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肆拾伍）《詩經》裏的男人和女人

  《詩經》裏的男人和女人

  1

  似乎詩經裏的生活都很簡單

  好像詩經裏的人生都很單純

  花還是那朵花，鳥還是那隻鳥


  甚至蟲鳴，也還是那一隻蟲鳴叫的聲音


  幾千年的時間就這樣晃晃悠悠的過去了

  今天的人，不知為何開始羨慕古人的唱吟

  花鳥蟲魚依然還在那裏

  但人的心已經蒙塵

  再也不能像詩經裏的月光那麽的幹淨

  2

  就是在街巷裏說出的話語


  就是在阡陌上唱出的歌聲


  就是在田野中發出的歎吟


  砍樵的漢子，撒網的漁夫，耕種的農人


  還有，鄰家那個不停繡花的姑娘

  他們在千年前的殷殷叮嚀成為了優美的詩


  他們在千年後的殘篇斷簡成為了聖潔的經


  今人對古人的探望

  是為了尋求一聲關切，還是為了尋求一聲垂憐


  3

  已經沒有人，再去嘲諷一隻碩鼠貪婪的眼睛

  已經沒有人，再去戲謔一位君王僵硬的心靈

  已經沒有人，再去表白愛與不愛的單純感情


  千年前的故事，再也適應不了千年後的人

  千年後的詩，又怎能解得開千年前的雅韻風情


  4

  你說你要焚一柱香

  還要洗一次澡，把布衣更換成長衫


  才能翻開詩經，聽一聽高山流水的召喚

  你說你要關閉今世的眼睛


  才能看見詩經裏飄逸絕塵的愛戀

  千年前的紅塵就這樣越來越遙遠


  千年後的人世

  就這樣把一首詩，揉捏得越來越辛酸


  誰能把今生的輾轉難安

  去蓋上一張詩經裏朦朦恬淡的臉

  5

  我讀《詩經》


  隻看到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在注解他們從青春走向蒼老的人生

  我的歲月，穿不透祖先的紅塵

  我的此生，望不穿祖先的伶仃


  但我能用那一本詩經


  展開同樣悲歡離合的生命


  在風聲、雨聲和一切嘈雜的聲音裏


  再加上一種，倚靠著門閱讀詩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