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晏十九
三米不到的距離,用一張紙牌擊落了穿膛而出的子彈,並且紙牌本身還完好無損……
「騙、騙人的吧?!」繼上一次見識到見識過楚辭的能力『死神的遊戲』后,賀弘文感覺他的世界觀又一次被顛覆了。
不過說起楚辭,他忽然就反應過來,「你也有超能力嗎?六年前的莫……」
「賀弘文,你tm給我閉嘴!」姜遠的吼聲再次從耳機里傳來,這一次的語氣不同於之前,不止是憤怒那麼簡單,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賀弘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把被列為絕對機密的事給說了出來,嚇得趕緊伸手死死捂住嘴巴。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對面的人一眼,心想應該沒事吧,對方這身手肯定是超能力沒錯了,而既然是超能力者,應該就是六年前莫拉迪耶爾戰爭的倖存者。但是這兩年來,好像也有覺醒的例子……
好想要一打後悔葯_(:з」∠)_
另一邊,晏十九聽到賀弘文的話后,面上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心裡卻是在思索,那句沒說完的話里,到底隱藏了什麼信息?
在這個世界醒來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個罕見的預知異能者,這一點成功誤導了他,讓他以為異能者在這個世界是常態,但事實並非如此。從黑街出來之後,他在網上查了一些資料,發現普通人對於異能者存在根本不知情,上面的人似乎故意隱瞞了這一點。
但是為什麼要隱瞞?
按照靈氣的濃郁程度來說,覺醒的人數應該不少,在這樣的前提下,想要隱瞞住消息,所花費的代價必然很大,這麼做值得嗎?
現在聽到賀弘文的話,晏十九抓住了一個關鍵點——六年前,還有那個沒說完的詞,只要能搞清楚這一點,相信離真相就不會太遠了。
不過這件事不急,目前需要做的,是弄清楚軍部的人為什麼追著他不放。
他重新抽了一張牌夾在指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賀弘文聞言,以為對方要接著問剛才的事,嚇得他猛一下退後幾步,搖頭擺手,「不能說不能說!」話音落下,便見對方的手似乎動了一下,與此同時,依稀感覺到一陣風擦著左邊臉頰吹過。他下意識伸手去摸了一下,指間所及之處一片光滑,好像沒什麼事,然而收回手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指尖上的那抹紅,是鮮血的顏色。
微微的刺痛感此刻才從臉上傳來。
賀弘文盯著自己的指間看了很久,然後緩緩扭頭。他身後不遠處有一棵樹,而那棵樹的樹榦上,正斜插著一張紙牌,看樣子至少嵌進去了有三分之一。
如果那張紙牌不是擦著他的臉頰飛過,而是腦袋或者脖頸的話……
他此刻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所追蹤的,到底是何等強大的存在。
「遠、遠哥,怎麼辦?」賀弘文哭喪著臉,顫聲詢問道。逃跑是不可能的,對方手中的紙牌速度可是能超越子彈的存在,而且鋒利無比,他要真敢跑,搞不好下一張紙牌就扎進他腦子裡了。但如果把被列為機密的消息泄露出去了,等待他的搞不好就是一顆槍子……
進退兩難。
賀弘文覺得自己真的非常需要後悔葯!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哪怕打死,他也不會再追著這個怪物跑了!
……
風明城,軍部指揮中心。
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面,姜遠終於意識到自己都幹了些什麼。讓一個新入伍沒多久的新人去執行任務,這本身是沒錯的,但是在身為新人的賀弘文都發覺情況不對后,他卻因為一己之私,強硬要求繼續任務,導致最糟糕的情況發生。
「我……」他試圖說點什麼,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不由得露出自嘲的笑容來。看著監控畫面中,俊美的男人再一次抽牌后,他終於覺悟,有些事錯了,就必須付出代價。
「無論他想知道什麼,告訴他。責任我會擔。」
賀弘文不傻,自然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遠哥你……」不過話才說一半,就被晏十九打斷了。
「放心,只是普通的問題。不過——」他說及此,略微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道,「我這個人一向很記仇,而剛才在我提醒之後,你的朋友還罵了我兩次……」
賀弘文秒懂,「對不起!」
晏十九晃了晃手中的紙牌,「不,不是這樣。在你們看來我是黑街出來的垃圾,在我眼中你們則是軍部的走狗,彼此半徑八兩,區別在於我向來不喜歡說這些無意義的話。我本來是不打算計較的,但是你的朋友實在太不配合了,我覺得他需要清醒一下。」
「走狗就該有走狗的樣子,知道該怎麼做嗎?」說這句話的時候,晏十九臉上的笑容依舊,給人的卻不再是之前那種無害的感覺,而是讓人膽寒。
賀弘文瞬間瞪大了眼。與此同時耳機里傳來一聲響,有什麼東西被砸了。
而後一切歸為平靜。過了許久之後,才又傳出聲音,帶著憤怒與不甘,又或者還有些別的什麼情緒。
「汪汪汪……這樣,夠了吧?」
晏十九笑著點頭,「很好。那麼,接下來輪到你了。」他看著賀弘文,做出扔牌的動作,「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否則……」
後者點頭如搗蒜。
「為什麼追著我不放?」
「因為你是黑街的人。」
「就這樣?」
「對。」
「你難道不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嗎?是,我是黑街出來的沒錯,但是那又怎樣?我有犯過什麼罪嗎?沒有吧。所以你們憑什麼抓我?」
賀弘文被晏十九給問住了,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這件事的起因是楚辭告訴他對方是黑街的人,而在聯繫上姜遠以後,他又遵照命令行事,從頭到尾都沒有思考過為什麼。
這時,耳機里傳出姜遠的聲音,「黑街沒有一個好人。」
晏十九不以為意,「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但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不是嗎?你們有兩個選擇,要麼拿出證據來,我們繼續玩追逐遊戲,要麼從我的視線範圍內消失。又或者,你們想玩叢林法則?無論怎樣,我都樂意奉陪。」
「是嗎。」伴隨著一道冷冷的聲音,從斜里走來一個高大的人影。那是一個樣貌英俊的男人,一身休閑的穿著,貼身的T恤勾勒出肌理分明的好身材,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久居上位者所特有的氣息。
「楚哥!」賀弘文聞言,眼睛登時一亮,也顧不得還有晏十九這個威脅,直接拔腿就往來人身邊跑。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個冷冷的眼神,外加一句,「滾一邊去,回去再收拾你。」
「好的!」他十分聽話的滾一邊了。
……
晏十九看著已經走到前方不遠處的人,隨意問了一句,「你是?」
來人神色冷峻,聲音亦如寒冬之雪,帶著冷冽的氣息,「你不需要知道。」
顯然,這不是好脾氣的人。不過晏十九並不在意,「看來你更喜歡叢林法則。不過這裡顯然不合適,不是嗎?」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有資格制定規則。至於誰是強者?只能是交手之後才知道。
「跟我來。」對方回了一句后,便轉身走了。
晏十九招手叫來躲在樹后圍觀的周淼淼,摸了摸她的頭,「淼淼,很抱歉,今天不能陪你了,明天再繼續約會,好嗎?」
「南庭,你不要緊吧?」相比起約會,周淼淼更關心他的安全。
「放心吧,我既然接了你的委託,就一定會完成。」這也算是側面回答了她的問題。而後他又叫了在旁邊傻傻罰站的賀弘文,「過來,幫我個忙,把她安全送回家。」
賀弘文聞言,扭頭左右看了一下,才確定叫的是自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一邊有些不情願道,「喂,我們是敵對關係好不好!」
「能辦到嗎?」晏十九不理會他的問題,直接問道。
賀弘文看看晏十九,又看看周淼淼,極不情願的點頭,「沒問題。」
「一個人情。」晏十九說完之後,便向著那個被稱為楚哥的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路過前方那棵樹時,還順便將之前扔出去的紙牌回收了。
-
晏十九跟著對方穿過公園,來到一片荒廢的建築區。這個地方看起來跟黑街有那麼兩分相似,坍塌的房屋,瘋漲的野草,一眼看去見不到一個人影。
的確是個適合動手的好地方。
他沖對方揚了揚手中的紙牌,算是提醒,而後紙牌直接出手,朝著對方所在的位置飛射而去。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眼睛所能捕捉的極限。
意料之中,對方躲開了攻擊。紙牌從他身側飛過,擊中後方的牆壁,硬生生穿透堅硬的牆壁,嵌進去了三分之一還多。可以想象,這一擊若是打在人身上,會是何等的可怕。
楚辭看了一眼那張紙牌,眼神暗了暗。
一張接一張的紙牌不斷襲來,好在他動作迅速,都躲開了。但他心裡清楚,如果一直這樣躲下去,對他而言是不利的。於是在躲開紙牌襲擊的同時,他試著接近對方。
一副撲克牌五十四張,他在計算數量,等牌扔完的時候,就是他靠近的時機。
在數到五十三的時候,楚辭發現對方速度一下子變快了,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退出了一段距離。
就是現在!
楚辭同樣提了速度,拔.出隨身攜帶的刀追了上去。眼看著已經離對方很近了,但是他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這是經常徘徊在生死邊緣鍛鍊出來的預感。他毫無預兆的改變方向,跑向左側,一個翻滾藏在了牆後面。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連幾張紙牌嵌進了他剛才行動的路線上。
「就只是這樣嗎?」不得不承認對手的聲音很好聽,同樣也很欠揍。
楚辭就地一滾,迅速躲到另一堵牆后,期間往外面瞄了一眼,發現對方手裡竟然又有了一副紙牌!
這個人沒事往身上帶這麼多紙牌是幾個意思?!
沒辦法,只能動用能力了。
身披黑袍的骷髏出現在他身後,十二張骨片浮現在眼前。十二選一的選擇題,這是他最煩的。
「拜託,給個能用的吧!」他低聲說了一句,而後選了左側的最後一張。死神連同其餘骨片一起消失,留下來那張在他手中化作武器。
一條九節的軟鞭。
空氣忽然安靜。
而後響起一陣笑聲。
楚辭面無表情的看過去,果然他的對手正看著這邊,視線落在他手中的武器上,臉上的笑意毫不掩藏。
氣氛莫名其妙的就緩和下來了。
「抱歉,我想問一下,這種情況是偶爾出現,還是經常?」
楚辭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然後便見對方又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不僅人黑,臉也黑。」
十二選一,偏偏出了最沒用的武器。
這下楚辭的臉是真的黑了,被氣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