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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8.04晉江獨發

  眾人聽了通報, 無一不驚。


  毓秀細細看過殿下百官的反應,收斂笑意,抿唇對侍從道,“三皇子殿下如何?”


  侍從叩首道, “三皇子殿下在前來宮中赴宴的途中,遭到刺客伏擊,受了傷。”


  “誰來通報的消息?”


  “禁衛軍副統領魏岩。”


  “叫他上殿回話。”


  侍從領命而去,魏岩接旨進殿,拜到毓秀麵前。


  毓秀提聲向魏岩問了句, “三皇子殿下現在如何?”


  魏岩誠惶誠恐,“殿下在與刺客交手中受了一點輕傷, 並無大礙。”


  “刺客抓到了嗎?”


  “禁衛軍趕到時, 刺客已逃逸了。”


  “現場可留下什麽證據?”


  魏岩吞吐半晌,低頭答一句, “並無半點線索。”


  毓秀怒道,“戒嚴布防兩千人馬居然連刺客的一塊衣料也沒扯到?禁軍是如何當差的?”


  魏岩誠惶誠恐, “皇上恕罪。”


  禁衛軍統領劉先就在席中, 聽到奏報如何還坐得住, 忙出列跪到毓秀麵前, “臣等辦事不利,請皇上責罰。”


  毓秀半晌沒有說話, 也不叫二人平身。


  原本觥籌交錯的地和殿霎時間滿堂寂靜, 臣子們作壁上觀, 一雙雙眼睛都盯著毓秀, 其中不乏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者。


  薑汜見氣氛尷尬,出麵解圍道,“皇上,不如請兩位統領先起來回話。”


  毓秀這才叫二人平身,劉先躬身坐回原位,一雙眼隻往右相處瞄。薑壖卻不看劉先,端著酒杯淡然飲酒。


  左相淩寒香與神威將軍華笙麵上皆有憂色,二人對望一眼,都以為對方會出來說話。


  戶部尚書嶽倫看了一眼吏部尚書何澤,二人又齊齊望向薑壖與兵部尚書南宮秋;南宮秋明知二人錯意她是幕後主使,連連搖頭以表清白。


  各部司長之中最平靜淡然的就屬大理寺卿程棉與刑部尚書遲朗,二人麵上雖一本正色,眉眼間卻隱約有笑意。


  靈犀對今晚發生的事自有一個猜想,眼看著薑鬱一雙眼淩如飛刀,頻頻看向她,她就知道他是在懷疑她是幕後主使。


  靈犀故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歐陽蘇,歐陽蘇一派淡然,麵上看不出情緒。


  氣氛正微妙時,殿外通報“三皇子殿下駕到”。


  毓秀從龍椅上站起身,薑鬱等緊隨其後,殿中自無一人敢坐。


  聞人離大步流星走到殿中,對毓秀一躬身,“途中發生一點意外,本王來晚了,請陛下勿怪。”


  毓秀笑著請聞人離入席,“殿下受驚。”


  聞人離小臂上纏著紅布,手與手腕依然靈活,受的似乎隻是皮外傷。


  毓秀等聞人離落座,隔空敬了他一杯酒;聞人離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對毓秀笑道,“西琳竟有如此高手。”


  毓秀本以為聞人離有意譏諷,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挑釁,她便一笑而過,並未回應。


  席間再無人提起刺客之事,絲竹鼓樂聲起,載歌載舞,禁軍統領求薑壖示下,得其應允之後,悄悄帶人去追查刺客。


  毓秀見劉先離席,心中冷笑,程棉與遲朗對望一眼,皆笑而不語。


  酒過三巡,歐陽蘇起身坐到聞人離身邊,低聲問一句,“炎曦當真於進宮途中遇刺?”


  聞人離與歐陽蘇滿飲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回問一句,“白鴻以為我遇刺的事是假的?”


  歐陽蘇一派淡然,“你多心了,我隻是好奇事情的來龍去脈。”


  聞人離自飲一杯,輕聲笑道,“我們一行人往皇宮來時,官道戒嚴,十幾個刺客從天而降,個個身懷絕技,精通暗殺之術,好在禁軍來的及時,刺客也隻是虛張聲勢,否則我受的絕不止這一點輕傷。”


  聞人離答話雖爽快,卻並非對歐陽蘇心無芥蒂,畢竟今晚的事,他也不能完全洗脫嫌疑。


  歐陽蘇又何嚐不懷疑聞人離故弄玄虛,別有圖謀。


  薑鬱皺著眉頭看兩位皇子交頭接耳,又把目光轉向靈犀。


  等兩位皇子上前向毓秀敬酒,他便找個借口離席。


  片刻之後,靈犀也悄悄從後門跟了出去。


  二人走到僻靜處,靈犀拉住薑鬱的手,開口笑道,“伯良引我出來,是有話要問?”


  薑鬱不動聲色甩脫靈犀的手,正色道,“刺客的事,與你無關?”


  靈犀一臉委屈,“怎麽會與我有關?”


  “你怕皇上把遠嫁北瓊,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勞永逸。”


  靈犀嗬嗬笑道,“荒謬!就算我不想去和親,也不至於用這麽激烈的手段。北瓊不過是想要一個皇族女子嫁過去,並非非我不可,博文伯受母上恩典,五女都封了郡主,大表姐要繼承爵位,幺表姐要進宮服侍皇姐,其餘三位擇其二加封公主,送與北瓊南瑜聯姻,皆大歡喜。”


  她說這話本是為了挑釁薑鬱,薑鬱卻不為所動,“伯爵不會應承。”


  靈犀冷笑道,“來日歐陽蘇與聞人離繼位,正妃就是南瑜與北瓊的皇後,姑母權衡利弊,怎會不允。”


  靈犀見薑鬱麵無表情,自以為他是在隱藏情緒,就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偏偏二表姐與四表姐都身居要職,隻有三表姐去和親最合適。又或許,聞人離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句說完,她又哈哈大笑,一臉的幸災樂禍,“伯良好自為之。”


  靈犀走了半晌,薑鬱還愣在原處一動不動,指甲攥進手掌,強自平息怒火,慢慢踱步回去。


  薑鬱歸位時,毓秀已經被聞人離連敬數杯。歐陽蘇見聞人離不依不饒,就出麵替毓秀行酒。


  到最後,變成兩位皇子比拚酒量。毓秀猜到聞人離會豪爽痛飲,卻不想歐陽蘇也是千杯不醉。


  薑鬱見毓秀眼神迷離,猜她喝醉了,正疑惑薑汜為何不曾為毓秀遮擋一二,就看到毓秀下首的位子上空空無人。


  薑鬱往殿下一瞧,薑壖人也不在。


  眾人開懷暢飲之時,二人正在偏殿密談,“皇上這幾日可有異動?刺客的事是否出自她的手筆?”


  薑汜思索半晌,搖頭道,“皇上性格溫軟,謹小慎微,一來手下無人,二來也沒有膽量挑戰北瓊。瓊帝如此看重聞人離,他若有閃失,兩國戰事一觸即發。”


  薑壖點頭道,“好在聞人離並無大礙,否則禁軍幾位統領皆性命不保。劉先這些年雖順服,卻還算是明哲家的家臣。如今鬧出刺客行刺使臣之事,若他失職被削官位,實則於皇上百般不利。”


  薑汜輕咳一聲,“不如將計就計,叫人彈劾劉先辦事不力,將其鏟除?”


  薑壖擺手道,“不可輕舉妄動,目前的局勢還不明朗,皇上不會因為禁軍一次失職就懲治劉先,貿然出麵,隻會打草驚蛇。”


  “兄長以為行刺的事是誰幕後指使?”


  薑壖笑道,“興許是聞人離欲蓋彌彰,也或許是歐陽蘇先發製人,除此以外,就隻有靈犀公主最有嫌疑。”


  薑汜之前不是沒有懷疑過靈犀,“公主不敢擅作主張。”


  薑壖冷笑道,“明哲靈與明哲秀不同,那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若任她招搖,總有一日會鬧的不可收拾。”


  二人籌謀半晌,雙雙返回殿中。薑汜歸位時,正瞧見聞人離抓著毓秀的手,“本王有幾句私話要同皇上說。”


  毓秀不動聲色地抽了手,對聞人離笑道,“朕今日醉的厲害,未免在殿下麵前失態,有話還是改日再說。”


  歐陽蘇明知聞人離借酒裝瘋,強拉他歸回原位。


  散席時,毓秀吩咐禦林軍護送聞人離回館驛;歐陽蘇本想與毓秀說幾句話,見她被眾星捧月,身邊根本沒有旁人插足的餘地,隻好自回東宮。


  薑汜見毓秀已有七分醉意,便示意薑鬱護送她回宮。


  毓秀頭痛難熬,坐在軟轎上消磨半晌,愈發覺得不對,掀簾一看,他們走的果然是去永樂宮的路。


  中途改道難免駁了薑鬱的顏麵,毓秀隻能任人把她抬到永樂宮。


  進殿之後,兩人各自洗漱換衣。


  薑鬱屏退宮人,滅了幾盞燈,走到床前放下簾帳,躺到毓秀身邊,“皇上睡著了嗎?”


  毓秀頭痛欲裂,全身也軟的動彈不得,“伯良,我醉了。”


  薑鬱撐起身子,伸手摸了摸毓秀的額頭,“皇上有點發燒,不如喝一碗醒酒湯?”


  毓秀胡亂應了一聲,薑鬱一聲輕笑,俯下身子吻了她。


  毓秀本已昏的睜不開眼,一吻完了,也不能再裝死。


  薑鬱看著毓秀發呆的樣子,一雙藍眸也染上笑意,“皇上醒了嗎?”


  四目相對,毓秀覺得薑鬱的眼神太過危險,就訕笑著說了句,“勞煩伯良幫我倒杯茶,我真的口渴了。”


  薑鬱笑著撫上毓秀的頭發,又輕輕摸了她的鼻梁鼻尖,眉毛臉頰。毓秀才要說什麽,薑鬱的手就滑到她的側頸,用嘴巴堵住她的嘴。


  興許是醉酒的緣故,毓秀全身都熱的像著了火一樣,身體任人予取予求,靈魂卻出了竅,在一旁冷眼旁觀,毫不作為。


  薑鬱的手才扯落毓秀的衣帶,殿外就有宮人高聲稟報,“皇上恕罪,下士有要事稟報皇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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