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第 165 章
時間線可能需要倒退到今夜剛剛入夜後。
對著自己人也隱匿了行蹤,化名月彥的鬼舞辻無慘接近家產豐厚重點是家中也經營著醫藥方面的生意的麗小姐已經有一段時日了。
帶著唯一女兒的麗小姐很不幸在先前失去了丈夫,像她這樣的家庭在丈夫死後雖然並不會對生活造成什麼影響,但對她造成的打擊卻是讓她從葬禮后恍惚直至今日。
然後便讓溫和得體英俊溫柔的無慘有了趁虛而入的空子。
儘管不知道為何自己需要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來做這件事,但思及零近來有點兒偏執的表現以及對方的牙口,無慘覺得他這不算認慫而叫戰略性規劃。
何況,做這件事追根溯源的理由,他還不是為了研究在他身上發生的異變么。
又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好天氣,從劇場中陪同母女倆走出來的無慘面上見不到分毫厭惡與無聊,而在麗小姐表示想要在淺草逛一逛店鋪時也展現出來了十足的耐心。
總體來說他的心情還算不錯,而這段好心情直到發覺了人海茫茫中炭治郎的注視為止。
高挑的馬尾長辮在這個推陳出新的時代是多麼的罕見,霓虹燈下那五光十色的色澤都無法浸入那燃著赫色的眼瞳里。
遠遠地只一眼看到對方耳垂上的花札耳飾與攀附在額角的斑紋,在麗小姐和小女孩的關注下鬼舞辻無慘就覺得胃痛了起來。
他可以忍耐日之呼吸這種東西存在於零的身上,對方近來越發少用呼吸法並且從未將之外傳的舉動讓無慘很滿意。
但這不代表著他可以忍受又一個繼國緣一的出現。
無慘強忍著轉身就走的衝動再次望過去,而在模糊光影下,與繼國緣一相似到不行的少年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過他。
羽織下那微微突起的部分,讓他確信那是一把刀沒錯。
「……月彥先生?」麗小姐憂慮地關切詢問著他,「您還好吧?身體不要緊嗎?」
即使是內里恐慌地一批但無慘依舊有功夫覺得這話十分刺耳,考慮到需求的醫藥器材與資料還未到手的情況下他還是忍住了怒火。
什麼對好像還很正常,只有梅紅色的眼瞳深處開始浸出絲絲冰涼。
「沒有事,只是我忽然想起來會社裡還有些文件需要審閱,放到明天可能會耽誤事。」用著如大提琴低沉沙啞的聲線,無慘還能正兒八經地扯著莫須有的東西來粉飾太平,「麗小姐,這實在抱歉。」
他揚著笑容這麼說,卻是順手便在人群中製造出了一隻鬼用以吸引注意力。
這種事雖然可恥但是有效,事到如今也沒人能和他來談論倫理道德這個問題,無慘在離開了人群也送走了麗小姐和小姑娘后便立即招來了東京最近的部下,對驚鴻一瞥的炭治郎下達了追殺令。
聽從召喚而來的兩個鬼連下弦的程度都沒有,對他的事情知之甚少也弱小無比。
無慘想,若是他們輕輕鬆鬆便被對方俘獲或是斬殺那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而要是只是他的錯覺,應付普通的人類讓這樣的鬼去做也足夠了。
覺得這個安排萬無一失,而靜靜看著恭敬無比的兩個鬼消失在自己視野範圍內的無慘若有所思地覺得好像還遺漏了什麼。
街道上嘈雜喧鬧的聲音在他的視線掃過去時忽而就如同戳破了肥皂泡泡一般清晰了起來。
喔,原來是他所在的地方還不夠安全。
只是這樣想過,無限城的門扉很快就在無慘的眼前浮現,他毫不猶豫地不等鳴女開門而是親力親為刷地一聲拉開了那道幛子門。
走進去的速度彷彿有誰在他背後追著趕。
*
緊張的壓迫感一下子就消弭了一些。
記仇的珠世小姐收斂了笑容,在慢條斯理地輕撫笑靨回歸了往先的平靜后,她才打起了圓場:「請您不要著急,先聽炭治郎把事情說完吧。」
聽她這麼說,零也稍許冷靜了一些,然而正當炭治郎準備繼續講他這曲折離奇的經歷時,屋宅外的結界忽然又傳來了被破壞的響動。
「就、是、這、里、吧!戴花札耳墜的小鬼!」
鬼的笑聲從牆外傳來,隨即衝破牆壁將屋宅砸了個對穿的手鞠球響著清脆的鈴音,炭治郎與禰豆子就地翻滾著被脾氣很差的愈史郎護在了身後。
而在察覺到兩隻鬼的目標正是炭治郎和禰豆子后,零出奇地憤怒了。
「哈,所以這是覺得事情暴露了來殺人滅口嗎?!」
硬了,現在他的拳頭是真的硬了。
扶著的牆垣在自己的身邊倒塌,眼神平靜地動都沒動一下,零問過了一臉不明所以還在緊張著的愈史郎結實點兒的繩子放在了哪兒。
一擊將這間屋子拆了三分之一,趁著兩個十分擅長拆遷的鬼還未找到他們確切的位置,他也是先手準備起了一眼就能看出他要做什麼的東西來。
炭治郎瞧著手握繩索的零有種很不耐煩想要將走進了院落的兩個鬼捆吧捆吧扔在那裡的衝動,他有點兒擔心地問:「……那個,零先生,這麼隨便真的不要緊嗎?」
「你是指什麼?」零偏著頭估量著眼前的兩隻鬼需要他花幾秒鐘才能將他們打暈綁起來,「現在是夜裡,要是你會呼吸法我自然不會攔著你。」
但很顯然這裡有效的戰鬥力可只有他一個。
炭治郎摸了摸腰間羽織下的刀,無奈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零先生。」
他擔憂的另有他物:「您這樣做不會被算作……背叛嗎?」
零扭頭再次看向炭治郎,半晌后他笑笑:「禰豆子可也在你的背後,炭治郎。」
言談間似乎喜歡玩弄獵物的兩隻鬼尚還有嬉笑的心思,又是一枚手鞠球再次以令人匪夷所思的角度轉著彎砸了進來,眼看著那是直衝著炭治郎的腦門奔去的。
雖然對灶門少年的腦門有著奇怪的自信,但這到底不能開玩笑,手鞠球的速度在人類的眼裡難以捕捉,然而對零來說那卻像是一幀一幀清晰無比的慢放。
將之看在眼裡的他托著炭治郎的後腦勺轉了個方向,那手鞠球便蹭著他的眼前將牆壁砸出了一個洞來。
「……」心跳地劇烈,而回過神來后炭治郎也是微微地在發抖,但他也不顧衣擺被撕裂出了道道痕迹,依舊小心地伸手將禰豆子護在了身後。
看著他的樣子零也貼心地轉過臉,而從砸下來的樑柱和牆垣間,眯起眼睛他也隱約能夠見到被掀得雜亂一片的庭院。
深呼吸了一下,零也做好了準備,要是動作足夠快,其實他也不是一定會被察覺到。
更何況到底是誰找誰算賬還不一定。
儘管知道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誤會可零就是覺得不爽,更何況這種事發生也不是一次兩次,受害者中目前待遇最好的那一位可還在無限城裡終身制地打工呢。
「你要找的時透無一郎我不清楚,但其實若是有一郎的話,他現在還算活著。」
今夜刷新的世界觀對於炭治郎而言信息量也太大了,看著少年沮喪不已的神色零決定還是將時透有一郎的消息告訴他安撫一下他的情緒順帶轉移注意力。
不僅是炭治郎和他護在身後的禰豆子,撐著牆躲在角落中的珠世小姐好像記憶力也不錯地就想起了那段時日。
她終於表現出了些事態外的好奇:「是你……抑或者是你兄長的後代?」
零一攤手:「繼國嚴勝的,也是那個夜晚在我們分開之後,是他帶走了有一郎。」
珠世小姐臉色蒼白,半晌才慢慢道:「原來還是被我牽連進來的孩子。」
「這倒不至於這麼算。」零忽然記起來了什麼,「對了珠世小姐,那段時間你去那座山裡是為了什麼?」
聽他這麼問,珠世小姐倏然抬頭看向了他。
而鬼的攻擊並不會貼心地等他們交流完畢,紅色的箭頭在看不到的地方悄然延伸至屋內,偷襲之下零在一瞬轉身接住了手鞠球,可聲東擊西的箭頭依舊如箭矢般朝著炭治郎延伸了過去。
千鈞一髮下,炭治郎選擇背身過去抱住了禰豆子。
可沉默著的少女似是再也不樂意見著他們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沒有和哥哥進行過商量也沒那個時間,她反手抽出了別在炭治郎腰間的打刀。
福至心靈的橫斬漫起赫色的光輝,似乎是被什麼牽引著斬斷了糾纏在一起的那道細線。
「這是……日之呼吸?」
怔愣后瀰漫起來的是后怕的感覺。
沒有壓力也無需思考結果的戰鬥讓零很沒有一種真實感,以至於讓他忽略了那兩隻被派遣來的鬼是真心實意地在想要灶門兄妹的性命。
覺得自己思索來思索去到底託大並且所作所為非常無效,零索性不再有了猶豫。
然而當他正準備不管無慘到底有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地就走出去將那倆倒霉鬼收拾一下的時候,很有精神的感嘆帶著悄然而至的炎刃便席捲而來。
「唔姆!是沒見過的刀術!少女有興趣加入鬼殺隊嗎?」
聽見這個聲音零轉身縮小躲到了附近的牆角陰影中,一整套動作流暢無比一氣呵成,絲毫沒有方才飄然洒脫的雄心壯志。
笑話,柱都來了,這時候不是該擔心灶門兄妹了而是該擔心外邊兒的鬼能給他拖多久的時間了吧。
覺得珠世小姐他們一定能體諒他的不告而別,然而當零邁著小短腿繞過房間眼見著就要瞧見大門時,櫻粉色漸變綠的長辮正在正對面的圍牆上晃動了一下。
零左看看右看看,現在前有狼後有虎,唯一的藏身之處好像是個很眼熟的竹筐。
沒時間給他多想,他掀起衣擺爬了進去,並在蜜璃小姐望進院落的前一秒給自己蓋上了蓋兒。
竹筐的圓蓋在蜜璃小姐困惑的神色中打了個旋兒,最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好了,現在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了,零抱著膝蓋埋頭閉眼想著。
為了減小存在感他甚至停止了呼吸。
祈禱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