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夢中謠

  赫連如沒有麵對著宿離，似乎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隻是隱隱的可以感覺到他此時心下已經並沒有平時那麽寧靜了。


  “為了還靈草，可令仙君來天寒宗一看，秦曦真是要好好迎接貴客了。”驀地，大殿門外傳來一個明朗中帶著絲絲笑意的男聲。回眸看去，他一襲湖藍色的長衫，幹淨的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墨黑的發間插著一支碧色的簪子，一副文雅的氣息。但又見他鳳眸微挑，嘴角揚著笑容，倒是顯得有些妖孽了。


  “秦曦玄仙，你還是依舊讓人心生躁意啊。”宿離悠然地將視線落到他的身上。剛才在進入天寒宗的時候，就看到他了，天寒宗唯一的九天玄仙，也是此宗的掌門秦曦。


  “還靈草……”赫連如聽到這個詞皺了皺眉，看向秦曦。


  “赫連，你先去找重宇天仙，把決定選入的那些弟子的名冊交於他，讓他安排一下罷。”秦曦忽然轉頭望向赫連如，神色凝重地說道，似是不容回絕。


  赫連如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又深深地看了宿離一眼，看樣子是極其地介意剛才秦曦對她說的。


  待到不見了赫連如的蹤影，宿離才籲出口氣，歎道“其實你也沒有必要這麽讓他避於這件事……他終歸會知道的。不過，縱是他怎麽愛顏姬，也還是得不到她的心的。你是怎麽知道本君來的目的一定是還靈草，而不是隻因為玉疏伝要來看他的妹妹的？”


  “嗯……誰知道呢。”


  “白千機找過你了？”宿離沉了沉聲，眸色流轉，一手撥弄著自己左手的精細手鐲，說道。


  “他沒有，但是我找過他。”秦曦笑著回答。


  宿離神色詫異，薄唇輕啟道“你找他作甚？”


  “隻是想去確認一件事，不過倒是無功而返。千機閣向來都是江湖中人愛去打探消息的地方，我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秦曦微微垂眸，隨後走到了她的跟前，愣是打量了她許久，突然神秘莫測地說道“我還真是沒想到，仙界的宿君原來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的人。”


  宿離佯裝怒地輕輕將他推開，挑眉“你自己也說了是江湖中人，一個好好的九天玄仙偏偏去找他，你說你是不是很奇怪？”


  她對秦曦才是真的熟悉，先別說赫連如隻是見過幾麵，因為譚顏姬的事而有所交情。這秦曦身為九天玄仙，以前還在仙界任職的時候倒是很是樂意來打擾她。到最後不還是因為這性情喜好自在，所以反而到了凡間來當一個仙門的掌門，平時隻要管管閑事，然後再讓別人管些事就好了，樂得其所。


  秦曦笑而不語。


  “本君不覺得玉疏伝是個多好的人，隻是為了天下芸芸眾生，或許冷然於很多就都成了必要的了。”宿離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脫口而出的聲音有些微涼，帶著點莫名的歎息的意思。


  秦曦嘴角噙著笑，淡淡的，白皙的臉龐看上去柔和卻又妖嬈，他聲音說不是太響，道“我真不明白你……不過，算了。你是來要還靈草的吧，可是，你知道的，我取不下來。”


  還靈草性陰，吸收千年仙氣滋養，而且化身均是女子，當年的譚顏姬會化為人身已是經曆了萬年。隻有女子可以取，並且還會耗費自己極大的修為，這點是秦曦無能為力的。


  “後山子虛崖，唯一一株還靈草，可是以你現在的身體，也沒有辦法吧。”秦曦聲色沉沉，似是在給她一個忠告。“再加子虛涯一直都是天寒宗的一大禁忌，是不允許內門弟子隨意靠近的，連我都從來不曾下去過。要采到生在涯壁上的還靈草，恐怕是很難的。”


  宿離幽幽地靠在身後的牆上，闔上雙眼似是想要考慮些什麽，許久她開口低聲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還是會去的。”


  玉瑤口中輕念，手中的劍恍然消失。一身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更是襯得她的的清麗逼人，她快步走到玉疏伝的麵前，忽然道“四哥，難得見你晃神，是小瑤練得不好麽？”


  玉疏伝眸光微閃，悠悠地望著遠處的落簌場景，腦海中像是突然劃過了一個白衣素雪的身影，她的麵貌有些模糊，隻是發現她靠在杏樹邊，隱約地能看見靜默地笑著。後來，她突然抬頭，就如同對麵有個什麽對她很重要的人迎麵走開，瞬間笑容溢滿了臉容。


  聽到玉瑤的聲音，這畫麵瞬間斷了去。隻猶如繁華散盡，什麽都沒有留下。玉疏伝顰了顰眉，但卻很快笑著對玉瑤道“挺好的，是四哥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