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買酒
“你要去找瞎子摸象?”
挖掘機就像見了鬼一樣看著成時宜,弄的後者一臉莫名其妙。
“有什麽不可以嗎?”
“你就這樣空著手去?”
“對呀!”
挖掘機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良久才道:“你不知道瞎子的規矩?”
“什麽規矩?”
成時宜一臉懵逼,剛才紅胭脂隻是簡單說了說,也沒提到什麽規矩啊!
“哎呀!”挖掘機一把拉住他,讓他先不要走了,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瞎子酒鋪,神神秘秘的道:“我的好兄弟,凡是沒有得到瞎子邀請去買酒的人,都必須奉上一件拿得出手的古董才行,否則進了酒鋪必定有去無回。”
成時宜一臉震驚。
難怪看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進去買酒,感情還有這種自砸招牌的破規矩。
他看了看瞎子酒鋪破爛的不成樣子的招旗,然後又回頭看了看客棧的方向,他懷疑紅胭脂這個娘們在坑自己,她在鎮上呆了這麽久,對鎮上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她不可能不知道瞎子的規矩,既然知道又看自己好奇,盡然不告訴他,那她不是坑他是啥?!
最毒婦人心!
成時宜在心底憎恨的罵了一句,但是他沒並沒有退縮,因為心底的懷疑需要去求證,他沒有退路,於是笑容滿麵的看著挖掘機。
看著他望向自己,臉上還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挖掘機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捂著自己的胸口,然後拚命搖頭。
“我們是不是兄弟?”成時宜步步緊逼。
挖掘機先是點頭,然後意識到不妥又趕緊搖頭。
“這樣是不是就見外了。”
“我們不熟。”挖掘機轉身就想跑。
成時宜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挖掘機腳底抹油在原地空轉怎麽也掙不脫。
“剛才你還叫好兄弟來著,現在兄弟有需要你是不是該伸出援助之手?”成時宜舔著臉道。
挖掘機搖頭,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要不這樣,我打個欠條給你,你買來三斤,我還是給你打三斤的欠條,東西你先借給我一用,我要去瞎子那裏問個事。”
“啥事?”挖掘機也不跑了,好奇的看著他。
“你給我不就知道了。”
挖掘機搖頭。
“你不想知道了?”成時宜循循善誘。
“不是不想,是一件古董一次隻能進去一個人啊!”挖掘機欲哭無淚。
“……”
成時宜想罵娘,這特麽都是些什麽規矩,他很想破口大罵,但是想想這個鎮上住著的好像都不是正常人,似乎這個規矩也變得可以理解了。
“那我先進去,出來我再告訴你什麽事。”
挖掘機搖頭。
怎麽算這事對自己也沒好處,換成時宜自己肯定也不幹呐!
成時宜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沒有什麽說服力,於是隻得祭出殺手鐧,指著客棧外麵的那句屍體,聲音冰冷的道:“我幹的!”
“……”挖掘機快哭了。
這特麽還是開口閉口喊兄弟的人嗎?強盜也不帶這樣的啊!
先煽情,然後再露出獠牙,這尼瑪就是人麵獸心的偽君子。
“這個我真不能給你…”看到成時宜目光變得淩厲,挖掘機又急忙補充道:“但是我這裏有個小東西可以借你一用。”
“什麽小東西?”
挖掘機一臉肉疼的從褲兜裏掏出一把泛黃的折扇,看得出來折扇用紙考究,從磨損嚴重的扇骨不能看出這把扇子的年生日久,越是年代久遠說明紙張也就越華貴 ,因為隻有製作精良的紙張才能經過這麽多年餓風吹日曬而不完全褪色破損。
“不就一把破扇子,值得這麽心疼嗎?”
“……我的好兄弟,你打開好好看看。”挖掘機有些無語,顯然對成時宜這種有眼無珠不知精貴暴斂天物的人有些無話可說。
成時宜展開扇子,入眼就是一排狂放的字跡,蒼勁有力,勁透紙背而又不失狂放不羈的灑脫,他雖然不是多有品味的人,但也忍不住暗歎一聲。
“好字!”
“…看落款。”挖掘機又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表情。
成時宜忍不住念出聲:“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臥槽!唐寅!”
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挖掘級露出一絲得意。
“用它來換酒是不是太名貴了些?”成時宜有些猶豫,看挖掘機可以割愛的樣子忍不住懷疑道:“不會是贗品吧?”
“……你不要可以還我。”挖掘機怒氣衝衝的看著他,就像成時宜侮辱了他的人格一樣。
“嘿嘿。”成時宜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隻是覺得這要是正品應該抵得上你懷裏的幾個紫砂壺了。”
“個人喜好!”挖掘機一臉清高,似乎比起在文人騷客眼裏價值連城的唐寅親題折扇,他更喜歡這個紫砂壺。
“既然如此,正好拿來換酒錢,也算是隨了他的意。”
“……”
挖掘機想罵他無恥,但是又覺得跟這種人計較太多隻會讓自己顯得更無恥,於是準備閃人。
成時宜見狀,又一把擒住了他。
“不想知道我要問什麽事了?”
挖掘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紫砂壺。
“有它重要嗎?”
“…….”
成時宜鬆開了他,連唐寅題字的折扇都看不上的他,你跟他說再多他不感興趣的事,也都隻是廢話。
看著挖掘機搖搖擺擺的走回客棧,成時宜又忍不住感歎一聲:“真特麽都是怪人,價值千金的折扇不要,要個茶壺。”
“你…是…要…買…酒…嗎?”
一個冒著森冷寒意的聲音,驟然在身後響起,成時宜隻覺毛骨悚然,一股涼意透徹後背,涼到了五髒六腑。
他回頭看著這個瘦骨嶙峋,似乎不久就要行將就木的老人,小腿肚子忍不住哆嗦一陣,主要是他那張臉感覺就剩一張皮蓋在骨頭上,沒有人會懷疑他那張皮下麵臉骨的樣子,因為麵對他就特麽像麵對一具骷髏一樣,讓人在這沙漠上寒冷的夜仿佛見了鬼,更恐怖的是他明明是個瞎子,結果跟他說話的時候就像目不轉睛的在看著他,這種感覺太特麽滲人了。
“買…酒。”
成時宜奉上折扇,他感覺自己舌頭都打結了,有些後悔讓挖掘機走太早。
“裏…麵…請!”
瞎子準確無誤的接過折扇,然後轉身帶路。
結果成時宜猶豫了,他不知道麵對這樣一個神秘駭人的老頭,他該不該進去,但是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唐婉霞,他一咬牙跟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