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焦頭爛額
「小汪，你告訴我何小光家在幾層？」
汪江玥沒理她，連頭都沒有回，直接進了職工宿舍樓。
她越來越覺得宋海倫精神有問題，她懷疑王雲的突然失聯肯定和她有關係。
剛回到屋裡坐下沒幾分鐘，招呼麥香吃東西，就接到了宋海倫的電話：「小汪，何小光不在。」她說話的口氣充滿了挫傷感。
「那怎麼辦？估計這會他可能在路上吧？」
「你看能不能讓我在你那裡坐等一會？這麼冷的天，我不想白跑一趟。我知道我剛才說話急燥了些，對不起啊。」
「那好吧，你在辦公樓前等我，我來接你。」
汪江玥吩咐麥香關上房間的門，說有個客人來，讓她不要出來。
「為什麼呀？」
「大人說話，小孩子最好不要知道。」
天已經黑了，西北風呼呼地吹著。
折騰了一天，汪江玥感覺特別累，兩條腿象灌了鉛似地。
宋海倫站在辦公樓前，看到她緊走幾步。
她手裡拎著一包東西，有些巴結地對她說：「順便給孩子買了些零食。」
汪江玥接過她手裡的袋子，和她客氣了一下：「買東西做什麼？又不是小孩子了，零食都不大吃。」
兩個人相跟著上樓，汪江玥打開門，對她說：「請進。」
宋海倫環視了一下房間，說：「你們的職工宿舍還是不錯的。」
「條件簡陋，不比你們的洋房，讓你見笑了，請坐。」
她給她倒了杯茶，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
宋海倫脫下她身上的大衣，裡面露出一款式新穎的深灰色毛衣，她長得本來就漂亮，再加上衣服的陪襯，更顯得高貴典雅。
「大姐，我記得我們以前還是很友好的，現在關係卻成了這個樣子，我自己都覺得彆扭。」汪江玥笑著說。
宋海倫喝了口茶說：「當初我回國還是聽了你的勸告，不然我真沒有勇氣回來。我是無法面對他們父子倆人，所以，打心底里，我還是感謝你的。」
「可是，我怎麼老是從你的話語中聽出火藥味來。」
「我自己有時候也在檢討自己，到了這個年紀，脾氣太壞，說話也不注意方式。可是，有一點我想你能理解，一個人老是活在壓抑之中，情性會變的。就象我，儘管我和何小光已經離婚多年，但是我看到你們那麼親近，我不可能沒有反應，除非這個人得了失憶症。」
汪江玥微微一笑：「大姐，我覺得你誤會我們了。一是何總在局機關當行政工作部主任的時候，我就在我們單位當行政工作部主任，來往就比較多。後來，他當了局長，我又調到局機關當了行政工作部副主任，我們的工作往來比較多。二是，王雲和何昊的事情，他們倆人在網上意外地取得了聯繫，我一直竭盡全力阻止他們來往，甚至還費了很大心思將你從國外請回來，我都是為你們好。我並不想摻和你們的家務事，我家的家務事我還弄不明白。」
「你的家務事？你不是挺好的嗎？」
「大姐，你知道不知道，我丈夫他一直下崗，自己經營了間招待所，天天出事故，我現在急於將招待所轉讓出去，最近一直在周邊幾個縣市張貼轉讓廣告。還有我父母、侄女、侄子，老的少的，哪一個不得我操心。你說，我有幾顆腦袋幾顆心來管你們家的事？現在王雲不見了，我不能不參與？她畢竟還是我侄子、侄女的媽媽。今天我和何總去了一趟丹縣，行程幾百公路，我自已都累得快撐不住了，還落下你一大堆不滿，我實在覺得委屈。」
「原來是這樣，大姐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王雲是你的兒媳婦，她不見了，你一點不著急，還說以為是在我這裡，這種事情能以為嗎？她是個人，不是件東西，你說是吧？今天何總非要讓我陪他去一趟王雲娘家，看她會不會去了那裡，你卻連問一聲都沒有？你也是母親，何昊不見了，你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如今王雲不見了，你卻是這種表現？」
「看來還真是我錯了。小汪，你們去了王雲的娘家，人在不在？」
「根本沒有，她父母說她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他們了，一年也難得回家幾次。他們一直埋怨王雲不要他們了，又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何總好好待她。何總都坐不住了，飯都沒吃就趕緊離開了。」
「沒想到，她還真的沒回去。」
汪江玥說：「大姐，今天何總的心情特別不好，說接了何昊之後要商量個辦法出來，是發尋人啟示還是怎麼辦？要商量著來，你打電話他沒接，可能就是因為心情不好的原因吧。」
宋海倫說：「他心情不好，就不接我電話？」
汪江玥笑了：「大姐，何局是怨你呢？你還不明白。何昊從小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他們父子可以說是無話不說。王雲的流產，雖說是何昊自己造成的，但是，你在背後是作了手腳的，你是聰明人，神不知鬼不覺就給他們設了一個局。王雲如果不流產的話，何昊會向她提出離婚？王雲會離家出走？要讓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宋海倫臉色一變，氣極敗壞地說：「王雲流產是他們自己不檢點，竟然怨到我頭上，真是奇談。」
「這個就不用再說了，現在關鍵是王雲到底去了哪裡？馬上是周末了，她的一對兒女要來看她，我要如何對他們解釋？所有的事都是小事，人才是最大的事。」
宋海倫笑了笑：「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她自己走了，又不是別人讓她走的，至於小題大作？」
「大姐，你可不能這樣說。她或許對你不重要，但對於她的孩子卻非常重要，在這個世上，沒有能代替了母親的位置。」
正說著，宋海倫的手機響了，是何小光。
宋海倫說了幾句，起身向她告別：「我得走了，他們父子回來了，我得趕緊去商量事情。」
汪江玥送她到樓下，看著她走進了高層一樓，才返身回來。
麥香在客廳里，正在吃東西。
宋海倫買的都是高檔東西，麥香吃得高興，問她：「媽，剛才來的阿姨買了這麼好東西，她肯定特別有錢吧？」
「當然有錢了，不然不會這麼大方。」
「有錢就是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汪江玥笑了：「那可不一定，有錢的人也有煩惱，也有不順心的時候。你看你妗子，嫁了有錢人，她高興嗎？不也同樣不高興。」
麥香說：「媽，你不是說這個周末外公外婆要來咱家嗎？他們到底來不來？」
「說好了的，肯定來。」
「可是舅媽不是不見了嗎？麥草他們來了找不到媽媽怎麼辦？」
汪江玥一驚：「誰告訴你舅媽不見了？」
麥香小聲說：「我剛才在屋裡偷聽的。」
汪江玥表情嚴肅地說：「你舅媽去外地的同學家玩幾天，很快就回來了，不許瞎說。」
麥香表示不滿：「剛才還說不見了，到處找，這會又騙我。你們大人就知道騙人。」說著，拎了一包小食品，進了自己房間。
汪江玥懊悔不該讓宋海倫到家裡來，王雲失聯的消息被麥香知道了事小，最擔心的是小孩子嘴巴不嚴實，說漏了嘴，可不是鬧著玩的，心裡著急起來。
還是給家裡打個電話吧，正思忖間，父親的電話就來了：「你和王雲聯繫好了沒有?孩子都在問呢。」
汪江玥硬著頭皮說：「聯繫好了，你們只管來就是了。」
父親說：「我們一共四個人，家裡能住下嗎？」
「怎麼住不下？住不下的話我還有宿舍，也沒有多遠。我婆婆也說了，回去的時候，讓我四弟開車送你們。」
父親高興地連聲說好。
麥草也和她說了兩句話，她關心的是她要來上的學校，問都沒有問王雲。
汪江玥生怕她問起她媽媽，心裡有些擔心。掛了父親的電話，汪江玥心緒不寧，她希望儘快能得到王雲的消息，時間過的很快，已經星期四了。還有一天時間，再找不到王雲，可真地又要向父母和孩子們撒謊了。
謊言，一直以來都是汪江玥作人的一種武器，她原本是一個不會說謊的人，可是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會說假話，而且還很圓滑。
何小光「一家人」終於又聚到了一起，關於王雲失聯的問題成了他們「家庭」討論的主題。
宋海倫第一次走進位於局大院前夫的家，懷著一種好奇的心情。
何小光是一個特別注意細節的男人，她想象著他所住的屋子是什麼樣子，當然了，乾淨整潔是他生活的主基調。
何昊給她開的門，進了屋子，她想要換鞋，但是，門側面的鞋櫃里找不到一雙女人的拖鞋。
她只好找了一雙男人穿的拖鞋，脫下身上的大衣，在到寬大的沙發上坐下。空氣顯得特別沉靜。
父子倆人已經在沙發上坐定，表情嚴肅。
宋海倫有些不自然地沖兒子笑笑：「你這幾天怎麼回事？打電話經常不接。」
她對兒子說話總是有些放不開，他們之間的隔閡依然存在。比起與何小光之間的談話，她似乎要隨便的多。
何昊說：「媽，沒事的時候我肯定會接你的電話，有事的時候也沒時間說話。」
何小光說：「現在別的事情都不要說了，關鍵是王雲到底去哪了？我今天去她娘家，她父母口口聲聲讓我們好好照顧她。現在人都失蹤了，要怎麼照顧？我感覺象做賊一樣，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宋海倫說：「你真是閑著沒事幹了，還跑人家娘家去了？幾十歲的人了，動不動就離家出走？毛病倒是深的很，把我們家當成什麼了？不見了並不代表失蹤了，不見了就不見了，她有那麼重要嗎？至於把我們人人都搞得神經緊張。」
何昊不樂意了：「媽，儘管我現在越來越討厭她，但她還是我老婆，我能不著急嗎？我記得那天，我和她爭了兩句就出來了，後來她怎麼走的你應該知道吧？」
父子倆人把眼光一齊投向她，宋海倫聳了聳肩：「你們看著我幹什麼？她那麼大的人，腿長在她身上，想到哪就到哪，難不成是我把她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