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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蛇攻

  第二十一章 蛇攻

  幾隻狼騰空而起撲向我和林春曉——我們已忘記逃跑,只知道獃獃看著噩運降臨,突聽數聲槍響,狼身在半空中爆裂,緊接著一陣血雨灑到我們臉上。


  原來是方舟撿起尹師兄的獵槍及時解圍。


  錢伯斯吃驚地看了他一眼,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擁出的狼愈發增多使他無暇開口,全力殲滅前赴後繼的狼群。


  瑟曼取了槍支過來加入戰鬥,三槍齊發下狼群氣焰大減,有幾隻探頭望望又趕緊縮回去,洞內剩下幾聲雜亂無章的慘叫,顯然殘餘分子知道突圍無望,做好英勇就義的準備了。


  錢伯斯和瑟曼對視一眼,分散開來一步步靠近山洞,方舟則舉槍對準洞口。我和林春曉過去看吉耿陽,他兩眼瞪得大大的,身體冰冷如鐵,氣息全無,琛哥在旁邊低聲地說「他真死了」,伸手將他的眼睛合上,我們一顫,惻然移開視線。


  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老人,本可平靜安穩地度過餘生,卻因捲入錯綜複雜的首領墓穴事件橫死荒野,難道這是一個盜墓者的宿命?想到這裡心有戚戚。


  錢伯斯低頭聽了會兒,突然一個踏步站在洞口正中,平平端槍朝裡面射擊,兩隻狼幾乎貼著地面躥出來,一左一右咬在他腿上,錢伯斯出奇地鎮靜,雙手紋絲不動繼續朝裡面掃射,方舟和瑟曼分別開槍將狼打死——短短几分鐘,三個人已形成高度默契,足以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


  佔取洞口這個戰略位置后,外洞的狼無可遁形,全部退入內洞,三人補足彈藥后在尹師兄和章藹和兩支手電筒的照耀下繼續向深處逼進。我和林春曉捏著鼻子打掃戰場,將狼屍從洞口拖出去,血腥氣和濃烈的膻味攪得我們腸胃翻騰,清理了20多隻后林春曉終於忍不住跑出幾步「哇」地吐出來,受她影響我也吐得一塌糊塗,吐了一陣,擁在一起放聲大哭。琛哥則獃獃坐在吉耿陽屍體邊,如老僧入定。


  洞里槍聲又起,狼群遭到最後滅絕性打擊,哀號聲愈來愈低,最終歸於平靜。


  錢伯斯將指銬解開,琛哥一言不發抱著頭頹然往洞里一坐,方舟、尹師兄和章藹和默默將吉耿陽的屍體抬至遠處,留待明天埋葬。雖然大家對他都沒什麼好感,可幾分鐘還一起說話的人活生生死在眼前,造成的震撼和觸動可想而知。


  狼屍清理完畢——林春曉說共有37隻,洞內血腥味卻揮之不去,尹師兄生起火后多加了幾根松枝,聞著松香味才好受了些,錢伯斯怕瑟曼看到鏡子有心理陰影,親自爬上去將它摘下。


  圍在篝火四周,錢伯斯拿出壓縮餅乾分發,大家都表示沒胃口,琛哥一直蜷在角落裡睡覺,叫了幾聲都沒吱聲,只有方舟吃了兩片兒。


  「這麼重的血腥氣估計會嚇退女野人,」錢伯斯打破沉默,「但逃走的狼有可能糾集起來報復,因此夜裡要辛苦點保持兩個人值班。」


  方舟道:「沒問題,我算一個。」


  「還有我。」尹師兄道,剛才面對狼群的失常表現使他大丟顏面,急需在眾人面前表現自己。


  「加上我和瑟曼正好四個人,」錢伯斯突然盯著方舟,「方,你的槍法不錯,據我所知,中國法律不允許私人擁有槍支,作為大學體育老師,你怎麼做到的?」


  我的心一下子懸到空中。


  「上海有中國規模最大、後備力量最強的射擊隊,我在二隊訓練過兩年,當然是自費,後來視力下降就沒有繼續下去。其實錢伯斯先生的槍法更優秀,基本上彈無虛發,比我高出幾個檔次,」方舟笑著反擊道,「其實錢伯斯先生和瑟曼小姐的槍法更好,難道也是射擊隊成員?」


  「說對了一半,我和瑟曼參加過射擊俱樂部,要知道尋找古墓是件危險的事,有些防身技能必須掌握,某種意義上說這些俱樂部相當於專業射擊隊,區別在我們僅僅是個人興趣,而射擊隊專門為了打比賽。」


  「哦,原來如此。」方舟簡潔地應了一聲,不再繼續這個危險的話題。


  錢伯斯吃完餅乾,又喝了點水,站起身拍拍手道:「想必各位已意識到我們面臨的難題,吉耿陽死了,而他是唯一進入過首領墓穴並記得整個線路的人,這是個嚴重的打擊——他除了把我們領到這裡同時證實墓穴在茶明峰,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因此我們只能靠自己,靠這張地圖和琛哥,還有林小姐的協助,我們不可以中途放棄,對不對?」


  林春曉嘀咕道:「我又認不得路……儘力而為吧。」


  琛哥垂著頭一言不發。


  錢伯斯語帶威脅地說:「琛哥,大家都在等你的態度,如果你願意做第二個吉耿陽,我們明天就離開長暉山!」


  章藹和舉起獵槍站到琛哥面前,用槍口抵住他額頭,這會兒他的手倒不抖了。


  洞里死一般寂靜。


  良久,琛哥沉悶地說:「試試看。」


  錢伯斯鬆了口氣:「很好,明天繼續行動……大家都疲勞了吧?我和方值班,其他人休息……女士可以睡到裡面,如果需要再生堆篝火。」


  我們都說還是在外面好,人多心裡踏實。林春曉還是和我靠到一起。我注意到錢伯斯將槍支包裹放到瑟曼身邊,僅僅發了柄匕首給方舟。


  顯然,他沒有完全相信關於射擊隊的說辭,正如我們不相信他是俱樂部成員一樣。


  像前幾天晚上,我閉上眼很快入睡,朦朧中倚在我肩上的林春曉動了動,將頭移到我胸前,這一來更覺得溫暖了。


  夜裡隱隱聽到一陣喧嘩聲,似乎是尹師兄在叫「蛇、蛇」,我一下子驚醒,看到幾個人在靠近洞口處手忙腳亂,地上蠕動著五六條蛇,有一米多長的,也有三四十厘米長的,章藹和、尹師兄和瑟曼有點畏怯,不停地用樹枝撥打往外面趕,錢伯斯和方舟則以活捉為主,拿住七寸一甩一抖,蛇便像抽掉筋似的耷拉下來,然後被扔到篝火旁。


  「都是毒蛇嗎?」林春曉問。


  「兩條沒毒,四條有毒,」錢伯斯蹲下看了會兒皺眉道,「六條蛇三個品種,似乎約好了到這兒來咬我們,奇怪,奇怪。」


  「蛇與其他動物的習性不同,不喜歡集體行動,」尹師兄道,「會不會是血腥把它們吸引來的?」


  瑟曼道:「蛇的嗅覺不很靈敏,再說洞外堆了幾十隻狼屍,何必冒險進洞?」


  「蛇雖是冷血動物,但有趨熱意識,說不定只想進來烤烤火。」林春曉道。


  大家對她孩子氣的說法報以一笑。


  方舟用匕首將蛇剁成小段,道:「無論如何,送上門的美味不能錯過,各位吃點宵夜吧。」


  瑟曼轉到一旁,表示自己從不吃蛇。尹師兄邊烤邊提議不妨出去割些狼肉嘗嘗,我沒好氣兒地說道:「你想噁心死我們不是,那麼多狼看都看飽了!」


  幾段蛇肉下肚身體暖和了許多,除尹師兄和瑟曼值班外其他人繼續休息,琛哥烤了會兒火又蜷到最靠洞口的角落埋頭大睡。


  這一回睡得不太安穩,連連做噩夢,是關於吉耿陽,夢裡他帶我們來到一個黑乎乎的山洞前,指著說這就是首領墓穴,我們剛準備進去,裡面突然撲出幾隻老虎!我一著急便睜開眼,看到篝火、方舟、林春曉,漸漸安定了情緒。坐在篝火外側的瑟曼和尹師兄都在打盹,身體東倒西歪,我打了個呵欠準備繼續睡覺,這時,一直沒動靜的琛哥突然站起來四下打量,我趕緊眯起眼打著輕鼾,他觀察了一會兒,輕輕拾了根木棒躡手躡腳向外走。


  讓他離開!我在剎那間做出決定,因為我越發覺得錢伯斯危險,我已不想在這見鬼的大山待下去。


  瑟曼的頭一直垂到胸前,尹師兄睡得更沉,打起了呼嚕。


  琛哥很快走到洞口,眼看就要脫離囚籠重獲自由,驀地洞外有個黑影一閃,琛哥好像看到極為可怕的東西,全身劇震,撤頭就退,嘴裡嚷道:「野人,野人!」


  瑟曼和尹師兄立即站起來舉槍對準洞外,錢伯斯厲聲道:「你必須解釋為什麼到外面去?」


  琛哥指著洞外:「我看到她了,她在看我們,她是野人,是野人……」


  我和林春曉連忙退到最後,尹師兄打開手電筒向外照,瑟曼持槍悄悄往外走。


  「當心,地上有蛇!」方舟沉聲道。


  洞口地面上又多了幾條長短不一的蛇,瑟曼嚇了一跳,趕緊撤到篝火旁,方舟獨自上前與它們展開周旋。錢伯斯對瑟曼做個手勢,兩人貼著石壁來到洞邊,慢慢地貓下腰向外張望,然後猛地舉槍衝出去形成立體交叉掩護,尹師兄也及時趕到洞口用手電筒四下掃射了一遍,沒有異常。


  方舟將死蛇收集到篝火邊,這回大家再也沒有心思享用宵夜,所有目光都聚焦到琛哥身上。眾目睽睽下他有些不安,輕微扭動身體低聲說:「我發誓,我真看見她了,千真萬確,不是幻覺……」


  「她長得什麼模樣?」錢伯斯問。


  「很高,她站在外面和山洞上口差不多高,渾身長滿了黃褐色的毛,胸口兩個大……」他朝我和林春曉瞟了一眼,含糊其辭道,「兩個大那個……她低著頭往洞口張望,看到我后往旁邊一閃,她就是傳說中的女野人,不會錯的!」


  尹師兄道:「你想逃跑,所以精神高度緊張,說不定是只大個子猴子而已。」


  「我有必要警告你,如果再出現逃跑行為或意圖,我將採取措施進一步限制你的自由。」錢伯斯對琛哥厲聲說。


  琛哥瞪了他一眼不吱聲。


  「猴子不會捉蛇扔到洞里,」方舟分析道,「連續兩批蛇,品種、大小都不同,很明顯是有人在附近隨便捕捉的,她害怕我們手中的武器,因此放蛇進來咬人。」


  瑟曼道:「她前面兩次襲擊我是為了搶東西,今夜是什麼原因?難道山洞是她的家,她試圖轟我們出去?」


  「大山裡動物之間界限是很嚴格的,它們有明確的標記或暗號,如果這個山洞是野人的窩,狼群絕對不敢進來避雨,可她為什麼用蛇襲擊我們呢……」錢伯斯閉目苦苦思索。


  瑟曼起身拿杯子燒開水,看著她的臉我觸發起靈機,叫道:「我知道!她想要回鏡子!」


  林春曉隨即道:「對,山洞是野人臨時休息的地方,她把鏡子掛在這裡自我欣賞,當她發現鏡子主人進入山洞,擔心失去心愛的寶貝,所以才……」


  「不可思議。」章藹和連連搖頭,顯然與尹師兄一樣也認為琛哥見到的是猴子。


  錢伯斯掏出那面惹禍的鏡子,出神地摸了摸,交給尹師兄道:「把它放到洞口,是不是野人所需要的,明天早上就能知道答案。」


  尹師兄接到手中微一遲疑,方舟說:「帶好槍,我陪你去,野人也好,猴子也罷,都敵不過子彈。」


  鏡子放到外面后,大家睡意全無,圍著篝火發獃。


  「你們說,她收到鏡子後會不會與我們和解?」林春曉道。


  瑟曼懶洋洋道:「是否繼續放蛇襲擊我們也許是一個信號,如果她的需求得到滿足,就應該認為我們是善意的。」


  錢伯斯微笑道:「這件事側面證明了達爾文進化論的正確,作為人類進化史上的一個分支,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所以女野人也不例外。」


  幾個男人忘記了害怕,嘿嘿嘿地笑起來。


  我故意刺激他們:「還有異性相吸原理,不知她看中你們當中哪個人,各位請做好當新郎的準備喔。」


  林春曉哈哈大笑:「我做伴娘。」


  瑟曼本來盡量控制自己,但看到男人們表情沉重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長夜漫漫,但出於對野人的恐懼和擔心毒蛇偷襲,我們強打精神苦中作樂,有一句沒一句地開玩笑、閑聊,好容易熬到天色發亮,錢伯斯說:「出去看看。」尹師兄和章藹和搶在前面衝出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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