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幕後大BOSS

  「就連世間萬物都比我重要。」


  這一刻的六嗔像是被人遺棄在角落裡的孩子，孤寂又可憐。


  「是不是，我毀了三千世界，毀了姐姐眼中的一切。在姐姐眼中，就能看到小六的存在了。」六嗔像只小獸一樣低吼著。


  他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小孩，死死的攥住眼中唯一的光源。


  樓汐沒有前世的記憶，也不知道到底六嗔會被她封印的真相是為何。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對六嗔從靈魂里的寬容和疼惜。


  可惜，六嗔太偏執了，偏執的認為，樓汐的眼中，應該只有他的存在。


  「呵呵……姐姐不必回答了。因為很快，那些人都會統統消失，以後姐姐就是小六一個人的了。」


  六嗔雙手捏了一個訣，刺眼的光芒直射天際。


  下一秒，風雲變色，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席捲而來，這股氣勢比上次神級捲軸放出的氣勢還要更加強勢。


  整個天際彷彿像是被硬生生給撕裂開了。黑雲壓境……


  「姐姐，你再不出手，這個世界就要被毀滅了。」


  樓汐神情淡若，但其實衣袖下的手心卻在緊緊的的攥著。六嗔在逼她出手，逼她選擇。


  可是，這一刻，除了出手，她別無選擇。


  才剛剛放晴的天空，又再度陷入了黑暗中。這一次的黑暗，比上一次更加恐怖。


  威壓的低氣壓，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


  「這……這是怎麼回事。」


  「隊長。」


  「大哥……」


  樓家人都被這恐怖的氣息給震驚到了，這一刻彷彿整個人都要被這毀滅性的氣息給弄的要窒息了。


  無數黑氣，在黑夜中慢慢侵入空氣中，侵蝕著這片土地。


  樓汐的神識在感受到六嗔在散放魔界的魔氣和冥界的鬼氣入侵大地時，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金色的靈力，以磅礴之勢直擊六嗔。


  而讓樓汐更加意外的是，六嗔，竟然連躲都沒有躲一下，反而直衝沖的朝樓汐的攻擊而去。


  樓汐的靈力，亦是天地間最純正的浩然之氣，不管是魔界的魔，還是冥界的鬼，在浩然之氣面前，只有被灰飛煙滅的份。


  在看到六嗔不躲閃時，樓汐就猜到了六嗔想幹嗎，可是她的攻勢已經收不回來了。


  「停！停下！」


  樓汐想運用空間和時間法則，讓這一刻暫停，可六嗔怎麼會如她所願。


  六嗔忘記告訴她了，其實，他早就脫離六界之外了。可唯有天地間的浩然之氣，才能真正傷到他。


  當金色的靈力貫穿他本命魂體的那一刻，那件黑色的袍子被落下，藍袍少年一雙湛藍的眸子欽慕的看著那個朝他飛躍而來的少女。


  那張俊郎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高興的笑容。


  「姐姐……你心中，還是有小六的，對不對……」


  樓汐抱著小六，看著他的身體一點點在消散。可她卻無能為力。她救不了他，救不了……


  六嗔，是魔。她的力量，註定是他的剋星。


  「小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想永遠呆在我的身邊嗎？為什麼要逼我出手……」


  六嗔含笑看著這個清冷的少女。他想抬手，像小時候一樣拉著她乾淨的衣袖撒嬌，卻發現，就連抬手的動作，他現在都做不到了。


  「姐姐……其實，你早就發現我的身份了對不對。」


  六嗔心裡很清楚，樓汐現在沒有前面的記憶。或許在他沒有帶樓汐來霧月山時，樓汐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大地精靈的小六就是六嗔。


  樓汐在發現六嗔的魂體正在消失時，就用銀戒中的力量正在聯繫池瞑。


  如果說，這世間，還有誰能不讓六嗔灰飛煙滅的話，這個人，只有池瞑了。


  「姐姐……」一聲氣若遊絲的呼喚，讓樓汐收回了聯絡池瞑的心神。


  樓汐點頭。之前六嗔所說的話，她自己是聽清楚了的。


  「沒錯，我是早就發現了。」在T省把小六接回來時，樓汐懷疑過小六的身份。


  雖然那個時候池瞑說，小六是大地精靈，他沒有心跳是因為被封印了。


  可潛意識告訴樓汐小六的身份可能不是大地精靈。可是，看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樓汐選擇了忽略這些問題。


  把小六當作了一個需要呵護的弟弟。


  甚至後來，為了讓小六能感受到更多呵護，把他放到了樓家大院。


  在樓家大院，不管是盛女士還是爺爺奶奶，都把小六捧在手心裡疼愛。


  關於小六的身份，樓汐也就沒有再查證過了。


  一直到後來，那是蘇老爺子發起Z變的那一夜。那一夜，蘇老爺子身上冒出一縷黑煙。


  本來以樓汐或者池瞑任何一個人的身手都沒有可能會讓那縷黑煙逃脫的。


  即使不能逮回來，但有七色琉璃凈火在，那黑煙也絕無可能存活下來。


  可就是那個時候，小六突然閉關出來，第一時間跳出來說，把黑煙交給他解決。


  當時從一開始小六就佔據了上風，後來又故意露出破綻，受了重傷，讓那黑煙跑了。


  當時，樓汐因為在看到小六受了重傷，第一時間所有的心神都在小六的傷勢上，便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可是事後，樓汐一回想，自然就察覺到了這一點的不對勁。


  也就是在那黑煙逃離后，古武界樓家禁地的封印，鬆動的就越發厲害的。


  那個時候，樓汐雖然察覺到了小六的不對勁。但是，她卻沒有戳破小六，甚至依舊如常的對小六。


  「那個時候，你是故意放它離開的吧。」


  六嗔臉色越來越白，他沒有想到，樓汐這麼聰明，卻又這麼傻。


  沒錯，那個時候他就是故意放跑的。因為，那黑煙不管是落到樓汐還是池瞑，亦或者是琉璃凈火的手裡，他的身份都會曝露。


  尤其是，當他知曉樓汐已經重新掌握回了七色琉璃凈火后，他就更加慌了。他害怕，害怕自己的身份有一天會被戳破。


  在池瞑，甚至是在日日相處的幾隻神獸面前他可以偽裝。可是在七色琉璃凈火而且，即使他偽裝的再好，也會露出破綻。


  「那你那個時候，為什麼不戳破我？」


  樓汐搖頭，她也不知道，或許是靈魂里，對六嗔就有一種異以常人的情感吧。她願意無條件的寬容他。


  其實讓樓汐真正察覺六嗔的身份時，是那次。


  樓汐和池瞑大婚前期，天之漏洞的出現。


  六嗔無奈的苦笑，他呆在樓汐身邊這麼久了，自然知道樓汐和池瞑要大婚了。他本來以為他能忍，可卻沒有想到，他根本就壓制不住體內的偏執的執念。


  所以在樓汐和池瞑大婚前期，他的力量再一次迫使天之漏洞再次出現了。


  天之漏洞出現時，他又慌，又喜。


  慌的是，樓汐會發現天之漏洞與他有關。喜的是萬一樓汐和池瞑因為天之漏洞而耽誤了大婚呢。


  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即使樓汐沒有恢復記憶，但她的神力卻已經恢復了一些。


  所以，當沾染她神力的鮮血出現時，天地間一切邪祟之物都會消亡。


  「你不該這麼著急。如果你不主動提出要駐守在那裡，或許我還沒有這麼快發現，你與古武界禁地的關係。」


  那個時候，小六主動提出要駐守那處防止天之漏洞再次出現。樓汐就已經開始察覺到了小六的不對勁。


  後來，去到古武界后，樓汐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其實，當年曾祖父也是知道樓家祖祖輩輩供奉的神物就是禁地封印的東西吧。」


  在古武界時樓家老祖的舉止以及樓族長說出那夜他看到的事情。其實在樓汐的心底就已經有了這種猜測。


  「姐姐，其實，樓青雲真的很聰明。」


  聰明到，他算到了樓汐的降生，算到了樓汐就是解決封印的靈女。


  六嗔化身成古武界樓家的神明，就是為了見證樓汐降生在樓家，也是為了見下樓汐的成長。


  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古武界的天才，樓青雲的出生，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六嗔想的很簡單，樓汐註定是古武界的靈女，而他只需要在樓汐降生在樓家時，成為樓汐的守護獸。


  然後陪伴著她成長，讓樓汐嶄新的人生中，有他不可或缺的位置。


  可樓青雲……


  這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不僅是武學上的天才，更是全能奇才。


  他竟然在一次加固禁地封印時，發現了樓家供奉的神物與禁地封印的關係。而且，還利用幾次試探，得到了答案。


  「樓青雲算到了，古武界的靈女會降生在他這一脈。不是他的女兒，就是他的孫女，或者是曾孫女。三代之內，靈女一定會出生。」


  可樓家供奉的神明世世代代與樓家關係親密，所以樓青云為了古武界的未來，為了禁地的封印能夠得到徹底的解決。


  他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習得了一項禁忌術法，這術法可以切斷樓家供奉的神明與他血脈後人的一切聯繫。


  那次，他的夫人去世俗界遊玩，被人誤殺了；等他趕到時，只能救下襁褓里的孩子，他的妻子已經奄奄一息，救不活了。


  那一夜，他帶著襁褓里的孩子回到了古武界。故意設計，讓自己成為了被驅逐的對象，原因是，他對普通人出手了。


  可卻沒有人知道，樓青雲是故意把自己與古武界樓家暫時斬斷關係的。


  那一夜，他把自己血脈中與樓家供奉神物的關係給切斷了。然後帶著襁褓中的嬰兒徹底的離開了古武界。


  他這麼做的目地，就是保證靈女能夠安然降生！保證古武界禁地的封印不會有任何偏差。


  「姐姐……對不起……」


  「我不該……不該對……玄青出手。可是，我嫉妒他，嫉妒他可以數萬年都守護著姐姐創造的世界。可我卻……」


  看著小六的身體越來越透明，彷彿下一秒就要消散，樓汐雙手開始有些顫抖。


  玄青也是察覺到了小六的不對勁。所以在進入霧月山後，在選擇路線時，他特意選擇與小六一條路。


  小六也是察覺到玄青已經懷疑自己的身份了。所以才對玄青下手了。


  甚至，就連朱雀都是他故意引來的。


  但是，小六沒有想到，他以為他控制住了朱雀和青龍。可是當樓汐出現時，這兩隻神獸立馬就恢復神智，就連他留在他們體內的印記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小六知道，那是靈魂契約的原因。


  當初樓汐為了封印他，不惜燃燒神力。甚至灰飛煙滅的代價。最後雖然她與那些一直跟著她的神獸解除了封印。


  可只有樓汐靈魂還有一絲存在，這些契約都不會消失。


  「姐姐……小六，這次是真的要走了。」六嗔其實已經想明白了，他的姐姐從來就沒有放棄過他。


  不管是他是神女的那一世，還是他是守護那片天下的那一世，亦或者是這一世。樓汐都沒有放棄過他。


  是她給了他一次次的機會，不過是他沒有珍惜。他不該相信那個人的話，不該聽信那個人的計劃……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打亂那個人的計劃。


  「你要小心，小心……天……」


  六嗔的身體化成虛影，最後化成點點黑點開始逐漸消散。


  「不……小六……」


  就在小六化成點點黑點徹底消失時，樓汐彷彿看到那個眨著湛藍色眼眸的四歲男童，笑著看著她說：「姐姐，如果有下輩子，我想成為你的親弟弟。」


  當池瞑突破重重陣法和阻礙，趕過來時，只能接住從半空中倒下來那道小小的身影。


  「小七。」


  池瞑第一次看到樓汐露出這麼悲痛的眼神。


  池瞑心裡一緊，連忙把樓汐緊緊的擁在懷裡。「小七，你還有我們。」


  對於六嗔和樓汐的關係，其實池瞑隱約是知道一些的。因為，當初池瞑認識樓汐時，六嗔就出現過。


  他一直想獨佔樓汐的注意力，那個時候樓汐和池瞑並沒有真正確立關係，可兩個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意。


  可六嗔覺得池瞑的出現，才讓樓汐不再注意他。導致他最後黑化，甚至做出了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


  甚至不惜以天下人的性命威脅樓汐，可那時的樓汐可是以守護那個世界為已任，怎麼可能會讓六嗔迫害天下人。


  這也是為什麼，樓汐會把六嗔劃破天際，帶到了這個世界，不惜耗盡神力封印他的原因。


  池瞑拿出一個透明的瓶子放在樓汐的手心。「小七，別怕，剛剛我抓到他殘留的本命命魂，雖然不全。但，還是有希望的。」


  「哈哈哈……你們以為，六嗔死了，你們就真的贏了嗎？」


  「可笑，真是可笑……」


  －－－－－－題外話－－－－－－


  小六，只是幕後大BOSS手中一顆對付樓汐的棋子。


  小六太在乎自己在樓汐心目中的位置了，這才一次次被那個人所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