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 153 章

  基本不需要多做考慮,  即使這家食肆打出來的招牌再如何讓零心動,有著這麼兩位往裡邊兒一坐,便直接就達到了勸退的效果。

  攔著隔斷的食肆傳來了能令人心情愉悅的食物的香味,  檐上不斷有融化的雪水從屋瓦的縫隙中低落下來,足以見得裡面有多麼暖和也是多麼熱鬧。

  淡色的木板打底其上有著很深的墨色,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這家店的招牌菜會將蘿蔔鮭魚用大字寫在門外的門板上呢。

  淚目jg

  要說鬼殺隊里什麼人他要是被他知道了行蹤一定會繞著走,  錆兔與義勇自然是排在第二第三的。

  莫問第一是誰,問就是讓他對蘑菇從此敬而遠之的蝴蝶忍。

  而與他躲著他們走一樣執著,  錆兔義勇兩人想把他扯回狹霧山進行再教育的想法也是認真的。

  幾年沒見兩人也是躥了一個個兒,羽織的樣式與還在狹霧山中的髮型都沒有換過,  他們好像不約而同都選擇留了長發。

  若是只以背影看起來,好像將粉色的中長發留得更長了的錆兔比頭髮依舊是那麼扎手的義勇要高那麼一些啊。

  可能是察覺了零的視線,富岡義勇驀然轉頭往著街道上望了過去。

  錆兔看著他的舉動幾乎也在轉瞬間繃緊了身子,他們正是在進行任務的期間,  即使太陽還並沒有落山但仍舊需要警惕。

  與食肆內比較起來,空空蕩蕩的街道上就連出來覓食的鳥雀都不肯落下來。

  大地上白茫茫的好一片乾淨。

  「義勇,  你發現了什麼?」錆兔將放去了背後的手重新挪回放到了眼前的桌板上,  食肆的店主好像被他們的氣勢嚇了一跳,  雖然沒言明,但那欲言又止的打量已經讓他很無奈了。

  倒是富岡義勇好像個沒事人一般,  收回了視線若無其事地接過了店主遞來的食物,  還有空道了個謝。

  「應當是我看錯了。」義勇搖了搖頭,但又不太確定地叼著一塊蘿蔔又回頭望了一眼。

  正好這時錆兔的定食也被端上了桌,雙手合十夾著筷子小聲說了一句開動,  他用著比義勇快了許多的速度就干起了飯。

  就算這是少數不需要風餐露宿的時候,  可他們早也習慣了快速解決自己的這個生理需求,  只為了能儘快趕到目的地並且開工將隱部隊辛辛苦苦發現的惡鬼給趕盡殺絕。

  隊內好像還舉辦過類似誰吃飯最快以及大胃王之類的比拼,只是今年好像聽說已經停辦了。

  原因大抵是前兩年的比賽聽說都是一個頭髮顏色奇異的小姑娘奪得的第一,讓他們一眾小年輕也是很沒面子吧?

  「真安靜,看人們的樣子,也不像是有鬼藏匿在這個鎮上啊。」

  生意紅火的食肆內什麼樣的人都有,年老的年少的坐在一塊兒喝酒聊天,在他們的身上錆兔能夠見到再尋常不過的,屬於普通人那被什麼事所困擾的神色,並不能見著籠罩在畏懼之下的陰影。

  義勇難得停頓了下來,很罕見地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地勾著一抹微笑,他略作思考:「會不會是從外地遊盪到這裡才被發現了行蹤的鬼?」

  錆兔頭疼:「要是這樣的話可就糟糕了。」

  像富岡義勇所說的情況並非不可能存在,雖然鬼相當偏執於自己的地盤,可就像累一樣帶著所有家人一起搬遷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但若這流動性鬼口要是一多,他們鬼殺隊往後的工作可就難辦了啊。

  「總歸隱部隊的成員最後一次發現那隻鬼是在這個鎮上,」錆兔總不會一直陷在喪氣的情緒里,或者說他只是在分析一種可能,從來都對著前方有著無限自信的他根本不存在這種情緒呢,「快些吃飯吧,吃完飯我們便也要開始搜尋了。」

  也不知道哪個詞讓義勇無意義地嘆了一聲,抱緊了碗筷他也加快了速度。

  而相對於他們的糾結,蹲在房頂上捂著肚子聽了一耳朵對話,零勒緊了褲腰帶很是沒有負擔地粗暴地便也展開了自己的計劃。

  「所以也是一代代的主公還是太老實了一點……鉤咸餌直,願者上鉤的道理還是很明白的啊。」

  零這麼感嘆著,就將自己的血抹到了被他挑挑選選取出來的一把藥材上。

  風會傳開這開始蔓延起來的氣味,似勾人的罌粟也似黑夜中明亮的光芒。

  豎立的桅杆從遠處的曠野蔓延著將一座座城鎮連接了起來,他在城鎮的外圍的樹梢上瞧著通明的燈火,稍稍有些疲乏地打了個哈欠。

  這會兒他到是不急著離開換個地方再進行試驗了,甚至可以說有水呼倆師兄弟的存在都讓他安心了不少。

  如果他手裡的這包藥材真有如同鬼之始祖所期盼那樣的藥效的話,他們還有機會控制住這個情況。

  只是零捏著手裡乾癟的藥材,無端的想法令他難以言笑地嚴肅了幾分。

  實驗都還沒展開,連藥材的性質到底如何他都還沒確認,他卻是在這裡猶豫了起來。

  總是被他刻意忽略的問題再無法遮掩。

  說到底這個夙願,達成的是不是有點過於隨便且不負責任了呢?

  倒不是零在這臨門一腳的時候反悔了,很多時候他的決策總是變來變去以至於自己已然落到這麼個尷尬的田地了,可在對待這一件事上,他回望過曾經的過去,似乎並沒有過後悔的時分。

  若是他連這麼個執念都沒有了的話,就如同在陽光下所消融的那些鬼,他都沒有繼續留在這個時代的理由了。

  累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儘管他的年紀算不得是個孩子,但他確實是個孩子沒錯。

  先前拍攝的相片已經洗了出來寄來了宅邸,收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累對於他存在的定位似乎清晰了起來。

  不在苛求保持著相似的容貌,白髮的孩童開始習慣於坐在房頂上凝視著深山之中的一草一木,在混亂的記憶里抽絲剝繭著尋找起了往事的根源。

  零還記得他在出發前累有來找過他,當時無慘並沒有在宅邸里,他的那雙鬼化的瞳眸看起來異常明亮而清晰。

  「即使我的父親母親決定殺死我……這也是他們需要承擔的責任嗎?」

  他喃喃地問:「究竟是為什麼,他們會想要殺了我?」

  「……沒有父母會想要親手殺死孩子的,累。」零將當時所說的話一字不落地深深記在腦海里,「如果他們真的那樣做了,只能說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無法扭轉的地步。」

  誰都不會想將美好的東西扭曲著一刀兩斷。

  痛苦這樣的東西從來都不能被拿來比較其分量與程度,親人致命的被迫與被迫殺死親子的痛苦,這些東西從根源上就錯了。

  同樣的問題得到了不同的回復,有了幾分清醒而記憶里不知怎的被忘卻的面容開始浮現在眼前,累盯著虛空中的某個方向。

  「所以……如果是您,也會這麼做嗎?」

  零幾近分不清累當時詢問的到底是他自己的事,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遠方模糊的燈火讓人睏倦著昏昏欲睡,零又打了個哈欠想來排解一下睡意,深林中簌簌發出的響動低微到難以尋覓,但就好像連鎖反應一樣,又一道打哈欠的聲音從樹下傳來。

  他一低頭,和正大嚼特嚼著藥材的那隻鬼對上了視線。

  「……我為什麼會困來著?」被稀血的味道勾引出來的鬼沒急著試圖發動攻擊,即使那口水嘩啦啦地已經在流了,他竟然試圖和零搭起了話,「原來打哈欠會傳染這事兒真的是真的啊。」

  零很謹慎地扶著樹榦認真觀察他的變化,並且詢問道:「除了覺得困……你還有別的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這隻鬼仰頭盯著他誠懇地說:「肚子特別餓算不算?」

  零:「……你可以再組織一下語言。」

  可能是這鬼良好的態度給了他對方長相沒那麼兇惡的錯覺,而看穿著打扮他估摸著對方變成鬼的時間也不短了,可給人的感覺卻並不怎麼懾人。

  存活時間越長的鬼能力也就越強這是個鐵律……啊,很有上進心的童磨可以算作例外,零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把眼前的這隻鬼給一起算進去。

  說實話見到這樣的鬼他才舒了一口氣,哪裡都有摸魚打工人才對嘛,一直以來都沒見著一隻摸魚打工鬼,這真的很讓他很難繼續摸下去誒。

  談話間那隻鬼好像也知道這是個陷阱了,他咂摸了一下嘴,忽然整個鬼就愣住了。

  見著他的這幅樣子零緊張地直接將刀抽了出來,沒經過磨合的村好刀艱難地發出了嗡鳴,難以控制地製造了很大的聲浪。

  那隻鬼也嚇了一跳:「你是鬼殺隊的嗎?要死了要死了,怎麼忽然就動刀動槍的?!」

  零好像明白這傢伙明明這麼弱卻是怎麼苟到現在的了。

  「我就是突然發現,」鬼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嘴,「你剛給我吃的是什麼,為什麼味道這麼香甜?」

  聽他這麼說這會兒零也確實愣住了:「香甜?你別是在說我的血?」

  「那怎麼能一樣?!」

  「那是一種,特別的那種……你在笑什麼?」

  零:「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鬼吃人類的食物會覺得那噁心到無法下咽,而這幅藥材落在鬼的口中若是其他的味道,那隻能說明這確實有著不一樣的功效。

  雖然但是,可他先前吃到的那這青花燉煮的菜肴,明明是鹹的啊。

  葵枝夫人處理這青色彼岸花的手藝是往裡面加鹽腌制控出水分再進行烘曬,咸香味十足下直接燉湯都不需要多加鹽。

  於是對於眼前的這隻鬼到底有沒有產生什麼變化他又不確定了起來。

  「好像還有飽腹感。」那鬼說著說著直接抱住了樹榦,神色激動嗷嗷叫著就想要往上爬:「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話就沒法解釋了,關鍵詞若是一出口眼前的動靜會原封不動地傳到鬼之始祖主網路的cu裡邊兒,因而零沒有動靜,只想先等待對方自己平靜下來。

  於是當錆兔與義勇聽得先前的刀鳴聲趕往這裡時便是瞧見了這麼一幕。

  面色冷峻的富岡義勇二話不說拔出刀便往他的方向擲來,然而聽得鏗鏘一聲,他的日輪刀就被時刻注意著情況的零給攔了下來。

  倒是錆兔攔住了想要繼續上前的義勇,剋制地指揮對方繞后形成了兩麵包夾之勢。

  「好久不見啊,零。」這種情況下錆兔覺得自己還能冷靜也是實屬不易,相較於他很想拎著對方領子問清楚的那些話,他的目光只停留在了眼前,「如今就連這麼一隻鬼你都打不過了嗎?」

  怎麼說呢,今天現在這個形勢。

  dna中暴露的名場面含量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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