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又是春節
李小山早已驚出一頭冷汗：「原來這後面還有這樣的事？」
「是啊，你以為你就那麼輕鬆地得了一個文物，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們得好好感謝何小光？說起來他也算我們家的恩人，你調到局機關工作是他，提了副處也是他，現在這件事也是他從中間幫了忙。」
「還有，給你安排到機關上班也是他給總經理打的電話，當時我就在當面。過完年，他說要給我個正職乾乾。我們真地得感謝人家。現在可好，王雲失聯了，讓人夾在中間為難，好幾次他都說沒有看好護王雲他對不起我們。」
李小山說：「看來我們真地得好好表示一下謝意，知恩圖報，人家又不缺什麼，要不然，你就把你自己貢獻給他吧？反正他也是一個人。」
汪江玥聽他那麼說，很是生氣：「你這是什麼話？這世上哪有把屎盆子給自己頭上扣的男人。你經了這樣大的事情，竟然連我也不顧了，簡直就沒有人樣。」
李小山嘻笑著說：「我知道人家不缺錢，只是缺人，他這麼對你，肯定喜歡你，不然怎麼會處處幫著你？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吧？一個男人要是無微不至的幫助一個女人，那肯定是有所圖。」
李小山越說越不象話，汪江玥擰過身子，給了他一個後背：「懶得和你說，你思想怎麼變地這樣齷蹉?」
李小山回了句：「人走下坡路的時候，做什麼都背時。」
「背時？你這叫走大運，要是背時的話，說不定都將你給關起來了。」
再想要說他兩句，卻聽到從身後傳來他的酣聲。汪江玥嘆道：「虧他還能睡得著。」
按照風俗，大年初一是不拜年的，一家人呆在家中，做飯是母女倆一起做，李小山難得和孩子在一起呆，陪著他們玩。父親去了一趟銀行，查了卡上的錢，不安地問汪江玥：「怎麼這麼多？她這出去多長時間啊？不會是幹了不幹凈的事吧？」
汪江玥笑了：「爸，這你就太老土了，何家多有錢啊，一年開發好幾幢商品房，現在這世道只有房地產商在發財，何昊那麼愛王雲，她手上怎麼也得有百八十萬元吧，不然，王雲會跟他？」
父親聽她說的有道理，也不再說什麼。李小山在一邊安慰他：「爸，都啥時候了你還在替王雲著想，她已經不是我們家的人了，人家有人家的生活，給多少錢都是應該的，誰讓她拋下孩子攀高枝去了？」
父親沒理他。問汪江玥：「明年小山在這裡上班，麥草也去你身邊上學，瑞澤怎麼辦？你婆婆公公不可能一直給你們帶孩子吧，人家四個兒子不能老是給你們幫忙。」
母親說：「這樣吧，不如瑞澤我來帶，小山下班后孩子由他來帶。」
汪江玥說：「瑞澤的事情你們就不要操心了，過完春節我公婆就回老家，他們在省城呆著不習慣。瑞澤的事情我早想好了，就送他到我上班附近的幼兒園上學，中午不接，一早一晚我接他。」
父親不同意：「一個人要帶三個孩子怎麼受得了，還要上班。」
「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是放，關鍵是瑞澤也不小了，得讓他接受教育才行。渭高的教學質量我不放心，孩子受教育從小就要在好的環境里。」
「我父母要回家？我怎麼不知道？」
汪江玥問他：「他們在鄉下呆的時間長了，不習慣城裡的生活，說城裡到處都是水泥，看不到土，憋屈的慌。」
母親端了一大盤熱乎乎的餃子，又了調料水，叫孩子們：「大年初一吃餃子，大家快來吃啊。」
汪江玥給瑞澤盛了一碗，他要她喂。
母親笑道：「讓你爸爸去喂，都這麼大了，吃飯還要讓人喂，都是你婆婆給慣的。」
汪江玥看了看李小山對母親說：「媽，我婆婆愛孩子我是見識了的。不過，人家愛孩子不是溺愛，她會教他做人的道理。」
李小山聽了，越發對父母愧疚得不得了，碗里的飯也吃不下去了，對汪江玥說：「今年我爸媽給咱們忙了一年，也沒給他們一點錢，想一想我這心裡就虧欠得不得了。年後，你去給他們兩千元表示一下心意。」
汪江玥笑了：「我前兩天去拿東西，給他們一人買了一套衣服，給錢堅決不要，說是爸有退休工資，他們不缺錢，只要咱們都好好地比什麼都好。」
父親說：「天底下的父母哪一個不是這樣？辛苦把孩子拉扯大，從來都不圖回報，只希望他們過好就行。你們將來也是一樣，教育孩子，養他們成人，也不會要孩子回報的。」
為了調節一下氣氛，汪江玥對父親說：「爸，我們領導和我說了，過了年，局機關人事重新調整，估計要給我一個正處的職務乾乾，今天我們提前在這裡慶祝一下。」
父親的臉立即樂開了花：「好啊，你提了職，小山回來上班，一家人安穩地過日子，這比什麼都好。來，干。」
母親從來不喝酒，見他們高興，自己出耐不住了，說：「給我也倒上一杯。」
汪江玥給兒子瑞澤、侄子大虎各人倒了一杯酒：「男孩子從小就要培養喝酒的習慣，將來才有血氣，有靈性。」
瑞澤喝了一口：「我將來要象媽媽，不要象爸爸。」
大虎也說：「我要象姑姑，將來有出息。」
李小山不好意思地說：「風頭都被你搶了，我甘敗下風。不過，你是我老婆，你成功，我驕傲啊。」
麥香羞他：「爸，你臉皮子還挺厚。」
李小山自嘲：「在這種環境下，我不臉厚的話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了。」
大年初二，按風俗是出嫁的女兒給娘家拜年的日子，汪江玥一大早讓孩子們把給父母買的禮物送過去，又給大虎和麥草發了壓歲錢。
春節期間吃飯也與平日不同，原來的一日三餐變成了一日兩餐，晚上加餐。
中午十一點多，王鑫和董楓夫妻提著東西上了門。夫妻倆人在沙發上坐定，李小山給他們倒上苶水，汪江玥說：「今天不是給娘家拜年的日子嗎？你們不去？」
董楓快人快語：「本來是要去的，知道你們在這過春節，娘家也不回了，難得我們有機會在一起嘮嘮。以後你們在省城新家過春節，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了。」
汪江玥感念董楓多年來對自己的好，拉了她的手說：「董姐，謝謝你，人常說人走苶涼，現在這個大院也只有你對我還和以前一樣。」
王鑫向來話語就不多，「二進宮」官復原職，人比以前活泛了很多：「妹子，說起來，我這幾落幾起，都要感謝你啊。如果沒有你在暗中幫我，現在我還可能還是一個科長，你對我們家的這份好我們也銘記在心，到什麼時候都不敢忘。」
李小山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董楓笑道：「兄弟，你娶了這樣的老婆，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李小山雙手抱拳對汪江玥作了一輯：「感謝，感謝不盡。」
四個人閑聊著，王鑫不自覺地提到張笑天的突發性死亡，說聽說他平常喜歡一個人居住等一些嗜好。
汪江玥巧妙地說：「我到局機關，除了和辦公室幾個同事來往比較密切，對領導一向敬而遠之。張副局長平時看著文質彬彬，一點也不了解。倒是何局長，以前他在局行政辦公室當主任，我在咱們瑞澤公司行政工作部當主任，業務來往較多，平時還能多說兩句話。那次，關於瑞澤公司人事任免的事情他向我了解情況，我就向他舉薦了總會計師當總經理，這樣才給你有了復出的機會。」
董楓笑著說：「難怪人家說，朝中有人好做官。我現在才理解了這句話。」
「那當然，這個社會人是主宰，人的言行就決定了一切，要讓一個人說你好不容易，說你壞話卻容易的很。」
幾個人又聊了些閑話，汪江玥提到李小山節后要在機關上班的事情，拜託王鑫多照應，畢竟他離開機關多年了。
董楓便笑她：「你也太操心了，他都這麼大的人了，走南創北的，什麼沒見識過？」
夫妻倆人起身告辭，留他們吃飯也不肯，只說以後有機會就在飯店裡吃飯，過年了難得清閑一下，就多休息吧。
李小山對王鑫先前的話十分不解，汪江玥便一五一十地將王鑫如何向張成剛送禮被退，單位重組時又如何被免職，後來又怎麼樣地被重新任用。
李小山聽了笑著說：「他們確實是應該好好感謝我們才對。」
「感謝我們？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是誰？你讓人家怎麼感謝你？那個時候你還不知在外面作什麼呢？」
「那是。我現在才明白，當年你為什麼要進行政工作部？原來這一切都是步步為營啊。」
「你說錯了，當時進機關也只想混一碗飯吃，沒想到人的慾望是無窮的，有一碗安穩飯吃，就想有一碗好飯吃。到了後來，追求越來越高。當時，認為只要能在機關著當一個普通職員就行了，後來當了副主任，又想著當主任了。再以後，恐怕就要想處級幹部了。目標會越來越高，如今眼看著就是正處了，心裡卻似乎又有了新目標。」
「廳級？」
汪江玥點點頭：「你認為有這個可能嗎？」
李小山搖了搖頭：「有點懸。人不可能一輩子走好運的。」
汪江玥微微一笑：「這就是我不想有任何差池的原因，你別看放在陽台上的那個唐朝瓷器，價值幾何，它很可能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所以我現在不允許你有什麼閃失，這關係到我的前途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