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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歡而散

  汪江玥問她:「麥香怎麼樣,找我沒有?」


  母親不滿地說:「你還知道有女兒需要照顧?你這當媽的,出了家門連個電話也不打。」


  汪江玥笑了:「媽,這不是家裡有你在嗎?」


  她母親將菜拿進屋來,坐在床對面的沙發上摘菜。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你說奇怪不奇怪,家裡的電話老是半夜響幾聲,這會不會是有人在搗鬼?」


  汪江玥說:「媽,你管他呢?隨便它響去,響一響沒人理它就不響了。」


  見母親還要說話,汪江玥伸手制止:「媽,我要睡一會,太累了,你出去忙去。」


  「這死女子,晚上偷驢去了?」母親一邊罵著,端著菜就出去了。


  汪江玥心裡有些煩,她能想到那個總在半夜打來電話的女人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她望著母親剛剛坐過的沙發愣神。那張沙發是自製的,是結婚前父親去省城買的沙發料,請人替他們訂做的。那一次,父親因為去買海棉差點出了車禍。正因為這樣,搬家的時候,家裡原來的一些傢具都變賣了,唯獨這對沙發她沒有賣。沙發是她和李小山婚姻的見證,也是父親對女兒愛的信物。然而,物是人非,當年那個一心一意對自己的李小山卻成了別的女人床上的物件了。


  為了能好好休息一下,她將手機調到振動上。剛合上眼,家裡的座機就響起來,母親在外面喊:「找你的。」


  汪江玥不耐煩地說:「就說我不在。」


  就聽見母親在電話中說:「她說她不在。」


  汪江玥哭笑不得,母親沒有多少文化,犯這種錯誤也是有情可原的。


  手機響了起來,是孫科。


  「呆在家裡還說人不在,你這是在玩捉迷藏啊?」


  「孫總,我坐車暈車,有些頭疼,稍微休息一下。」


  「那好吧,好一些了到我辦公室來。」


  汪江玥答應著掛斷了電話,睡意卻沒有了。


  她其實是個有事就坐不住的人,孫科找自己究竟有什麼事呢?

  與其與他打啞迷,不如還是去看看吧。她起床去衛生間洗漱一下,從帶回來的幾套新衣服中選了一套粉色的換上。高檔衣服就是不一樣,給本身就長得漂亮端正的她增添了幾多知性女人的魅力。人是衣服馬是鞍,又一個精神漂亮的汪江玥站在了鏡子面前。


  母親笑著說:「這衣服穿著好,就象電視上的人似的。你這會和你剛進門時就好象兩個人一樣。」


  「媽,這是工作需要。說實話,這份工作我還幹得有些累了。」


  「也是啊,夫妻常年不在一起也不是事,你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見母親竟然說了考慮兩個字,汪江玥有些欣慰:「媽,看來,你和我爸在外面干這麼長時間,沒有白乾啊,既長了見識,說話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人總是會變的,如果總是老樣子,那還不被社會遺棄了。」


  「媽,總之,你現在的口才越來越好。我說不過你。」拉上門,下了樓。


  孫科辦公室,兩個實體經理正在彙報工作。汪江玥在門口聽到有人在,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孫科去衛生間從行政辦公室門口經過,看到汪江玥,問她:「你不是要休息嗎?怎麼過來了?「


  汪江玥說:「領導有事找我,我還能躺得住嗎?還要不要混了?」


  孫科說:「你說這話就不對了,現在我感覺你好象成我領導了。」他說著就往外走,汪江玥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兩件事,一是關於張賡夫妻鬧離婚的事,你看有沒有好辦法調解一下?畢竟他是多年的中層幹部,離婚影響太大。」


  汪江玥說:「按理來說,這是他家的家事,不是公事,咱們是不能參與的。但我也是考慮到影響太大,就專門吩咐小崔不能給他出具離婚的介紹信。」


  孫科點了點頭:「你這樣做是對的。」


  「還有一件是什麼事?」


  「小汪,馬上就是中秋節了,按理,咱們得給局裡的各個處室送過節禮。這次送禮,我想增加一個人。』


  「誰?」


  「你應該認識的,就是當年妻子跳舞和人跑了的王江民。誰都想不到吧?他如今是個人物了,他成了雷濤的左膀右臂,據說將來有可能接張局長的班。」


  「你說的王江民我知道,就是經常打他老婆,後來有一次他老婆在舞廳跳舞的時候和別的男人跑了,搞和滿城風雨,據說,後來被雷濤調進了局大院他們的貿易公司。」


  「我還以為你只關心咱們公司的事,連這個你都知道。這樣就更好,我是說咱們幹事要有前瞻性,要提前把人際關係搞好,現如今撥款都要經過局裡這一關,把關係提前疏通,將來以備不時之需。「


  「你的意思是要準備一份大禮了?」


  孫科點了點頭:「上次咱們送薛總禮物就很特別,我的意思是你問一下你叔叔,能不能再弄到文物來?」


  汪江玥已經對於文物這兩個詞有些咬牙了。她不動地聲色地就:「好吧,等會我去打個電話,問一下再說。」


  她接著說:「張賡的事情,你看能不能這樣?今天晚上你作東,咱們請他們夫妻吃個飯,給個台階下,看能不能湊成這樁婚姻。


  「好,這主意好。」


  汪江玥始終對叔叔倒賣文物這件事如履薄冰,倒賣文物一旦被發現可是重罪。如果再把自己扯進去,也就更不合算了。


  她把前一天收的公文拿出來,將要處理的抄在一個本子上。拿起一張報紙,一邊喝茶,一邊看。


  孫科打電話讓她過去。她知道一定是關於文物的事,她不可能再給叔叔打電話了,她希望文物這兩個詞能儘快從她的視線里內心裡完全消失。


  「怎麼樣?還有沒有?」孫科迫不急待地問。


  「問了,說上次那兩個已經是最後兩件了。國家抓的嚴,現如今要搞到那東西談何容易。」


  孫科說:「也是啊,這可是擔風險的事情。」


  「那你看要怎樣安排呢?」


  「容我再考慮考慮。」他突然捂住肚子,從桌子上的抽屜里撕了一大把紙,就往外沖:「內急,我現在身體感覺越來不好了。」


  見他衝進了衛生間,汪江玥回到自己辦公室。


  她突然想到好久都沒和給叔叔聯繫過了。她將電話打到叔叔的辦公室,沒人接。再打手機,手機通了,但立即就傳來「你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的語音提示。


  可能在開會吧。


  晚飯,汪江玥在榮和酒店訂了個包間,通知張賡和孫科去吃飯。然後,又約了王紅莉去。他們倆人去地晚一些,看到張賡也在,王紅莉扭身就要走。汪江玥一把拉住她的胳脯:「紅莉,今天這頓飯可是孫總做東,你可得給他面子啊。」孫科不失時機地從座位上走到她面前,拽了她一下:「小王,來,坐我身邊。」


  王紅莉見他那樣說,也實在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在他旁邊的空座位上坐下來。因為主要是給他們說合,汪江玥沒有請別的人,一桌只有四個人。這是李玥精心安排的,她不希望被更多的人知道。


  幾杯酒下肚,汪江玥言歸正轉:「張經理,今天早上你讓我給你開介紹信,我沒讓小崔開,就是想單獨和你們聊一聊。」


  張賡自個喝了一杯酒:「你的意思我明白,謝謝你。」


  王紅莉紅了眼睛,沒有吱聲。


  孫科端起酒杯與張賡碰了一杯:「張賡,這件事情說起來是件小事,你是男人,應該有擔當,你去給老人賠個禮,這不少了什麼?」


  張賡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我不是害怕道歉,只是我覺得我沒有錯啊,道歉是要有理由的。」


  王紅莉哭著說:「都這時候了,還說自己沒錯,你們倆人背著我勾搭在一起,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張賡說:「這個都是以前的事了,她打來電話,我總不能不接吧。況且,能當著你的面說話,能說些什麼呢?」


  他越說越氣憤:「你爸爸三番五次地給我生事,夫妻打架不記仇,床頭打架床尾合,這是家事,不是公事,他把自己當成了大喇叭,到處給人宣傳。我是個中層幹部,是個要臉面的人。」


  汪江玥勸他:「這件事說句公道話,是王師做地不對,但是你應該理解,他愛女心切,他著急,想急於解決好你們之間的問題。」


  張賡生氣地說:「我看他是成心的,成心在逼我離婚。」


  見張賡拒不認錯,王紅莉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把抓起掛在凳子後背的包摔門而去。汪江玥趕緊去追,無奈她走得飛快。等到她從樓上攆到樓下,她已經坐上一輛計程車走了。


  酒店裡,張賡與孫科正在喝悶酒,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連菜都不吃。汪江玥從桌子上拿起酒瓶:「真是不是自己掏錢,把酒當成水喝了。」


  張賡一頭趴倒在桌子上「嗚嗚」地哭起來。男兒有淚不輕撣。汪江玥第一次見到男人哭,那種哭同樣痛徹心肺。


  汪江玥喊服務員泡上一壺醒酒茶來。


  在她看來,這是一次不成功的鴻門宴。孫科也很無奈;「小汪,今天好象件件事情都不大順。是不是不是黃道吉日。」


  汪江玥被他滑稽的表情給逗樂了:「你是說以後要出來喝酒還要算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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