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死了?

  陸慎恒抬起了頭,看向了言清喬。


  言清喬原本一肚子的話,瞬間就縮回進了嘴裏。


  是她逾矩且過分了。


  這不是陸慎恒,或者說,這不是與她相識的陸慎恒,她認識的那個人,是這京城裏人人懼怕的攝政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可能容忍她這般無理取鬧,甚至於現在她的腳還搭在陸慎恒的身上,肆無忌憚的在質問他。


  想想真是瘋魔了,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瘋魔,她身上靈力天賦高,借用過鐲子的靈氣,自然也難免的會衝撞到了屬於這根鐲子原本的記憶。


  “你真的,一點點都不記得了嗎?”


  捂著她腳的陸慎恒突然開口。


  言清喬一愣,回看陸慎恒,立馬反問。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應該記得什麽?在你這裏,我到底跟那位王妃有什麽關係?”


  “.……”


  陸慎恒抿嘴。


  他眼神微微浮動,因為言清喬的掙紮,他為了配合言清喬的位置,已經轉換到了床榻上另外一處地方,如今半隱半現的坐在對麵,臉龐的一半被月色籠罩,驚為天人的俊朗,光華流轉間美好到如同不真實的玉人。


  另一半完全被陰影籠罩,看不清臉龐,也看不清神色。


  “你就是她,喬喬,你說過,你會回來,我本是不信的,但是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信了。”


  陸慎恒長舒一口氣,如今的神色沒有半分關於那位攝政王的沉鬱,說話的時候,眉目微微上挑,數不清的流光韻致。


  不得不說,這樣一張臉頂在這裏,言清喬很難專注的去想陸慎恒說出來的話。


  如今也覺得兩人這個姿勢太過於不對了,有想要抽回自己的腳,一邊暗暗發力一邊問。


  “你能不能說的簡單直白點?”


  什麽叫她就是那位王妃?

  她不是言清喬嗎?這言國侯府的大房嫡女,不說別的,就是年齡上麵,也絕對不可能生出小暑這般大的兒子出來。


  陸慎恒笑的挺高深,手上的力氣卻沒輕,仍然是一手抓著言清喬的小腿,一手抵在那已經由疼痛變為酸脹的腳踝上,篤定的對言清喬說道。


  “你會想起來的。”


  “你是嘴裏藏球了嗎?能不能把話一次性說清楚?”


  言清喬那個抓心撓肝,原本以為自己有了鐲子的記憶,至少能在這個方麵能夠占據絕對的主導權,沒想到跟陸慎恒說話,這才幾句話的功夫就被對方引導掌控了。


  如今她的問題還稀裏糊塗著,腳也陸慎恒禁錮在了手掌裏麵,言清喬脾氣本來就不算特別好,這會真的是噌噌噌的往外麵冒火。


  到底仗著對麵這纏心毒下麵出來的陸慎恒不是讓她慫且怵的那京城攝政王,言清喬就連說話都沒有十分的客氣,長進了。


  陸慎恒似乎是為了故意等她這著急上火的模樣,聞言還笑了笑,目若流星,輾轉情深。


  還沒等到他把剩下的話解釋出來,窗戶外麵突然響起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句奶聲奶氣的話盡量克製著聲音。


  “臨叔,爹爹和娘親,在幹什麽?我們進去會不會打擾他們兩個人的好事情?”


  這句話說的甕聲甕氣,說話的時候很明顯在用手去捂著嘴巴。


  沒聽見翟臨的聲音。


  估摸著小暑把嘴巴捂起來,聽不見任何聲音的翟臨壓根就不知道小暑鬼鬼祟祟的在說著什麽,等屋內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窗口裏麵抖然間被塞進了一個圓滾滾的小皮球。


  翟臨扔的準,小暑那敦實的身子從窗口飛進來,直愣愣的就撲在了陸慎恒的身上。


  陸慎恒還在跟言清喬說話,等著她如同一頭暴躁的小獅子著急上火,一個不防,直接被小暑壓著撲倒在了床尾,骨碌一下摔到了床腳下麵。


  光線昏暗看不清,但是聽著聲音,是腦袋先著的地。


  “小暑!”


  言清喬心裏一驚,立馬從床榻上翻下去,去抱小暑。


  小暑大眼睛在月色下更圓更亮,抬手就跟小猴子一般掛在了言清喬的胸前,笑嘻嘻的對著言清喬說道。


  “娘親,我聽別人說,別人的娘親和爹爹晚上都要做好事,爹爹之所以不帶我來,是因為要跟你做好事嗎?”


  言清喬:“.……”


  這祖宗真的是,該懂的地方什麽都不懂,不該懂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懂不懂。


  “十一叔?”


  言清喬想去捂小暑那張惹事的嘴,鬧了一會的時間,想著陸慎恒睡在地上一動沒動,便叫了一聲。


  床榻下的人沒有動。


  “十一叔?”


  言清喬又叫了一聲,頓時覺得不對,連忙把小暑放在了塌上,去看床尾摔下去的陸慎恒情況。


  “十一叔你怎麽樣?”


  言清喬赤著腳走到了床尾,推了推地上的陸慎恒,陸慎恒一動不動,剛剛那個動作來的太過突然,似乎真的是讓陸慎恒後腦勺著地,磕的昏了過去。


  摸向了陸慎恒的脈象,言清喬心裏頓時一慌,愣了半晌。


  陸慎恒脈象弱的很,探了好一會竟然有些摸不著了。


  “半個時辰。”


  翟臨站在屋後的樹木枝丫上,絲毫沒覺得自己剛剛動作有什麽,跟往常一樣,湊著窗戶口小聲的說了一句。


  小暑也發覺不對了,對著翟臨招手。


  “臨叔,你快來。”


  “怎麽了?”


  翟臨對小暑向來是有求必應,看著小暑的神色便輕飄飄的跳了進來,又看見了言清喬正在拉地上的陸慎恒。


  他踩著床尾欄跳到了言清喬的旁邊,慢悠悠的問了一句,沒一點驚訝起伏。


  “死了?”


  “快幫忙!”


  言清喬是真的有點慌了,翟臨向來都是這種毒舌德行,陸慎恒此刻狀態不對,要是真的跟言清喬預想的那樣,腎髒衰竭斷氣了,還雪上加霜的死在了她的閨房裏,那言清喬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翟臨聽不見言清喬的聲音,不過昏暗裏並不影響他能分辨言清喬的臉色,二話沒說,立馬就把陸慎恒抓了起來,丟到了床榻上。


  “怎麽幾日不見,被自己兒子砸了下就砸斷氣了?”


  他還在說話,言清喬卻沒工夫跟他掰扯,又摸了摸陸慎恒的脈象。


  脈象雖然越來越弱,但是氣息卻平穩的很。


  言清喬沒法,她之前有配好救命藥,雖然不一定能有用,但是現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當即也沒猶豫,從抽屜裏拿出藥丸,回過頭去撬陸慎恒的嘴巴。


  這人脾氣硬,昏迷的時候嘴巴也硬的很!

  言清喬上下左右看了看都沒有下手的地方,現在這種情況也實在不能耽擱,沒辦法,咬牙一狠心,嚼了藥丸湊著陸慎恒的嘴就去!


  床榻上的陸慎恒突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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