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第 154 章

  「誒~你們原來不是一起的啊?」

  背靠樹榦蹲在陰影中的鬼絲毫沒有自己是眾矢之的的自覺,即使差一點點就要被富岡義勇飛擲而來的日輪刀送走了,緩過神來他還是饒有興緻閑不住地插起了話。

  就是零可沒工夫搭理他,勾著腳下的樹枝身體輕快地前傾倒去,插在地里的兩把刀便被他取回到了手上,而順著慣性微微發勁他便又在細而長的樹枝上站穩了身形蹲了下來。

  一連套的動作行雲流水,把兩人一鬼都給看楞了。

  而後那隻鬼很給面子地鼓掌喝彩:「好耶!」

  「……你還是別給我說話了,這很奇怪誒。」

  眼前的鬼難道是個什麼腦部發育不完全的殘缺品種嗎?

  思及累的那幾個家人中的其中幾個,零心說眼前的這個之前不是還能正常進行對話交流的么?

  只是他們這互動看在錆兔眼裡就是別的含義了。

  錆兔雖未見到零對他們有什麼回應,可那舉重若輕的架勢讓他也明白了對方在這些年中也未曾生疏了鍛煉。

  沒有特意進行展露也沒有交過手,但錆兔就是覺得如若自己與他需要進行一場戰鬥,那必然會是場苦戰。

  這著實是種很玄妙的情況,一直以來無論面對如何強大的鬼,他都沒有生出過這樣的感覺。

  而一直以來有很多事他都沒法想通,在其中他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事就是零居然並沒有變成鬼,而是以人類的身份與他們對峙的。

  起初在聽到消息時他以為那幾個死裡逃生的劍士是傳錯了消息或是別的什麼理由,而直到蝴蝶姐妹將進一步的信息帶回了鬼殺隊,他還沒有消化完這個荒誕的事實。

  送往狹霧山的信件石沉大海,而只是稍長他們幾歲的年輕主公也沒有向他們及其任何相關的消息。

  就好像那些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義勇抬起頭,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刀:「還給我。」

  「稍等一下,不要著急。」聽著從背後傳來的那平靜無波的聲音零好似是在思考哪裡下腳落回到地面上比較合適。

  他很想找點什麼轉移注意力,卻還是無法忽視那份失落感。

  雖然早有預料了也不圖他們只憑相處的那麼點兒日子就相信自己到底,但總歸這種眾叛親離的感覺還是很難頂啊。

  「把義勇的刀還給他,你有什麼想說的大可等我們將這隻鬼消滅了,回狹霧山再說,」錆兔走上前了幾步,向他伸出了手,「還是說你和這隻鬼也是同伴,你要為了他和我們大打出手嗎?」

  聽錆兔提起狹霧山零的眼神閃了閃:「我要是說……」

  「等一下?他明明是個人怎麼就和我變成同伴了?」

  突如其來的抗議打破了三人一觸即發的場面,而零終究是因著再次的相逢慢了一步,還是沒能阻止鬼抱頭都快要哭出聲來的嚎叫:「而且你還沒告訴我,給我吃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一來二去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鬼發出的抗議聲信息量著實有點兒大,而取得了關鍵詞信息的錆兔與義勇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刻很有默契地產生了一樣的想法。

  「我們收到線報中描述的附近傳言中的鬼,就是你吧。」

  錆兔拔出了日輪刀,他決定將擺在眼前的事一件一件來做好,比如先把礙事的鬼給處理一下什麼的。

  他只是那用著肯定語氣作為收尾的問題沒想過得到回應,然而本來還在哭嚎著的鬼忽而用著從容不迫地態度玩起了變臉:「是我。」

  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將情緒收放自如的鬼看起來倒是在之前的憨批模樣之上多了一點兒詭異。

  「不僅是我,連那消息都是我放出去的。」他笑眯眯地說著很不得了的話,若非零自認十二鬼月早就認了個全而這鬼的實力確實也一般,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是在釣魚執法了。

  咦,他為什麼要用也這個字。

  這樣的狀況錆兔他們並非是第一次遇見,自負能夠對抗鬼殺隊、以各種手段引誘他們想要將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倒轉的鬼也不是沒有,而很顯然那些傢伙搞錯了他們身處的這個公司的行動宗旨。

  沒見著上弦的鬼月一個個都苟的很嗎,更別提最上面那位頂頭boss了啊。

  而這次的情況卻好像有點不一樣。

  「但是——我後悔了。」那鬼將臉一垮,似模似樣好像要改換形態搓大招的氣勢也彷彿是剛剛他們三人一同產生了錯覺,他很不要臉地轉頭就求饒,「各位能不能就當沒見過我,我沒有吃過人的。」

  零拍了拍懷裡的包裹也在心裡跟著默念了一句他也是著實後悔了,後悔為了這麼個試驗對象將自己藏的好好的行蹤又給掀了出來。

  所以這個薛定諤的青色彼岸花到底有沒有用啊?!

  打定了主意先對付眼前的鬼的錆兔並不能為他三言兩語就說動了:「你說你沒吃過人,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義勇也點了點頭,略微變化的神色也能看得出他也贊同錆兔的話。

  用著陳述事實的語氣,他的視線依然停留在自己的刀上:「只憑剛才你表現出來的樣子,我覺得你就是想要吃了他。」

  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感動了一小下。

  合著義勇一見面就好像要把他送走的那一下是朝著眼前的鬼去的嗎?

  瞧見了零放到自己身上的視線,義勇皺著眉問:「你為什麼還不把刀還給我?你難道沒有自己的刀嗎?」

  那語氣竟還有點兒委屈。

  零:「……」

  這種好像刀是自己老婆的口吻是什麼情況喔?

  快把他的感動還給他!!!

  在富岡義勇義正言辭的控訴下,零還是忍了又忍地將那把有著水藍色刀刃的日輪刀扔回到了它主人的手上。

  「其實要是憑這個來確認這鬼有沒有吃人的說法——」

  零摸著自己腕上已經在癒合的小傷口稍稍想替這隻不知到底有何目的的鬼辯解一二,可惜對方好像完全沒有接收到他的腦電波。

  趁著他們短暫停頓用以交談的時間,他拼著吃了錆兔的一記斬擊便想往鎮子里跑去。

  要說眼前這隻平平無奇的鬼好像並沒有什麼戰鬥力的樣子,但技能點加的方向倒是沒有錯的,一溜煙地跑起來速度竟是快的離譜。

  而他似乎居然還身懷血鬼術,用以突破錆兔攔截的血鬼術讓他的身影一分為二,情急之下直覺也是快准狠的錆兔砍中的卻只是一個幻影。

  不太確定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刀后錆兔拔腿就追,一邊追他還不忘一邊叮囑義勇:「義勇你要是把零放跑了鱗瀧老師那邊就你去交代吧!」

  義勇緩緩抬頭:「?」

  擦拭了一下手上和日輪刀撞了一擊就已經產生了缺口的村好刀,零謹慎地和義勇保持了距離后試圖忽悠他:「你要不要去追?」

  「然後好讓你離開?」

  總是很聽錆兔的話,富岡義勇這次也沒例外,他索性眼睛也不眨了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零:「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在騙人,要是你要跑,那就先和我打過一場。」

  零看著錆兔追著那鬼的背影越跑越遠,他也是又急又詫異:「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了?」

  他痛定思痛地想了一會兒,在狹霧山的時候他還沒想著搞人設,真情實感地不能再真了好吧?

  「你不姓時透。」富岡義勇說,「還是花柱把你的名字告訴的我們。」

  零:「那是,不披個馬甲我這不是都沒法混下去么。」

  富岡義勇的表情有那麼一絲絲的困惑:「所以你真的是十二鬼月的上弦?你能和人類一樣進食並且照射陽光?」

  ……不是,義勇你給他暫停一下?!!

  「你到底是聽信了什麼傳聞?」零吸氣呼氣,索性錆兔也追不上了,他得好好給義勇掰扯一下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見了鬼的上弦,他確實是第一個上弦沒錯,誰能想到鬼舞辻無慘就這麼不負責任地把給他的姓氏直接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員工職稱呢。

  本以為是特別的,結果是可以量產的。

  終究是錯付了.jpg

  「從那田山回來的劍士說你叫上弦零。」富岡義勇很聽話地掰起了手指,「花柱與她的妹妹說,和你相熟的鬼有上弦弍,是她們親眼所見。」

  他頓了頓補充道:「蝴蝶忍說她在回去進行試驗之後說可能是被你擺了一道,當時她調配的用來對付你的藥物於人而言也是致命的,可你後來又活蹦亂跳地出現了。」

  ……謝謝,他當時沒領便當真的是謝謝了,並且看起來在香奈惠小姐守口如瓶的情況下他還是繼續繞著蝴蝶忍走吧。

  「我暫時還沒有,並且以後也沒有換個物種的打算。」零半開玩笑地和默不作聲下竟不知道腦補了這麼多的富岡義勇解釋道,見他的眼神在平靜中毫無變化,算是和他也有相處經驗的零決定還是說得直白一點比較好,「意思就是我不是鬼。」

  富岡義勇點點頭:「這我現在也知道了。」

  「……?」

  零定定抬頭和他對視了半晌,而後扯了扯嘴角轉身就走。

  從現在開始他拒絕和任何姓富岡名義勇的碳基生物進行對話。

  富岡義勇那快步追來的腳步聲清晰可聞,偏過頭一側身躲過了義勇朝他肩膀抓來的手,零有點兒賭氣地沒有回頭,他還暫時不想見著那張臉:「我是去追錆兔的,還沒打算就這麼一走了之。」

  或者說他還是想最後去確認一眼他的第一次青花試驗到底是個什麼效果。

  富岡義勇的步子停頓了一下,然後亦步亦趨地抱著自己的刀與他並肩。

  這次零沒拒絕,只是依舊目不斜視眼不見心不煩。

  他心說,這種打心眼裡認為自己並沒有被討厭的錯覺……

  好像有億點點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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