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晏十九
楚薇的辦事效率是真的快, 不過兩天的時間，趙平和雅雅的戶籍問題就解決了，並且相關信息還做得很好，只要不是犯了重罪被專業人士追查, 根本看不出什麼破綻。
不過為了方便入學, 雅雅的年齡改小了兩歲，從七歲到五歲，反正因為黑街生活環境不好導致營養不良，她看起來格外的瘦小, 說是五歲的孩子也沒人覺得奇怪。這樣一來就可以送去幼兒園讀中班了，之後再讀個大班, 該有的常識有了, 基礎也打得差不多，再送進小學就跟普通的孩子沒什麼區別了。
至於趙平稍微有點麻煩，十幾歲的男孩子認知以及觀念都已經開始成型了，想要重新塑造會比較困難。對此楚薇的建議是可以讓他先去學校感受一下校園生活的氛圍, 如果能適應並且覺得喜歡的話, 那麼可以一步步慢慢來，也不算太晚。如果不喜歡, 就讓他自己選擇感興趣的事，反正他們也不是那種傳統的家庭, 沒必要抓著讀書這一條路。
晏十九覺得這樣安排挺好的, 不過還是徵求了一下兩個當事人的意見。
雅雅抱著一隻跟她身高差不多的棕色布偶熊, 從玩偶背後探出半張臉來, 搖搖頭，「我不要跟九九和平平分開！」
趙平坐在旁邊，手裡拿著遊戲機正專心致志打遊戲，勉強分心回了一句，「九哥，我也不想去，我跟雅雅還沒分開過呢！」
晏十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摸出手機給楚薇回了電話，「楚導，幼兒園和中學麻煩你幫忙安排一下，這邊隨時都可以去報道。」
正在打遊戲的趙平聞言身體一僵，而手上停頓的這一下，導致他的遊戲瞬間崩盤，打出GG。不過他現在也顧不上這事了，僵硬的扭過頭看著晏十九，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九、九哥，我沒聽錯吧？你、你的意思是……？」
雅雅也歪著頭看了過來。
晏十九又跟楚薇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回過頭來看兩個當事人，一臉無害的笑容說，「我一向是很民主的，所以剛才才會問你們的意見，不過你們回答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決定改為獨.裁。雅雅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跟著。至於你，等下我會給你列一張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的清單，在去報道之前給我背熟了。」
「你要是做不到……」晏十九眯了眯眼，同樣的笑容，此刻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上一次趙蓉是怎麼收拾你的，你可以重新再感受一遍。」
趙平：「……九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QAQ」
「你會有這樣的錯覺，那是因為你以前誤打誤撞都選擇了我想要的結果而已。」
還不知道人心險惡的雅雅小姑娘一臉疑惑的看著趙平，不懂他為什麼會露出這樣奇怪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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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十九提前收取了兩份報酬，而自認不是什麼慈善家的楚薇理所當然要抓他開始幹活。不過由於電影拍攝還在籌備期，能做的事實在有限，最後也只能讓他去拍個海報。
負責拍攝的是楚薇的御用攝影師閔華，這位的造型看起來就很藝術家，而最顯眼的要數那一頭青草綠的及肩長發。
饒是鎮定如晏十九，在看到時也愣了那麼一下。
但撇開外形，閔華的業務水平是無可挑剔的，否則也不會被楚薇看上。
他在看到晏十九的時候，也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丟下手中的工作直接走了過來，圍繞著晏十九轉悠了好幾圈，用那種讓人發毛的眼神，上下左右將他仔細打量了一遍。
「楚導，這才多久啊，你又弄來了一個這樣的極品，嘖嘖！」閔華雖然在跟楚薇說話，但其間眼睛一直也沒捨得離開晏十九身上。
東區有個詞叫『物以類聚』，放在楚薇跟閔華身上再適合不過，他們總是能用一種引人遐想的方式來說一件原本很正常的事，並且本人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我向來運氣好。」楚薇回了他一句后，不耐煩的揮揮手，「好了別廢話了，幹活。」
具體的拍攝計劃楚薇提前就跟閔華商量過了，如今只需要根據晏十九的特點再現場做一些修改就行了。
華麗而繁複的西式風格房間，造型精緻的純銀燭台，幽幽燭光照亮的區域，可以看見一張華麗的座椅，荊棘環繞其上，黑色的玫瑰花綻放，層層疊疊，彷彿要將人引入幽冥深處。
黑玫瑰的花語——你是惡魔，且為我所有。
高大俊美的青年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那裡，燭光映照出他完美的面部輪廓，劍眉斜飛，沒入微長的碎發中，尾端微微上挑的鳳眼，眼眸是鮮血般赤紅的顏色，左眼眼角下方點了一顆淚痣，平添兩分風情。
同樣一個場景，換了無數的姿勢，反反覆復拍了無數張照片。
最後結束拍攝后，閔華邁著妖嬈的步伐來到晏十九身邊，一雙眼睛不安分瞄來瞄去，語氣有兩分曖昧道，「有沒有興趣去喝一杯？我請客……」
晏十九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閔華的眼神以及話里隱含的意思，他很容易就能猜出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對此晏十九談不上厭惡，但也不喜歡，他微微搖頭，「不用了，謝……」
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只見楚薇走路帶風，過來直接從後面揪住閔華的衣領把人給拖走了，一邊走著，頭也不回的對晏十九說，「你就當他是在放屁。」
附近的工作人員對此見慣不怪，隨便瞄了一眼之後，繼續盯著晏十九發花痴。
這一天，楚薇拉著閔華加班到晚上八點多快九點，才從幾百張照片中艱難的挑出了三張出來，簡單的做了一下後期調整后，發到了微博上。
楚薇V：魔鬼藏於人心，只要你的欲.望足夠強烈，就能將其召喚出來。[圖片][圖片][圖片]
三張照片，同樣的背景，卻又訴說著不同的故事。華麗而孤獨的座椅，突然出現的俊美男人，紳士的姿態彷彿是在邀請。
楚薇粉絲大幾千萬，一天二十四小時，不管什麼時候發微博，評論總是很快就會飛漲起來。
你的貓丟了：我的天老公你身上是裝了美人探測器嗎？這又是從哪裡找來的大帥比？那個眼神太撩了，小心臟簡直受不了！
魔法少女張翠花：我我我，我願意跟你簽訂契約，從靈魂到身體都賣給你，不要大意的來玩.弄我吧！
火之高興：今年下半年對於我等顏狗來說簡直就是大豐收，百年難得一見的絕頂美人一個接一個的出現，而且還要出演同一部電影！如果這是夢，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zzzZZZ：老公你不要時不時就放一張圖來撩我啊，看得到吃不到很痛苦的啊，現在電影還沒開拍，上映更是遙遙無期QAQ
……
另一邊，晏十九也在刷微博，用的還是『南庭初見』這個賬號。不過他只是窺屏，既不留言也不點贊。
他的旁邊，趙平正盤腿坐在地上，耳朵里塞了一副耳機，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嘴裡念叨個不停，「上課期間不能鬧事，不能隨便跟人動手，如果一定要動手，千萬注意分寸，不能把人打了缺胳膊少腿……」
這是晏十九給他準備的音頻版首次上學注意事項，至於為什麼不是紙質版？當然是因為他不識字。
他用一種毫無情緒起伏的語調一遍又一遍的跟著耳機里的聲音重複念叨著這些條款，聽久了會給人一種像催眠一樣的感覺，忍不住想要昏昏欲睡。
「平平你跟我一起看電視吧，你再念下去我都要睡覺了！」雅雅抱著玩偶熊坐在沙發上，誠懇的邀請他跟自己玩耍。
趙平緩緩的扭過頭看她，嘴裡的碎碎念稍微停頓了一下，眼神有些意動，但是在觸及到不遠處的晏十九的身影后，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猛的搖了搖頭，又繼續念叨起來。
他的聲音真的太催眠了，雅雅小姑娘很快就扛不住打起了哈欠，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不注意就摁到了手裡的遙控器，從少兒頻道切換到了二十一頻道，現在正是晚間新聞時間，長相大氣端莊的女主播用標準的聯邦通用語播報著新聞——
「……環衛工人在含光區鳳儀路的垃圾中轉站發現一具幼童屍體，經證實為一周前在華茂小區失蹤的葉曉曉，這是八月以來的第四起兒童失蹤死亡案，警方提醒廣大市民注意防範……」
晏十九聽到這則新聞，刷微博的手停了一下。他微微眯了眯眼，手機屏幕的光打在他臉上，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把這則新聞報道看完之後，他用手機上網查了一下相關信息，一目十行瀏覽完了搜索出來的新聞報道后，他放下了手機，起身走到雅雅身邊坐下，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搖醒。
小姑娘努力睜開眼睛，仰頭看著他，一臉迷茫的表情，「九九，怎麼了？」
「雅雅，我想你需要學點東西了。」
「啊？」
於是第二天一早，晏十九就出門準備教學需要用到的東西，從人體模型到大塊豬肉，這跨度之大，讓跟他一起出門並且被當做半個苦力來用的趙平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有心想問個究竟，晏十九用一句『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結束話題。
帶著一堆東西回到家裡后，晏十九一邊吩咐趙平去把窗帘拉上，一邊將各種教學用具擺了出來。
「雅雅過來，今天開始我會教導你一些自保的手段。」他招手把小姑娘叫了過來，接著把人體模型往她面前一放，十分認真開始對照模型講解人體的各個致命部位，用什麼樣的攻擊手段能讓傷害達到最大化等等。
「普通的小孩基本沒有什麼自保能力，不過你跟他們不同，你是一個異能者……預知是一種強大而又實用的異能，但是以你目前的水準，短時間內做不到靠它來戰鬥，所以我要教給你的，是如何運用靈力作為攻擊手段。」
「看到我手中的這張紙牌了嗎？不止是它，紙張，樹葉……所有像這樣既不引人注目，同時又唾手可得的東西，都可以變成武器，只需要灌注靈力將其包裹起來，就能讓它們變得無堅不摧，輕易就能割裂人體的肌膚，割破脆弱的喉嚨……」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進行示範，而試驗的對象就是超市買來的大塊豬肉。只見他用兩根修長好看的手指夾著一張普通的撲克牌，在豬肉的表面輕輕一劃，此刻紙牌彷彿化身鋒利的刀刃，而皮肉則是變得比豆腐還要脆弱，紙牌所過之處，豬肉輕易就被切開了一道整齊的口子。
當然，這一點他就算不用灌注靈力，僅憑藉自身的力道以及技巧也能做到，不過這無疑有著很高的門檻，不僅是對自身的資質有要求，還需要極其漫長的練習時間。但如果是用灌注靈力的方法，難度瞬間就降低了很多。
看完演示，旁邊的趙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崇拜的看著晏十九，「九哥九哥，我也想學！」
晏十九聞言瞥了他一眼，淡淡問了一句，「你的注意事項都背熟了？」
趙平秒慫。對於他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來說，背東西真的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打發了他之後，晏十九視線落到雅雅身上，觀察她的反應。
意料之中，小姑娘看到這樣一幕，並未表現出害怕的情緒來，甚至有一點好奇。而這是很正常的，她畢竟是在黑街長大的，又是跟在身為醫生的趙蓉身邊，這些年來，比這更兇殘的畫面她都見過，不止是受傷的人，屍體也見得不少，早已經習慣了。
她歪著頭看了一會兒，而後伸過手去，從剛開封的紙牌盒子里拿了一張出來，學著晏十九的姿勢，用兩根手指夾住，湊到眼前反反覆復看了幾遍后，試著往大塊豬肉上面划。
第一次自然不可能成功，因為她連靈力都沒有使用。
她看看自己戳在豬肉上直接就彎曲了的紙牌，又看看晏十九手中鋒利堪比刀刃的紙牌，好奇問道，「九九，要怎麼做？」
晏十九走到她旁邊坐下，伸手去抓住她的小手，引導著她體內的靈力匯聚於手上，再將紙牌包裹住，而後抓著她的手，用她手中的紙牌去割面前的豬肉。
這一次，紙牌輕易在豬肉上割開一道口子。
雅雅的眼神也開始亮了起來，「九九，再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晏十九一直在教導雅雅如何使用靈力將物體包裹起來。當她勉強能做到這一點后，他就換了一種訓練方式——用買來的繩子綁住小姑娘的雙腳，讓她自己練習使用靈力來切割，再後來改為綁住雙手，並且從綁在身前升級為到綁在背後。
這期間楚薇有打電話過來說學校的事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去報道。不過晏十九拜託她把時間往後推一推，因為他要給兩個小孩做一些訓練。
小姑娘在這方面的天賦，完全出乎晏十九的意料。僅僅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已經能做到在短時間用灌注靈力的方式割斷綁住手腳的繩子，而利用紙牌發動出其不意的攻擊這種事，更是完全不在話下。
這期間趙平不止一次表示自己也想學這一招，晏十九的回應是直接把他帶到了附近的建築廢墟，引導著他一拳輕鬆打穿了一面牆壁之後，他就意識到了自己該走的路。力量強化型異能者，最大的倚仗就是自身的力量，根本沒必要練習那種取巧的戰鬥技巧。
之後晏十九順便幫他定做了沙袋，胳膊腿上全綁了，一開始先裝的是沙子，等他漸漸適應之後，一點點增加重量，循序漸進的來。這是鍛煉力量的一種方式，隨著負重的不斷增加，身體漸漸的適應，等到鍛煉結束之後，取下身上的所有負重，那時候會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此外，晏十九還用特殊材質給雅雅做了一條特殊的小手鐲，通體銀色，造型像是很多家長給會孩子戴的那種，不過手鐲是中空的，裡面纏了一圈鬼白蘿的絲，通過作為裝飾的小鈴鐺可以拉出來。這種蠶絲本就韌性極佳，附著靈力之後同樣可以利器。
「雅雅，你要記住，我教你的這些東西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但如果他們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就不需要有任何顧忌。你是我最珍貴的財產之一，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這時趙平也湊過來問，「那我呢九哥，我是什麼？」
晏十九臉上帶著一貫無害的笑容看著他，「開始的時候你只是贈品，現在也算是財產了。」
趙平聞言，笑得傻裡傻氣的，根本沒去想『最珍貴的財產』和『財產』之間的差距。
晏十九重新看向雅雅，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雅雅，記住我說的了嗎？」
小姑娘穿著漂亮的公主裙，懷裡抱著一隻棕色布偶熊，乖巧的點了點頭，「記住了，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