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充當說客
薛安民說：「其他事都好辦，關鍵是張局長大發雷霆，說如果我處理不好婚姻問題的話，就讓我自動請辭總經理這個位置。」
「有這麼玄乎嗎？婚姻自由，局長只管得公事，還管得了你的家事了？」
「玥明，這事情你不大清楚，趙玲的母親原來和張局長在一個辦公室共過事，關係不一般。而且當時我提拔，她也在局長跟前做了不少工作。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麻煩你替我出面，一來去安撫一下趙玲母女，希望她能理解我，再就是去張局長那裡替我求個人情，因為本來是我有錯在先，我自己本人出面不大好。」
「你這不是在給我出難題嗎？我去替你說服人家，要是被趕出來怎麼辦？再說了，張局長那裡我也不好去說。」
「局長對你一直比較賞識，我相信憑你的口才，會替我解圍的。」
「這件事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沒有，要知道我也過夠了這種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我寧願當一個普通老百性，如果只為了顧全仁義道德，我就要過這種不是正常人過的生活？那我寧願放棄這個職位。人生苦短，還有幾個三十年的光景可以重來？」
汪江玥看他心意已決，只好點頭答應：「好吧，我試試，人常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這樣做，可是在做缺德的事。」
薛安民說：「那要看什麼樣的婚姻？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充其量也就是一次上當受騙的婚姻，如果不是看在丈母娘對我好的份上，我也不會忍這麼久。」
「那你與高冬梅之間的這種關係，也不符合道德標準啊？」
「這怪只能怪張長生了，他那種品行的男人，那個女人都會離開他的。」
「我有些擔心，上門會被你丈母娘趕出來，那豈不是太難堪了。」
「不會的，她是挺有涵養的人。」
「那好吧，我試試看。至於能不能成功，可是個未知數。」
「好，你坐了幾天車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讓我司機送你去。」
他起身要走，回頭又說：「你的好處哥會記得的。」
汪江玥笑了：「求著我的時候就把我當妹子，平時也沒見你照顧到我。」
他雙手抱拳：「一切盡在不言中。」
汪江玥心裡不是滋味，自己去當說客，於情於理都是損人不利已的事。但是，薛安民托到她了，她又能說什麼呢？畢竟，他是她的領導。
麥香從隔壁回來了，一臉不高興。汪江玥問她：「怎麼了，被欺負了？」
麥香往她身邊一坐：「媽，人家爸爸都在家，我爸為啥老不在家呢？」
汪江玥笑著說：「你爸是去掙大錢去了，知道嗎？」
麥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從包里拿出在深圳時一家三口的照片，坐在一邊自己看起來。
怎麼去和人家說呢？汪江玥不知如何開口，真是件讓人為難的事。
第二天剛一上班，薛安民就打電話叫她過去。他拿出一些早已準備好的禮品，說：「局長那裡就不用送東西了，你去送禮也不合適。他又是你乾爸，你人去了，他會更高興的。」
汪江玥說：「好吧。」
大約兩個小時后，汪江玥和司機提著一大堆禮品敲開了趙玲母親家的門。
這是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單元樓，汪江玥沒有讓司機進去，陪著笑臉向他們問好。門是趙玲開的，她面無表情地在一邊坐下，手裡拿著的還是那本《安娜卡列尼娜》。
趙玲的母親與汪江玥的父親曾經也共過事，後來她隨丈夫調到了省城。她認識汪江玥。
「阿姨，你和伯伯身體還好吧？」李玥明禮貌地問她。
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說話卻極厲害：「是薛安民讓你來的吧，要是他讓你來的，你就趕緊離開，我都快被他氣死了。」
「阿姨，你可要想開一些，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
「小汪，你說如果他當初就不樂意，那就早早地離了也好，我為他鋪好了路，他如今風光了，卻要拋妻棄子，這還配當人嗎?」
「阿姨，你也個明白人，強扭的瓜不甜，人一輩子能活多少年呢？你看趙玲她幸福嗎？」
「我是嫌他人品太惡劣，不然我不會到局裡去鬧的。真真是一個現代的陳世美。」
「媽，你不要罵他，我同意離婚。」趙玲在一邊插了話。
「去一邊去，都是你自己不行，害得我跟著你丟人顯眼。」她訓斥趙玲。
「離就離了吧，孩子這樣過下去也沒有意思，有名無實的。」趙玲的父親在一邊搭腔。
「阿姨，按理來說，我這話不應該由我來說，不過呢，咱都不是外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薛總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他們的婚姻一直都不幸福。拿我來說吧，我都不知道替他在外面買了多少次外賣了。一個男人，沒有女人照顧，生活確實很痛苦。」
趙玲的母親嘆了口氣：「你給阿姨說，他們有沒有和好的可能？」
「沒有。他決心已定，他說他已經四十歲了，還能有多少個四十年的好光景，人生短暫。」
「這個沒良心的，都怪我當時瞎了眼，還以為找了個農村出身的，能一輩子對我女兒好。」她問趙玲：「你到底什麼意見？」
趙玲正看小說，不吱聲。
她母親奪過她手中的書，往沙發上一摔：「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書，都被人拋棄了，還看？」
趙玲不樂意：「我說離，你偏要去鬧，這會到尋著我的不是了。」
汪江玥勸她：「阿姨，你消消氣，離婚這種事現在普通的很，一點都不丟人。」
看看他們的情緒都很平和，汪江玥指著一大堆的禮品說：「阿姨，薛總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這些都是他精挑細選的東西。他說了，離婚了，作不成女婿，他願意作你們的兒子。」
趙玲的母親見她這樣說，氣又上來了：「女婿都當成了這樣，還當兒子，就是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稀罕他。」
話不能再說了她生怕再引起她情緒上的波動。站起身來，向他們道別：「阿姨，你冷靜冷靜，回頭我來看你。」
夫妻倆人將汪江玥送下樓，趙玲手裡拿著小說，坐在沙發上，沒有出來。
「阿姨，以後家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你就找我，我一定第一時間上門來。」
「好，帶問你爸爸好。「她露出了汪江玥見到她后的第一個笑臉：「以前，我和你爸爸還在一個辦公室坐過呢。」
告別趙玲的父母，汪江玥找到司機，讓司機將他送到離張成剛私宅不遠的地方，對他說：「你自己回去吧，我今天不回去了。」
她找了一家公用電話亭，給張成剛打電話：「乾爸，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怪想你的，我現在就在你家附近。」
張成剛高興地說：「是啊，你等一會，我馬上回來。」
汪江玥給另一個女人張麗瑩打了電話，她是一位風塵中人。汪江玥有一次在省城請客的時候，替一位客人招介紹過她，從那時起她們就一直聯繫著。張麗瑩天生麗質，畢業於名牌大學，因為弟弟得了絕症急需用錢，她不得不淪落風塵。她與汪江玥一見如故，汪江玥答應以後有那方面的應酬一定替她多留意。眼下，汪江玥帶著任務來，她自己與張成剛之間那種敏感的關係，她擔心說不定哪一天一不留神就會變質。她讓她來到她所在地的附近，說替她聯繫到一單生意。她很高興地答應了。
半個小時后，張成剛回來了。
他西裝革履，看起來心情很好。打開家門，他照例給了她一個擁抱：「想我了沒？」
他那種帶著曖昧的問語讓汪江玥有些眩暈，女人嘛，最見不得男人的柔情蜜意了。她差一點真要將他的懷抱當成溫柔鄉了。
他們在沙發上坐定，張成剛從冰箱里拿出兩筒飲料。汪江玥去了一趟衛生間，她意外地在垃圾筐里看到了一個用衛生紙包著的避孕套。
她對自己的計劃有了信心，沒有不偷腥的貓。張成剛權高位重，不可能是一個正人君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薛安民叫你來的？」他喝了一口飲料。
汪江玥伴裝不高興地說：「難道沒有事我就不能來看你了？」
他笑著，表現出一個成熟男人的儒雅氣質：「即使是他派你來當說客我也很高興啊，不然，我怎麼能見到你呢？」
他呷了一口手中的飲料：「你說奇怪不，所有的人為了見我絞盡了腦汁，而我呢，要想見你可真難啊。你們單位只要一有事，我就可以見到你。」
汪江玥笑了：「見我有什麼好處？」
「見到你心裡舒服，就這好處，這好處可是別人帶不來的。」
汪江玥言歸正轉：「乾爸，我們薛總離婚的事情，你可不能在中間使絆子。」
「為什麼，他正處於事業高峰，更應該注意影響。離婚，會造成多大的輿論影響，你知道嗎？他丈母娘都鬧到我辦公室來了，這成何體統？」
「不幸的婚姻是墳墓，對他來說，他的確不容易，這些年幾乎過著單身漢的生活，這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也極不仁道。道德其實就是棵十字架，你說是吧？這些年來，趙玲幾乎沒有給他做過幾頓飯吃，我都不知道替他在外面買了多少次飯了。」
「婚姻不是兒戲，他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要是同意的話就等於縱容了他。」
見他態度強硬，汪江玥笑笑：「這樣吧，今天乾女兒我就替你消消氣怎麼樣？」
張成剛愣了一下：「這件事這幾天把我氣壞了，我甚至被他丈母娘罵成為虎作倀的了，你怎麼替我消氣？」他看著汪江玥，眼神里滿是期待。
「我認識一個特別美麗的女子，而且文化素養特別高，我想，讓他來替你消氣，你看怎麼樣？」她笑著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