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王雲出走

  第83章


  李明全不無得意地說：「我看我們今年拜年的方式還比較有創意，我們以後要多製造一些這樣的機會。」


  汪江玥答應著，看李明全有些醉意，他晚上喝了不少。將他送回他和司機的房間，自己也有些撐不住了，回到房間里，也懶得洗澡，上了床，一頭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餐，三個人坐車返回。打開手提包，汪江玥看到包里有一個紅包，正是自己送到何小光口袋裡的那個。她通過反光鏡看了一下李明全，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他正閉目養神。


  汪江玥有些惱怒地將包拉上，心裡也頗不是滋味，何小光不就是自恃自己有錢嗎，憑什麼總是自作主張？如果被李明全看到了的話，豈不會說她是循私舞弊！


  她想要打電話質問他，又沒法打。何小光的簡訊卻已經發過來：「那個紅包就當是我給你春節發的紅包。請收下。」


  「你為什麼總是自作主張，從不徵求我的意見？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男人以這種方式示好，你都不領情，可真是不多見。」


  她正要回簡訊過去，他的簡訊又過來了：「房產證已經辦好，有機會來省里找我取。」


  「回頭我就把房錢打給你。」


  「笑話，這世上還有人拒絕收禮的。連張局長都做不到，更何況你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千萬別過於清高，你一個月才掙幾個錢啊？」


  他說的沒錯，一個掙工資的人，一個月掙的錢除了穿衣吃飯養孩子，能落下幾個子呢？瑞澤的撫養也得一筆經費，李小山多年的打拚都打了水漂，汪江玥沒有再回簡訊過去，何小光說的沒錯，自己需要支助。


  從副駕駛座上傳來李明全打呼嚕的聲音，他的酣聲象他的外形一樣，有力，洪亮。在他高大上的軀體裡面，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汪江玥不覺釋然，人家背負了數千萬的財富，都能睡得香，而自己只是接受了何小光的一點饋贈，又有什麼可煩惱的呢？


  車到了城西服務區，李明全也從夢鄉中醒了過來：「馬上到了。」


  司機去上洗手間去了。李明全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紅包，遞給汪江玥：「這是兩千元，是我給你準備的紅包，這一年你鞍前馬後，幫我辦了不少事。」


  汪江玥接過紅包，說了一句感謝的話：「給領導服務是應該的，我還想著要給你多服務幾年哩。」


  「你辦公室主任這個角色當的不錯，你辦事，我放心。」他擰過去頭去的時候，汪江玥看到他的頭髮中也有了白髮。李明全也已經五十餘歲了。


  拜年是年前的最後一項工作，汪江玥也要著手準備年華貨。保險公司實行的和政府一樣的工作制度，不象汪江玥他們實行的是事業單位企業管理，政策相對於政府部門還要松一些。


  還沒到家到里，父親就打來電話，告訴她王雲和她母親吵架，一氣之下去竟然提著包去了省城。


  汪江玥一驚，給王雲打電話，手機處於關機狀態。聯想到先前她接到的那個要找保姆的電話，她當時是動了心的，會不會一賭氣真地去了。汪江玥安慰父親不要著急，由她來想辦法。


  她翻看以前的通話記錄，找到那天撥打的電話，打過去，電話通了，和上次一樣，對方只喂了一聲就立即掛斷。汪江玥猜想一定是他無疑了。她立即撥打何小光的電話，向他要他私人司機的地址。


  何小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她：「我的司機，你找他幹什麼？」


  「有重要的事情，要不，你把他的電話告訴我。」


  「不會是和張成剛有關吧？」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


  看她很著急，何小光說：「我將他的座機發給你，但手機不能給你。「


  他發過來他的座機號，汪江玥一看，正是她剛剛撥打的電話。


  什麼也不用說了，這些都在她預料當中。


  汪江玥對李明全說：「李總，家裡出了點事，我得返回省城一趟，事情比較急，車得用一下。」


  李明全讓司機在路邊上將車停下，自己下了車，叮囑他們：「好，我走回去，事情辦好了，給我發條簡訊，免得我擔心。」


  汪江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車子快到安城市區的時候，汪江玥給何小光發簡訊，說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讓他在火車站的停車場等她。進了安城市區，汪江玥讓司機在火車站停車場停下，自己坐公交車去。何小光在火車站的另一處停車場等她。


  上了車，何小光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瞧你說的那麼嚴重？」


  汪江玥向他說了弟弟明輝的事，又聊起弟媳婦王雲找工作的事情，然後告訴他：「這世界真小啊，她要去當保姆的那家竟然就是你的私人司機。」


  何小光一驚：「你這是編故事呢？世上有這麼巧的事？」


  「無巧不成書，這是古人說的。你現在帶我去見他，我想起來了，他叫張平，是吧？我看是不是王雲真在他那裡，我父母急得什麼似的。」


  何小光半信半疑地答應著，車子很快駛進了一個小區。


  何小光告訴了她司機的房間號，自己卻不肯下車：「你上去看看，如果是真的，那真是有緣份，我就在車裡等你，快去快回。」


  汪江玥按照何小光提供房間號敲開房間的門，開門的正是王雲，而張平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根剝開的香蕉。


  「姐，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汪江玥沒有理她，質問張平：「我們也算是舊相識了吧，你怎麼這麼變態？」


  張平囁喘著陪著笑臉：「大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在網上看到王雲應徵保姆，就試著聯繫了一下。」汪江玥掃視了一下裝修得十分豪華的客廳，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照片，是何小光和張平的合影。


  「何小光是你什麼人？」


  「大姐，這和你有關係嗎？我能不能不回答這個問題？」


  「好，你可以不回答。」汪江玥轉身對王雲說：「你太不象話了，一雙兒女還在家裡哭，你就狠心出來了，馬上就過春節了，這年還讓人過不過了？」


  王雲哭著說：「姐，媽整天罵我不掙錢，我一直吃他們的、喝他們的，我想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我不回去。」


  汪江玥責備她：「要想出來做事，也得年後再來做，明輝不在，你也不在，這讓孩子心裡怎麼想？」


  張平也在一旁幫腔:「算了，你還是回去吧，如果想來，等過年後來也行。「


  汪江玥用異樣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問他：「張平，你的家人呢？怎麼一個人住？」


  他笑著說：「大姐，你不是查望戶口的吧？」


  汪江玥有些氣惱，卻沒法發泄。


  王雲去房間里提了自已的包，何小光打電話來問她找到人了沒有？汪江玥沒有回答就掛了電話。


  兩個人上了何小光的車。何小光陪著笑臉：「還真讓你給說著了，這世界可真是小啊。」


  汪江玥冷笑一聲：「何總，你還騙我說他是你的司機，你們父子倆原來是在演雙簧啊。說什麼是私家司機，分明是你安排他去張局長家做卧底。」


  何小光笑著說：「不愧是文化人，想象力還真豐富。不過，我也不瞞你了，他的確是我兒子，叫何昊，張平是他的假名字。能在茫茫人海中與你弟媳婦聯繫上，也算是我們兩家人的緣份。」


  汪江玥聽了，心裡百般不是滋味：「何局，麻煩你把我們送往火車站，我們搭火車回去。」


  何小光卻不依：「我還是直接送你們回去吧，算是就騙了你向你陪禮道歉。」


  汪江玥見他堅持要送，也只好依他。


  「真沒想到，你在這件事情上可真是小了不少功夫。」


  「小汪，讓你見笑了，官場的鬥爭和一般的鬥爭不一樣，我這算什麼，只不過是讓兒子去當了一次卧底。你是讀書人，皇太極為了說服袁崇煥，連他的妃子都搭上了。我們這也不算什麼。我這一已之私，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感覺與你的每一次相處都是一受教育的機會。」


  「你是個小女人，那裡能理解男人的苦衷呢？」


  車子進了市區，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不滿歸不滿，汪江玥還是禮節性地邀請他下去吃完飯再返回，何小光失推說自己公司還有事，得早些回去。汪江玥讓王雲先下車，從包里拿出那個紅包往他身邊的副駕駛座上放下說：「這是瑞澤公司給你的過節費，你得拿著，不然，我這個主任就失職了。。」不等何小光說話，她已經下了車，向他揮手告別。


  王雲站在一邊等她，問她：「姐，你怎麼和他們那麼熟呢？對了，那個雇我的小夥子叫何昊。他說他媽媽在美國，父親是一位副局長。」


  汪江玥說：「王雲，你長點心眼行不行，何昊那個小夥子一看就不是正經人。以前我認識他的時候，他說是部隊轉業的，但今天你看他那象個軍人？社會險惡，他對你提出那樣的要求，你怎麼還自動送上門去了？」


  「我還不是看上了人家給的工資嗎？」


  「工資高也要分什麼工作？穿著超短裙工作，說的不好聽，就是搞色情服務。」汪江玥正說著，父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怎麼樣，人找到沒有？」


  汪江玥將手機往王雲手裡一塞：「你自己和爸說吧。」


  王雲在電話中向父親道歉。掛了電話，汪江玥又批評她：「王雲，明輝已經讓兩位老人傷透了心，你就不要再給他們添堵了。時間一晃而過，十年過去，你們夫妻就可以團圓，孩子也有個美滿的家。你總不至於忘記了明輝是如何對你的?「


  「姐，我知道自己錯了。」


  「現在有錢人太多了，他們玩人的花樣百出，你和何昊這種人在一起，將來不知會生出多少事端來也未可知。等節后，姐替你找一份正經工作。」


  母親拉著麥香在大門口等她，她接過王雲手裡的包，兩個人前面走了。麥香告訴她：「爸爸回來了。」


  汪江玥急走兩步，已經臘月二十九了，整天忙於應付，年貨一點都沒有辦。大院里，來來往往的人手裡拎著大包小包採購的年貨，不時傳來鞭炮聲。


  「爸爸買東西了嗎？」她問女兒。


  「沒有，爸爸說咱們回老家過年。」


  拉著麥香上樓，汪江玥覺得腿都有些抬不起來。連日的勞累，她真的覺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