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不懂

  “你今天怎麽會在這裏？”玉疏伝微微笑了笑，他的樣子還是還是依舊飄然悠閑，似乎不論是在哪兒他都是這樣的。


  宿離本來就是因為宿冉帶她來的，說什麽新發現的有意思的地方，靈氣充裕不說，環境看上去也不錯。她抬眸，偏了偏頭，說：“也是剛巧。”


  “是麽……那不如一起去走走罷。”玉疏伝眸光閃了閃，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隨後才隨意地以笑帶過，朝著宿離伸出手。


  宿離愣是頓了頓，但還是走了過去，笑著搭上了他的手。他的手溫溫的，比起宿離的冰冷來說，真是好得太多了。天氣微涼，但也是即將入春了，風帶起她長如錦緞的發絲，幾絲粘在了他的衣衫上，又有幾絲重新飄落，貼著她的臉頰。


  懷中的小狐狸不是太安分，抬起他的爪子向著前方空空的地方揮了幾下，就像對於宿離的不滿的控訴。最後見宿離隻是眯了眯眼，笑著瞥了他一眼，他還是無奈地扭過頭，跳下了宿離抱著他的手臂，朝著另一頭跑開。


  “這是你養的？”玉疏伝聲音溫和平靜，神色隻是微閃，似乎是對那隻通人性的小狐狸抱著一些好奇。


  玉允也走到她的另一側，朗聲說道：“看樣子是很稀有的靈狐。”


  宿離挑了挑眉，問：“你以前見過靈狐嗎？”


  “嗯……”他笑了笑，無奈摸了摸自己的頭，“以前去看小瑤的時候見過，那也是在仙門了，一般除了仙氣繚繞，真的很好的地方，這些有靈力的仙獸也不會生存在那兒吧。”


  宿離聽完，有意無意地掃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的確，靈狐與普通的狐狸有很大的區別，因為它們有靈智，會聽得懂別人的話，而且一靠近它們，就會有一種來自於心底的薄涼。因為它們身蘊仙力，普通人隻會是覺著恰恰不融的。


  隻是他們覺得不會知道的是，宿離的這隻靈狐早已可以化形。


  “小瑤……是誰？”半晌，宿離問。


  “瀟湘你可能不太清楚，小瑤是父王的三公主，很多年前她就一直向往仙門，所以父王最後還是允了她。我和四哥每年都會去看看她的，說來，今年也快了。”玉允仔細地思索了一下，說道。


  玉疏伝聞言倒是笑得風輕雲淡的，他說：“也是……不如過陣子與宿兒完婚之後便一同去看看她罷。”


  宿……兒？


  宿離詫異地抬頭望著他，她在凡間的真名是落瀟湘，而宿離這個名字卻是真的隻有他一個人叫過了。簌簌和宿冉總是叫她仙君，也是成了習慣。


  她看見他輕輕地俯下身，絕美的臉龐正在靠近她，他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漠一切，卻又極其舒心的微笑，他慢慢地將唇貼在她的耳邊，然後開口：；“這個……隻有我可以叫。”


  耳邊癢癢的，心下有些奇異，一股淡淡的，柔和的，就如同輕風拂過的那種感覺一瞬間在她的心底彌漫開來。她垂了垂眸子，嘴角的笑容淺淡，也不知是什麽造成的。


  明明隻是一場互利的交易，要是她想結束，那麽幻境也就隨之破滅。


  她的心裏無法泛起任何的漣漪，因為作為宿君，她以前從來都沒有一個似人的心。


  玉允看見這個場麵，心裏有點澀澀的，可是即便夾雜著再多的不願，他都會因為自己的這個四哥而收斂。從小被玉疏伝所保護，這樣的玉允根本不會拒絕他四哥對他的任何一個要求。


  “好啊，我也很好奇仙門是什麽樣子的。”宿離看向玉疏伝，驀地說道。


  玉疏伝眼神婉轉，笑著道：“宿兒覺得是為凡好，還是成仙好？”


  宿離考慮了一下，道：“約摸是人。”


  玉疏伝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仔細打量了她幾眼。其實他以前不止問過一個人這個問題，隻不過他們的答案無一都是選擇為仙。不……或許有一個人不同，他眸光一閃，那個人他們剛剛才見過的，白千機……


  因為，他不是人。


  “瀟湘你為什麽不喜歡做仙，難道你不想可以逍遙自在地做很多事，還能擁有仙術嗎？或許所有的人都是那麽想的。”玉允不解。


  宿離輕笑，抬眸看了看天。


  “你不懂……”


  越高的修為，意味著越大的責任。當你被責任所束縛，當你因為仙規而迷茫的那一刻，你可能才會反過去看看，為什麽當初的自己會認為修仙之道是逍遙自在，為什麽自己會選擇這一條回不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