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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朋輝帶來的消息把文蕾的平靜也被打破了。她突然覺得這盤從德國帶回來的CD中的音樂變得剌耳起來,於是便關掉音響,蜷縮著席地而坐。她心裡七上八下,猜不出梁少萱究竟做過什麼違法的事,莫非他的經濟上有什麼問題?要不然怎麼會驚動了檢察院呢?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誰呀?」


  「文蕾,文蕾是住這兒嗎?」關勝昌在門外問。


  文蕾一怔,他怎麼會找到自己的宿舍?有心不給他開門,但剛才的問話已經暴露了自己,再說,也正好向他打聽一下有關檢察院的事。想到此,文蕾連忙喊道:「請等一下,馬上就來。」


  她匆匆忙的套上一件寬大的外衣,理了理2,盡量讓自己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理走到門前將門打開。


  「小文,果然是住在這兒。」關勝昌一見文蕾,立即笑逐顏開。


  「關科長,有事兒嗎?」


  「哦,我有一個朋友開了一家飯店,鮑魚做得特別好,我是專門來請你的。」


  文蕾眉頭一皺:「哦,對不起,我……我今天不舒服,哪兒也不想去。」


  「不舒服?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呀?」


  「沒有,就是有點頭疼。」


  「我看看,發燒沒有?」


  關勝昌說著,伸手就要摸文蕾的額頭,但被她輕輕擋開,口氣冷淡道:「關科長,實在對不起,我今天真的不想出去。」


  「那……」關勝昌大感失望:「那總得讓我進去坐一會兒吧。」


  文蕾猶豫了一下,讓開身子。


  一進屋,關勝昌的眼睛便不夠用了,滴溜溜地四下亂轉,嘴裡不住地誇讚:「嗯,不錯,真不錯。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瞧這屋裡布置的,有個性,洋氣!」


  文蕾心不在焉,既不讓坐也不倒茶,只叉著腰站在那裡冷眼看著關勝昌。


  關勝昌感到沒趣,但仍強作興奮。他摸出一個首飾盒,打開,遞到文面前:「小文,你看,我給帶什麼來了?」


  首飾盒裡是一條白金項鏈。文蕾心中暗自冷笑,說:「對不起,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要。」


  「貴重什麼?這是專門給你買的,來,戴上,讓我看看。」


  說著,關勝昌取出項鏈,就要給文蕾戴上。文蕾一邊躲閃一邊說:「不,我真的不能要。關科長,你還是……」


  哪知關勝昌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將文蕾抱住,強行親吻起來,嘴裡喃喃道:「文蕾,我想你,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心裡一直放不下。文蕾,我……」


  「不!你放開我,放開我……!」


  「文蕾,佻就成全了我吧,我真的好喜歡你,我心裡……」


  文蕾滿臉漲得通紅,大聲喊道:「關勝昌,你給我出去,要不我喊人啦!」


  關勝昌悻悻地鬆開手,定定地望著文蕾,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紫。


  文蕾強抑憤怒,儘可能不讓淚水滾落下來。她指著門的方向,大喝:「流氓!你給我出去!」


  關勝昌臉上最後一絲尷尬的笑容倏然消失,他惡狠狠地說:「我流氓,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他媽自己送上門來,不就是想從我這兒打聽梁少萱的事兒嗎?跟我動心眼兒,你還嫩得多!」


  說著,他像一頭髮了情的狗,不顧一切地將文蕾撲倒在床上。


  「你放開我!你這個流氓,無賴!」文蕾拚命掙扎。


  「梁少萱是個死人,有他媽什麼值得你留戀的?我能給你的東西,你想都不敢想!」關勝昌獰笑著,一把將文蕾的外衣扯開。


  文蕾大呼:「來人哪,有人耍流氓啦!」


  關勝昌急忙捂住她的嘴,扯開了她的內衣,露出一隻雪白的乳房。情急之中,文蕾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屈膝頂在關勝昌的襠部。關勝昌慘叫一聲,彎著腰跌落到床下。


  「嘩啦」一聲,架子上的光碟散落一地。


  文蕾翻身跳起來,抹著滿臉淚水,將門拉開,大聲吼道:「你給我滾,不然我要報警啦!」


  關勝昌從地上爬起來,整了整領帶,從地上撿起首飾,一瘸一拐地向門外走去。


  「給臉不要臉,跟他媽葉小薇一個德行!」


  他說著,摔門而去。


  文蕾靠在門外,雙手捂臉,淚水肆無忌憚地從指縫中滲出來。她的身子慢慢滑落,最後蜷縮在地,嚎啕痛哭……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屋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文蕾的淚水流幹了,心中的憤怒的CD盤,委屈也漸漸消散。她站起身,動作木然地收拾著零亂的屋子。那些被她視若寶貝的CD盤撒得到處都是,令她心疼不已。她一張一張地撿起來,小心地揩去上面的塵土。


  驀地,她的目光被什麼東西吸引了,急忙將燈打開。那是著名的西班牙盲人音樂家羅德里格的《阿蘭費茲協奏曲》,這張唱片從大學時代就一直陪伴著她,與梁少萱相好的那些日子裡,兩個人經常一起靜靜地欣賞那清水一般流淌的吉他聲。只是最近一段時間聽得少了,上面蒙著一層薄薄的塵土。


  吸引文蕾的不是唱片本身,而是CD盒中夾著一張紙條。看見紙條上那再熟悉不過的字跡,她的心便抑制不住地怦怦亂跳。梁少萱是個懂得生活,有情趣的人,他時常搞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惡作劇,往往會給文蕾一個驚喜。他知道這張CD是文蕾的至愛,莫不是又寫了什麼令人感動的話,試圖博得文蕾一個燦爛的笑?

  文蕾急切地展開紙條,剛看了一眼,手便像被蟄了似的,紙條飄落在地。她眉頭緊鎖,似乎要搞清這張紙條上傳達的全部意思,過了好半天,才猶豫地將紙條重新撿起。又看了一遍,她下定了決心,一把抓起話筒。


  電話剛剛撥通,她又下意識地掛斷了。想了想,她改變了注意,起身打開手提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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