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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尋找「紅燈區」

  我們吃得差不多了,開始坐在餐廳里,邊休息邊閑聊。


  「我跟你們講一個中國人到歐洲尋找紅燈區的真實故事吧。這個故事已經傳遍了駐外使館。」中國駐德國大使館一等秘書喻顏說。


  「你講吧。」我說。


  「一個姓黃的中國人,我們姑且稱他為黃師傅。他駕著九座中巴車,帶著六個人的團隊,從五光十色的巴黎出發,往北而上,中午到達布魯塞爾。布魯塞爾是比利時的首都和最大的城市,也是歐洲聯盟的主要行政機構所在地,有歐洲的首都之稱。另外,還有200多個國際行政中心,及超過1000個官方團體在此設立辦事處,每年名目繁多的國際會議都會在此召開。」喻顏說。


  「在大廣場、原子球、歐盟總部等主要景點走馬看花般轉了一下,又掉頭往東南方向沿五號公路而下。接近盧森堡時,天色已晚。晚霞在身後起伏的丘陵上空展開,把前景染成一片金黃。」喻顏說。


  「黃師傅在瑞士當導遊兼司機已有多年,帶團在全歐洲跑,對這一帶相當熟悉。說來你們可能還難以相信,在歐洲當中文導遊,幾乎不需要任何正規培訓,哪怕是第一次上路、到從來沒去過的城市,也是地圖、旅行書一拿就領著一隊人馬出發了。不像國內,還必須考一個導遊證,憑導遊證帶團。」喻顏說。


  「國內出來的大多是公務團,一般十天左右的行程中,半天或一天是真正的公務,其餘則是純粹的旅遊。十天左右的行程,往往要走十來個國家,每天兩三個城市,十多個景點。這次也是如此。」喻顏說。


  「這是個什麼團啊?」我問。


  「這是由西北一個省外經貿系統的一些單位組成的考察團,一行六人,來歐洲考察金屬加工技術。公務活動在瑞士已經結束,然後是義大利、法國的長途跋涉。他們計劃是從巴黎出發,要把布魯塞爾和盧森堡都看完。五百公里的行程,公路像是一條無頭無尾的長蛇。」喻顏說。


  「還剩下一半左右的路程,一種疲倦感開始擴散。加上住宿安排上有些矛盾,全團氣氛比較消沉。為節約開支,旅行社照例將旅館訂在郊外,這對那些想多看看西方夜生活的人來說,顯得很不適應。」喻顏說。


  「其實,這些旅館所處的小鎮,大多寧靜、優雅,那種深沉而又飄逸的氣氛在國內很難找到。不管你們是怎麼看,在我看來,歐洲真正的魅力不在那些炙手可熱的大城市,而恰恰在遊人蹤跡稀少的鄉村。」喻顏說。


  「本來從國內喧囂城市出來的人,應當在這裡找到他們的樂園。但是,也許是由於繃緊的神經,沒有因為異國情調而鬆弛下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不受鄉村風光的吸引,對鄉村風光毫無興趣,有的只是對留宿那裡的抱怨。」喻顏說。


  「不過,抱怨歸抱怨,這旅館不是黃師傅訂的,加上黃師傅在服務上,總的來說,還能滿足他們的要求。所以,一路上,相互關係還處得不錯,有什麼事好商好量的。」喻顏說。


  「『盧森堡』一名有雙義,既是國名,又是城市名。進入盧森堡國土后,還得再走十來公里,才是它的首都盧森堡。當夜的旅館也在盧森堡市郊區,要沿環城高速路繞過大半個市區。」喻顏說。


  「他們在機場前一個出口拐出,然後在峽谷之地上下穿梭一陣,到達一個村落。旅館本身就叫『農村旅館』,坐落在一片小樹林中間,松木稀疏,燈光似燭火般閃爍,透著一股隱逸之氣。」喻顏說。


  「帶隊的是焦炭進出口公司的薛總,薛總說,黃導啊,我們是不是來農村插隊落戶了?黃師傅知道沒什麼好解釋的,就只好順著說,是到農村插隊落戶了,不過,這是洋插隊。」喻顏說。


  「大家一陣嬉笑,擁進旅館。這是個三星級旅館,全是當地土色土香裝飾,乾淨而又溫馨。前台小姐身著民族服裝,與大多數歐洲婦女一樣,顯得很大方。盧森堡人與瑞士人一樣,身處大國之間,環境影響,能講多種語言,前台小姐講的是法語。」喻顏說。


  「在旅館吃了頓西餐,飯後,稀有金屬公司辦公室的李主任提出去市中心看看。儘管去市裡來回得走四十來公里,黃師傅還是答應了。外經貿主任辦公室的劉秘書是這次旅行的具體組織者,他知道大家的心思,便問黃師傅,這盧森堡有沒有紅燈區?」喻顏說。


  「黃師傅是怎麼說的呢?」海水集團董事長陳涼問。


  「黃師傅說,據我所知,盧森堡市內,只有火車站附近有個把小酒吧,並無特色表演什麼的,也沒有什麼紅燈區。薛總說,那看什麼啊?黃師傅說,看看夜景也行。」喻顏說。


  「大家都不吭聲。黃師傅心想,不去最好。外經貿進口處的馬處長對黃師傅說,你再想想,附近還有什麼類似的地方?又轉向劉秘書說,小劉,你也可去打聽打聽,你會英語嘛。」喻顏說。


  「劉秘書真的起身走向前台,與前台小姐聊起來。劉秘書會講簡單的英語,複雜的句子只能用單詞按中文語序排起來,雖說不成句,倒也經常管用。只見他與前台小姐連說帶比劃,講了好一陣,看上去雙方在理解上還是有些問題。突然,前台小姐遠遠地向黃師傅招手,意思是讓黃師傅過去一下。」喻顏說。


  「黃師傅走到他倆跟前,前台小姐問黃師傅,這位先生要找什麼redhouse(『紅屋』),我不明白,你能解釋一下嗎?黃師傅馬上反應過來,劉秘書說的『紅屋』就是指紅燈區。便笑著說,法語就是quartiechaud。quartiechaud是指『熱區』,也是紅燈區的意思。」喻顏說。


  「前台小姐笑了,她想了想說,我們盧森堡太小,這方面沒什麼。這樣,你們有車,二十分鐘可到德國一個城市,叫TRIER(特里爾),那裡有些名堂,如表演什麼的。黃師傅把話翻譯給劉秘書聽,劉秘書馬上兩眼放光,向前台小姐道了謝。」喻顏說。


  「劉秘書把黃師傅拉到一邊說,黃導,你知道,他們都是頭,要玩要看,得盡量滿足他們,否則我回去交不了差。黃師傅說,好,好,別說了,走就是了。但那個城市我沒去過,路不熟。」喻顏說。


  「劉秘書說,沒關係,沒關係,大家一起找。劉秘書說完,便去通知大家,大家齊聲叫好。幾分鐘后,旅行車便馬達轟響,在茫茫夜色中,沿著山路,馳入高速,直奔東南方向而去。」喻顏說。


  「山谷中穿行的高速,要比平地上的高速複雜得多,稍不留神,便會錯過應該出的出口。標有TRIER地名的方向牌同時出現了幾塊,指向市內不同的小區。黃師傅沒來過,不知哪個區是要找的地方,只能隨便選個出口,進入普通公路。路上沒有路燈,一片漆黑,只有路邊的反光牌引路。」喻顏說。


  「薛總說,我怎麼感覺周圍是荒山野嶺啊,這方向對嗎?黃師傅專心找路,沒有回答。心想,要是不耐煩,那就打道回府。劉秘書看出了黃師傅的心情,就『鼓勵』說,再找找,再找找。」喻顏說。


  「轉過一個山頭,眼前突然一亮,不遠處一片散落的燈光鋪開去,無疑就是那個城市了。TRIER,TRIER。黃師傅反覆琢磨著這個名字,這詞似乎意味著什麼。他試圖回憶出一些與之有關的東西,但沒有成功。」喻顏說。


  「終於看到「TRIERCENTER(特里爾中心)的牌子。紅燈區一般設在市中心,朝那裡走應該沒錯。公路沿著一條不大不小的河伸展,路面漸漸變得狹窄起來,市中心到了。黃師傅放慢車速,靠近一位路人,打開車窗,用法語打招呼。」喻顏說。


  「那人看著黃師傅,嘴唇囁嚅著,一臉的疑惑。黃師傅直接問quartiechaud(熱區』,也是紅燈區的意思)在哪裡。那人嘰嘰呱呱說了起來。黃師傅這才想起來,這兒已是德國境內,德語的天下。歐洲就是這樣,往往一出了地界,便要立即改口才行。」喻顏說。


  「但黃師傅不會講德語,只能聽懂幾個詞。那人大約也差不多,懂一點法語,但不會講,只能用德語回答。這跟在瑞士一樣,有時一個法語區的人遇到一個德語區的人,雙方都用自己的語言開口,談話居然也能繼續下去。」喻顏說。


  「黃師傅想進一步向那人把路打聽仔細,但後面響起一片喇叭聲,有幾輛車被黃師傅的車堵住了。黃師傅只能打住話頭,繼續前行,找了個路面較寬的十字路口把車停下來。路上有幾個行人,但離得都比較遠。」喻顏說。


  「黃師傅不便離開車,怕有警察來干涉。正在猶疑間,善解人意的劉秘書自告奮勇前去問路。只見他穿過馬路,接近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邊打手勢邊講起什麼來。好大一會兒他才回來,大聲說,方向沒錯,前行第二個路口就是。」喻顏說。


  「他們找到了紅燈區嗎?」海水集團董事長陳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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