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唯一重要的東西
夏晚橙在寒冷天氣中目送著戚棠離開。
感情的基礎必須以兩情相悅為前提,這才是唯一重要的東西?
戚棠這話說得可真是拿刀子在紮夏晚橙的心。似乎夏晚橙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在透支之後人生的好運,她終有一天,會為今天的選擇付出沉重代價。
身後傳來自行車軲轆壓在井蓋上的聲音。夏晚橙回頭,徐行之正騎車靠過來。他看上去有些疲累和憔悴,頭發散落在夜風中,露出一雙幹幹淨淨的漂亮眼睛。
他看到她,十分驚訝,“你怎麽在這?”
夏晚橙走過去,嘀咕道:“你媽媽想讓我勸勸你。”
“勸我什麽?”
“我好像應該要勸你聽你爸爸的話……”
“我要是聽了我爸爸的話……”
“那不行。”夏晚橙斬釘截鐵,“反正我名聲難聽得很,再背上一個紅顏禍水的罵名也不影響什麽。你爸爸要罵我就罵我吧,我忍忍就過去了。”
徐行之笑,“你好像很委屈。”
夏晚橙抬眼看他,說話真的有點委屈,“你怎麽還在笑啊?聽說你被凍結了銀行卡,又回不去宿舍,你以後要怎麽辦啊?”
“是啊。”徐行之問她:“以後要怎麽辦呢?下個學期的學費都沒著落呢。”
夏晚橙看著自己的腳尖,喃喃道:“我養你也不是不行。”
徐行之突然笑起來,臉上疲倦陰霾盡掃,露出一副春風得意的少年意氣,“那說好了,我以後要靠你了。”
……
薛明就找大師為他那個別墅區批了個名,叫億豪名邸,意思是隻有億萬富豪才能住得起的房子。又給他批了奠基動工的日期,就在本月中旬。
薛明就疑惑,“這樣會不會太倉促?”
大師撚須一笑,說:“施主,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薛明就舉行奠基儀式的那天,柏海城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夾雪。
薛明就和夏杙滿臉笑容進行剪彩的當下,他們頭頂的天空暗如死灰,倒是遠處的天邊金光乍現。受邀前來的記者都在討論,說今日黃曆分明寫了不宜動土,偏偏夏氏集團要逆天而行。
零下好幾度的氣溫,平地的穿堂風到處肆意,夏晚橙冷得頭腦發暈,隻能不斷跺腳緩解寒冷。
高璽突然出現在她麵前,說:“聽說金玓之前有找過你?”
他今天代表他們家露個臉,也算給薛明就一個麵子。
夏晚橙如今覺得他全無用處,根本不想同他說話。高璽又說:“如果她跟你說了什麽冒昧的話,我跟你道歉。”
“高公子,我們從始至終都在為了今天的合作忙碌,如今合約一簽,我們倒也不必再裝成熟悉的樣子。”
高璽意外又驚訝聽到她這樣說話,他愣了半晌,突然問:“夏小姐這些日子的繾綣深情和熱情相伴難道都是我個人的自作多情?”
夏晚橙冷笑一聲,“說什麽熱情相伴,不就是一起吃了幾頓飯?我明知高公子婚約在身,怎麽可能跟高公子繾綣深情?”
那頭劈裏啪啦開始放鞭炮,濃烈的硝煙味道迎風飄過來。夏晚橙嗆得咳嗽了幾聲,說:“我看高公子還是刪了我的聯係方式,大家以後不要再來往得好。當然,你結婚要是願意給我寄請柬的話,我也很樂意出席。”
高璽麵上表情可以用色彩紛呈來形容,他木木地看了夏晚橙半晌,給她豎上了一個大拇指。
夏晚橙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想這樣的花花公子負心漢居然也能找到個一往情深的老婆,也不知道月老是怎麽給人拉得紅線?
奠基儀式結束,薛明就請今天到場的所有人共進晚餐。
他在酒席上侃侃而談,一副之前的落魄失勢都是因為夏棶的獨斷導致,說他隱忍這麽些年終於有了可以證明自己的機會,說夏氏經驗理念老舊,如今到了要推翻重置的地步,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底下坐著的記者都在同一時間收到了信息。他們互相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驚喜,大喜過望,以及可以落井下石的喜悅。
原本已經關了機的攝影機同時架了起來,記者們丟下碗筷,如鬣狗進食一般全湊到了正侃侃而談的薛明就麵前。
“薛先生,我們剛得到消息,就在億豪名邸北方不到一公裏位置的無名山頭將被富雲集團開發為藝術景觀墓地,您對此怎麽看?認為您之後的別墅銷售會受此影響嗎?”
薛明就像是聽不懂記者說話一般,連問了好幾個“啊啊啊?”
直到記者又重複了幾遍,薛明就突然大怒,手下一拍桌,震聲道:“胡說八道!怎麽可能開發什麽藝術景觀墓地!”
“富雲集團剛剛召開了發布會,已經確定了下半年的動工日期。”
夏晚橙就看著,一抹顯眼的紅色從薛明就脖頸躥到腦門,在倪雲白一連聲的呼喊中,他直直往後倒去。
這頓午餐就此結束。
夏晚橙好心腸地陪著去了醫院,她坐在長椅上,前頭是互相攙扶的倪雲白韓瑜,以及上氣不接下氣的夏杙。
“富雲集團?是不是你得罪了富雲集團的千金,人家才這樣往死裏整我們?”
“這話說得,是爸讓我幫忙跟闊達天地牽線,我才會認識高璽。至於有沒有得罪人家未婚妻,這我就不知道了。”
夏杙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你趕緊去給人家賠罪,無論用什麽辦法,就是下跪,你也要讓人家消氣,不然這墓地一動工,我們就完了你知道嗎?”
夏晚橙塗了護手霜在手背上,仔仔細細地撫摸,聞言隻說:“你沒看新聞?就是我給人下跪磕頭,人家富雲集團答應不開發,那全柏海的大師道士高僧們也不樂意啊。”
她笑了笑,“人家那地可是可以集天地日月之精華,護柏海百年風水的毓秀法螺之地。你說不開發就不開發?要是影響到柏海之後的風調雨順,你擔得起這責任?”
夏杙氣得麵紅耳赤,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夏晚橙接著說:“這事要怪,隻怪自己運氣不好。你說你當初買地要是偏個一公裏,買到那座山上,現在發財的不就是你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