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俄國人的猛獸
嘩啦啦啦……嘩啦啦啦……嘩啦啦啦啦……嘩啦啦啦啦啦,這是金屬摩擦的聲音!是隻有履帶式的車輛才能發出的聲音。它的聲音不同於以往任何一輛俄國人的裝甲車輛,地麵在劇烈的抖動著,這絕對是一個大家夥!!!就連放在木板上的水桶也跟著跳了起來。
第二十三坦克營早就已經得到了通知,說是一種秘密武器已經運抵了前線,而他們的任務將是配合它進行戰鬥,並打破現在的僵局。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坦克營的上下都在猜測著這會是什麽,他們發揮了自己所有的想象可無論哪一種說法都沒有辦法讓所有人感到信服。今天是它抵達的日子,而謎底也將在一會得到解答。
每個人的心髒都隨著地麵的震動而澎湃著,他們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足以撼動一切阻擋住它的東西。這股沒來由的的感覺讓大家都重拾起了久違的信心,他們相信戰局會想軍報上所說的那樣,很快就會出現轉折。
在路口的拐角總算出現了什麽東西——一根粗壯的炮管!!!這就是彼什科夫在望遠鏡中看到的東西。緊接著它的炮塔也出現了……
彼什科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輛坦克嗎?還是自行火炮?在那個時候所有的自行火炮都是敞篷式的並且炮管都沒有旋轉的設置,需要進行左右射擊的話火炮必須要借助兩條粗壯的履帶才能完成這樣的射擊動作。可已經完全出現在他視野中的這個家夥,很明顯它的炮塔是能夠轉動的。所以——這是一輛名副其實的——坦克!!!
那輛坦克在路口動作遲緩的調轉了一個方向,將它那威力巨大的炮口對準了彼什科夫他們的所處的位置。坦克的尾部冒出了滾滾的黑煙,顯然,駕駛員正在狂轟著油門。
這輛坦克足有三米多高,光是炮塔的高度就快已經接近了整車高度的一般。天啊!這麽明顯的炮塔簡直就是一個顯眼的靶子。彼什科夫甚至覺得與其稱其為炮塔,倒不如叫它炮台更為貼合。他往前走了一步,放下了抵在眼前的望遠鏡。
“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彼什科夫直言不諱的說,“這麽高的炮塔,加上這麽緩慢的速度,在戰場上想不顯眼都有些困難!!!”他近乎是在笑著說。
“不過它的炮管看起來倒是挺有威力的!!!”拉基米爾拿著一份資料出現在了彼什科夫的身後,“這是費多托夫少校剛剛派人送來的。”在彼什科夫接過資料後,拉基米爾補充道,“看看吧!看看你就會知道這究竟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家夥。以現在芬蘭人手中的武器要摧毀它簡直就是做夢。”
彼什科夫不經意的翻閱著拉基米爾遞給他的東西,“戰鬥全重 52000kg,車長 7.0m,車寬 3.25m,車高 3.3m,引擎 V-2K,最大速度 公路/越野:26 km/h,最大行程 公路/越野:250 km,乘員 6人,火力裝備152mm Howitzer M-10 ; 3x7.62mm DT MG彈藥152mm: 36發 ; 7.62mm:2475-3087,裝甲30-110mm,爬坡度30度,通過垂直牆高1.2m,越壕寬2.7m,涉水深1.6m——KV-2坦克。”讀完這一係列的數據之後,彼什科夫不可思議的抬起了頭,他長長吐了一口氣,“這簡直就是一頭鋼鐵怪獸!!!”他甚至開始想象起了它向自己開火時的情形。
“現在我在戰場上開始討厭起了兩樣東西。”拉基米爾故弄玄虛的說,“德國人的斯圖卡轟炸機,還有就是這輛叫做KV-2的坦克。”他輕鬆的笑了笑,“幸運的是現在德國人是我們的盟友,而它卻在我們的手上。”他用手指了一下正緩慢開過來的那個看起來笨重的KV-2。
“你看它怎麽了?”彼什科夫疑惑的看著那輛坦克停在了離自己兩百碼的地方,在它的排氣管那裏呼呼的向空中噴吐著濃煙。
在KV-2坦克的裏麵幾乎都快要因此炸開了鍋,整個車組的成員都沒有想到它會發生拋錨的故障。這輛坦克的性能一向都比較好,並且在經過了長途運輸後還進行了一係列的保養。沒想到它竟然會在這裏發生了做作了起來……
彼什科夫從望遠鏡中看見了它的炮塔蓋打開了,一名帶著坦克帽的士兵從裏麵爬了出來。他先是打開了坦克的引擎蓋,看了看他又折返了回去,但他並沒有鑽進坦克,而是從他出來的地方接過了一個工具箱。又一名士兵從炮塔裏爬了出來,兩個人分工明確的拿著扳手在那裏搗鼓了起來。
“看起來我們的秘密武器出了些麻煩。”彼什科夫說,“我們過去看看吧!”他回過頭向拉基米爾說。
“走!我們過去看看吧!”拉基米爾興致勃勃的說,“正好我也想看看那裏麵的情況,也許他們要比我們舒服一些。”
彼什科夫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一邁出步子。在他們身後的那些好奇的小夥子們也緊緊的跟上了他們,沒有人不想去看看這個被稱為秘密武器的坦克。它看起來確實具有俄國人的血統,狂野且讓人想到了擁有臃腫身體的北極熊。
KV-2的坦克車長這時也從跑塔裏探出了頭,“安東諾維奇。”
“是的,中尉同誌!”蹲在引擎蓋那裏的一個人有些沮喪的站起了身子,朝著他敬禮說,“我想我們應該是遇上大麻煩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的傳動軸斷了。”
“有備用的嗎?”車長奧古斯特異常吃驚的問。
“沒有!”安東諾維奇再次搖了搖頭。
“這真是太他媽糟糕了!!!”奧古斯特的臉因為生氣而漲的通紅。“難道讓兵工廠專門給我們送一根傳動軸嗎?這簡直就是做夢!!!”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的實戰,但現實的情況似乎像是要將他們就此扼殺在這裏。
“嘿,同誌們!發生了什麽事???”彼什科夫在離得老遠的地方就衝著他們喊了起來。
“我們的傳動軸斷了。”安東諾維奇從引擎蓋上跳到了地上,他朝著彼什科夫這邊走了過來。“我們可能需要你們的幫助!”安東諾維奇直接的說。
“我能怎麽幫助你們?”彼什科夫想了想,“我們這裏有很多的零件,你們可以找找看,或許會有適合的。”彼什科夫確定的說。
“沒有用的!”奧古斯特趴在炮塔頂蓋的邊上,麵如死灰的說,“你們的零件根本就替換不了。要是有拖車的話,就把我們拉進營地裏吧!”他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悶悶不樂的鑽回了炮塔。原本他還打算在戰友們的麵前好好地炫耀一下,沒想到到頭來最終卻是以這樣的事故早早地結束了“開幕”。
彼什科夫朝著身後招了招手,他看見了阿布拉姆,“快去找一輛拖車過來!”
“是的,大尉同誌!”
彼什科夫站到了這輛鋼鐵巨獸的身邊,他把手搭在了車身上,這確實是一個能夠給予人力量的家夥,他可以仔細的近距離的看著它。152mm的炮管甚至可以講T-26打個對穿,這真是一個大大的殺器。“我那裏有很多優秀的維修技師,也許他們可以修理好你們的坦克。”
“沒有用的!”安東諾維奇站到了彼什科夫的麵前,一群人都在這時圍在了坦克的周圍。“如果沒有零件更換的話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的。”他肯定的說。
“你們的備用零件呢?”彼什科夫問道。
“都在那裏。”安東諾維奇指著身後的那個小箱子。
“不要灰心!”彼什科夫安慰說,“我相信一切問題都會解決的。”他的眼睛又移到了那門炮上,“很快你們就會派上用處的。”
車長奧古斯特打開了炮塔後麵的艙門,他從那裏伸出了腦袋。“嘿,你好!”他向彼什科夫伸出了一隻手,“我叫奧古斯特,是這輛坦克的車長。”
彼什科夫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見到你很高興,我的朋友。我是彼什科夫!!!”
“我們原本是奉命前來打破這裏的僵局,可現在卻有些事與願違。”他垂頭喪氣看著身後打開的引擎蓋。“我已經讓無線電員給指揮部發報了!但這該死的無線電到現在還沒有把信息發出去。”他抬起頭說,“你們這裏有大功率的電台嗎?”
“我們這裏沒有。”彼什科夫看向了南麵,“隻有團級的作戰單位才有大功率的電台,我可以帶你去!”
“行!”奧古斯特從坦克裏鑽了出來。當他跳到地上的時候,兩條腿不禁打起了哆嗦。“這裏的氣溫真快把人凍死了。”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酒壺,當他打開壺蓋的時候,濃烈的酒精隨之飄散在了四周。“要來一點嗎?”他將酒壺遞向了眼巴巴望著他的彼什科夫。
彼什科夫先是伸手拒絕,但在推搡了一次之後,他還是接過了奧古斯特的酒壺。他小心的喝了一口,濃烈的酒精立馬順著他的食道流進了他的胃裏。“你的酒可真帶勁!!!”彼什科夫抹著嘴角上的酒漬,他顯然有些意猶未盡。
奧古斯特不懷好意的笑道,“味道不錯吧???”他直到看見彼什科夫點頭之後才接著說,“這可是我母親親手釀的,在外麵可是買不到的。”他咧嘴笑著。
“這確實不錯!”
彼什科夫的饞蟲讓奧古斯特給勾勒出來,奧古斯特看著他直勾勾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酒壺,他笑著說,“這要是在平常我一定會說:送你一些!可你知道,這一路上我已經喝了不少了。”他邊說邊將酒壺揣進了懷裏。
彼什科夫生生的別過了頭,他指向不遠處的他的座車。“希望你能夠適應裏麵狹小的空間。”他指的是T-26的炮塔裏的情況。
“我以前也是開它的。”奧古斯特顯得有些懷念,“我想問題應該不大。”
“那好!我們出發吧!!!”彼什科夫用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奧古斯特上前攔在了彼什科夫的麵前,他兩眼放光的盯著他,“我能駕駛它嗎?”
彼什科夫先是一愣,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家夥會有這樣的要求。“這個???”彼什科夫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我想你應該和我的駕駛員梅列茨科夫商量一下。”他指了一下站在坦克邊的那個人。
奧古斯特高興的跑到了他的身邊,把陪著他的彼什科夫遠遠的落在了身後。等彼什科夫走到這輛標記為231坦克邊的時候兩個人的談話已經接近了尾聲。奧古斯特高興的握著梅列茨科夫的手,“實在太感謝了!!!”
“沒關係的,少尉同誌。”梅列茨科夫客套的說。
奧古斯特已經從前裝甲的入口那裏往坦克裏爬去,他的臉上掛著孩童般的微笑。
彼什科夫走近了梅列茨科夫,他故意的用他的肩頭碰了一下他。“怎麽回事?這麽容易就把你收買了嗎?”彼什科夫的笑容似乎是在毋庸置疑的證明了這一點,聽起來還真是那麽一回事。
“他的老家也在別爾哥羅德。”梅列茨科夫微笑著說,“所以說我們是老鄉。”
坦克的引擎已經發動了,整輛車不住抖動了起來。彼什科夫笑著從坦克的前裝甲那裏爬上了坦克,“保爾呢?”他好奇的問。要是一個陌生人鑽進坦克他一定會大叫起來的,可彼什科夫並沒有在外麵聽到任何的反應。
“上午的時候他說自己有些拉肚子。”梅列茨科夫望向了營地中一麵高高豎起的旗子,那上麵畫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十字。“我想他應該還在醫務室吧!不過這段時間往醫務室跑的人可真多。”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這裏來了幾名新的護士嗎?”彼什科夫的半個身子已經進了炮塔的裏麵,“看來你需要多跑跑多看看,你就不用跟著來了。”彼什科夫從跑塔裏摸出了坦克帽,他開始往頭上套下來。“也許,她們中會有人看上你的,我們的生命可早就已經交付給了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你的每一天。”
“我喜歡你說的話!!!”奧古斯特笑嗬嗬的說,他故意的板著一張臉。“嘿,兄弟!”他在叫梅列茨科夫。“我說,等我回來的時候可要給我好好介紹介紹你們這裏的姑娘,今天我可以經很倒黴了,現在我倒是急需她們的安慰。我想,你會懂的!!!”
“好了,少尉同誌。我們出發吧!!!”
彼什科夫用手在炮塔上拍了兩下,坦克的尾部開始冒出了濃煙。它的履帶動了,整輛車隨即向前猛地衝了出來。坦克的尾部卷起了高高的雪霧,在白色的霧氣還沒有散盡的時候它就已經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這簡直就是一頭脫韁的野馬!!!”梅列茨科夫不可思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