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說透僱工費用(一)
「是沒有請市紀委處理,董書記又覺得這樣太丟面子,太丟人,太丟縣委書記這個職務的臉,就沒有請上面處理,只是消極的等你們『回心轉意』,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然後主動糾正。」我說。
「董書記良好的願望沒有等到理想的結果,直到後來被莫名其妙地召回,九名僱工的費用仍然由紅廟鄉支付,柳順平的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我說。
「董書記對我說的最後幾句話,讓我五味雜陳,聽了很心酸。」我說。
「董書記說了什麼啊?」縣委副書記、縣政法委書記趙程大問。
「董書記說,老弟,我算解放了,該輪到你去做小媳婦了。」我說。
趙書記有些奇怪、有些陌生地望著我,一言不發。
「我跟你聊了這麼長時間,主要是想告訴你,關於公款支付家庭僱工費用被捅出來一事,不是從我這裡開始的。嚴格來說,是從董書記那裡開始的,經過了馬志代理縣委書記,才到了我這裡來的。」我說。
「這個問題總是被人拿出來說,是因為一直未解決。我們徵求意見時,一些幹部群眾又反映了這個問題。所以,在我任上,這個問題不得不拿到民主生活會上來說。你以為我想拿到民主生活會上說啊?」我說。
「你也參加了民主生活會,每個人的發言,你也知道了。為了更加清晰地談好這個問題,我覺得有必要回顧一下民主生活會的情況。」我說。
「可以啊。」趙書記說。
「應該說,對僱工費用問題,我們是很認真負責的。縣紀委查了中央和省市的一些條文,沒有專門針對領導幹部和國家公職人員使用僱工的規定,縣裡也沒有拿出相關規定。」我說。
「紀委查閱了縣委和縣政府多年的會議紀要,也沒有相關的決定。查閱了多年的請示、批示、通知、意見、建議、文件,也沒找到相關依據。」我說。
「這就是說,從理論上講,公款能不能支付僱工的費用,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所以,你們三人認為有理由繼續用公款支付家務僱工的費用。」我說。
「是的,這是一個灰色地帶,上面沒有明確的規定,我們也沒有明確的意見。」趙書記說。
「在討論中,有的常委說,這個問題說了好多年了,但遲遲沒有定論,主要原因你也說了,這是一個灰色地帶。這麼一個小問題,涉及的錢又不多,拖這麼久,有的常委覺得,孫主任和馬志應該負有很大的責任,你也有責任。」我說。
「有的常委說,孫主任是老縣長,是我們的老領導。當縣長時,為什麼當時不做個決定呢?馬志也是,當了這麼多年的縣長,完全可以以縣長辦公會和其他形式作個決定啊。」我說。
「你先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了,提請縣委或者縣政府出台一個意見多好啊。如果有這個決定或者說意見,按照決定或者意見執行,不就是很簡單的事嗎?也省得老翻燒餅。現在網路這麼發達,這種灰色地帶的事情,能瞞得住嗎?」我說。
「當時大家的意見是,要麼辭退僱工,要麼自己支付僱工費用。在目前形勢下,要以會議討論的形式,同意由縣財政支付,或者由紅廟鄉繼續支付,很難。」我說。
「我記得,駱主席的意見特別中肯。我跟你一起,把駱主席的意見重溫一下。駱主席說,說來說去,都漸漸傾向於要麼自費,要麼辭退。你們三個人多年請了僱工,已經習慣了,立即辭退,她估計一時半刻你們還適應不了。」我說。
「駱主席建議你們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辭退一個或者兩個僱工,剩下的自己支付費用。這你應該記得吧。如果不記得,還可以讓縣委辦公室跟你查一下會議記錄,複印下來給你看。」我說。
「不用查,我記得。不過,還是有不同的意見啊。」趙書記說。
「我知道,當時的組織部、統戰部諸葛瑾部長建議,孫主任家的僱工費用改由縣財政支付。主要理由是,孫主任雖然不再擔任縣委常委,但是老領導,從縣長崗位退下來,擔任人大主任有好幾年了,應該名正言順照顧一下。」我說
「諸葛部長還建議,如果縣政協主席請僱工,也可以照此辦理,但僅限於縣人大、縣政協兩位主要領導。你和馬志的僱工費用,他還沒想好,還拿不準。縣財政支付也行,自己支付也未嘗不可。他建議你們兩位領導自己拿主意。我說的不錯吧?」我說。
「不錯,很對。」趙書記說。
「錢縣長還建議,都辭退僱工,如果家裡有人和事情需要照顧和打理,一時半刻還辭退不了的,就繼續雇請。至於費用問題,他建議,維持現狀到年底。從明年開始,要麼辭退,要麼自己掏腰包。」我說。
「錢縣長還開玩笑說,你們平時少抽點煙,這點錢不就節約回來了嗎?」我說。
「是的,錢縣長當時就是這麼說的。」趙書記說。
「後來,大家的的眼睛都望著我,等著我最後表態。不瞞你說,雖然事情不大,但這是一個很微妙、很複雜、很能揣度人心的時刻,我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既要維護縣委書記的形象又不能使事情過於複雜化。」我說。
「最後,我說,這不是第一次議論、討論這個問題了,我記得前任縣委書記也曾過問過這件事,結果是不了了之。我想說的是,關於僱工費用這個問題不應該由我們來決定。」我說。
「我繼續說,你們三個人都在我們月光縣工作多年,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是我們月光縣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領導,完全知道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也就是說,對於僱工費用問題,完完全全可以自由地,獨立地做出決定。」我說。
「不需要我們來議論,來討論,更不需要我們替你們三位領導做出決定。今後,在我的任內,我不希望這件事再拿出來議論,討論,我也不會允許在這樣的會上討論這樣的事。對於我來說,這件事已經結束,不管你們三位領導做出的決定是什麼。」我說。
「這是民主生活會的大概情況,你覺得,我說漏了什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