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糾結唱歌比賽
「這是最直接、最有效、最簡單的辦法啊,我覺得,萬蓮花母子的事,沒有比這四個人更清楚了。你問還有沒有其它的辦法,我這裡,肯定沒有了。你腦筋好使,你看還有沒有其它的辦法。」縣委副書記、縣政法委書記趙程大說。
其實,還有其它的辦法。趙書記沒有提,我也不會說。
至少有一條其它的辦法,就是動用公安局的力量,好好查一查。這件事,我已經同意常務副縣長錢一兵,跟縣公安局說了,還要求盡量保密。
「沒有其它的辦法,就沒有吧。我們聊天,東扯西拉的。聊到萬蓮花了,就隨便問一下。」我說。
「你不是說把話說開,把天聊透嗎?」趙書記說。
「是啊,怎麼了?」我問。
「有些事,我對你有些想法。」
「有想法你說啊,悶在心裡幹什麼?發霉啊?生鏽啊?鬱悶啊?」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唱歌的事。」
「我也記得啊,你說,你的歌不是比馬志唱得好嗎?」
「是啊。」
「那有什麼想法?」
「可唱歌比賽的事,你沒讓我參加啊。我好歹是縣委副書記,排名還在其他縣領導的前面,排在我後面的縣領導都參加了,你怎麼不讓我參加呢?我唱歌的水平也不差啊。我上場了,只會給我們月光縣加分,不會減分啊。」趙書記說。
「你說說看,是哪次唱歌沒請你參加?」
「一共有兩次,我一次次跟你說吧。」
「好。」
「第一次,就是你的老領導,省委政研室的葉主任帶著省民宗委、省佛協、省道協的領導來的那一次。」
「那一次怎麼了?」我問。
「那一次,省里在我們縣呆了兩個晚上,我們組織了兩場唱歌比賽。第一場,省機關隊、省佛道教隊、月光縣隊組隊參加。我們這邊獨唱的是你、馬志、錢縣長、邱玉香和柳歌,對唱的是谷春光、邱玉香,穆千秋、柳歌。」趙書記說。
「評委是縱捭集團工作組的沈主任、洪部長、海水集團的陳總、天行健公司的梁總、縣一中的應老師。比賽的成績是省佛協第一,我們第二,省機關第三。」趙書記說。
「是啊,你說得沒錯,怎麼了?」我說。
「你讓我把話說完,第二場比賽除了省機關隊、省佛道教隊、月光縣隊外,還加了由縱捭集團工作組、海水集團和天行健公司組成的企業隊,一共是四個隊參賽。」趙書記說。
「每隊一共唱五首歌,選派四男兩女參加,男的唱三首,女的唱一首,對唱一首,參賽選手不能重複參賽。我們縣參賽的是馬志、邊西林、王庭、曾平安、邱玉香、柳歌。」趙書記說。
「我們選了五名懂唱歌的社會名流當評委,比賽的成績是,第一名是企業隊,第二名是佛道教隊,第三名是省機關隊,第四名是月光縣隊。」趙書記說。
「你記性真好啊,我差不多快忘記了。」我說。
「我就有點納悶了,你不讓我陪他們吃飯喝酒就算了,怎麼不讓我唱歌呢?再說了,我的歌也唱得不懶啊。如果你讓我參加,也不至於倒數第一名啊。」趙書記說。
「我記得原來你跟我說過這件事了,當時隨便聊了幾句,沒有把話說開,今天,我就索性跟你說一下吧。」我說
「你知道,我們縣脫貧致富的難度非常大,為了加快脫貧致富奔小康的步伐,我們請了省里的一些部門來,晚上自娛自樂唱了歌。當然,你也知道,我們唱歌的成績很不理想。」我說。
「但我的初衷不在唱歌的成績上,我的初衷在他們對我們的工作,實打實的支持上。你知道嗎?我們的紅廟聯合體,道教六峰山兩個項目,都是正宗的宗教文化旅遊和環保項目,省民宗委、省佛協、省道協三個單位,對我們縣的投入,數以億計。」我說。
「他們對我們縣大手筆投入,我們能不把他們招呼好,讓他們開心嗎?唱歌比賽就是讓他們開心的重要一環,我們一點也不敢馬虎。」我說。
「你說為什麼不請你參賽?我不是沒想過,但我還是從工作出發、根據工作分工來考慮的。」我說。
「再說具體唱歌的人,就我們縣來說,我、馬志、錢一兵、王庭、邊西林、曾平安、谷春光、邱玉香、穆千秋、柳歌都唱了歌。」我說。
「縣領導方面,我和馬志是縣委、縣政府主要負責人,省里來人,我們肯定要參賽。不是我們歌唱的怎麼樣,而是我們的職務使然。我就一一跟你說,排名在你後面的縣領導,為什麼參賽。錢一兵是常務副縣長,具體負責項目的落地生根,他不可能不參加。」我說。
「王挺是縣委辦公室主任,一般來說,我走到哪,他就會跟到哪。他是縣委常委,他在場,不可能不參賽。邊西林除了是組織部部長外,還是統戰部部長,這是他的分內之事,他不可能不參加。曾平安是副縣長,分管民族宗教工作,他不可能不參加。」我說。
「再說其他的幾個人,道教六峰山在六峰山落地,作為六峰山鎮黨委書記、鎮長的谷春光、邱玉香不可能不參加。紅廟聯合體在紅廟鄉落地,作為紅廟鄉黨委書記兼鄉長的穆千秋不可能不參加。」我說。
「就一個縣政府辦公室的幹事柳歌,她是一個女同志,歌唱得好,我們這邊的女同志不夠,為了跟省里唱歌的人配套,只好請她參加了。」我說。
「如果我請你參賽,那紀委劉書記會問我,既然你參賽了,為什麼不請他參賽?如果請劉書記參賽,那宣傳部的桂部長會問,劉書記參賽了,為什麼不請他參賽?還有人大的孫主任,政協的駱主席。你說,我能怎麼辦呢?」我說。
「他們參不參賽是一回事,請不請他們又是一回事。你也是當過多年領導的人,有時,要把一碗水端平,難啊。」我說。
「這是第一次唱歌,還有一次。」趙書記說。
「你說吧,第二次怎麼了?」我問。
「第二次比賽是市政府盧向陽市長來的時候,市政府隊、企業隊、我們縣三個隊比賽。每個隊派出四名選手,每個選手唱一首歌,請評委規規矩矩打分,哪個隊得分高,哪個隊就是冠軍。」趙書記說。
「我們縣的參賽選手是馬志、錢一兵、桂學平、文勝天。比賽結果是,第一名,月光縣隊。第二名,市政府隊。第三名,企業隊。」趙書記說。
「我的問題是,馬志、錢一兵參賽可以理解,為什麼讓桂學平、文勝天參賽,就不讓我參賽呢?他們唱歌的水平還不如我,這讓我很不理解啊。實話實說,我也想不明白啊。」趙書記說。
「我先跟你說一下,盧市長為什麼要到我們縣裡來吧。」我說。
「行,你慢慢說。」
「盧市長對我們的紅廟聯合體項目非常關心,他詳細聽了彙報后,覺得我們紅廟湖的綜合治理有難度,就帶著市環保局、水務局的領導和水治理專家到我們紅廟湖現場辦公。拍板了治理方案,同時,拍板決定給我們2000萬元資金,支持我們治理紅廟湖。」我說。
「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鼓舞。為了討盧市長歡心,把盧市長留在這裡好好喝一點酒,我問盧市長,喜不喜歡喝酒後唱歌,願不願意跟我們比賽,亮亮嗓子,醒醒酒。盧市長同意后,我跟馬志共同安排了唱歌活動。」我說。
「你知道,桂部長是負責紅廟聯合體的對外形象宣傳的,我就請他去了。文局長沒有跟我們到紅廟湖去,他是下午,我們到天行健公司后,我請他來的。」我說。
「你能請他,為什麼不能請我呢?」趙書記問。
「盧市長很關心礦老闆脫逃的事,我把文局長請來,就是想問一下有沒有最新的消息。文局長來后,我又不好意思讓他走,就讓他跟我們一起,陪市長喝酒唱歌了。」我說。
「實話說,盧市長不主張來那麼多人陪他,我當時沒有想請其他的人。我也不知道你歌唱的怎麼樣,但馬志說,你的歌唱的還不如他。所以啊。馬志也沒有請你過來唱歌。如果你的歌唱得好,憑馬志和你的關係,馬志肯定會叫你。」我說。
「我唱歌不如馬志?那是馬志在胡說。」趙書記說。
「我也沒聽你唱過歌,也很想聽你唱一下。我給你提一個建議吧。」我說。
「什麼建議啊?」趙書記問。
「你能不能跟市委王書記叫一下苦,請他支持一下我們的工作啊?」
「支持什麼啊?」
「譬如,支持平安月光建設,給一筆專項資金。或者給一筆信訪維穩專項資金。他不是還負責全市的扶貧工作嗎?請他支持我們一筆扶貧專項資金。或者其它的專項資金,你再把他請來,我們像接待盧市長一樣,好好陪他喝喝酒,唱唱歌。」我說。
「如果你把這件事辦成了,我們縣唱歌的人,隨便你點。你完全可以當家,怎麼唱都行。你也可以亮亮嗓子,好好露一手。」我說。
「你是不是要我找王書記要錢啊?」趙書記問。
「是啊,不瞞你說。我們月光縣就是一個窮縣,說穿了,我們就是一個討飯吃的叫花子。你看我才來月光縣多長時間,不談市裡,就談省里,我幾乎是厚著臉皮,把省里的部門要了一個遍,連和尚道士都沒有放過。」我說。
「為了工作需要,有針對性地想一個項目,名正言順地請求上級支持,不丟人。」我說。
「那你覺得,要多少錢,才能滿足你的『胃口』呢?」
「不是滿足我的『胃口』,是填我們月光縣這個怎麼也填不滿的無底洞。」我說。
「那你給我一個參考價吧。」
「我手頭上的數字是,省里民宗委系統給的、投入的,數以億計。盧市長給的是2000萬。我給你的參考價是2000萬以內,200萬以上。」
「行,那我試試吧。」趙書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