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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8.28晉江獨發

  洛琦與淩音被毓秀敲打一番, 麵上皆有慚色, 隻是淩音的內疚外顯,洛琦的愧意內斂。淩音收了音,與洛琦一同跪在地上向毓秀請罪。


  毓秀安然受了二人一跪拜, 才叫他們平身, 才要開口說話, 門外就傳來陶菁的稟報, “皇上,醒酒湯預備好了。”


  毓秀輕咳一聲,看了一眼華硯,華硯便對外笑道,“端進來吧。”


  陶菁與周贇一同進門,將醒酒湯端到毓秀與華硯三人麵前。


  華硯等都不覺得過醉, 卻也接了醒酒湯飲了。


  毓秀見陶菁笑的若有深意,眼中不自覺就閃過一絲戒備, 接過醒酒湯不急不緩地喝了。誰知碗才離開嘴, 陶菁就拿著糖片送到她唇邊。


  這個姿勢實在曖昧,毓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方才的故作鎮定也在瞬間土崩瓦解。


  淩音華硯洛琦三人看的目瞪口呆,都在暗自腹誹陶菁的大膽。


  淩音原不信毓秀與陶菁曖昧的傳言, 如今見二人相處的親密, 心中難免有動搖。陶菁對毓秀有情, 毓秀對陶菁未必無意, 她之所以容忍他,除了要摸清他的底細,卻並非沒有心動。


  洛琦一臉凝重,陶菁明明是薑家派來的細作,也打探到毓秀的許多秘密,卻並不曾投喂其主,借以邀功,那他呆在毓秀身邊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陶菁見毓秀不動,就把糖片又往前送了送;毓秀一臉尷尬,隻能張嘴接了。


  陶菁收回手指的時候有意無意撫了一下毓秀的下唇,笑如春風。


  毓秀臉一紅,不想在臣子麵前失了威嚴,就沉聲對陶菁問一句,“看你行動自如,傷全好了?”


  陶菁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華硯,笑著回一句,“多謝皇上體恤,下士得慕聖顏,受再重的傷也不要緊。”


  淩音自詡平日話說的奇巧,能討毓秀歡心,遇到陶菁這般不顧羞恥的也隻能甘拜下風。


  毓秀明知與陶菁多說一句,都會變成打情罵俏,她便隻是揮揮手,將人屏退。


  陶菁出門時特意看了三位殿下的表情,淩音一臉不以為然,洛琦若有所思;隻有華硯,在看似淡然的麵目下,藏著看不清深厚的波濤洶湧。


  淩音回桌前撫琴,毓秀與洛琦對弈布局至深夜,直到三更時才和衣上床休息。


  一早起,四人都有些精神困頓,宮人們伺候毓秀洗漱更衣用早膳時,遮掩不住的眼神中都帶著曖昧。


  毓秀滿心思慮朝事,對下位的反應也並無留心。


  她上朝之前已經料到右相會在朝會上提及北瓊送馬之事,隻等他們如何行事。


  果不其然。


  靈犀首當其衝,“臣幾日前給皇上上呈一封奏折,北瓊恭祝皇上登基大婚,贈千匹良駒為賀禮,祝兩國世代交好,固為友邦。”


  如洛琦所料,靈犀的奏折裏似乎不提聘禮,隻說是國禮。


  毓秀在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昨天宴上,三皇子殿下也曾提及國禮的事,朕聽說九百匹瓊馬已歸邊關,其餘一百匹都是萬裏挑一的寶馬,送到京城供朕與眾卿家甄選。”


  紀辭出列拜道,“皇上將九百匹戰馬賜予紀家鐵騎,臣雖已不是紀家軍統帥,於情於理,也要替紀家軍謝皇上隆恩。”


  毓秀揮手叫紀辭平身,一雙眼卻隻看著南宮秋,“紀家軍既然並未更名,紀將軍自然還是統帥。送馬之事,皆為南宮大人為紀家鐵騎所求,將軍該感謝南宮大人。”


  南宮秋不敢抬頭看毓秀,隻躬身回了紀辭一禮。


  薑壖明知毓秀話裏有話,禁不住睥睨冷笑,皺著眉頭,似有探尋地看著毓秀。


  毓秀命遲朗出列,“刺客之事,刑部查的如何?”


  遲朗看了一眼程棉,對毓秀拜道,“臣無能,還不曾查到刺客的身份來曆,請皇上恕罪。”


  毓秀一臉慍怒,厲聲說一句,“你的確無能。”


  程棉見毓秀惱怒至此,忙與禁軍幾位戴罪的統領,跪地與遲朗一同領罪。


  毓秀許久不叫眾人平身,也不出聲訓斥。


  程棉等了半晌,不得已開口道,“大理寺協同刑部查案,臣等問詢與刺客交手的禁軍,確定刺客用的不是西琳的武功招式。”


  毓秀一聲輕哼,“單憑武功招式,不能確認刺客的來路,不排除有人刻意陷害禁軍的嫌疑。刑部與大理寺查了這幾日,竟毫無頭緒,你們太讓朕失望了。劉統領失職查辦的事暫緩,刑部與大理寺全力追查,都察院也不可置身事外,相關官員,有牽涉的一律細細查問。”


  都察院的兩位都禦使都出來領旨,滿朝文武見毓秀發怒,原本有事要稟報的也不敢說話。朝臣從前不喜程棉自命清高的,都忍不住暗自幸災樂禍。


  散朝之後,右相借由其愛妾生辰為由,請眾臣到其府上飲宴,百官中除了被毓秀留下議政的幾人,皆不敢辭。


  席到中途,薑壖離座,吏部尚書何澤、戶部尚書嶽倫,兵部尚書南宮秋隨之去書房密議。前來赴宴之人都猜到薑壖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席上更無一人敢妄議,隻有紀辭一人絲毫不遮掩麵上的不悅之意。


  幾人到書房之中,屏退侍從,分賓主落座,飲茶時,南宮秋道,“皇上將都察院也牽涉其中,敕令三法司追查刺客之事,是否對眾臣推舉紀辭之時心生懷疑,認定有人意在禁軍軍權?”


  吏部尚書何澤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薑壖,對南宮秋笑道,南宮賢侄不必風聲鶴唳,依老夫看來,皇上是對北瓊國禮之事心存介懷,借機發難罷了。”


  何澤三朝尚書,執掌一部多年,手中握著一朝官員升遷調度,在朝的都要尊稱他笑麵天官。薑壖一向倚重何澤,自然也認同他對今日情勢的判斷。


  嶽倫出聲附和,“皇上發怒好過她不動聲色。之前薑相疑惑她為何對刺客與禁軍的事無動於衷,此一番試探,果然就試出其色厲內荏的本質。”


  嶽倫執掌戶部,掌控西琳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人稱八手財神,薑壖對他雖不似何澤親近,他卻也是薑黨之中說一不二,權奪極高的人物。


  南宮秋點頭笑道,“如今在朝上,隻有程棉一心一意輔佐皇上,她卻不顧程棉的臉麵,當堂訓斥。但凡擺柳如遲朗者,受此羞辱,從今以後,恐怕難與之交心。薑相從前以為皇上藏拙,甚會收買人心,如今看來,她也不過如此。”


  眾人聞言皆笑,隻有薑壖一人麵色凝重,“今日在殿上,皇上暴躁易怒,失了風度。老夫卻以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皇上一貫秉性溫軟,甚少在人前發作,她若不是被北瓊國禮瞞天過海一事惹怒到失去冷靜,就是有意在我等麵前演戲,引我們放鬆警惕。”


  南宮秋思索半晌,搖頭道,“薑相多慮了,皇上年少輕狂,即便生在帝王之家,也不會有如此心機。彼時她對刺客與禁軍之事淡然處之,並非胸有成竹,隻是不知所措;昨日宴上得知被上下欺瞞,難免心懷怨怒,隻等今朝隨心發泄。”


  何澤撚須笑道,“南宮大人所言極是。老夫一生閱人無數,從未失策。皇上雖一貫溫良,遭遇難堪之事,也難免借題發揮,消以怒氣。可若說她全然沒有心機,老夫也不相信,否則也不會找借口將內臣安插到吏部。”


  嶽倫一挑眉毛,“華硯?”


  何澤笑著點點頭。


  南宮秋心中好奇,“皇上為何要把華硯安插到吏部?”


  何澤冷笑道,“皇上話說的冠冕堂皇,隻說華硯才華出眾,不該隻埋沒在後宮,既然他有意供職前朝,暫且先安置他到吏部中觀摩學習。”


  薑壖皺眉道,“皇上可指定華硯將入的部署與官職?”


  何澤笑道,“皇上隻說要顧及華家家勢與華硯的身份,至於部署官職,由我權奪。”


  薑壖冷笑道,“既然要顧及華家家勢與華硯的身份,那自然不能怠慢,皇上這一招以退為進倒也高明。何公以為如何安排華硯為好?”


  嶽倫見何澤笑而不語,就在一旁說一句,“皇上不過是想叫華硯替她在戶部結交官員,既如此,不如將他安置到仕冊庫,無權無事,見不得人。”


  何澤原本也是同樣的想法,隻等薑壖首肯,見薑壖點頭,心中就有了決斷。


  薑壖對四人笑道,“未免旁人生疑,諸位先歸席。”


  何澤笑道,“方才我等隨薑相離席,紀將軍麵上似有不悅之意。薑相既有意籠絡他,是否也該準他一同議事,以表誠意。”


  薑壖笑著搖了搖頭,“為時尚早,且待來日。”


  一句說完,他又轉而對南宮秋道,“請南宮賢侄到宴上把紀辭喚來,北瓊國禮之事,事先未同他知會,未免他心生嫌隙,容我安撫他幾句。”


  南宮秋欣然以應,“皇上下旨暫不追究禁軍幾位統領失職之事,薑相可有應對之策?”


  薑壖笑道,“皇上這幾日火氣正盛,什麽奏請都會被駁斥。等過些日子北瓊良駒到京,老夫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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