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飯店聚餐
掛了李順天的電話，汪江玥有些煩燥，現在的男人都怎麼啦？總愛往女人身邊湊。
那李廳長年紀不小，想必孩子年紀都一大把了，卻還春心萌動，只見了一面，就要約她，實在讓人倒胃口。
何小光終究還是對王雲的事情揪心不下，他找了個借口將汪江玥叫到辦公室，關上門，一本正經地和她談話。
「小汪，不是說我和何昊不在的這幾天時間你幫忙尋找王雲的下落嗎？我天天都在等你的電話，一直都得不到你的消息？」
汪江玥說：「不是我不去找，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派出所報案，可我去徵求宋大姐意見的時候，她堅決反對，說你們公司的樓盤剛開始銷售，如果被新聞媒體追索到了消息，肯定會拿王雲失聯的事大做文章，影響了你們公司的信譽，損失會不可估算。我就是對王雲失聯再著急，也不能置你於不顧吧？我們這些年的交情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對我咋樣我心裡最清楚。所以，事情就擱下了。」
何小光怒氣衝天：「都這時候了，她怎麼光想著自己？如果你父親問起我，我又要如何給他回復呢？不行，今天下午就去報警，這件事怎麼能任由她作主呢？再說了，我們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她當家作主了？我這會就給她打電話，跟她把話說清楚，實在不行，就讓她搬出何昊的住處。」
汪江玥見他動了真格的，一下子愣住了。連忙陪著笑臉說：「快別這樣，王雲的事我也想了很多，她身上不缺錢，又是成年人，憑我對她多年的了解，她除了找個地方躲起來，絕對不會做傻事的。而且，她還有一對兒女，還指望著分你們家的財產呢？就是再傻的人，也不會做蠢事。我擔心我父親著急，已經和他說過了，就說王雲聯繫上了，不過她去了外地，說是要自己要闖一番事業才回來見孩子。」
「你騙他他會信？」
「怎麼不相信？我是他女兒，就是騙他也是為他好。我爸還說這樣好，他不希望從我們汪家走出來的人當寄生蟲。」
何小光長嘆一聲：「到時候我看你不能自圓其說，怎麼辦？」
汪江玥想要將宋海倫將王雲送到新加坡的事如實向他說了，眼看就是年關，何小光一定會大動肝火，宋海倫和何昊的春節還能過嗎？還是給他一點希望。
「我想，王雲是一個自私的人，再怎麼著她也不可能去尋死。至少這一點我相信我的直覺。這件事情，最著急的應該是何昊，他卻象個沒事人一樣，讓我們這些八杆子打不著的人在這裡干著急？」
「何昊對王雲的心早冷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專情的人，這會，他母親又急著給他介紹了新的女朋友，又年輕又漂亮，我看要不了多長時間，王雲恐怕被他忘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來得快也去得快，讓人不能理解。」
何小光說：「時代不同了，更何況，他們倆人從認識到結婚時間不長，相互了解不夠。唉，不說他們，最近事多，明天機關就放假了，王雲的事情就先放一放。今天晚上瑞澤公司要來給領導班子拜年，我說張局長剛剛去世，恐怕不大好，他們非要來，說年前沒時間，而且是瑞澤公司多年形成的慣例，我也不好拒絕。你也來參加怎麼樣？」
汪江玥笑笑說：「以往都是我在辦這件事情，現在輪到別人了。不過，這樣規格的會餐我不夠格啊。」
何小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熬吧，媳婦熬成婆就夠格了。」
前來給局領導拜年的是崔漢和王鑫，一把手去外縣給相關部門領導去拜年了。拜年除了請大家在一起聚餐外，就是一人發一個紅包，何小光的大一些，其他同職級的都是一樣。出乎汪江玥意料的是，他們也送了她一個紅包，特別邀請汪江玥參加聚餐。汪江玥推辭不去，崔漢不依：「這是我們總經理專門交代的，說如果請不動你的話，就讓我這個行政工作部副主任自動下台。」
看他話說到那個份上，汪江玥只好前往。
會聚還是在往年的飯店，領導班子成員變了，少了兩位姓張的局長，崔漢和王鑫看到汪江玥心裡踏實多了。
對於崔漢來說陪領導吃飯的次數不多，特別是和局領導班子一起吃飯，心裡還有有顧忌的。各位領導都帶了夫人，何小光還是一個人。作為瑞澤公司的老人，汪江玥替崔漢應酬，氣氛沒有往年那樣熱烈，大家都還沉浸在為張笑天送行的悲傷中。
何小光說：「瑞澤公司對咱們領導班子一年的努力工作表示心意，我們也提起精神來，感謝他們為我們提供的這個機會，平時，大家也很少湊在一起吃頓飯。」
話是那樣說，觥籌交錯間，話題自然而然又提到了張笑天的突然去世。
王鑫本來就言短，語言表達能力不行。汪江玥為了轉移話題，建議大家吃完飯到KTV間唱歌。
飯店樓上本身就帶有KTV間，何小光笑道：「看來，咱們汪主任還想給大家露一手。」
崔漢說：「我們汪主任可是一個全才，不光文章寫的好，舞也跳不錯，還會打架子鼓。」
便有人附和著：「好，等會我們看汪主任如何展示她的才藝。」
汪江玥搖了搖手：「我才藝不行，可咱們的各位領導個個都是人才啊，等會得看你們如何展示才對。」
飯畢，崔漢將紅包分別發給各位領導的夫人。唯有何小光是一個人，他說什麼也不要，但崔漢硬塞給了他。
一伙人上了五樓的KTV間，服務員為他們調試好音箱。汪江玥提議各位領導和夫人點歌，卻是推來推去，汪江玥見氣氛實在調動不起來，有些氣餒，自告奮勇地說：「這樣吧，領導們都不肯在這裡表現，我這個副主任失職，我自罰一下，給大家唱一首歌。」
王鑫懷疑地問她：「只知道你舞跳地不錯，可還沒聽過你唱歌，你還會唱歌？」
汪江玥拿起話筒說：「我知道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因為我們剛剛失去了一位好領導。我心情也和大家一樣，想要高興實在高興不起來。這樣吧，我為大家唱一首比較悲傷的歌，算是對我們張副局長的去世表示心意。」
汪江玥唱的是《紅樓夢》插曲《葬花辭》。
歌曲旋律優美動聽，凄婉深沉。
無庸致疑，音樂有著文學所無法比擬的感染力與震撼力。汪江玥第一次展現在一大堆男人中的音樂才氣震撼了所有人，使大家不自覺地走進曹雪芹的內心世界，真正體會《葬花詞》天籟之聲。
掌聲、感嘆聲讓汪江玥體會到一種榮耀。對於《紅樓夢》，在上學的時候，她就研讀過多次，直到87版《紅樓夢》電視劇上演，她看了很多遍，對電視劇中的每支曲子都學習模仿了無數次。知性、理性加上對小說文字領悟的深意，汪江玥是一個「紅學迷」。曾經一度，在學校的的文藝演唱會上，她的《紅樓夢》插曲都獨領風騷。
何小光首先打破了沉默：「沒想到瑞澤公司是個出人才的地方，小汪，你今天這支歌唱得不遜於名家。張副局長突然因病去世，我們大家都很傷心，應該說，你的歌曲代表了我們大家共同的心聲。」
汪江玥紅著臉說：「不好意思，我一直不怎麼唱歌，今天在大家面前出醜了。小崔，今天你是東道主，下面你來主持，你要做好領導的服務工作。」
崔漢拿著歌本忙著給大家點歌，可是推來推去，所有的人都無心唱歌。
「跳舞怎麼樣？」汪江玥看了看何小光：「何局，你舞跳的好，不如給大家展示一下。」何小光笑了笑：「人家都有舞伴，我沒有舞伴，和誰跳？」總會計師趙松說：「汪主任可以當你的舞伴，你們倆去年不是配合的很好嗎？」
汪江玥搖了搖頭：「這可不行，領導們都成雙成對的，都自帶舞伴，何局長要不給自己找一位舞伴來。我剛才已經表演過節目了，不能喧賓奪主。」
實在調動不起來大家的積極性。何小光提議：「今天情況特殊，瑞澤公司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不如我們就這樣散了吧?」
其他人也都附和，王鑫問何小光：「何局長，我們也給張副局長準備了一份小禮，怎麼辦？」
何小光有些為難：「這個還真不好辦？汪主任，你說呢？」
汪江玥回道：「這樣吧，張副局長的紅包我替他收了，回頭轉給他的家人，也算是給亡者一份安慰。」
大家陸續散去。
汪江玥和崔漢、王鑫一起將他們送出酒店，何小光想和汪江玥一起走，汪江玥說：「何局你們先走，等會我讓他們車送我回去就行了。我和他們兩位敘敘舊，好久不見了。」
何小光笑著說：「還是故人還是好。」
領導們都走了，一直比較拘謹的崔漢才有了活力，王鑫的話也多起來。
好久不見，說起瑞澤公司的一些人和事，話題自然而然地就說到了張笑天身上。
王鑫說大家對張笑天的意外死亡議論很多，說他好好的為什麼要一人獨住？而且在局大院有房子也不住，這不符合常理。
汪江玥不置可否。崔漢將給張副局長的紅包取出來交給汪江玥。
汪江玥問他：「多少？」
「一萬元，今年物價漲了，所以送領導的紅包也漲了。」
「職工一個月才多少工資，給領導一人一個春節就送一萬元，實在是說不過去。」汪江玥發牢騷。
她將紅包交給崔漢：「這樣吧，張副局長的這個紅包你們倆人分了，不必給他了，他的錢多地花不完，也不在乎這一萬元錢。」
王鑫說：「這能行嗎？恐怕不好？」
「有什麼不好？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剛好到了春節，你們給自己置辦些年貨，也能過個好春節。」
崔漢膽小不敢拿。
汪江玥將紅包塞到他手中：「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這件事我會和何局長說清楚。大家一年忙到了頭，掙不了幾個錢，給死人還發什麼紅包？相信何局長會理解的。」
崔漢接了紅包笑道：「說實話，任何時候和你呆在一起，我就覺得特別有底氣。不過，主任，你唱歌的本事以前怎麼不給我們露一手呢？」
「難登大雅之堂，也不好意思表現，今天是情況特殊，你們兩個人都不大愛說話，為了活躍氣氛，總不能冷場吧？」
王鑫笑了：「我看，領導對你還是很欣賞的，要不了多久，肯定會提職。」
「但願吧。現在我知足了，只求平安就好。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前咱也經歷了多例領導意外死亡或正常死亡的例子，見的多了，一切都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