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痛在左邊
聽到這話，黎溫焱肩膀失望的鬆懈下來，她的意思還是吃完這頓飯就兩路了。
唐寶寶在一邊看著他爹地媽咪走到如今這個境地，他看得眼眶熱熱的，淚水盈眶很想哭，可他知道，如今他媽咪是認真的，他要是說什麽會傷了媽咪的心，於是他忍著自己的情緒，什麽也沒有說。
黎溫焱剛才瞬間燃起的希望變成了失望，他微微的垂下頭來，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拿起刀叉吃著所謂的最後的晚餐，而是拿起電話發了一條短信，將手機放進口袋，抬頭，炫黑的眼盯著唐小艾吃。
唐小艾對他也別無話說了，明知道他在看著自己，她裝作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跟平常一樣吃著眼前的餐食，沒人知道她吃在嘴裏的味道是什麽。除了甜，大概什麽味道都有吧……自己也弄不清楚，隻知道此刻，心如止水，情若陰天，沒有陽光沒有雨水，沒有開心沒有痛苦，就這麽淡淡的……這樣不是很好麽？
“哥，嫂子，你們還在太好了……”唐小艾還有最後一點就吃完了，此時從餐廳門口匆匆的趕進來一個人，黎洛洛氣喘籲籲習慣性的叫道。
這兩個稱呼一叫出口她自己立馬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現在應該換別稱了吧，以往的小艾嫂子現在是她正正經經的姐姐，以往的哥哥，現在應該是她的姐夫。
黎洛洛叫出口後尷尬的愣了愣，隨後幹笑著說，“嗬嗬，對不起，我來晚了……”她感覺窘迫的瞠了瞠眼睛。
唐小艾放下刀叉，擦擦嘴，雲淡風輕的說，“沒關係，正好跟你哥一起享用，我吃完了，你哥還沒吃呢，地方讓給你，再見了。”唐小艾麵帶著微笑，牽起唐寶寶站起來。
“哎，小艾姐……”黎洛洛著急的趕緊準備製止她，黎溫焱先她一步，長身立體的站起來，一把抓住了唐小艾的手，“再等5分鍾……”
唐小艾沒好氣的回頭來看他，冷笑了一下道，“別說5分鍾了，十分鍾都改變不了剛才的決定！”
“不是你的決定，是我的決定！你不能隻把你的那一份說完而不聽我的那一份吧，這樣對我不公平。”黎溫焱說。
唐小艾愣了一下，隨後可笑的淡笑了一下，心想，他說了他心中的想法又如何，她不會配合他的，正麵對著他道，“行，你說，我洗耳恭聽……”
黎溫焱確信她不會走後，朝黎洛洛生出手去，黎洛洛趕緊會意，將帶來的一疊文件交到他手上，她就是收到黎溫焱的短信才拿著黎溫焱說的文件匆匆忙忙的趕過來的。
黎溫焱將文件拿在手裏沉靜的看了一秒，隨後拿起夾在文件上的筆，毫不猶豫刷刷的在文件上簽了字，然後將文件遞給她。
唐小艾低眉看了文件一眼，又抬頭朝他看去，“這是什麽？賣身契？”
“你看看就知道了。”黎溫焱說。
唐小艾將信將疑的接過來，翻開了第一頁，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赫然跳入她的眼，她心裏一緊，繼續翻頁，直到翻到了最後一頁，那裏有著她的簽名和黎溫焱剛才刷刷幾筆簽上去的名字。
“你什麽意思？”唐小艾皺緊眉頭看向黎溫焱。
“我和唐小艾已經結束了，我現在想要開始的是你，是唐詩雨……”黎溫焱斂了一下眸子，盯著唐小艾額眼睛認真的說道。
唐小艾一開始沒沒明白過來，隨即慢慢反應過來，可笑的冷笑了一下，將那7年前的離婚協議書扔在餐桌上，“有意義嗎？”現在先簽7年前她留給他的離婚協議書有意義麽？
當時她費盡心思，恨不得跪下來求他離婚他都不肯，一心把她囚禁在身邊折磨，讓她受盡了苦難。現在時過境遷，一切都不重要了，他還來簽這個離婚協議書有意義麽？唐小艾倍感荒唐。
黎溫焱認真的盯著她，“有，正如你所說，黎溫焱和唐小艾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你我都是單身男女，我有追求你的權利，現在開始正式追求你。”
對於他的認真，唐小艾可笑的看向他，“早在7年前你的戶口上已經標記上亡妻的稱號了，那個時候開始你就是單身漢，這紙離婚協議書根本毫無存在的意義，簽不簽又有什麽關係，唐詩雨也絕不可能跟你有什麽交集……”唐小艾說得很絕情。
甚至她不覺得這是絕情，情什麽是什麽東西？隻會讓人陷入仇恨的極端，讓人變得不可理喻，讓人活得毫無尊嚴毫無廉恥之心。
唐宗賢為了所謂的情字，伺機報複，弄得兩家人家不成家，弄得愛他的女人悲苦一生，最後連死都不得善終。她為她的媽媽徐惠敏感到悲涼。
溫姿為了所謂的情字，等了唐宗賢一輩子，不惜害死自己的老公，孤獨終老，愛財如命，不知廉恥，毫無人性的苟活在這個世上就是為了等那個男人，希望他終有一天能回到自己身邊。可最後得到了什麽，得到的隻是自己親生兒子的憎惡和不相認，得到的隻是悲憫的獨自死去……
愛情就是個惡魔，讓人變得不像自己，既然知道它是惡魔，又何必去沾染它……如果沒有好的結局，倒不如一開始就不開始……唐小艾臉上，眼裏充滿孤清，沒有半點眷戀的神愫，因為看開了，想明白了，心淡如水了，所以能清醒的看清這塵世的一切。
黎溫焱望著她眼底那如水的清單，心裏難受得緊，但他仍然不想放棄，“不試你怎麽知道唐詩雨不會跟黎溫焱有交集？我有把握你會愛上我。”
“因為太自信所以簽字的嗎？”唐小艾對他的話冷笑，黎溫焱等待她的下文，“不是準備拿著多年前的結婚證書和這個離婚協議書當做籌碼跟7年前一樣把我囚禁起來的麽？因為對自己太自信所以連作弊威脅的籌碼都不需要了？”唐小艾說著，唇邊含著冷然的嘲諷。
黎溫焱微愣，蹙起了眉，沒錯，在決定跟唐小艾舉辦假的婚禮的時候，他就想好了，借這個婚禮讓全世界都知道他黎溫焱娶了唐小艾當老婆。
這是廣而眾之，至於法律上，他想給故技重施，將唐詩雨的戶口換回唐小艾，這樣一來，他跟唐小艾就是正式的夫妻，眾人皆知，生米煮成熟飯，唐小艾想賴也賴不掉了。一開始決定舉行婚禮的時候他是這麽想的。
可後來放棄了這個念頭，這對唐小艾不公平，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做他的妻子，而不是用強勢的手段逼迫。
卻沒想到唐小艾早就洞穿了他的心思麽？所以在婚禮還沒結束的時候，她就當著眾人的麵說這場婚禮是假的，讓他的第一個計劃就付諸於東流？
“不說話？默認了？”唐小艾朝黎溫焱挑了挑眉，篤定了他的心思，輕笑了一下道，“所以別再用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甜言蜜語來欺騙我了，我不會上當……”說著，她背起自己的包轉身離開。
黎溫焱回神，抓住她，“在相信我一次，我不會欺騙你……”
唐小艾轉回起清冷的眸子，嘲笑的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黎溫焱眼神一緊，對視著她清而不濁的眸子，“因為我這裏……”他右手指住他心髒的位置，“是真心的……”
唐小艾不以為意的笑得低了一下頭，轉而抬頭嚴肅的對他說，“你有心麽？對不起我今天才發現你的心在那個位置。你嚐過心痛的感覺麽？不好意思我忘了連心都指錯位置的人怎麽會知道心痛在哪個位置，怎麽會知道心痛的感覺。先生，你的冷笑話很好笑，今天就到這裏了，再見……”她甩開他大步朝外走去，臉上那狀似嘲笑的笑意一瞬間變得冰冷下來。
心在左邊，而黎溫焱偏偏逆道而行指向了右邊，如此荒唐滑稽的事情，也隻有黎溫焱才做得出來，這正是他的作風不是麽，這些年來一點都沒變。
黎溫焱沒有在追上去，表情帶著哀傷，愣愣的看著她離開。
黎洛洛看得焦急不堪，推了推黎溫焱的肩膀著急的道，“姐夫，快去追啊……”這回她沒有叫錯，卻已經無關緊要了。
黎溫焱愣在原地沒有動，感覺手都有些冰涼。
黎洛洛無奈，焦急的跺了跺腳趕緊追上去擋在了唐小艾麵前。
“姐，姐，你先別走，你再給姐夫一次機會吧，他真的很愛你，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那些日子他是怎麽過來的，他沒天都在想你，撕心裂肺……”黎洛洛張開雙臂擋住唐小艾的去路著急的一通說。
唐小艾沒有半點被打動，麵目清冷，冷冷的道，“讓開！”
“你這又是何必呢，明明相愛又何必讓對方痛苦？”黎洛洛無奈的道。
“你錯了，我不愛他！”唐小艾話語清冷。
黎洛洛被唐小艾那孤絕的表情刺得愣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一瞬間張開的手臂也好似沒有了力氣，“你騙不了你自己……”
唐小艾冷笑，“是你們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