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法國小鎮,巧克力
在五天的顛簸後第二十五裝甲團才抵達了新的營地——桑利斯。它是法國北部加來海峽省的一個市鎮,屬於蒙特勒伊區弗呂日縣,距離巴黎隻有大約40公裏的車程。
它和德國的許多小鎮一樣,寧靜、樸素又古老,沒有多少居民,安靜的超乎想象……伴著落日的餘暉,從遠處看去整個小鎮正在閃著金色地光芒……就像是童話故事裏描述的仙境,鎮子上的街道隻有幾個稀稀疏疏徘徊著的身影……
當穆勒他們的坦克開到學校附近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就是這麽一幅景象。戰爭似乎從來都沒有來到過這裏,要不然就該是一幕幕殘垣斷壁了。
鎮上的女子中學已經放假,她們必須得騰出房間讓第二十五裝甲團駐紮。對德國人,整個鎮子還是帶著些恐懼的,在他們看來這些不請自來的德國兵都是一群嗜血的野獸,一個個該長著猙獰的麵孔帶著令人懼憚的獠牙……可當一些膽大的人從學校門口經過的時候,他詫異的發現德國人的長相和鎮子上的居民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孩子們喜歡隔著鐵絲網向停著坦克的停車場張望,這些在他們眼中形狀怪異的鐵殼子,頂部橫插著一根粗粗地煙囪,在它們的輪子上還包裹了一條用鋼鐵做成的帶子……
在坦克開到鎮子上的那天,這群孩子都被各自的父母強行“囚禁”在了屋中,甚至就連在窗戶前張望都是不被允許的。他們感受到了整棟房屋都在顫動,就像是聽大人說起過的“地震”,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在這裏,很多孩子都因此以為這隻是大人故意嚇唬自己的手段。直到那天他們真真實實感到了從腳下爬上身體的抖動,他們才知道原來大人們說的話都是真的……
這群孩子在猜想著那天的“地震”一定就是眼前的這些怪東西引起的,但很快就有人反駁了他,“它們的輪子都被包裹住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在路上行駛。”
這個孩子的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同,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不用輪子的車輛。他們曾見過從頭頂上飛過的飛機,並且從大人那裏明白了它的原理。很顯然,飛機的原理也是套不在這個鐵殼子的身上,它的前後都沒有螺旋槳,也沒有飛機那樣的機翼……
“你們這群蠢貨!!!”這時一個孩子誌得意滿的說道,“那條裹住輪子的帶子肯定是為了減少輪子和地麵的磨損,行進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把帶子給取下來的。”
這是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孩子們都對它表示了讚同。可隨著一聲轟鳴,一個鐵殼子的尾部朝空中噴出了呼呼的煙霧,和煤炭然後時升騰的煙霧一樣,隻是這股煙霧要比煤炭產生的綠煙濃的多。
有些孩子想起了大人的告誡,有些害怕的朝後退了退,隻剩下幾個膽大的還在原地扒著鐵絲網朝停車場張望著,他們很想知道那個鐵殼子究竟要做些什麽……
它的引擎聲越來越大了,尾部的煙霧也比剛才更濃了。但隨著車身猛然的晃動,那個聲音和煙霧竟變地輕了些。接著…神奇的一幕出現在那幾個膽子比較大的孩子眼前,這個碩大無比的鐵殼子竟然…動了!!!他們分不清楚究竟是包裹輪子的帶子帶動了輪子,還是被包住的輪子帶動了帶子,可…它卻實實在在的動了!!!
又有兩個孩子帶著害怕逃走了,留下的那個隻是因為他忘記了此時應該做些什麽。可孩子始終是孩子,他竟然在原地嚎啕大哭了起來!!!這是出於一種本能,但那些小夥伴已經將他給拋在了腦後——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給予他任何的幫助,這裏對大人們來說可是一片不願涉足的‘禁地’……
正在給坦克熱車的伯恩希爾發現了他,這個無助的孩子讓他的心頭察覺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和車組成員在打過招呼後就從坦克裏爬了出來,腳下的草地軟軟的,頭頂上的太陽在烘烤著地上的一切。
伯恩希爾一邊走著,一邊開始在身穿的製服上摸索起來。他記得在上衣裏麵的口袋中還有半塊巧克力。孩子們喜歡這樣的零食,它一定可以讓那個哭泣的孩子停止嚎啕的。他的想法並沒有錯,可是最後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懂法語。
當伯恩希爾向那個男孩打起招呼的時候,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像他料想的那樣,男孩不僅沒有停止哭泣,並且聲音也變的比之前更加的高亢了。伯恩希爾感到了耳膜的刺痛,如果要讓他一直處在這樣的環境中恐怕這一切會使他發瘋的。
語言成了兩個人唯一的阻礙,可食物卻能打破任何情況下的鴻溝。當伯恩希爾將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巧克力遞到男孩麵前的時候,那個男孩才止住了嚎啕。他呆呆地望著蹲在麵前的這個人,在他們之間雖然還隔著一睹鐵絲網,可男孩依然對他感到擔憂。
男孩對巧克力的渴望已經難以遏製了,他的眼睛已經從伯恩希爾的臉上移到那上麵有了些時間,可他卻不敢伸手從伯恩希爾的手中將它給接過來。伯恩希爾看著他親切的笑了笑,隨即就小口咬了一下手中的東西,“看!!!這是巧克力,很好吃的!!!”
男孩聽不懂他的話,不過他知道伯恩希爾手中拿著的究竟是什麽東西。他總算做出了決定,朝著伯恩希爾伸出了戰戰兢兢的手臂。伯恩希爾用左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好讓他的手能夠平穩一些,然後就將巧克力塞到了男孩的手上。
在伯恩希爾抓住男孩胳膊的時候他感到了男孩因為害怕而抽搐的肌肉,一將東西給了男孩他就輕輕鬆開了手。
男孩的臉頰上依舊殘留著之前的淚痕,眼神如同一隻受驚的貓咪,此刻他正小心翼翼的咬著手裏的東西……逐漸又笑容浮現在了他臉上。
在晚些的時候伯恩希爾將下午發生的事告訴了穆勒,他想學習法語。伯恩希爾發現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了這片屬於第三帝國新領地,他打算在戰爭結束的時候能夠在這裏定居,隻要到時他還活著……
穆勒十分高興伯恩希爾的提議,他正愁在這段日子找不到打發時間的事。他告訴伯恩希爾,“我想我們能夠成立一個互助小組!!!”
“這可真是太棒了!!!”伯恩希爾說,“我再問問其他的人,也許他們對這個互助小組也同樣感興趣!!!”
“那我們後天就開學吧!”穆勒建議道,“正好這裏有教室還有法國的教科書!!!”
“嗯!明天我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伯恩希爾點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