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羽豐國
“好一個世家嫡長子蕭望舒,我還真是沒想到他可以弄出這麽一個身份來,估計原本就是玉澄手裏的吧。”宿離輕笑著歎道。
玉疏伝理了理她的發絲,也悠悠開口,“一個小小的嘉言國對他來說,根本就不足夠。”
“是,我當然知道。就如同你握下了尚家的所有,更是可以成為羽豐國的儲君一樣。你以前眉告訴我,我連現在都不想知道,可這消息就是可以不經意間傳到我的耳朵裏,你說——奇不奇怪?”宿離瞥了他一眼,忽地笑意深深。
“恩,我也這麽覺得,的確是奇怪。”他不緊不慢地認真點頭。
宿離看著他的神情幾乎就是想要轉頭就走,“以後還是不問你這些沒有結果的問題了。隻是你根本就不是長孫斐的親生孩子,他竟然還會以你作為他的至親,真是特別。我以為,這世上的帝王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不會相信,又怎會去相信一個距離自己那麽遙遠的人。”
“羽豐國在玉寧軒的眼裏,在世人的眼裏都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因為它相隔了一片斷崖,更是在斷崖處常年天色暮雪。隻是有人知道,那裏也有一國,因為據說也曾經有人因為迷失了方向,受了重傷,而清醒的時候卻是在出現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那裏傳說可以比京城更加繁華,比煜華國更加秀美。那裏的人待他很好,可是在他傷好之後,他便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又回到了斷崖的另一邊,而那邊看過去,依然是一片的蒼茫。”
宿離勾了勾唇,“那人一定覺得很是疑惑。”
“是,後來自然他也稟告了玉寧軒,可惜玉寧軒派兵去也是無果。正是所有人都覺得奇怪的時候,一封信帖卻恰好送到了玉寧軒的手裏,卻是那個相隔的異國傳信而來,世人才知原來還有羽豐國的存在。”玉疏伝慢慢地說著,一雙波瀾翻覆的眉目緊緊地注視著宿離。
“原來還有這麽個事,我以前還真的沒有聽說過。”宿離訝然一笑。
玉疏伝倒是不在意地一手撐著下顎,身子也是懶懶地向著軟榻上靠著,“你也不知道,羽豐國的皇上就是玉寧軒的親哥哥。”
“你說什麽?”宿離挑眉,“玉寧軒的每一個哥哥難道不是都在京城內長大的嗎?”
“估計在連簌簌下凡之前,這裏的局麵早已變了吧。長孫斐,他原來的名字就叫玉寧斐,在一出生時還未被來得及昭告天下,賜其姓名,便失蹤了。”玉疏伝又是語調不起一點動靜地說道。
宿離的雙眼眸光閃爍,“是太後做的。”
“本來應該是的,可後來玉寧斐其實是被人在太後命令的人之前就將他帶走了。不知道該走去哪裏的他,卻無意中闖入了一個看似與世隔絕的世界,他在那裏無憂無慮地長大,改名為長孫斐,他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非常的好,甚至後來還為那裏的人出謀劃策,將一個原本看起來弱小得都沒有帝王統治的小國給發揚了起來。不得不說,他的確很有才能——作為一個君王。果不其然,他成功了,並且還獲得了眾人的愛戴,一步登上君主之位,整頓好了所有荒廢的東西,興起了各種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的目的不是別的,而是將這個羽豐國成為百姓的樂土,而並非傷害和痛苦。”
“這些他也做到了吧,不然,又何來現在世人眼中最神秘,最華貴的一個國家呢。可是,如今煜華國和尹澤國仍舊是這片人們眼中的世界的最大兩個國家,所以這兩個國家之間的紛爭才會與日俱增。”宿離垂眸搖了搖頭,“難怪——其實世人也並不知道,羽豐國所期望的世界是與他們現在眼前的完全不一樣的,所以才會有那樣神秘的傳說,但是說到底也隻能勾起他們的一絲好奇罷了。該叫他是長孫斐了吧……真是一個強大的人,比玉寧軒更強。”
“我會去到那裏,第一次還是玉疏伝的身體還隻有十歲的時候,可就算是那個時候,作為玉疏伝也應該已然明白了,自己心裏想要的是什麽,又該要做什麽。”玉疏伝無奈地揚眉。
宿離讚同地說:“帝王之心作為一個皇室的孩子必是會有的,成就千古霸業,執掌天下,我覺得倒是很適合你。所以,從那個時候你就開始布局了是麽?一步一步地靠著自己的勢力和實力來包攬半壁江山,探查那些別人不可能會清楚的事情。”
“其實後來我自己走動的時候也去到過羽豐國的邊界,那個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過去的。但是最後也不是我自己費心的,而是在我又一次到來的時候有人接的我。”玉疏伝似是回憶一般地道。
“是長孫斐安排的吧,我想他應該是比較了解你心裏的想法了,畢竟羽豐國的實力已經很強,在各處也必定都有安插人。我想,他一定是覺得你是一個很符合他心意的人吧,不然你也不可能會被他在羽豐國昭告是羽豐國的儲君,更是他的至親了。他一直都沒有插手於你的事,估計也是相信你可以自己解決的吧。又有誰會知道,你其實根本不是一個凡人呢?我看你也別急著做上仙了,真的到手一個天下不也挺好的,我看著這個世界都已經頭疼了。”宿離籲出一口氣說。
“玉寧軒手裏的兵權已經開始落到玉澄的手裏了,而且現在也有很多人心都向著蕭望舒,兵權至於他的手掌之中,隻需一次稍大的刺激就可以,畢竟這個蕭上卿可沒有那麽好應付。”
宿離的指尖輕敲桌麵,抬眸看著玉疏伝問道:“現在蕭望舒被下旨作為將領,統帥了軍營裏一半的將士出征討伐初陽國,真不知道玉寧軒是怎麽想的,即便是因為初陽國的實力不弱,而且有動亂之嫌,也不該這麽急躁。對了,你覺得他會定在什麽時候反亂?”宿離意有所指地補了一句。
玉疏伝闔著眸子,似是在休恬,在聞言之後,過了須臾,聲色清朗地啟唇道:“下月十五左右,不會多超過一日。”
“你估計他們那一日恰好可以結束回京。”宿離略是思索了一下。
“蕭望舒的計劃不會失敗,更不會拖延,不然他就不能算是上古時期至上的天尊了。他的強,自然就在於任何的地方。”玉疏伝的語氣依然散漫。
宿離黛眉微挑著笑了,“看來你對他的評價還是很高的。那要是他來搶我怎麽辦?”
“隻有這一點,他——一定不會成功的。”玉疏伝聽著他的話,雙眼眯開了一條縫隙,裏麵已是沉寂深邃。
宿離的心裏是溫溫的,她雖然知道玉疏伝的心裏天下的分量依舊很重,但是也再也不會丟下她一個人。而她,也將要看著他獻給自己一個完完整整的天下。
“玉澄要反玉寧軒的事情,我們不會插手,他應該是知道的。”宿離說。
玉疏伝的神情一瞬間變得似笑非笑起來,“你覺得他會成功嗎?”
“有些難,但是也要在於蕭望舒了。我覺得,蕭望舒雖然厭恨我們,但他也不會屈從於玉澄的,隻要他不是倒戈,隻是冷眼旁觀的話,玉澄成功的可能性應該更大。”宿離半是躊躇地說著,像是有些不太願意去想關於他的事情。
玉疏伝起身,慢步走到了宿離的身邊,將她索性抱了起來,放在了床榻上,看著女子一臉詫異地看著他,隻是唇角一揚,俊容舒展,溫柔的感覺仿佛可以沉溺一切,“明日有客人來,今天早點休息。”
“是誰?”宿離笑問,也任由他一吻落在了自己的唇上。
“明天你就知道了。”話畢,紗簾飄落,隻剩下一室繾綣。
第二日,宿離覺得自己還醒得挺早的,可是身邊卻不見了玉疏伝。他平日裏都是會等著她醒才離開她的身邊,怎麽今日就會留她一人了。
想著,宿離倒也不覺得什麽,自己穿著好衣衫,就走了出去。
天色明朗,院裏的杏花樹上杏花又開滿了,鼻息之間是杏花淡然溫雅的香味,讓她很是舒暢。
沿著樓閣走到書房,也沒有見到他的人,宿離也不覺得意外,因為隻要神識散開,其實就可以感覺到玉疏伝根本就不在她的附近了。隻是這麽想著,她便收回了神識,悠然地坐在了玉疏伝平時坐的位置上,前麵的桌上還擺著不少的文冊,有的是密函,有的則是玉寧軒交給他的事情。
宿離看了看麵前的文冊和信件,也確實是無趣,想來玉疏伝也不會阻止她什麽,便隨手抽了一本看上去挺厚重的信件,打開來的第一麵上麵就是一個特別的符文,宿離倒也沒有格外地在意。
時間過得很快,隻是要說宿離沉浸在這些凡界的事情裏,也挺多見的,至少她應該了解的不隻是仙界的東西。
也不知外麵天色怎麽樣了,隻是忽地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隨之是有人走了進來,還沒等宿離抬眸開口說什麽,那個身影便如同一陣風似的到了她的背後,略是冰涼的指尖搭在了她的脖頸上,有些微微的粗糙,應是一個男子。不出其然,接著就是一個男子明朗溫潤同時又帶著些隱隱笑意的聲音,“你可別亂動啊,不然我可保不準會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