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從商事裁判所到警察署很快,前區長負債自殺的新聞警察署也很關注,隻是他們一直沒有往謀殺上去靠,一是“自殺”現場沒有別人,二是“自殺”之後紀堯姆·葛朗台的公證人和經紀人也證明了他負債嚴重,而且“如果不是自殺,他為什麽要把身上的職務都辭去呢?”
“他不會……他可以向我……自殺會寫……”葛朗台老頭繼續口吃著說話,但是這次他被警察署的沒耐心的警員製止了,警員和商人還是不一樣的,他說:“葛朗台先生,您這樣的話不能作為質疑,您身邊的兩個年輕人能表達您的意思嗎?”
夏爾想說,但是他想到昨天伯父厲聲的吩咐,這時候,葛朗台老頭在歐也妮背後拍了一下,歐也妮上前說:“我們的意思是,自殺的人通常會給家人留下遺囑,但是我們沒有收到信息,而且我叔叔如果債務纏身可以向我們求救,我們也沒有得到消息,我的堂弟到索莫來遊玩,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和我們一樣從報紙上知道了自己父親的死訊。”
歐也妮口齒清晰的把和葛朗台老頭“商量”來的話術說出來,把紀堯姆·葛朗台自殺弄成謀殺懸案是她引導葛朗台老頭想出來了,因為在現在的法律中,被謀殺者是不能被宣告破產的。他的遺產也暫時不能被繼承人繼承。
這是為了避免繼承人為了遺產謀殺自己的親人的行為,畢竟在有些人眼中,為了巨大的遺產會想著法子冒險。但是有了法律也會有漏洞,以前有新聞記載一個人為了繼承女伯爵的遺產,雇人製造了女伯爵意外落水的事故,後來案子偵破後,那個自私的繼承人被處以絞刑。
當然,在紀堯姆的案子中,夏爾是被絕對排除嫌疑的,畢竟沒有人會想著去繼承一堆債務。被謀殺者的遺產可以被繼承,但是債務清算確是在遺產清算和債務清算也要等到案子破了或者被繼承人用折扣贖回。
說完這些,歐也妮對裁判所所長說:“葛朗台家是愛惜名譽的,信譽一直很好,這您是知道的。叔叔本來可以輕鬆的應對債務,但是債務是誰造成的呢,我們是認為造成的人有嫌疑,而叔叔的職務是自願辭去還是被迫,後來接他職務的人是不是答應了叔叔什麽……這些疑雲都很多,那段時間叔叔的言行和接觸的人,這些我們都沒有看到,我們想商事裁判所和警察署一定不會這麽草率的給叔叔的死下‘自殺’的定論吧。”
裁判所所長在意的是接任紀堯姆職務人的懷疑,因為那位正是他妻族的一位剛從大學畢業的年輕人,算是走的他的關係,他必須要排除這個懷疑。
對於葛朗台家能有個能清楚表達訴求的人出來說話,所長長舒一口氣。“葛朗台小姐說的很有道理,警察先生您說呢,紀堯姆·葛朗台一直是一位很出色的政治家、商人,我們的好同事,他的死您看是不是需要再調查一番。”
裁判所所長對警察署的人說,他們雖然不是同一單位的,但是總的來說是在警察署的上級。
“好。我們一定盡力查出紀堯姆·葛朗台的死因。”警察署的警察點頭,然後回警局開始接下來的調查行動。
看著自己的堂姐說了這麽一通邏輯清晰的話,一點都不像一個鄉下女人能說出來的,夏爾聽愣了,他想到可能是葛朗台老頭的示意,但是剛才葛朗台老頭口吃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難道是我輕視了索莫城的人。”
然後在這天下午開始,和紀堯姆·葛朗台有關係的人,從家裏的仆人馬夫,到債主和公證人、經紀人,甚至是那兩位接任紀堯姆·葛朗台商事事務所職務和議員職務的人,都被警察署的人登門了。
接任紀堯姆·葛朗台職務的人最是無辜,他們本來喜滋滋的上任,迎來“名譽、地位、成就”結果突然警察署的人上門來訊問你職務的前任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你說倒黴不倒黴。
而債主們沒有拿到自己的錢,反而被懷疑,他們紛紛說自己從來沒有催過葛朗台的債務(實際當然催過)——
“我信任葛朗台,債券明年兌換,後年兌換都可以,我從來都沒有催他。”“今年葡萄酒行情不好我們可以等,我們怎麽會逼葛朗台破產,不會的,不會的。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
為了表示他們對葛朗台的信任,他們在後來的幾天裏,一起表示放棄簽署“拒絕證書”(拒絕證書是債主證明債務人倒球不清償債務的文件),使得在債主這邊不能宣布紀堯姆·葛朗台的破產。
仆人和馬夫回憶著紀堯姆·葛朗台生前幾天的日常行為,“和少爺道別的時候還很開心的約好過些日子去索莫看他”一位從小看著夏爾長大的老女仆說,她的這話可以作為紀堯姆·葛朗台沒有自殺動機的證詞,更多的仆人也說自家老爺死前幾天並沒有什麽異常。
而和紀堯姆同一根繩上的公證人洛庚和經紀人蘇希,紀堯姆的破產他們是有一部分的責任的,甚至說“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紀堯姆最後的資產存在他們那裏,讓他們幫忙經營,但是他們投資失敗讓紀堯姆的這些資產都沒了,警察署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搬到了巴黎的貧民窟,他們敢活著,這一點就比紀堯姆·葛朗台勇敢。
警察署調查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嫌疑人,但是“葛朗台可能是被謀殺”的消息卻在巴黎一個一個舞會上傳開,甚至在歐也妮他們來巴黎的第三天,報紙上就刊登了新聞——
“前些天被認定因破產自殺的葛朗台先生,近日傳出有被謀殺的嫌疑,和他有關的人都被警察署接觸。本報在葛朗台先生之前‘自殺’之事出來後就對此有所懷疑和惋惜,以葛朗台先生的信譽,債務周旋之後總能償還,他不至於自殺。本報將持續關注此事。”
其實歐也妮並不需要找到什麽嫌疑人,她隻是偷法律的漏洞拖延債務,謀殺疑雲能博得一些同情分和人情上的好處,具體到錢的債務葛朗台老頭是不會償還的,到頭來還是夏爾這個叔叔的親兒子來賺錢償還。
但是時間的力量是神奇的,她看過叔叔寫個父親的信,叔叔酒窖裏還有不少的酒,今年巴黎葡萄酒的行價是40法郎一桶,但是葛朗台老頭的酒卻賣了200法郎一桶,這裏麵巨大的差價可不是簡單的酒的質量問題。
而且在巴黎賣不了好價的葡萄酒在別的地方卻不一定,就像是後世大桶進口再玻璃瓶灌裝的“進口葡萄酒”一樣,成本一瓶隻有十幾塊的酒賣價上百是輕輕鬆鬆的事情。當然你不能把老白幹兌水賣出一百八一杯的宮廷玉液酒。
“能找到就怪了。”葛朗台老頭高興的在自己的房間裏說。但是每當警察署的人拿著各個人的證詞來找葛朗台老頭的時候,他總是裝聾作啞,唯一說清楚的就是他的四字口訣“我不相信,我不知道,我不能夠,等著瞧吧”。
而每次他們上門的時候,總是不能夠找到那天能清楚表達又邏輯清晰的葛朗台小姐,而他們也知道,在這件重大的事情上,葛朗台小姐並不能決定什麽。“但是總比和聽不清楚又口吃的葛朗台老頭打交道的好。”警察署的人歎氣。
他們又不能像對待真的鄉下老頭一樣對付葛朗台老頭,因為大家知道,法蘭西銀行對巴黎及各省的巨富都有極其準確的調查,索莫的菲列克斯·葛朗台可是榜上有名的,隻要在法蘭西銀行有關係的人,都能得到這個準確的消息。
而更讓巴黎人不能小瞧葛朗台老頭的是,在去商務裁判所的第二天,葛朗台老頭和歐也妮又來了,這次來的時候居然不是為了紀堯姆·葛朗台的案子,而是為了專利的事情。
“你們要申請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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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對於巴黎葛朗台的債務,葛朗台老頭是將他的資產托銀行家格拉桑先生變賣了,然後償還給債主百分之四十七,剩下的就是一直拖,拖到他死,拖到夏爾回來償還(當然原著最後是歐也妮還的),他從送夏爾去印度的時候就在等著他自己回來償還父親的債務。我個人認為葛朗台老頭這件事上沒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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