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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齷蹉隱瞞

  我是在車子上想明白傻子在吃飯的時候,等著我說話的意思。他說現在隻有鍾欣玉能幫他查到當年的賬。而他需要當年的賬來確定那個肇事司機是誰。我們總不能找上那警察家裏去,就問他,當初是不是收了人家的錢,壓下了一場故意撞死人的事故吧。總要有點證據,要能抓住那警察的把柄再去問吧。要不,直接這麽問,誰會承認?


  他,想要,接近,鍾欣玉!我的心裏沉沉的。


  等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家裏隻有鍾欣玉一個人,我心裏暗自慶幸著,胖女人還沒有回來。希望她今晚上又不回來。


  鍾欣玉聽到樓下的聲音,站在樓上小客廳那問我,今天去哪了?

  我心裏緊張,就怕說漏嘴,所以,我是沒好氣地衝著樓上喊著:“關你什麽事?”其實就是用來掩蓋心中的那份緊張的。


  鍾欣玉頓了好一會,才說,我是這個家的小保姆。


  我這是說了一句不好聽的,接下來就有勇氣了,說,我就不信,她在她家的時候沒有小保姆她還能餓死不成。末了,我還加了一句,說是去我媽那邊了。我今天是真的去了我媽那邊,要是胖女人問起來也不怕。


  鍾欣玉在樓上進了房間,摔了房門,在房間裏吼著,說我是看著她出事了,心裏高興著。吼完就自己在那痛哭了起來。


  其實想想,她的心裏應該也很難受吧。出了這種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幫助她,還一個人被晾在這屋子裏,最主要的是,她曾經說過,這個屋子鬧鬼。她能看得到。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今天一整天也沒有離開這個屋子。應該就跟我當初被扒了衣服,關在房間裏一樣的心理吧。


  我心裏也挺難過的,但是我也不能同情她。在幾年前,她已經跟我換了衣服,她完全可以脫離這些事情,可是她自己又回來了,甚至還接受了廖先生那什麽法事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又回來了吧。


  我剛洗好澡,胖女人和煙頭就回來了。讓我煮宵夜。


  我在廚房忙碌著,聽著他們兩在客廳說著話。好像是師範那邊的工地,挖斷了人家的總水管什麽的,淹了旁邊的計算機房,那麽多計算機,要是賠錢的話,那可是一筆大數目。他們周旋了那麽多天,以在施工前,跟學校要過地下水電天然氣工程的圖紙,但是學校沒有辦法提供,工地隻能按設計圖做常規的施工挖掘。這裏工地有責任,師範也有責任,這樣損失就能賠少點。


  我端著麵條出去的時候,胖女人還在對煙頭說,讓煙頭明天去打款給師範的時候,一定要去寫一張兩清的條子。


  我放下麵條,胖女人就問我,鍾欣玉呢。我隻能說,她先睡下了。胖女人冷冷地說,讓我別在意她,誰叫我自己不爭氣,懷上了,都能流掉了。誰叫我有那麽一個不爭氣的爸爸。還說想想我現在已經算好的了。前麵十五萬,後麵的一萬,還讓我爸媽在平房裏養傷,還讓我媽在工地挑磚,我還能在這裏當小保姆,過幾年錢還完了,我愛去哪就去哪吧。

  他們在吃宵夜,我也不能去睡覺,等著胖女人吃完了,我還要去洗碗,擦碗消毒呢。


  胖女人先上樓去了,我還在廚房裏擦著碗,放在消毒櫃裏,煙頭就過來了。他一進來,我就緊張了起來,所以在他突然從身後抱住我的時候,我也能迅速反應,馬上跳到一邊,轉身警惕地看著他,厲聲問他要幹什麽。


  煙頭那臉上的笑,不用看都知道,他心裏的齷蹉。他痞裏痞氣地靠近我,低聲問我,那晚上爽不爽?他是很爽的。還說我那裏,好緊,比胖女人那婆子要舒服多了。難怪傻子這麽粘著我。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就這麽盯著他,警惕著。他笑著說,過幾天,讓我給他留門,他還能讓我爽上天去。


  我緊張得呼吸都屏住了。他終於離開上樓了。我拿著手中的碗,卻不管不顧的全塞到消毒櫃裏,出了廚房,看看樓上,再看看我那間房間,最後選擇了離開這個家。


  我能睡哪?鍾欣玉睡著傻子的床,要是煙頭沒回來的話,我還能在二樓的沙發上將就一下。現在他回來了,我在二樓小客廳怎麽可能睡得著。指不定他什麽時候就……睡一樓那個房間?現在看著那房間門,我就想到了鍾欣玉那天的模樣,那種惡心的感覺,讓我根本就沒辦法接受那個房間。睡客廳沙發?可能嗎?那上麵曾經有過一個女人死在上麵!

  這個家,每一寸地方,甚至空氣都讓我覺得恐怖和壓抑。所以我衝出了家門,一個人走在鎮子的街道上。


  秋冬交接,晚上很冷,我縮著脖子卻不知道現在該去哪了。路邊的公用電話還有人在看守著,我走了過去,沒多想,就撥了傻子的手機號。


  那邊還沒有接聽,我又匆匆掛掉了。對著那看守電話的大爺笑笑,說聲對不起,就離開了。


  離開了我又能去哪?


  搓著手臂,感覺自己怎麽又回到了五年級的那個晚上呢?這麽多年,都白過了,年紀白長了。就這麽一直沿著街道走著。初中夜自習放學了,一群學生嘰嘰喳喳從我身旁走過。再接著,街道安靜了下來,隻有昏黃的路燈。


  估計著我已經在這街上走了半個小時吧,但是我卻還是沒想好要去哪過夜。倒是想清楚了一件事。鍾欣玉那天晚上,陰差陽錯的去了我的房間,被那白襯衫影響,穿上了白襯衫和白色鞋子,接著,傷害她的人應該是煙頭。煙頭把她當成了我。


  那是我的房間,煙頭對我根本就不熟悉,要是鍾欣玉不出聲阻止的話,或者是沒辦法出聲阻止,又或者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有去阻止的話,煙頭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做的人是鍾欣玉。那種傷,煙頭怎麽做得出來?我不想詳細說那傷的可怕。我和傻子以前的那些事,也沒少傷過,但是鍾欣玉身上的傷,感覺不太一樣!怎麽說,就是,上下都被捅了,都傷了。那個年紀的我,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經驗,隻覺得一個男人做不出那樣的傷來,看著像……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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