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養精蓄銳
此時，我被慕雲淮抱到了床上，心神不寧地問他：「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只要能從苦海出關，便可以恢復元氣。」他淡淡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回了原處。
慕雲淮冷不丁對我說：「奚柚，如果再有下次，不可以身犯險。」他囑咐完又清冷道，「我既承諾過要保護你，你便不必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我不需要你的投桃報李，你是我的妻。只要你我的夫妻關係還存在，我便會履行一個丈夫應有的義務。」
禪明大師曾經說過，冥親解除婚姻關係的唯一辦法，是讓其中的一方魂飛魄散。
慕雲淮的這段話說得太過官方，不過我知道他那人就這樣，即使是情話也會說成發言稿。當下我以為他想對我表達的是——他會照顧我一輩子。
我的臉一紅，雖說先前在苦海時沒羞沒臊地向他告白過一次。可是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所以才會使出畢生的勇氣。如今死裡逃生，再次面對著慕雲淮的俊臉，我還是挺害羞的。
我「嗯嗯」應了他兩聲，心裡開心道：「我也會……努力當好一個妻子。」
將我送回人間后，慕雲淮說要回地府處理一些事，明日會再來找我，屆時我們將一起啟程去湘西。我問起他是否知道我心臟上的蠱毒和陰氣來源？慕雲淮告訴我，我心臟上的蠱毒應該是來自於金絲苗蠱，還說此去湘西也是為了給我解蠱。
我聽得心中一暖，直到慕雲淮離開了房間，還是一副傻樂的模樣，連宋允什麼時候跑進來了都沒看見。
他一下子跳上了我的大腿，我嚇了一跳，他眯起眼睛不悅道：「小柚子，你和那個醜八怪是什麼關係？」
我一怔，脫口而出道：「哪個醜八怪？」
「就那個穿得跟白無常一樣的男鬼！」宋允白了我一眼，小聲嘀咕著，「行吧，我承認他長得不醜，不過也沒我好看。快回答我，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冥親一事，只能想了想，忐忑地對宋允說：「表哥，他叫慕雲淮，我和他算是沒有領結婚證的夫妻吧……」
宋允聞言一下子從我腿上炸了起來，嗓門也提高了八度：「不帶這麼玩的，小柚子你怎麼能夠拋棄我？你答應了要養我一輩子的，我不管我不管，你快休了他和我在一起。」
我一臉黑線，只是一想到宋允是因為我才搞得有家不能回，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他不依不饒，我只能笑著摸了摸他的毛髮，諂媚道：「表哥，我沒有拋棄你啊。在你恢復人形之前，我都會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不是喜歡吃雞嗎？我待會兒就給你做去。」
「這還差不多。」宋允很傲嬌地換了個姿勢，仰躺著癱在我腿上，讓我替他撓肚子。
我一邊照做，一邊聽他給我曝出了一個猛料：「老頭子給我說了，他曾經見過那姓慕的，他是地府的判官。」
「慕雲淮是判官？」我目瞪口呆，隨即想起在顧大信家裡時，他曾用一隻毛筆讓槐樹上的亡魂現了身。在我問及他是否養有寵物時，他也說過自己有一隻蟾蜍。
判官筆，鎮硯蟾蜍！原來這就是慕雲淮的身份標識！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想到地府中那闊氣的宅子，以及黑白無常對我的客氣模樣，下意識地問道：「判官在地府是很大的官嗎？」
宋允閉著眼睛，用爪子握了握我的手指，讓我繼續給他撓癢，反問我：「掌管生死薄，主六道輪迴，你說這官大不大呢？」他說著哼哼了兩聲，繼而道，「就是這樣子才奇怪，按理說這麼大的官，身上應當有很強的陰氣才對。可是他的陰氣卻很弱，你看他帶你回來時，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跟個缺胳膊少腿的病人一樣。那個小鬼說你是去地府救他的？我就呵呵了，地府的判官什麼時候柔弱成個娘們了。」
我聽宋允這麼說慕雲淮，心裡有些不高興了，想也沒想就反駁他：「他是為了救我。如果不是他把陰氣給了我，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宋允一個翻身，睜開眼睛看我：「我不信，他平白無故就捨命救你？這傢伙一定有所圖謀，小柚子你得防著他點。」
他越說我越生氣，最後乾脆懶得理他，將他抱出了門，沒好氣道：「表哥，我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我就關上門，回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後半夜的時候，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壓住了我的頭髮。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宋允蜷縮著趴在我的枕邊。他一雙眼睛狡黠如窗外的明月，怔怔看了我一會兒，用尾巴在我的眼前一掃。
我輕輕閉上眼睛，打了個哈欠，再次睡著前彷彿聽見他說：「小柚子安心睡吧，從今往後，我都會一直守著你。」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股雞湯的鮮味喚醒的。
門外，黃仙前輩正在熬雞湯，我看見那一地的雞毛，驚呼道：「前輩，您這是燉了幾隻雞啊？」
「不多不多，就四隻。」黃仙前輩嘿嘿一笑，「一人一隻，你要是吃不完，我可以幫你吃。」
「四隻？」我數來數去我、宋允和黃仙前輩，明明加起來就三個人。
正詫異的時候，穿著白襯衫的慕雲淮突然現了身。看見他的同時，我才想起自己還沒梳洗，捂著臉飛快地跑進了屋子。
十分鐘后，我把自己捯飭得整整潔潔的出來，黃仙前輩連忙招呼我吃雞。
慕雲淮是鬼，他自稱不喜歡吃東西，坐在一邊沉默不語。我也只喝了一碗雞湯，剩下的一鍋雞肉全被他們二人給瓜分了。
吃完之後，慕雲淮讓我收拾一下和他啟程去湘西。
臨出發前，宋允跳到了我的懷中，擺出一張臭臉瞪著慕雲淮。我跟慕雲淮解釋了一番，想要徵求他的同意帶上宋允一起走。
誰料慕雲淮根本不在意，只掃了宋允一眼，便淡淡道：「此去湘西要坐一段路程的大巴車，你若想帶上他，最好想想怎麼將他給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