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次離開

  沒有他媽咪的同意，他也不敢隨便開門，要是他媽咪連他都不要了那就太糟糕了。唐寶寶一雙漆黑的眼盯著唐小艾看著。


  唐小艾剛才在發呆，被唐寶寶搖得晃動，她回神看他，無力的歎了一口氣道，“去換衣服……”


  唐寶寶不懂的眨了眨眼，“換衣服幹什麽？”


  “不是要見你爹地麽……”唐小艾聲音有些累的道。


  “好，我這就去……”唐寶寶立馬看見了曙光，跳起來就往房間跑去，也沒來得及思考和問見他爹地跟他換衣服有什麽關係。


  唐寶寶興高采烈的換完衣服出來卻見沙發上空了，沒看見他媽咪了，一時震驚得瞠大了眼，正準備追出去，卻聽得身後開門的聲響，他猛的回頭見他媽咪也換了一身正裝從她自己的房間出來。


  唐寶寶眼眶一熱，有些委屈了，“我還以為你們不要我了……”剛才發現他媽咪不在，他還以為他媽咪故意叫他換衣服而她跟他爹地一起走了，故意甩開他，頓時就覺得有被遺棄的害怕了。


  唐小艾見唐寶寶眼眶都紅了，愣了一下，隨後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傻瓜，媽咪怎麽可能不要你……”


  唐寶寶這才欣慰的扁了扁嘴。


  “小艾……”剛剛開門，黎溫焱就敏銳的聽見聲響，立即站了起來期待的叫喚了一聲。


  唐小艾抬了抬眼，看見黎溫焱帶著少許血絲疲憊的眼，她別開目光不去看他，“沒吃飯吧？”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聽在黎溫焱耳裏卻能激起他欣喜的神經，她能見他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還沒……”他掩飾著自己緊張的心情，平靜的說。


  唐小艾斂了一下眼眸，沒說什麽，徑直朝前走去，唐寶寶被她牽著也跟隨著她走，翹過頭來看黎溫焱。


  黎溫焱趕緊跟上……


  一家他們一家三口時常會來的餐廳，唐寶寶和唐小艾坐在一邊，黎溫焱坐在對麵。


  點了菜，誰也沒先說話，氣氛有些尷尬和冷清，唐寶寶也憂傷著眼神盯著對麵的黎溫焱看，沒有先打破這個僵局。


  “您的海鮮套餐，請慢用……”在冷清的氣氛中，還是服務小姐的服務用語劃破了那中間清冷的界限。


  “最近，還好嗎？”黎溫焱安排著餐具，將吃的東西在每個人麵前擺好，開口問候一句，那話生澀得不像是黎溫焱的風格。


  他跟他們母子本應該毫無間距，很熟悉才對，他應該很迫切的關心他們才對，可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顯得有些間距了，不敢太張揚，怕一不小心這種關心變成了裂痕。


  唐小艾好像沒太大精力跟他說話，輕笑了一下說，“謝謝關心，我們很好。”


  得到這個答複，黎溫焱點了點頭，垂垂眸，用叉子戳了戳盤中的食物，抬頭說，“小艾……不，唐詩雨……”


  “正好我有話跟你說……”黎溫焱的話還沒說完，唐小艾放下刀叉突然說道，抬頭清冷的眼看著他。


  “你……你說……”黎溫焱擱下了自己要說的話，有些驚喜的道。


  唐小艾整理了一下思緒，深吸一口氣道，“我算了算，從我從德國回來開始，我們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已經11個月又7天，這些日子謝謝你的配合……”


  黎溫焱察覺到唐小艾話裏的不對勁，皺眉問，“什麽意思？”


  唐小艾毫不避諱的抬眸對上他的眼眸，說得直截了當，“一切都結束了，你我也沒必要見麵了……”


  結束了？聽著這話，黎溫焱心中一痛，那炫黑的眼眸都充斥著一股傷感的痛意，激動的抓住唐小艾的手，“以前的結束了，那麽從現在正式開始……”


  他突然觸碰到她，她手敏感的觸動了一下，然後反感的抽開，皺著眉頭不悅的道，“黎溫焱先生，請你放尊重點！”


  “對不起。”黎溫焱自覺失態，他收回手略顯無措的道著謙，他從來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倉皇到無措的時候，“你是不是在意我的身世？”黎溫焱眉宇皺成一個川字型，焦慮的問道。


  唐小艾好笑而又譏諷的笑，“你的身世？”


  “因為我生母是你爸爸最愛的女人，所以你接受不了？”黎溫焱說著他的擔憂。


  聽言，唐小艾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倍感很好笑的笑了，笑得搖頭，黎溫焱看不懂的看著她。


  “你的身世跟我有關係嗎？不論是你的生母是誰都跟我毫無關係，我為什麽要去在乎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唐小艾笑完，清冷的眼盯著黎溫焱說道。


  這樣毫不在意的話看來起來毫無殺傷力，卻最是傷人。因為那樣的話已經證明唐小艾已經將他列入陌生人的行列。


  隨著眉宇的緊皺，心跳躍的痛了一下，黎溫焱選擇不相信她那絕情的言辭，繼續說自己的，“你不用擔心，一切我都會解決清楚的，黎洛洛的戶口也會去到她該去的地方，她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將來更是我的小姨子。我不會再讓你受苦……”


  唐小艾隻當他是在講笑話覺得好笑，做著手勢讓他停止演講，“你智商為零是不是？聽不懂別的人的話麽，唐寶寶6歲都比你強，至少他將我的話已經全部聽懂了，寶寶你告訴他……”唐小艾沒心沒肺的取笑了一通黎溫焱，推了推旁邊的唐寶寶叫他解釋，自己環著手悠閑的靠在椅背上，等待一般盯著對麵的黎溫焱。


  而唐寶寶的手臂被唐小艾推搡得朝外邊晃悠了幾下，聽著他爸媽的對詞，他早已經失去了吃飯的興致，這下自己更加難辦了，他沒有像唐小艾說的那樣出聲，而是略微嘟著嘴，無辜的眼神中帶著期盼的望著唐小艾，所有的眼神都是於心不忍。


  本以為唐寶寶會長篇大論的替她說一通，等了幾秒卻沒聽到半點聲響，唐小艾回神，奇怪的看了看唐寶寶，見他滿臉受傷的眼神，她歎了口氣也不為難孩子，坐正繼續對黎溫焱道，“相信你比我還明白，就算你不動手，唐宗賢也會將黎洛洛改成唐洛洛這個名字，她姓唐自然是我的妹妹，至於她還認不認你這個哥哥那是她的事，不必跟我匯報。今天請你來吃飯一來是為了謝謝你這些日子的幫助和照顧，二來就是來說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


  黎溫焱也認真的看著她，暫時沒有插嘴，他不知道唐小艾做了什麽決定，所以必須知道。


  唐小艾抓住唐寶寶的手，舉在黎溫焱麵前說，“孩子流著你的血沒有錯，但7年前從你執意要拿掉他開始他就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我之所以讓他叫了你一年的爸爸就是讓他還清你的基因，一年甜言蜜語的爸爸已經夠了，從現在起，他隻屬於我一個人。我懷他生他養他以後負責幫他成家立業，這些都跟你沒關係。”


  唐寶寶聽著唐小艾的話，眼眶中帶著些許晶瑩弱弱的看著她，沒有插嘴也沒有反駁。


  黎溫焱越聽心越沉，卻沒有說半句話。


  唐小艾放下唐寶寶的手，繼續對視著黎溫焱，“開誠共布的說，我很早以前就很好奇我爸唐宗賢的過往，很早前就想知道他跟溫姿有什麽聯係，為什麽我媽媽在世的時候一聽見溫姿這個名字就感到恐慌，她曾一度叫我別跟於溫姿有關聯的人扯上任何聯係，一度告誡我不要嫁給溫姿的兒子，當時我還很懵懂不知道那些告誡中存在著怎樣的意義，直到我毫無還擊之力的看著我媽媽在我麵前死去，我明知道我媽媽的死跟溫姿脫不了幹係我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我才逐漸明白這其中的含義。我媽是對的，黎家的人一個都不能沾染不能靠近……”唐小艾說著那些傷心的話，但她的表情卻很平靜，好似這些已經過去了，看開了，明白了，再也撩不起任何情緒了。


  黎溫焱從喉間釋放出沉重的氣息，垂了垂眉睫，“是我對不起你，袒護親人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早應該處罰溫姿可我沒做到……”


  “這些並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錯那些年不該被所謂的愛情羈絆，明明吃了很多苦卻還對你抱有希望。現在才想過來，愛情算個屁！”


  “不是這樣的小艾……”黎溫焱急忙抬起頭來想要解釋，卻被唐小艾輕笑著打斷了，“別跟我解釋什麽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活得好就好了。今天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些，以後不要在糾纏我了，不然我會報警告你私闖民宅，民事騷擾，這頓飯過後我們……”唐小艾清冷的眼盯著黎溫焱湊近一點認真的道，“就形同陌路了……”


  陌路？黎溫焱眉目一動，心沉沉的難受，發緊的咽了咽喉，“沒有別的選擇嗎？”


  “有啊……”唐小艾取笑般著道。黎溫焱好似看到了希望，猛然抬頭看她，期待著那第二個選擇。


  “吃飯，然後各自回家……”唐小艾拿起刀叉，開始這最後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