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禍從天降
大約十一點左右，汪江玥鋪好了床，正準備上床睡覺，剛脫下了外衣，李小山還在淋浴間沖澡，門房外面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汪江玥打開門，正是那兩女一男中其中的一個女孩子。
她驚慌失措地說：「阿姨，不好了，男生暈過去了。」驚得汪江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女孩子一把將她扶起來：「阿姨，怎麼辦？」
汪江玥說：「那還能怎麼樣？趕緊打120急救。」那女孩子立即拿起手機撥打了120。
汪江玥穿上外衣，去淋浴間叫李小山。
李小山根本不知情，開玩笑說：「著急了吧？等會，還沒洗好。」
汪江玥氣得大叫：「出事了，趕緊出來。」
李小山打開淋浴間的門，赤裸著身子，問她：「怎麼了？」
女生別過臉去，背著李小山說：「叔叔，那個男生暈過去了。」
李小山便象傻了一樣，光不赤溜地出了淋浴間。汪江玥從衣架上拿下他的衣服，遮住他的下半身，小聲說：「慌什麼慌，趕緊穿好衣服去看看，我先去了。」
汪江玥又叮囑他：「小聲點，時間不早了，大家都休息了，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以後誰還敢住咱家的招待所。」
李小山穿衣服的當口，汪江玥隨著那女生進了他們的房間。
床上凌亂不堪，地下到處都是用過的衛生紙，一股男性液體的氣味撲鼻而來。另一個女生趴在那男生身上，正在給他做人工呼吸。
汪江玥看到床頭上櫃放著一個裝葯的瓶子，上面赫然寫著「偉哥。」
頓時明白了，那男生服用了壯陽葯，引起休克。她大聲批評那女生：「你們這是做什麼？兩女一男住在一起成何體統，小年輕竟然服用這種藥物，不出事才怪呢？」
話音未落，李小山已經進來了，聽到汪江玥的呵斥聲，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表情獃滯，手足無措。
汪江玥對他說：「愣著幹什麼，已經打了120，不如我們把他先背到樓下面，等120來了，直接送往醫院，這樣不會耽擱時間。」
李小山答應一聲，回過神來，蹲下身子，另外兩個女生幫忙將那男生扶到他後背上。
汪江玥抓起那藥瓶，跟在他們身後，關了燈，拉上房門。
120急救車呼嘯而止，因為是夜半，路上行人和車輛都很少，他們的速度也很快。上了車，汪江玥叮囑李小山：「算了，你不要去了，我們三個人就行。」
李小山說：「這怎麼行呢？你一個女人家。」
他還要上車，汪江玥對司機說:「走吧，不要耽擱時間。」
李小山在後面喊：「等等我，我還沒上車怎麼就開車了？」
汪江玥太了解他了，他膽子小，經不得事。
汪江玥問兩個女生：「你們帶錢了嗎？進醫院搶救得不少錢？」
女生嚇哭了：「阿姨，我們都是學生，身上沒有錢，你就看在我們是學生的份上，先救他，事情過後，我們一定想辦法還你。」
汪江玥看她們可憐兮兮的樣子，答應替他先付住院費，告訴她們，這種行為是他自己的個人行為，招待所是不會支付任何費用的。
女生答應著：「阿姨，救人要緊，別的事以後再說，你看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汪江玥長嘆一聲說：「你們都是大學生，要學會尊重自己，這麼小的年紀就幹這種事，要是讓父母知道了有多傷心啊。」
一個女生小聲說：「阿姨，我們也不願意這樣做。可是我們家太窮了，掏不起生活費，所以我們和他簽了協議，每個周末我們倆陪他過夜，他付我們生活費。」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亂七八糟。」汪江玥聽了更加生氣，「這還是人們眼中的天之驕子嗎？」
救護車司機搭了話：「大姐，你少見多怪了，現在的年輕人，大多都是這樣。媒體幾年前就報導過，有一個縣城的中學，中學生為了掙錢個個都在放學後去坐台，她們年紀更小。」
「現在的社會風氣可真是夠可以，連這些祖國的花朵都早早地凋謝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很正常啊。如果大家都按部就班生活的話，那還要急救車幹什麼？社會可能也不會發展，經濟就會死水一潭。以前的時候，誰家的女兒未婚先孕就被看作丟人顯眼，無臉見人。前不久，我有個朋友，女兒都生了孩子，才舉行婚禮，還大張旗鼓的到處請人去參加婚禮，引來一片吐槽聲。」
「師傅見多識廣，我一直在機關坐辦公室工作，見識少，對一些社會現象了解的也不多。」
「職業習慣，每天都和病人、死人打交道，見的多了，看的也多了，所以也看開了，什麼仁義道德，都是光面堂皇騙人的鬼話。」
師傅侃侃而談，汪江玥想要反駁他，卻找不到理由。
車子很快在醫院門口停下來，醫護人員將男生推進急救室。
汪江玥和兩個女生在外面的長條椅上剛坐下，李小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除了問那男生的具體情況，就一直檢討自己：「這都怪我沒聽你的話，要是不讓他們住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汪江玥安慰他：「後悔有用嗎？這世上什麼葯都生產，就是不生產後悔葯。出了事就要面對，誰做事也沒有長前後眼。好了，別擔心，那男孩子年輕，不會有事的。」
李小山還是不放心，拉著哭腔：「我怎麼這麼倒霉啊，什麼事都發生在我身上了。」
「有因就有果，既然你選擇了那樣的花開，就必然會有那樣的結果。」
正說著，急救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問：「患者的家屬在哪？」
兩個女生不知說什麼好，汪江玥掛斷電話，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前去說：「我就是，大夫，他怎麼樣了？」
「不礙事，就是血壓太低，人暈過去了，輸兩瓶液體就沒事了。」
汪江玥眼前一黑，差點跌倒，大夫一把扶住她：「你也太緊張了，來，坐下歇一會就沒事了。」他小心地扶著汪江玥坐下，兩個女生也跟著哭了。
「謝謝大夫。」汪江玥緩過神來，從口袋裡拿出那瓶葯遞給大夫：「大夫，麻煩你看看這個，是那男孩子服過的。」
大夫看了看，表情沉重地說：「這孩子真是找死，這種壯陽葯多是假藥，對人體有害，他肯定是服用了這種葯導致血壓驟降而暈了過去。」
醫生給那男生掛了吊針，他自己下了床，可能是虛弱的原因，走路有些踉蹌，兩個女生扶著他出了急救室，進了輸液間，他閃煉爍其詞地不敢正面看汪江玥。
汪江玥要去給他交費，卻不知他名字。那兩個女生說她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網名叫趙普，但不知是真名假名。
汪江玥說：「既然這樣就叫他趙普吧。」
她去替他交了費用，回到輸液室的時候，發現現陪在男生身邊的兩個女生不見了。
「她們呢？」汪江玥問他。
「方便去了。」
她拿出一張收據給他看：「八成是走了，你還天真地以為她們會回來，是吧？這不，就這一會功夫花了不少錢，她們肯定害怕你讓她們負責，溜了。」
男生說：「阿姨，錢的事情不用發愁。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喲，說話口氣還挺大的，你可乾的好事？今天是你命大，要是把小命送了，可沒人救得了你。」
「阿姨，謝謝你救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兩個女生是你同學？」
「不是，是別校的學生。」
「又不是同學，怎麼就關係就到了這份上？」
「都是通過網聊認識的，我和她們就是租借關係。」
「吃一墊，長一智，以後看你還干不幹蠢事？」
李小山打過來電話，問男生怎麼樣了？
汪江玥告訴他：「我是高興糊塗了，忘了給你報告，那男生只是血壓低暈倒而已，別的沒事，一切正常。」
李小山長舒一口氣：「你可真是，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在這裡瞎擔心，你讓那男生和我說話。」
汪江玥知他還是不放心，非要證實一下不可。
男孩子在電話中向李小山道歉，自己做了蠢事讓他擔心了。
李小山拿著手機發了一通脾氣，那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看得出來，一定是罵得不輕。
汪江玥見他沒完沒了地，從男生手裡搶過手機就關了機。
「你叔叔嚇壞了，所以才給你發脾氣，你不要見怪啊。」
男孩子抹了一下眼淚：「阿姨，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將來一定報答。」
「誰要你報答？以後要學好，不要再幹這種事，在學校里，學生的任務就是學習，知道嗎？」
「阿姨，我再也不敢了。阿姨，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我想存下來，下次等我父母來看我，讓他們請你吃飯。」
「吃什麼飯？我經的事情也不少，但你確實是最可怕的一次了。你叔叔被你嚇壞了，他膽子小，經不得事。他還有病，我擔心他一時半會緩不過勁來。」
那生笑了笑問：「阿姨，我就不明白了人家出了事男人沖在前面，你們卻不一樣，出了事你沖在前面，看你說話的樣子，一定在單位是領導吧？」
「你這孩子，凈揀好聽的說。我告訴你，我什麼也不是，普通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