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每個人的工作
一個尖尖的聲音尖利地回蕩在這間外部由紅磚磚砌成裏麵被塗料粉飾成白色的宏偉建築的大廳。屋頂的兩座塔尖直指天空,在塔尖上還點綴著兩張三角形的旗幟。順著塔尖往一個尖尖的聲音尖利地回蕩在這間外部由紅屋簷看去,每一個牆垛上都有個小小的觀察孔、射擊孔。再下邊是沿著塔尖向下延伸的圓弧形的牆壁,在牆壁上也遍布著規則的觀察孔與射擊孔。在兩麵圓弧形牆壁的中間是一堵寬大的平整的一麵牆,一扇高聳的大門安置在了這麵牆的中間。這麵牆上是一排排排列整齊的窗戶,總共有四層。
這棟中世紀的城堡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防禦作用,而之前的那些射擊孔最大的用處應該隻是起到一種裝飾。在這棟城堡外圍繞著一層鐵柵欄,在直對那扇大門的那排柵欄上開了一扇與城堡的大門相匹配的同樣的門。這扇門的兩旁安置了兩個隻能容納一個人的小木屋作為崗哨,在崗哨裏有一名下級軍官正坐在電話機旁看著一份報紙。隻有一名士兵背著槍在門口來回的走動著。
院子的正中是一個噴水池,噴水池分為三層,每一層都是圓形的貝殼狀並由大到小向上排列。最上麵的噴嘴正向外冉冉的冒出著水。兩邊是修飾過的草坪,隻有一條石板鋪就的道路連接在兩扇門的中間。
那名在大廳裏尖叫的軍人正在照料著被兩名士兵抬在擔架上的軍官,他剛剛遭遇了一場可以避免的車禍,目前處於一種昏厥的狀態。在大廳裏的護士和病人都好奇的看著他們,仿佛他們的到來打破了這裏原本的安靜。可事實上確實如此,他們看起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木訥的在大廳裏左顧右盼。
尖叫的那名軍人,迷茫的看著在他眼前出現的任何一個人,可除了護理人員他沒有發現自己的長官現在最需要的——醫生。
寬敞的大廳足足有兩層樓那麽高,麵積也快接近了兩百多個平方。
二樓的護欄那猛地出現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那人,他雙手佇在欄杆上,向著樓下探著自己的光頭。“發生了什麽事?”站在樓上的卡雷爾醫生對這那名軍人吼道。
聽見自己的呼喊總算得到了回應,他立即抬起頭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並緊張的回答道,“他發生了車禍!”
“快!快把他抬到樓上!”卡雷爾醫生喊了一聲就跑向二樓的樓梯口,他準備在那裏給這名病人先做一下初步的檢查。
很快那名軍官就被那兩名士兵給抬到了二樓。
卡雷爾醫生俯下身子用左手掰開了病人的眼睛,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電筒往病人的眼睛裏照著以檢查他的瞳孔。他鬆開了掰著病人眼睛的手,把它移到了病人的腹部壓了壓。“內出血,需要趕緊手術。”他的話既像對著那名緊張的病人說,但更多的隻是自言自語而已。
他迅速扭過頭看向了正端著白色盤子站在他身邊的謝芙娜,“通知瑪麗,趕快準備手術。”
“是的,卡雷爾醫生。”謝芙娜回答。
卡雷爾醫生站了起來,他的個子很高幾乎要比那名軍人還要高出半個腦袋。他舉起垂下的手臂,朝著左邊指了一下,“跟我走!”也不等那名軍人做出反應,卡雷爾醫生就已經把他給甩出了兩三米的距離。
那名軍人衝著兩名士兵揮手命令道,“趕快跟上!”
謝芙娜站在一間屋子的門口,這裏麵是儲存藥品的房間。在之前她剛看見瑪麗推著一台小車走了進去。謝芙娜朝著屋子裏喊了一聲瑪麗的名字,在得到回應之後她便語速極快的向瑪麗複述了一遍卡雷爾醫生的話,然後就急匆匆的走開了。
瑪麗慌張的拿著幾盒藥從儲物室裏走了出來,她把它們胡亂的往車上一放就和謝芙娜一樣急匆匆的把車子推走了。
手術室的外麵那名軍人在焦急的等待著,他開始情不自禁的在門口來回的鍍步。他把手伸進了口袋,從那裏他掏出了一包香煙,他從中抽出了一支放進了嘴裏,現在他正在身上尋摸著火機下落。
瑪麗推著放滿手術器皿的小車沿著走廊往手術室走來,遠遠的她就開見了那名正在渾身搜尋火機的上士軍人。她的腳步加快了許多,就在那名上士剛剛找到火機的時候,瑪麗也來到了他的麵前。她用不容辯駁的話語對著那名上士說,“醫院裏禁止吸煙!”
上士呆愣了幾秒,隨即他便重新拿出了煙盒把煙又塞了進去。
“血壓怎麽樣?”手術室裏卡雷爾醫生向在他對麵的謝芙娜問。
“血壓正常。”謝芙娜抬起查看儀器的眼睛,回答了卡雷爾醫生的話。
“好的!瑪麗準備手術。”
“是的,卡雷爾醫生。”
“夏洛特,給病人準備輸血。”
“好的,醫生。”
“手術刀——”卡雷爾醫生查看著病人因為充血而腫脹的腹部,向在他旁邊站著的瑪麗伸出了右手。
瑪麗忙將醫生需要的手術刀遞到了他的手上,在醫生的額頭上已經映出了一些汗水。
夏洛特護士拿著一塊帕子急忙把醫生頭上的汗水給擦拭掉。
卡雷爾醫生一隻手按著病人的腹部,那把手術刀已經放在了這名上尉的肚皮上。卡雷爾醫生輕輕把刀向下壓去,刀刃已經刨開了他的皮膚組織,現在他的肚子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大洞。
“紗布!”卡雷爾醫生仔細的從被他刨開的口子裏往病人的肚子裏望著,冒出的鮮血有些擋住了他觀察的視線。“趕快!他的血都快流滿我的衣服了。”
“止血鉗——”
一輛G34高級軍官車停在了鐵柵欄的門口,那名坐在崗哨裏的下級軍官急忙從裏麵跑了出來。他朝著那輛軍車敬了一個軍禮,隨後他急忙朝著那名警戒的士兵向上揮了揮手。
軍車停在了城堡的門口,坐在副駕駛上的布克迅速打開車門從車裏跑了下來。
後座的車門被布克從外麵打開了,維特恩中校穩重的從車子裏走了出來。站在石板鋪就的路上,維特恩中校整理了一下有些被坐皺的軍服,他抬起頭習慣性地環顧起了四周環境。穆勒緊接著也從車子裏走了下來,他倒沒有叔叔這般的閑情逸致。他顯得有些煩躁,這股煩躁並非在此刻悄然而至,而是隨著距離醫院越來越近而逐漸累加成的。
維特恩中校那精明的眼睛早就發現了穆勒的這些變化,現在的他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了。“你怎麽了?”
麵對叔叔的詢問,穆勒知道自己開口的機會算是來了。他在叔叔的麵前扭捏地說道,“中校先生,你說要送我的東西能不能現在就給我?”
維特恩中校先是一陣迷糊,接著他揚著嘴巴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的戰友一定在這家醫院。”他用手指著穆勒說。
穆勒深怕過多的解釋會浪費過多的時間,於是他不得不默默地點點頭。“是的,中校先生。”
維特恩中校用讚許地目光看了下穆勒,他把那支手指轉向了布克。“好吧!你快去把東西拿給穆勒中尉。”
“遵命,中校先生!”
“你就先去看你的戰友。我則去找我需要的醫生,兩個小時後我們在這裏見。現在是德國時間下午兩點十五。”維特恩中校將看好時間的懷表裝進了上衣的口袋裏。
“是的,中校先生!”穆勒悻悻地回答。
“看來我把時間卡的太死了,不過在戰爭時期我們必須這樣做!”維特恩中校板著臉嚴肅的說道。
“是的,中校先生!”穆勒站在叔叔的麵前大聲的回答。
“很好!”維特恩中校朝著布克擺了一下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