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下藥
“今日上沅上神也不知抽了什麽風，竟然對我發這麽大脾氣。”鄔凝吊著眉毛，一身的怨氣。
玲子瞧見她滿身的怨氣，也不想上前去觸她黴頭，畢竟今日她也過的提心吊膽，到現在魂都還離體呢！
玲子繞到後院，突然想起林嬋提起北寒的神情，又悄悄轉到前院，因為那裏是北寒的病房。
北寒身著素衣，臉上無一絲血色，若無人在他身邊照顧，看起來和死人並無兩樣。
“看來北寒君是受了重傷……”玲子咬著牙，麵露難色。
“我去人間逆劫，也是多虧了北寒君的幫忙，現在他受了這麽重的傷，我應該去看望一下。”
玲子在心裏琢磨著，打算夜裏悄悄潛進去看看他。
“小啞巴你在看什麽呢？”卓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玲子的耳邊，嚇得玲子一愣。
好在玲子善於管理表情，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玲子點點頭，“這裏住的到底什麽人？為何病的如此之重？”
卓陽抿了抿唇，眸子裏露出一絲不耐煩的意味，可看著玲子憧憬的眼神還是撇了撇嘴道：“他礙著我們殿下的道了，所以被我的九頭蛇鞭給抽了。”
玲子眸色有點暗淡，神情也變得消極起來，卓陽以為她害怕自己過於暴力，便轉變了表情訕訕一笑：“他也是罪有應得，畢竟隻要有他在，我們殿下和林嬋公主的婚事就定不下來！”
玲子舔了舔唇，表情收放自如，這一刻她又彎起了眼睛，笑眯眯地看著卓陽的眼睛，她那雙眼睛仿佛藏有億萬星辰，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果然這大人物的情愛是非就是多，好在我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仙娥。”玲子說得輕鬆緩和，淺層意思明眼人一聽就明白了。
她是在暗示卓陽，自己心悅誰就可以很輕鬆的和誰長相廝守，沒有任何束縛。
卓陽又不是傻子，當然能夠明白玲子的弦外之音，他的喜悅之情簡直溢於言表，仿佛是中了頭彩一般，整個人都快要高興的昏了頭。
玲子瞧著他在一旁樂嗬嗬的傻笑，心裏的不快之意都快要翻江倒湧了，整日吃的飯食也惡心的想要吐出來。
可為了大業，她不得不忍。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從何時開始變得，如此心機重，又這般玩弄別人的感情。
大抵是那日在人間，被林嬋掐住脖子窒息到絕望吧！又或者是那日言欽帶人火燒了桃源，再或者是昔日活潑大方的茲九，開始變得瘋瘋癲癲！
但卓陽對玲子的愛，是真心實意的，不像言欽對林嬋的愛參雜了太多利益，也不像北寒對玲子的愛充滿他人血腥。
若這世間沒有上沅，那麽卓陽大抵就是最愛她的人了！可正邪不兩立，總有一天會撕破臉。
“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裏風大你別著涼了，你若著涼了我會心疼。”
卓陽說完這句話，臉頰通紅，尤其是耳朵簡直都在紅的發燙。
玲子怕自己走後卓陽會對北寒不利，就故作關懷的口吻道：“這夜路黑我一個人不敢走，你送我回去吧！”說完還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卓陽哪裏會想到這麽多，此時他的眼裏全部都是玲子，整顆心也都在玲子身上，無論玲子說什麽他一定會答應，更何況能和玲子單獨在一起，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怎會不應。
這一條路並不長，拐兩個彎就到玲子的住處了，可鄔凝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坐在門外，還時不時地唉聲歎氣。
卓陽看見鄔凝在那，也不好意思對玲子做什麽親昵之舉，道了一聲晚安便快速的離開了。
“你……你們還在我麵前晃悠，能不能低調點？”鄔凝看見卓陽和玲子成雙成對的樣子，心裏滿滿的都是羨慕，可那種酸澀還是讓她忍不住向玲子發火。
玲子也很是無奈，可還是點了點頭。
“哎……你別走！陪我說說話！”鄔凝吊著一雙柳葉眉，心情很是煩躁。
本來踏上階梯的玲子，又將右腳縮了回來，然後乖乖的坐在鄔凝身旁，儼然是一副傾聽者的嚴肅模樣。
“你說我為什麽不得上沅上神的喜愛呢？”鄔凝喪喪的看著玲子，然後又托著下巴看向遠方，神情呆滯。
玲子也不知道如何回應她，可無論如何都不能保持沉默，否則定會引來滿身的牢騷。
半晌，玲子裝作深思熟慮的樣子問：“這上沅上神可有心儀之人啊？”
這個問題立馬引起鄔凝的沉思了，隻見她一會撓撓頭，一會又歎歎氣，就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良久，鄔凝才開口道“我來這天宮也有三千年了，不曾聽說上沅上神有心儀之人啊！他對人一向都是冷漠無情，鮮少對人露出微笑。”
鄔凝說到此處不禁抿嘴一笑，又高興的補充了一句：“他對我笑過，也幫過我，定是覺得我與其他仙娥不同！”
月光如水一般灑在鄔凝白皙的臉上，她的側眸在月光的照映下與玲子竟有些相似，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簡直如出一轍。
玲子看見鄔凝臉上的笑容如此燦爛，不知怎的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心裏也如同被倒了苦水一般，好不是滋味。
“快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幹活呢！”鄔凝說著已經大步的走進房間了，原本燈火通明的屋子瞬間暗了下來。
“天上的月亮總是那麽明亮，又那麽圓，為什麽我看著卻開心不起來呢？”玲子也吊起眉毛，兩眼無神的看向遠方。
“小玲快進來睡覺了啦，不要再想你的情郎了！”鄔凝伏在窗邊嚷嚷道，她的嗓門大的可怕，玲子怕她再胡言亂語什麽，就小跑著回去房了。
第二日，萬裏無雲。
這一日玲子早早的就起床了，她繞著北寒的房間外麵走了一圈，想要伺機進去。可這戒備太森嚴，共有六個仙娥守在北寒的房門外。
無奈之下，她隻好喪氣的走了。
“凝姐姐，你昨日說的容千生長在哪啊？”玲子跟著鄔凝身後上山采藥。
“這容千比一般生長在山頂，葉子酷似刀片！”鄔凝回答的幹淨利落，然後又服下身子尋找雙問。
玲子的眼珠轉得飛快，而後臉上浮現出一抹戲謔的笑。
“姐姐，我最近肚子有些漲氣，排泄的藥物長什麽模樣啊？”玲子故作病態，捂著肚子眉頭微蹙。
“那個叫巴豆，卵形至矩圓狀卵形，頂端漸尖，兩麵被稀疏的星狀毛。它喜熱，應該長在半山腰吧！”鄔凝回答的非常俱全，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鄔凝姐姐，我去另一邊瞧瞧啊！”未等鄔凝回答，玲子已經溜到山的另一邊了。
“看來我要飛上去才能摘得容千了！”玲子挑了挑眉，然後一躍便飛到了山頂。
山頂的草藥也不少，容千可不是那麽想找就找到的，但為了不讓鄔凝起疑，她隻能速戰速決。
尋了一刻鍾玲子也沒有找到容千，卻聽見山腰間鄔凝傳來的吆喝聲了。
此時鄔凝的叫聲就像奪命符一般，急的玲子滿頭是汗，可眨眼之間，卻見到一株極像容千的藥草。
此時玲子也沒有時間確定真偽，就整棵拔了放在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袋子裏了。
“姐姐怎麽了？”玲子耷拉著腦袋生怕惹來鄔凝的一頓臭罵。
可鄔凝非但沒有罵她，反而給她找到了她要的巴豆“我知道你找不到的，這個給你。”
鄔凝遞到玲子的籮筐，而後滿意的嘿嘿一笑。
頓時玲子隻覺得心頭一暖，眼眶又濕潤了.
藥材采摘完畢後，按照慣例要送給紫玨醫師，可今日紫玨醫師卻不在，這一點不由得讓玲子起了疑。
“紫玨醫師去哪了啊？”玲子疑惑的道。
“還能去哪？肯定是去後山了唄！”鄔凝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件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去後山是為了給那個叫望舒的人治病麽？”玲子依舊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希望可以從鄔凝的嘴裏透露出一星半點兒望舒的消息。
“那肯定的啊！不過望舒那個妖精好像要不行了，他被送來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麽人，竟然受了這麽大的傷。”
鄔凝說的雲淡風輕，可一旁的玲子早就眉頭緊鎖了，長長的睫毛似乎浮出一層水汽。
“人是被誰送來的啊？”玲子仍舊不依不撓的追問。
“你這麽在乎那個妖精幹嘛啊？”鄔凝偏過頭去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我沒有啊！我隻是好奇問問。”
她說完就走了，可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尷尬。
“既然是治病，那就不是壞事。”想到此處她懸著的心也平穩了大半。
“小啞巴，你杵在這幹嘛呢？”
不知何時卓陽又突然冒了出來，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可玲子此時並無閑心搭理他，隻好敷衍了兩句就走了。
卓陽看出她不對勁，就一路跟著她回到了仙女所。但仙女所男人是不可進的，卓陽隻好悄悄的潛伏在外麵。
半晌後，玲子神色匆匆的來到了煉丹爐旁，神不知鬼不覺的往林嬋的藥裏加入了些粉末。
可這些全部都被卓陽盡收眼底，盡管他知道後，他也沒有往外吐露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