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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荷包

  許錦言握緊了張正的手,微笑道:「我何時說了我不喜歡這鐲子,不是日日都在手腕帶著么?」鳳眸蕩漾著溫柔,唇角彎了一個適宜的弧度,「那你要告訴我,告訴我你喜歡這鐲子。你也知道我在你這裡向來會笨一些,你不說我可看不明白。」


  許凝神色一凜,姐姐姐夫,差不多可以了,虐狗不是這麼個虐法。你看給那三小姐虐的,臉色白的和紙一樣。


  李知書只嗆了一下,立馬就回過了神來,「就算這鐲子是張大人送的,但是大姐兒給五皇子繡的那荷包可也不是假的。張大人,難不成你沒有聽清我的這句話。」


  李知書說完話之後,許錦言握著張正的那隻手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這樣大的動靜,怎麼會逃過那人的注意。他更緊的反握回她的手,向她笑了笑,鳳眸里蕩漾的溫柔沒有減少半分。—


  許錦言給趙斐綉過荷包的事情,許家的其他人並不知曉,聽了李知書此話,這才都疑惑的瞧著許錦言。


  這事兒…。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許朗一頭霧水,五皇子和二女兒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怎麼現在又和大女兒有關。這趙斐真就那麼大魅力,他許朗兩個女兒都被趙斐迷的暈頭轉向了不成?


  許慧的心裡也有些揪,她偷偷的打量著張正,希望能從張正的臉上看到怒氣。


  聽了李知書這番話,許慧其實有些竊喜,幸虧李知書是將此事抖落了出來,最好讓張大人就此看清許錦言的真面目,以後再也不會待許錦言這樣好才是。在許慧的殷切目光注視之下,那風華驚世的男子慢慢側過身,迎著已經近乎式微的夕陽,夕陽的餘暉呈現出一種橙紅的色彩,悉數照耀在他的側臉之上,將那清艷絕美的輪廓顯得清晰而乾淨。


  「無論錦言給誰綉過荷包,總歸她現在是我的妻子,以後也只會給我一個人綉荷包。從前的事我不在意,只要錦言願意一心一意的待我,那對於我來說,便是上天給我最大的恩賜。」


  他沒有直接推說此事為假,但是言語之間卻全都是對許錦言的維護。她給別人綉過荷包又怎麼樣?只要她以後只給我一個人綉,便是上天給我最大的恩賜。


  不過幾句話,任誰看不出他的深情。世上夫妻,總是以信任為先,多少夫妻離心離德,不過是輸在了信任二字。互信的夫妻不算少,但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如他這樣的程度,這樣不疑,這樣信任,這樣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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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慧氣的臉色發白,腳在地上泄憤般的跺了跺,又不敢重跺,怕被旁人發現,顯然已經是氣極了。三姨娘側目看了眼許慧,隨後搖了搖頭。


  女兒,你可看明白吧。這兩個人之間誰都別想插進去。


  三姨娘是真心希望許慧能把那些小心思收起來,許慧的那些小心思對付一般的人或許有用,但是遇上了張正和許錦言,那可就瞬間變成了最不堪的把戲。—


  誰都能看出他的深情,許錦言又豈能看不出來。她握著他的手輕輕的顫抖,世道對女子苛刻至此,李知書的那些話足以毀掉一個女子。若他執意追究,其實這件事是能掀起風浪的。


  可誰讓她遇到了這樣一個瞎眼笨蛋呢,就如他所說,他遇上她的事向來會笨一些。這句話不算是虛言,譬如此刻,他知道了她曾經為另一個男子綉過荷包,而她卻一直聲稱她恨這個人。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在護著她,沒有一絲猶豫的護著她。


  這樣好的男子,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傾心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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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握著他的手停住了顫抖,微微用了幾分力氣,她轉過頭對李知書道:「母親,我還尊稱你為母親,並非是我有多麼尊重您。而是我娘臨終前囑咐我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喚您做母親。我娘沒有識人眼光,這是京城裡有目共睹的事情。我也就不說我娘讓我喚您做娘的這件事有多麼的可笑了。我喚您做娘的這些年裡,我自問我是真的將您看作母親過一段日子。但是您是怎麼對我的……」


  「您說荷包?那我便同您仔細說說這荷包的事情。當初我為什麼在荷包上綉鴛鴦,您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那是二妹妹教我的,二妹妹同我說那鴛鴦代表了君子品行,傲骨剛正的態度。在二妹妹一個勁兒的攛掇下,我才將原本打算繡的松柏換成了鴛鴦,您要是想由此說我放蕩,不止廉恥也好。但若是我不知廉恥,那誆我綉這個鴛鴦的二妹妹又算得了什麼?」


  李知書頓了一下,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反唇相譏道:「你居然還想將此事賴給玉兒。你是沒有腦子么?玉兒說鴛鴦代表什麼就代表什麼?你就信了?」


  許錦言點頭,「我是信了。母親,難道您不記得了。十四歲以前的我,您和二妹妹說什麼我信什麼。就是您同我說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升起,那我也不會疑心片刻。甚至會第二天早早起來,搬著凳子在門口等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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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說什麼,你便是承認你給五皇子綉過那個荷包了?」李知書已經完全不在意臉面了,不管許錦言說什麼,她都只揪住荷包那一點。


  失去了兒子,失去了女兒。李知書已經不會再以正常人的心境說話,她只想無所不用其極的將許錦言拉下水。


  琉璃眼眸微微一緊,隨後她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同五皇子沒有任何交集,怎麼會給他綉荷包。那荷包是我綉給哥哥的,哥哥愛松柏。許是妹妹看我做荷包,以為我是綉給哪個男子的,所以才誆我綉了鴛鴦。」


  「不過…。這件事是否有可能是您記錯了。我是給哥哥綉過荷包,但是二妹妹是不是也綉過荷包呢?或許給五皇子綉荷包的人是二妹妹而不是我,母親一時記差了。畢竟二妹妹有多愛重五皇子殿下,那不是京城皆知的事情么?」這件事不能承認,若是她愛慕趙斐的這件事傳了出去,於張正而言會是個授人以柄的事情,雖然她知他不在意這些,可他對她如此周全,無論何時何地都用心相護,她又安能不替他做足盤算。


  李知書被許錦言這一番回擊氣的臉色鐵青,立刻就要開口反駁,卻被許朗直接罵了回去。


  「賤婦,你今日滿口的污言穢語,我看你是瘋癲過度!你們還不快把她帶下去,十幾個人難道還帶不下去一個人嗎?」許朗怒極。


  不管許錦言那個荷包是綉給誰的,許朗懶得管這些事情,只要他的女兒不要再和趙斐扯上關係,他才不會深究。


  既然許錦言說那是個許恪繡的,那就算是給許恪繡的吧。若是他再添一個女兒和趙斐不清不楚,他許朗成了什麼?已經都沒有了的臉面還要繼續丟不成?


  下人得了許朗的命令立刻就將李知書往外拖,李知書拚命掙扎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許朗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婢女會意,直接捂住了李知書的嘴,將奮力撲騰的李知書硬是拖了下去。


  今日張正在,無論李知書說什麼,都是有損於許府的顏面,許朗自然不會允許她再說半個字。李知書的聲音漸漸變小,似是已經被拖遠了。


  這一出的鬧劇現在才算是落了幕。


  無人察覺,那藏在許朗身後,一派溫柔之色的蕊娘看著李知書的方向,輕輕的扯了扯嘴角。被李知書這麼一鬧,剩下的人也沒有心情再坐。隨意吃過飯之後,許錦言便被張正拉回了桂念院。


  張正拉她回桂念院的時候,握著她手腕是用了幾分力氣的,許錦言明白,他到底還是在意了。


  在意了她曾經給趙斐綉過荷包的這件事。


  她說那荷包是綉給許恪的謊言,或許能瞞過其他人,但是絕瞞不過他。


  進房門之前,許錦言回頭向半夏和忍冬遞了個眼色,兩個丫頭會意,都沒有再跟進去。


  許錦言這個做法非常正確,幸好她沒讓兩個丫頭跟進去。


  一入房門,門剛剛闔上。許錦言便被張正抵在門背後,狠狠的吻了上去。不同以往,他這一次的吻粗野又蠻橫,吻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手臂緊緊的箍在她的腰上,不給她絲毫逃離的機會。


  但是她也沒有想過要逃,她承著他這個暴風驟雨般的吻,手輕柔的環上了他的身子,用她最大的溫柔去承接他此刻的怒氣。


  他吻了很久才停了下來,鳳眸看著被自己吻的雙唇略有些紅腫的女人,那雙琉璃眼眸正水色瀰漫的望著他,似乎是怕他生氣,眼底泛著猶疑的光。


  他的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憐惜了一下,低下頭又在那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只一下,便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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