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家賊難防
薛明就在病房裏醒了過來,渣渣嗚嗚嚷著要見夏晚橙。其他人一窩蜂地跟著夏晚橙進病房,想聽她對這件事的交代。
薛明就戴著氧氣罩躺在病床上,似乎在突然之間蒼老了許多。夏晚橙清楚地看見了他的皺紋和白發,看見了他臉上年過半百的模樣。
“夏晚橙。”就連跟她說話的聲音,也不如往日的中氣十足。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夏晚橙帶著滿滿的幸災樂禍道:“聽說富雲集團找到了那枚遺留在柏海城境內的天降法螺,正正好,就在您那別墅區上頭。現在富雲集團響應全柏海人民對於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向往,打算把那山頭開發成藝術景觀級別的陵園墓地。”
薛明就以手扶額,一時間隻有進氣沒出氣。空氣裏一片靜默,隻有氧氣瓶裏沸騰的聲音。
許久,薛明就才問出了和夏杙同樣的問題:“是不是你得罪了富雲集團的千金?”
夏晚橙滿臉無所謂地出聲:“可能是吧,她之前確實警告過我,但我沒放在心上。”
夏晚橙往薛明就床邊一坐,天真又浪漫地說:“當時爸跟我說,高璽又沒結婚,我和他的來往堂堂正正算不得插足破壞人家感情婚姻。我可是一直牢記您的教導,完全沒把金玓放在眼裏過。”
薛明就倒吸一口冷氣,當下幾乎要從病床上滑下去。倪雲白著急扶住他,惱怒地質問夏晚橙:“這都是你幹得好事!”
“這怎麽就是好事了?”夏晚橙麵露驚慌忐忑,“我剛才看了眼新聞,他們都說……”
倪雲白怒吼:“都說什麽?”
“都說爸完了,舅舅完了,夏氏集團完了,舅舅的臻美國際也完了。”
倪雲白愈發惱怒,說話透著股自欺欺人的彷徨,“你胡說八道什麽!”
“你不信啊?不信算了。”
薛明就終於是緩過氣來,出聲問她: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得罪金玓,故意害我們落得這步田地?”
夏晚橙笑了下,問:“房地產生意是我讓你做的?地是我讓你買的?富雲集團要蓋墓地陵園是我指使的?我可真真是出力不討好。”
薛明就一通咳嗽,又問她:“這事還有沒有回旋的餘地?”
“你問我?”夏晚橙驚訝道:“我從頭到尾都在按照你的吩咐做事,如今變成這樣,你倒是來問我了?我哪裏會知道呢,爸爸!”
薛明就指著夏晚橙連罵多聲“孽子”,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這時候,薛沛榕才攜手夏芙姍姍而來。
這兩人麵色蒼白腳步虛浮,透著一股大難臨頭的死氣沉沉。
夏芙問:“新聞上說得是不是真的?”
其他人都不言語,隻有夏晚橙好心回答她:“大概是吧。”
薛沛榕哭兮兮地搭腔:“怎麽會怎樣?”
“怎麽會這樣?”夏晚橙一把把她拉到倪雲白麵前,質問出聲:“是不是你找人跟蹤我,偷拍我和高璽在一起的照片,然後寄給了人家未婚妻?”
薛沛榕支支吾吾,“我隻是……”
“爸!”
夏晚橙指著薛沛榕,“她才是罪魁禍首!我說金玓怎麽知道我和高璽在聯係,我分明還挺小心的,都是她!”
夏晚橙挺直腰板仗義執言,“家賊難防啊,您精明了一輩子居然被個外姓女給算計了。我看今天最要緊的事還是要清理門戶,不然……”
夏晚橙話音未落,夏杙已經一巴掌甩了過去。這動靜極大,讓站在旁邊的夏晚橙都跟著有點耳鳴嗡嗡。
薛沛榕踉蹌倒地,倪雲白一下急了,急忙擋在前麵,質問夏杙:“你幹嘛!”
“你養得好女兒!”
倪雲白嘶聲道:“難道夏晚橙說什麽就是什麽?”
夏晚橙冷笑,“難道薛沛榕沒給金玓寄照片?之前是誰可是口口聲聲說著我要大難臨頭?如今……如今不過是牽連甚廣禍及他人。”
夏晚橙冷冷地看著薛明就,“你當初把倪雲白接回來的時候可想過會有這一天?她生出來的,和你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兒,要連累你一生的富貴榮華?這叫什麽?這叫報應。”
夏晚橙頭也不回地拎包離開。從醫院出來,沒走幾步,她就看到了沿街停著的粉色超跑。
夏晚橙想當做沒看見一般繞過去,可車裏的人已經邁著長腿走了下來。
夏晚橙視若無睹低著頭繞圈,可無論走哪個方向,都能看見一雙黑色鉚釘靴子釘在眼前。
她不耐煩地抬頭,見雷空望著她笑得一臉笑意蕩漾。
她又氣又笑,問:“幸災樂禍?”
“我看上去是那種絲毫沒有良心的人嗎?”
夏晚橙不出聲。雷空嬉笑著來拉她,一副之前無事發生的厚臉皮模樣。“高璽今天可是在朋友圈裏把你罵得狗血淋頭。”
夏晚橙腳下死死頂著水泥地板不動作,聞言隻覺得生氣,“他罵我什麽?”
“說你卸磨殺驢,過河拆橋,說你翻臉比翻書還快,還說請你吃了無數次飯,你每次都找不同的借口來打發他。”
“本來就是虛與蛇委的人情往來,隻能說他這個人太單純。不是……”
夏晚橙不高興地甩手,“你總拉我幹嘛?我跟你這個人很熟嗎?”
雷空本來晴空萬裏的表情瞬間陰霾,而後就有了點要大雨傾盆的樣子。夏晚橙眼睜睜地目睹著這一切,想這才是真正的翻臉如翻書。
等他再說話,已然就是暴風雨來臨的感覺。“夏晚橙,別給臉不要臉。”
“不好意思,我家破產了,我現在心情十分不舒適。”夏晚橙也沒什麽好臉色,隻說:“我現在想找個地方痛哭一場,你可以消失在我眼前嗎?”
這話落下,雷空還是死拽著她的胳膊不鬆手。夏晚橙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實在不像話,有點僵在當下。就是這時候,她聽到背後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