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就是太後身邊的一條狗嗎
「這……」顧靖噎了一句,面上露出了一抹猶疑。
簡容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語氣淡淡:「天色也不早了,爵爺若是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就請回吧,女兒還要歇息。」
顧靖愣了一下,意識到簡容管他叫「爵爺」而非「父親」,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柳氏見顧靖動搖,心中一沉,連忙出聲:「爵爺,蕭相那邊還等著咱的交代。」
顧靖經柳氏這一提醒,隨即心中又是一緊,面色一沉,快步走到了簡容的跟前,一把抓住簡容的手臂將其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是真是假,試試便知!」
說罷,顧靖抓住簡容的手心猛地一緊,頓時一股劇烈強大的氣息瞬間透過脈搏周遊了簡容全身。
一瞬間,簡容只覺得體內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在四處碰撞,撞的她五臟六腑都像是在顫抖一般。
斂息丸的功效逐漸傳遞全身,現在簡容的體內沒有內力,只能強行扛下顧靖這一擊試探。
一旁的柳氏和顧月梅一臉幸災樂禍地望著簡容痛苦的模樣,心中狂喜,只道爵爺最好是能一掌拍死這賤人才好。簡容身上難受,但好在這種痛苦程度是她所能承受的,面上便也沒有顯得太過難受,總歸不能教那母女倆看去了笑話。
一旁的何小蠻看的著急,她很清楚斂息丸所產生的效用本身就已經很痛苦,再加上現在顧靖使用內功有意試探簡容的底子,這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爵爺!您這是做什麼?大小姐這兩天身子不適,一直都是卧床不起,哪能經得起這般折騰!」何小蠻想要上前拉住顧靖,以減輕簡容的痛苦,卻不想被顧月梅從旁牽制住。
「爵爺自有他的打算,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婢女說話了?給我下去!」說話間,顧月梅便是狠狠推了何小蠻一把。
何小蠻眼底瞬間劃過一抹冷意,腳下作勢摔跤狀,直接一跟頭撲到了顧月梅的身上,那顧月梅便被何小蠻一把推到了顧靖的身上。
顧靖運功受擾,不得不收手,簡容這才得以解脫。
顧靖轉身,一臉不快地瞪著顧月梅:「你幹什麼?」
顧月梅也有些無辜,一臉不甘地瞪著何小蠻:「是她推了我。」
顧靖瞥了眼坐在地上一臉驚慌的何小蠻,只是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先推了她?」
柳氏不想顧靖繼續再在這件事情上追究,便連忙上前,轉開了話題:「爵爺,可曾從這丫頭身上查出什麼可疑之處?」
不提這事倒還好,一提這事,顧靖心裡更來氣:「你還好意思問,胡言亂語非說月笙是姦細,她一個姑娘家身上連一絲內力都沒有,怎麼可能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高手?」
簡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密布的細汗,面上明顯多了一抹冷意:「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父親懷疑我是姦細?」
顧靖面色變了變,對顧月笙也有些內疚起來,隨即一臉抱怨地瞥了眼柳氏母女:「你也不要怪父親,父親也是受人蒙蔽。」
簡容冷笑了一聲,語氣陰陽怪氣道:「月笙怎敢怪父親?月笙死活還不是父親一句話的事情?父親又怎會有錯?錯的人該是月笙才對,是月笙太礙夫人的眼,惹得夫人不快,還讓父親夾在中間不好做,該是月笙給父親道歉。」
顧靖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心道你這哪像是在道歉?你分明就像是來要債的。
「都是你們母女倆惹出來的!」顧靖眼睛一瞪,指著顧月梅的鼻子罵了一通。
「咳咳咳……」簡容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算了,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月笙早已經習慣,女兒身子不適,恕不奉陪!」
說罷,簡容也不管顧靖和柳氏母女的尷尬處境,伸手扶上一旁的何小蠻,便轉身進了裡屋。
這是明著下逐客令了?
感覺到簡容的不耐煩,顧靖也識趣地不再多留:「那月笙……你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
說著,他也轉身準備離開,可一看到身後柳氏和顧月梅這母女倆滿臉不服氣的表情,頓時心中的火氣便又竄竄地冒了上來。
「你倆還呆著幹什麼?還不快走?」顧靖無奈地瞪了眼柳氏,又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掃了眼顧月梅,隨即一抖衣袂,快步出了屋子。
柳氏一臉不甘心地瞪著裡屋的方向,語氣陰沉道:「這次是你僥倖!下次就沒那麼幸運了!顧月笙……咱們走著瞧!」
說罷,柳氏也是一臉氣憤地轉身,摔門而去。
直到人走遠,何小蠻這才警惕地走出了裡屋,將房間的門給關上,隨即快步回了裡屋,一臉擔心地望著簡容:「你怎麼樣?好在事先服下了斂息丸,否則一旦被顧靖查出你體內有內力,他鐵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簡容也是鬆了口氣,一腦袋砸進了枕頭裡,面色看起來有些虛弱:「沒事了,你也去睡吧。」
「最近幾天,你怕是都沒法運功了,我看你這兩天先安安穩穩地在府上歇著吧,外面的事兒等你好全了再說。」何小蠻拿出帕子,在簡容的額頭上擦了擦。
簡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倒是願意留在府上,可你別忘了,後天就是宮裡舉行百花宴的日子,朝臣家屬都要參加的,我和顧月梅都是府上嫡女,我若不去,你當那柳氏是擺設?」
「別提那柳氏了,想到我就來氣!」何小蠻氣的一屁股坐到了榻上,「這個女人,一肚子壞水!一日不除,難解我心頭只恨!」
隔了一天,巳時未到,簡容就已經被院外柳氏的大嗓門給吵醒了。
柳氏似是在張羅著送給老太后的禮單,一箱一箱地裝著,命著下人從庫房搬到門口。
柳氏大手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只是對老太后出手起來闊綽的過分了。
好歹巴結好了老太后,今後柳氏在這府上才能占著一席之地,畢竟相對於其他長公主,她這個御良長公主說白了是個養女,論身份到底是比土生土長的宮裡人矮了一截。
簡容穿好了衣裳,站在院子里拉伸筋骨,瞧著遠處忙進忙出的柳氏,心中不由暗笑,這人平時在國公府仗著身後有太后撐腰便耀武揚威,其實說穿了不就是太後身邊的一條狗嗎?
那邊何小蠻將早膳端了上來,催促簡容:「時候不早了,你快吃,完了給你好好打扮打扮,聽說今兒宮裡去了很多家世顯赫的公子少爺,說不準還能教你覓上一段良緣!」
何小蠻又在那兒瞎操心。
簡容有些無語地苦笑了起來:「我連晉王都不想要,還指望什麼家世顯赫的公子少爺?」說罷,她便轉身進了屋子,優哉游哉地吃起了早膳。
何小蠻斜眼瞥著她,一副要笑不笑的猥瑣模樣:「晉王不要,寧王可要?」
「又來,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簡容面色不自然地嗅了嗅鼻子,裝模作樣地低了頭繼續吃。
巳時三刻,國公府門前一前一後停了兩輛馬車。
顧靖因為一早便去上早朝,下了早朝便沒有回來,說是在宮中等她們過去一道參加百花宴。
奇怪的是,今日簡容的馬車被停在了道路的前面,柳氏和顧月梅的那輛卻是停在了後面。
按照柳氏那極為講究尊卑的性子,鐵定是要自己的馬車走在隊伍前面的,這樣才能顯出她的高人一等。
本來簡容也無意計較這種虛的東西,不過今日卻是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簡容站在馬車前猶豫了一陣,便見顧月梅從後面走了上來。
「大姐姐,怎地還不上馬車?是否還有東西落下的?」這一聲大姐姐叫的簡容的雞皮疙瘩直接掉了一地。
簡容淡然一笑,素凈的面容顯得優雅:「這不是在等二妹妹和大夫人么?」
顧月梅連忙虛假地笑了起來,一張絕美的面孔襯的越發明媚:「昨兒是我和母親不好,誤會了大姐姐你,在這裡便跟大姐姐您賠罪了,姐姐可莫要怪我才好。」
簡容眯眼一笑:「不怪,姐姐我宅心仁厚,自不會與你和你娘計較。」
顧月梅眼角抽搐了兩下,忍不住想要罵顧月笙不要臉,但一想到早上柳氏交代她的話,便也只能硬生生地將火氣吞進肚子里。
「如此甚好,姐姐與我冰釋前嫌,我真是太開心了,你是家中嫡長女,日後妹妹定會事事緊著姐姐,絕不會再爭搶姐姐的風頭。」這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今日這馬車跑到了前面,卻原來是顧月梅對她這姐姐的一片「好意」。
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簡容若是再說些什麼反倒顯得她太過不識抬舉。
「姐姐快些上馬車吧,晚了去到宮中怕是要惹太後娘娘不快了。」顧月梅催促道。
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她上車,其中必定有詐!
簡容眯了眯眼,點點頭,上就上吧,她倒要看看,這次她們又能玩出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