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糊弄
郊區一棟孤寂的獨幢二層別墅外。
黑色的車停下。
車門打開，血順著小小的手臂一路從外麵流進房間裏。
客廳平平無奇，馮子息用視網膜密碼一掃，中空的空間出現。
馮知意坐在沙發裏，短發遮住清秀冷意的側臉，她喝了酒。
視線淡泊地掃過來，空氣中的陰冷更加濃重。
她盯著馮子息。
又盯著地上的血。
平靜的眼神裏抿了陰涼，裹挾怒意，“血流在外麵了？”
馮子息搖頭。
“媽媽說過什麽？你的血，一滴都不能被外人發現，你沒有自覺嗎！”
是，他的血液太特殊，流在外麵，萬一被人注意到，拿去化驗，驚天的秘密會被發現。
會連累媽媽他們。
可是。
這，就真的不是他的親生媽媽了吧？
親生媽媽，不會從來不管孩子受傷流血，而隻冷冰冰的警告，血不能被人發現。
他有另一個親生媽媽了。
弟弟告訴他的。
小小的人，低著小小的腦袋，眼神寂冷空曠，如死水無波。
“對不起，媽媽，我……我這次是失敗了。”
馮知意優雅喝幹淨杯中的酒滴，視線平平掃過來，眯起，刻著很深的冷意在笑，“是失敗了還是故意失敗？”
“沒有故意。我絕不敢欺騙媽媽。”他漆黑的瞳孔裏，霧氣氤氳，那是一雙麵對馮知意從來不敢也從來不會說謊的眼睛。
從四歲起，他開始接任務，實驗室對待他及其苛刻，任務失敗他遭受過的痛苦懲罰，會讓他記住那些恐怖。
馮知意淩冷著眼神，她今天沒去，情緒仍然是憤怒的。
但消息很快，雲城三醫院傳來消息，蘇澤恩傷到心髒，住重症監護病房。
她還沒有去確認。
此時眼神，掃向阿白和此次前去監督馮子息的三個人。
阿白立刻低著頭說，“馮小姐，小少爺沒有說假話，我們精密布置，本來是很簡單的任務，但卻叫那個蘇澤恩小屁孩反擊攻破了！”
阿白說完話，也沒有看向小少爺。
他們在車上對好了所有的一切措辭，這三個下屬阿白沒有派去跟著小少爺，幼兒園裏發生了什麽，隻有小少爺知道。
“媽媽……我覺得次品有問題。”馮子息低聲說。
馮知意眼色暗冷，銳鋒顯露，眯著笑，“有什麽問題？”
“馮子息低頭亮出手臂，手臂上衣服劃破，露出的是尖銳的兩條交錯傷口，此時血已經不流，傷口正在以很快的速度愈合。
但仍然能看得出來，是用圓珠筆劃傷的。
“我和阿白提前在幼兒園踩點，選好了位置，我去的時候很好下手的，可是我們布下的位點都被蘇澤恩識破了！他……他就好像明知我會出現一樣，他不僅預料到我們的步驟，還反殺我們的陷阱，我從樓頂跳下去之後就掉進他布的陷阱，一時失手，可我還是重傷他的心髒，但他也用筆劃傷了我。”
馮知意平淡的眼神看過來。
馮子息想說的是這句，“我懷疑……他有別的本領，他根本不是次品！他的本事不比我小。”
“胡說什麽？”關於蘇澤恩，他三歲那年早已被抓來測驗過，是普通小孩，絲毫異能基因都沒有。
他們實驗室很謹慎，當時父親還存疑，之後也陸續在A國劫過蘇澤恩，抽過兩次血，打暈了再放走他。
但血液依舊很普通，沒有繼承淩嗣南的特別基因。
“我沒有胡說，他有預見和未卜先知的本能，他不是實驗室的次品。媽媽你知道我的本事，我的速度，一出手，他絕無喘息的可能。但他卻知道我要幹什麽，全部破招，還能擊殺我。也許，我們不該處理這個次品，留著他，或者把他帶回實驗室，對媽媽的研發，會是另一種助力。您知道，我的本事隻在超級體能上，我懷疑他會黑客技術，但他絕對沒有係統學過，他有個非常厲害的腦子。”
馮知意的眼色，冷凝了起來，細淡之眉，也擰了起來。
會黑客技術不算什麽，實驗室出來的品種，各個都身懷絕技。
目前，最完美的基因，都在馮子息身上。
但他的智商高，卻沒有奇高，他的本事都在身體上。
蘇綺那個女人，不可能有巨額錢財供蘇澤恩去學係統的黑客。
那個小雜種？上次商場會麵，的確鬼靈精。
預見和未卜先知的本領？
基因異能裏，沒有這一說。
可，淩嗣南的身體裏到底全部都有些什麽異能基因，實驗室也並不清楚。
這個偉大奇特的男人，他就像個一個完美的載體。他的後代，衍生和優化異變的可能，擁有無限。
這也是父親為什麽一定要讓她想盡辦法，擁有這男人一個孩子的原因。
馮知意不信，但也有將信將疑。
馮子息說這番話，絕不僅僅是說給馮知意聽。
他是故意說的，聲音比以往平靜中，故意放大了。
因為馮子息知道，馮知意身邊有馮墨良的人，那是馮家的家主，馮知意的父親。
若有別的異能基因存在，馮墨良很重視實驗室研究，傳到那邊，可能會留下來。
馮子息在想辦法，以合理的理由，留下弟弟的命。
“行了！別說了。”馮知意如何不知道自己身邊有父親的耳目。
她可並不想蘇澤恩那個小雜種活下來。
自相殘殺的好戲沒有看到，她將來不能拿這個讓蘇綺痛徹心扉，她格外不開心。
她會親自動手。
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得到淩嗣南的孩子了。
父親近兩日催得極緊。
心腹陳宇看著馮小姐的臉色，低聲附耳提醒，“馮小姐，當分清楚輕重，您看日期。”
馮知意低頭掃了眼腕表。
臨近月中了。
陳宇又暗暗提醒，“馮小姐，您不能錯過這次機會，您不知道，老爺一直沒放棄尋找過厲柔嘉，當年那個女人，沒有她你母親不會受這麽多委屈，你母親特地讓我提醒你，萬不能讓老爺知道蘇綺的存在……”
馮知意狠了眼神。
五年前，她慢蘇綺一步。
五年後，她一定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