋都是花草精魅,墨蠹可入其中暢遊……”


  杜小草聽得呆了。


  秦佑安畢竟見多識廣,仔細看過這套文房四寶,神奇之處很神奇,缺點也擺在明麵上,那店主也沒有欺瞞,開口就說這是前朝某位公主的心愛之物,距今已有千年,筆管中的墨蠹也好,硯台中的花草精魅也好,蛟墨也好,都已經幹涸。


  蠹死魅枯,可惜了的。


  小巨爻不甘心,咬牙破了自己的魚鱗,滴了一灘爻血在硯台和蛟墨上,爻血呼呼幹涸,毫無反應。


  秦佑安勸它:“你隻有三百年道行,救不了千年精魅。”


  “它們還沒死!我能感覺得到,隻是陷入了沉眠,有足夠的靈氣就能救活,再拖延下去,就真的死了……”


  秦佑安半響無言,“足夠的靈氣”哪有那麽容易得到?在他的認知裏,大胤皇室的幾處仙家別苑裏,那幾口天下聞名的靈泉、靈井,才能勉強辦到。


  小巨爻似乎還不肯死心,大眼珠滴溜溜往杜小草身上瞟,杜小草以為它在打妖鳥的主意,又驚又氣,揪著它的耳朵塞回隔壁房間裏。


  呂文昭恰好回來了,醉意醺然,腳步都有些踉蹌,崔小屠扶著他進了驛站客舍,上了樓還不肯消停,大聲吹噓自己少年時狩獵遭遇馬賊,虛與委蛇反殺全寨的跌宕傳奇,又緬懷起白帝城的繁華風流,豪閥公子騎白馬白蟒,駕馭飛劍飛鳶 ,招搖過市,年少恣意……


  呂世子說得興起,瞥見小巨爻滿臉不信不屑,鬱悶地隔空虛踹了它一腳,譏誚它:“別以為你那位東鳧神君多麽了不起,他在大胤山水正神裏……什麽都不是!很快就會被東嶽南嶽聯手打成泥漿……”


  小巨爻最恨旁人詆毀東鳧神君,“嗷"一聲蹦起來,怒罵呂文昭:“呸!你這個混吃等死的紈絝浪-蕩子,你曉得甚麽?東嶽南嶽很了不起嘛?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東嶽神君的金身法相高幾百丈,你的東鳧神君呢,三五丈有嗎?”


  “這又不是選房梁,誰躺著長誰就贏?本事大小跟金身法相的高矮有關係嘛?孰強孰弱,打過一場才知道!”


  ……


  頑童和醉酒公子的口角之爭,注定沒什麽結果。


  夜色已經深沉,金花鎮月牙湖邊,某個不起眼院落,狹長幽寂,隻有一丈寬的門臉,入內後卻別有洞天,麵積大得讓人驚奇,還有一處荷塘直通湖麵,泊著十幾艘大大小小的畫舫,最邊緣處那一艘,裝飾成農舍模樣。


  一個肌肉虯勁的粗獷男子,手裏拎著一隻犀皮酒囊,腰間還懸掛著好幾隻酒囊,酒氣醺醺,腳步卻很穩當,連酒嗝都沒打一個,直奔燈火通明的正房。


  一烏簪束發,手持血色折扇的貴公子正在等他。


  貴公子腳邊,跪著金雀兒和銀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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