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 第 184 章
據這位叫做江戶川柯南的小朋友聲稱,餐廳的宴會正廳中剛發生了一件大事。
本該準時露面發表致辭演說的某位客人並沒有準時出現,而在他的座位上留下的一封意味不明的信件好似說明了這不是個小意外,而是可能即將要演變成一場惡劣事件。
然後這事兒還沒完,恐嚇信被倒了霉的主辦方找到了沒有多久之後,便有餐廳的工作人員在同一樓層的休息間內尋找到了那位已經沒有了氣息的議員先生。
「警察叔叔已經要封鎖現場了,我提前幫忙來通知一下大家。」天真爛漫還帶著樂於助人的人設,柯南簡單了解釋了一句,那黑框眼鏡片一閃就直奔了主題,「所以……從七點零五分到七點零八分這三分鐘內,那位先生和大哥哥都在這間屋子裡嗎?」
要是正常人吧,說不定還被他帶著跑地隨口就可能會將消息透露出來了也說不定。
只是很遺憾,不太確定鬼舞辻無慘到底出門是去辦什麼事而恰巧這段時間內他的確不在房間中,零並不打算給他再造成任何多餘的麻煩。
……誒,要問為什麼他這麼相信曾經的鬼之始祖沒有這個殺人的動機?
他只能說,對方要是真想要一個人的性命的話,需要費這麼大的事兒嗎?
還恐嚇信……剛發現恐嚇信收到信件的正主就沒了,看起來這可不止一撥人想要那位議員的性命啊。
謹慎地沒開口還得到了額外的信息,零抬眼看著分針已經指向了畫有兩道杠的羅馬數字上,在對方充滿了意外的注視中他只是順手從桌上拿了塊馬卡龍堵上了柯南的嘴。
「小朋友是在玩什麼偵探遊戲嗎……這件事不如等大人來了在討論比較好?如果造成什麼誤會,大家都擔待不起。」
果然齁甜的點心誰都沒法一下子接受,小孩所表現出來的情態似乎是與他的外貌能夠匹配,但從那背後古怪的動機和偶爾蹦出來相當切中關鍵的辭彙,無論怎麼想都不對勁吧?
以及,江戶川,這個孩子莫非是江戶川亂步先生的親戚嗎?
「……這是誰?」
在柯南露出一副不甘心被當做小孩打發、反而更加貼合年紀的神情時,不知道去做了些什麼事的鬼舞辻無慘恰恰好在這時踱步回來了。
居高臨下的審視冷冰冰地不帶有任何想要偽裝一下的想法,比起大正時代示於人前的假面,零發覺無慘如今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並沒有添加多少修飾的成分。
將擱置在椅背上的外套隨心地披在肩頭而沒有扣上紐扣,垂感很好的黑色面料服帖地將他高挑的身形襯地愈發挺拔。
「一個在玩偵探遊戲的小傢伙?」零偏頭給柯南找了個台階下,回頭時卻發現對方強顏歡笑著在道歉后一溜煙直接跑了出去。
「……」
無慘不置予任何評價,顯然他已經知道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只想儘快從麻煩中脫身。
然而這個情況下顯然什麼身份都不好用,人前的場合即使他臉色非常難看,但被為難的警方工作人員也還是不可能放任與案情有關的人員隨意離開。
已經有捕風捉影的媒體圍攏在了餐廳的門口,從負責此次案件的警部擦汗的頻率來看,顯然現場的調查並不樂觀。
不小心被閃光燈晃了一下眼睛,零閉著眼心說他這次答應的可真不是時候。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黑色風衣的一角已從身側罩了下來順帶著將他帶到了臂彎中。
攬著他的肩膀的手穩穩地控住了他的手臂,無慘皺著眉放棄了情況不太理想的交涉而往廳中走去,態度強硬地讓零一下子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
區域被劃分的很明顯的廳中有人朝他們迎面迎了上來:「我也說了,和那些腦子只有一根筋的人是沒法說通的……哈嘍,你好啊,甜心。」
說著說著那位將藍發筆挺地梳在腦後的傢伙彷彿才注意到了自己,零聽著和他打招呼的那個聲音打了個寒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無慘低頭像是告誡般囑咐:「不用理會他。」
「好冷淡的說法啊,鬼舞辻先生。」依照胸口的銘牌,眼前這位全身一套高定做事說話似乎都很有規矩的先生也是一位議員,「難道先前那些小小的誤會與不愉快,都和這位甜心有什麼關係嗎?」
但那總是上挑著好像有什麼東西意猶未盡般的尾音抑止住了什麼,以至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不協調極了。
「愛之介大人,您的律師團已經在路上,按照現在的情形不如暫且去二樓的……」
說話間又有人匆匆走向了他們,不起眼的打扮唯有右眼下的淚痣特別引人矚目。
看起來這位大概是神道愛之介先生的秘書先生落在了他的身後半步,在見到神色不悅的鬼舞辻無慘和一臉狀況外的零時,無動於衷的眼神看著愛之介議員緩緩轉向了自己才將話接了下去,「……休息室暫避。」
「休息室啊,放在現在可真是個不妙的辭彙。」神道愛之介微笑地狀作思考道,「鬼舞辻先生想來也知道了,在休息室里不幸遇害的山崎議員收到了一些小小的警告吧?」
「那些東西與我無關。」無慘冷淡地想結束這番交談,看起來只要能躲開眼前的神道愛之介帶來的一系列麻煩的事,讓他現在去案發現場待著他都很樂意,「我想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看來那通電話是誰打過來的已經有了答案,扯著風衣外套的邊緣零不免想到了太宰治當玩笑一樣隨口說過的東西,神情也是恍惚了一下。
「……很奇怪,先前鬼舞辻先生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呢?」神道愛之介面色稍稍不好看了一些,三語兩言間的試探只是針對近來的一些變化,而得到的反饋讓他不甚樂觀。
對方的勢力多在東京圈而神道家族的勢力也是在沖繩一地才能擁有足夠影響力,在如此狀況下他們會涉足橫濱當然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才走出這一步的。
而這計劃還沒展開多少時候,對方就踹了相當於交換般安排在身邊的秘書,這種交易破裂般的信號又沒有任何預兆,讓神道愛之介不得不深思。
將自己貼心和善的微笑投注到場內唯一一個圈外人的身上,神道愛之介實則很是不喜這樣的意外因素。
又將狀況外的零往自己的身後拉了拉,無慘的語氣已經在往危險的方向靠攏:「如果我說的沒錯,先前的那位檢察官小姐可是從神道家族開始著手調查的?」
聽了這話神道愛之介眼神閃爍了一下。
對此他倒是無法進行有效的反駁,這確實是一則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小失誤。
所以……讓鬼舞辻無慘如此不悅的理由與到了橫濱后的這些變化,都是以此為原因想要增加合作的籌碼嗎?
「忠,帶這位甜心下去喝一點,飲料?鬼舞辻先生,若是我看人的眼光沒錯,他還沒成年?」
「差的不多……沒什麼要緊。」
零心說外表也就算了,他的氣質難道看不出來都夠當您爺爺輩的存在了嗎?
還是說這也是無慘愣是對他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原因?
總得來說像是get到了什麼線索而將他的存在當成了空氣,神道愛之介不太想有他人在場的情況下而準備和鬼舞辻無慘單獨談談,零還想說他也不太想見著您。
近來發生的這些事,已經讓他願意去相信看似清閑異常的鬼舞辻無慘帶他來這兒吃頓飯,那就只是吃頓飯了。
以微妙的神色回報那個詭異又有億點點油膩的笑容,他確信自己和神道愛之介那是相看兩厭。
嗯,同是打工人的小秘書除外。
「既然如此,那麼這次案件的犯人已經非常清晰明了了啊,諸位!」
一道聽起來顯得有點大咧咧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地從不遠處傳來,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情況或許會牽扯到自身,神道愛之介扯了扯領帶,對著無慘wink笑過後還一舉杯:「看起來,這次受邀請的這些人里也不全是草包?既然馬上這件事要結束了,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詳談……」
「——犯人就是你、以及你,神道議員,還有鬼舞辻議員!」
神道愛之介:「……?」
無慘:「……」
徹底陰沉下來的神情中寫滿了拒絕營業請勿打擾的含義,而選擇對著錯誤答案和危險迎難而上,如此離譜的推論竟是沒有人攔著那位看起來有點眼熟的偵探強行插入了他們的對話中。
偏頭沉思了一下零半晌才恍然大悟般一敲掌心:「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眼熟的根源很好找嘛,是那個總會出現在新聞報道上的名偵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亂步先生都沒有那種奇奇怪怪的名頭而這位名偵探會有,但零看著對方清醒地說著胡話的樣子,逐漸也能理解。
估摸著,這位名偵探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能給出正確的推論……吧?
「哈,所有人在案發當時的行動軌跡我已經拿到了手上,只有少數幾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二位就在其中。」
「並且,你們也有犯案的動機!」
零很感興趣地從無慘的衣服下面探頭,雖然很快又被按了回去但是他的聲音還是留在了場上:「細說細說?」
他倒是要聽聽這個動機是什麼!
毛利小五郎先生一時沒弄清楚這聲音從哪兒來,不過他清了清嗓子本來也就是要說推斷的過程的:「遇害的山崎先生正是橫濱當地活躍的議員之一,所有的嫌疑人中能到給對方寄恐嚇信並最後將其實現的,只有可能是二位了。」
「誰都知道山崎先生先前發表的過激言論在此次會議給二位造成了不小的阻礙,如此選擇直接剷除掉這個麻煩,就是這起案件的作案動機!」
嗯嗯,以正常人對政治家們陰暗手段的猜測,這個動機好像從邏輯上來看沒有什麼大問題,然而在場至少有三個人眼神閃爍了一下,面露尷尬之色。
其中以笑容都要掛不住,但在人前還要強撐著親善態度的神道愛之介先生為最。
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山崎先生其實正是他所布下的一枚暗棋來著。
「好有道理的樣子啊——」
「是吧?」毛利小五郎先生循著聲音找去,想要看看是誰這麼有眼光同意他的推理,結果就對上了無慘那雙毫無波瀾的梅紅色眸子。
怎,怎麼著,這是直接認罪了?
「但是先不論為什麼會做的這麼明顯,毛利先生。」零顯然十分懂得先揚后抑這個道理,和無慘那隻拎住他的后領但最終還是鬆了的手較完勁后,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走了出來,回首的笑容帶著些安撫的意味,「在帶著偏頗的看法去逆推過程是不是有點不合理了?」
有幸也是見過一次亂步先生的推理過程,雖然僅僅是找出了到底是哪只流浪貓叼走了放在後廚的鮮魚,但對方一步一步從整理線索直至找出犯罪嫌疑貓那有理有據的過程讓零還是記憶猶新來著。
「所以話說回來,被害人的死因和整個事件經過的真相能夠支持您的這番推理嗎?」
「如果不能的話……煩請您和我們的律師團聯繫一下,看一看這個污衊造謠的罪名該怎麼清算喔?」
說道這裡零才想到了什麼回頭戳了戳無慘環抱在胸前的手臂:「那個,咱們是有律師團……的吧?」
無慘垂眸看了他一會兒,半晌扯了扯嘴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