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意外發現
汪江玥拿鑰匙打開張笑天辦公室的門,門窗是關著的,汪江玥記得很清,自從張笑天去世后他的辦公室就沒有人進去過,這說明他出事前辦公室的窗子都是關著的。
當然了,冬天天冷,辦公樓用的暖氣,關窗子也很正常。
張笑天是個特別愛整潔的人,辦公桌上的書箱和文具都擺放得特別整齊,抽屜沒有上鎖,裡面的本子也放得很整齊。
在大大的辦公桌的最下面的抽屜里,放著一個從印著藥店的包裝袋,張長慶打開一看,傻了眼,袋裡裝著的是兩盒避孕套和兩盒偉哥。
張長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問汪江玥:「汪主任,我爸這麼大年紀了,怎麼會用這個?」
看著張長慶尷尬的表情,汪江玥打開了手機的錄音鍵。
汪江玥也覺得特別難堪,對他說:「小張,現在這年頭,什麼樣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男人混到這個份上,功成名就,又不缺錢,人常說,飽飯思***也很正常。」
張長慶說:「以前的時候我們對他的了解太少了。在我眼中,他是一個中規中矩的父親。包括那天在那套房子里,看到那麼多文物和現金,我真是以為自己錯了地方。虧得何局長費心,再加上你和張主任幫我們,不然我都不敢想象我們家現在會是什麼狀況。」
汪江玥勸他:「時代不同了,現在誘惑特別多,有些時候,不光是個人的原因,社會也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這個你快收起來吧,今天是你和我兩個人,要是被別人看到了,不知又會有什麼樣的說法。」
張長慶將東西用報紙包起來,卻再也沒有仔細整理的心情,對汪江玥說:「阿姨,算了,我爸辦公室就拜託你們找人幫他收拾吧,我現在一點心情也沒有。如果再有什麼新發現,我估計我心臟病都要發作了。」
汪江玥見他臉色通紅,確實是精神緊張,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那好,只要有你這句話就行,我尊重你的意見。不過,你爸養的這幾盆花長得還好,你順便拿走吧。」
放在窗檯的幾盆花草長勢很好,嫩綠的枝葉茂盛地開放著。還有墨綠色的君子蘭,長得特別偉岸。
張長慶抱了一盆君子蘭,對汪江玥說:「李主任,這盆花我拿了,其他的花草你就自己留著吧。」
汪江玥笑笑:「好啊。」
看著張長慶下了樓,她返身回到屋內,心裡淵起漣漪,會不會還有別的新的線索?萬一有一天有了事,也能替李小山解脫?
她拉開他辦公桌的抽屜,幾個厚厚的筆記本。
她把所有的筆記本拿出來,沒有特別的,都是些會議的記錄。心想這些本子也沒有意義了,堆放在桌子上,一不小心撞倒了一地,本子稀里嘩啦掉了一地。彎腰去揀,發現從本子里掉出來幾張年輕女人的照片,不免吃了一驚,將照片揀起來,仔細地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子,有一種信曾相識的樣子。
在哪兒見過呢?
她坐下來,拿著照片回想,怎麼也想不起來。
抬眼看到面前的手機,想起來了,那次香港之行,張麗瑩手機上的抱著孩子的女子,倒是和她有幾分想象。
打開手機,翻起那張照片,又仔細核對了,不覺傻了,是她。
汪江玥一時也糊塗了,王江民的情人,與張笑天有什麼關係呢?難道張笑天的死和她有關?如果和她有關,豈不是和王江民也有關?
莫非,張笑天的死並不是一場簡單的意外猝死,而是一場陰謀?
如果是那樣的話,李小山豈不是不需要承擔任何的責任?他自然不有整日里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她將照片收起來,說不出是什麼心情。王江民還在貿易公司當總經理,她和他只有偶爾在院子里碰到過,連多說幾句話都沒有。
大家都說,他是個權謀家,不可交。
汪江玥向張主任報告了給張笑天收拾辦公室的意外發現,她並不是不聽張長慶的話,而是給張主任一個信息提示:張局長的出事原因是多方面的。張主任不相信。
汪江玥說:「張長慶一氣之下,沒心思收拾了,直接走人了。」
張主任說:「那這樣吧,叫兩個收廢品的人把張局長辦公室的東西處理一下,都賣了吧。」
雖然剛剛開年,按常理春節還沒有過完,生意人已經在忙碌了,汪江玥在院子門口就找到了一個收廢品的,他特別高興地跟著汪江玥來到張笑天辦公室,汪江玥多少還是不放心,陪著他一起收拾。辦公室里除了書籍外也沒有別的什麼。連同窗台上的幾盆花,汪江玥也讓他拿走了。賣書籍的錢,汪江玥放在張主任辦公桌上,張主任笑著說:「你拿著吧,夏天到時候給辦公室買西瓜。」汪江玥不肯拿,他也就算了。
正月初六,領導班子成員在何小光的帶領下到各處室給大家拜年,何小光顯得有些蒼老。
他關心地問汪江玥春節在哪兒過的話題,其實也是明知故問。他是一位好演員,汪江玥和他配合地很好,絲毫看不出一絲做作的樣子。
大家又不由自地提起張笑天,都是一片嘆息聲。
張主任說:「我已經讓人把他辦公室清理了,就看哪一個有福氣可以在那辦公。」
何小光說:「這得看人的造化了。張副局長估計做夢也想不到,他的生命這樣短暫,說白了,我們每個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好好珍愛自己。」
張主任連忙附和:「領導就是見解高,站的角度也高。」
他們一行到別的處室去了,張主任對汪江玥說:「現在的領導班子成員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張副局長也算是英年早逝,也不知道那個有福氣的可以接他的班?」
汪江玥笑他:「張主任,我看你最有希望了。你想,要想提副廳級幹部,也只能在正處裡面挑。你在機關時間長,人脈廣,自然沒人和你相比。」
張主任看了看周圍,小聲說:「可別瞎說,機關里水深地很,基層各單位的一把手也蠢蠢欲動,一般人要在水裡掙扎的話最容易被水嗆死,我這把年紀的人,早沒有任何想法了,只要能在這個崗位上多干幾年就行了。」
汪江玥說:「張主任,你這可是不思進取的表現,你現在正當年,要好好上進才是。」
「上進的人不是我,應該是你。我看你是聰明人,什麼時候都能做到恰到好處。以前我還不知道為什麼領導們都特別賞識你,經過張副局長處理這件事,我覺得你很不一般。」
「我也沒做什麼呀?只不過,在那種情況下,我們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到底還是何局長人脈廣,不然鬧得沸沸揚揚,影響多不好。」
「這事就是處理的好,我們大家都有好處不是。」
他又提起張長慶送他的那件文物,說以前就聽說江江玥在省文物局有人,哪天有時間一起去一趟,讓專家給鑒定一下,看到底是不是真品?汪江玥說你心也太小了,不是真品張副局長怎麼會收藏?你放心好了,張副局長不可能收藏贗品。
張主任說最好還是聽專家當面說心裡踏實。汪江玥見他不到黃河心不死,只好騙他說自己認識的文物鑒定專家退休去了外地居地,他才罷了。
汪江玥長舒了一口氣,自從張笑天意外死亡,她對文物兩個字就已經忌諱莫深,她最不想見的人也是何專家。在張笑天去世當天,在他眼中的張笑天結實的很,怎麼那麼快就去世了?何專家一定會問她,她又要如何向他解釋?與其為難,不如避而遠之為上策。
何小光發來簡訊,約她出去吃飯。汪江玥答應了。何小光先到,要了個包間。正月初六,各行各業都基本恢復了正常,兩個人在包間坐定。還沒有吃飯,何小光就歉意地對汪江玥說:「王雲去新加坡定居了。」
他看著汪江玥,似乎想要看她如何發作。出乎意料的是,她笑了。
何小光嚴肅地問:「你不會是氣糊塗了吧?」
「我怎麼能氣糊塗,這件事情宋大姐早告訴我了。」
何小光吃了一驚:「你怎麼沒和我說?」
「她不讓說,我也不能說。這件事情只有她說出來才落地有聲。再說了,王雲是你們的家人,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她和我們家沒有關係。我相信她去新加坡,肯定是自願的,絕對不是被人逼著去的。她是成年人,在這件事情上我無話可說。」
「我只是覺得她們這樣做孩子不公平,在孩子面前是無法交代。」
「王雲是什麼人?她為了自己啥事都做得出來。我感覺她這一點和宋大姐有些象,總之一句話,就是心腸硬。象我就做不到,別說對自己的孩子,就是對別人的孩子都做不到。」汪江玥停頓了一下,笑著說:「女人的功利思想特別嚴重。在我身邊這樣的例子不少。除了王雲,離我最近的就是薛安民的妻子高冬梅,她當時生兒子的時候難產,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離了婚,拋夫棄子嫁給了薛總,是現實版的魚躍龍門。」
何小光沉默了一下說:「看來,你早已接受這個現實了?我還擔心你接受不了,今天這頓飯專門來給你負荊請罪來了。」
「局長同志言重了,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百人百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又能左右得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