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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此物不借

  寶蘭心不甘情不願的看了幾眼玉髓公主,最後卻還是恨恨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而後眼神陰鷙的盯著羽蜜,似是大有不甘。


  羽蜜請輕啜了口熱茶,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玉貴妃可還有事?若是沒事,本宮就不奉陪了!」


  「皇後娘娘,昨夜皇上……並未夜宿凌霄宮,這件事……」玉貴妃有些難以啟齒的說著。


  「玉貴妃,本宮再奉勸你一句,在這深宮之中,皇上就是天,他想要做什麼,沒有人能夠阻止,更沒有能夠意會……你若想要皇上留宿,那就要看皇上有沒有那份心情!」


  說完這句話,羽蜜已經悠然起身,低聲說道:「紫金,本宮有些乏了……」


  身後一人先是一愣,而後卻又起身,有些著急的說道:「皇後娘娘,切不可忘記我父汗與靖國聯姻是為了讓兩國和平共處。」


  冷冷的回眸,看了幾眼玉髓,最後撇著嘴角說道:「玉貴妃,本宮瞧著眼下兩國就很和睦,除非……玉貴妃不想要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


  看著已經走出大殿的女子,玉髓第一次從心底泛起寒意,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後宮,她真的有把握能夠操控一切嗎?身子有些莫名的泛起寒意,抬頭望著天空,一臉的茫然。


  午後的天空,仍是萬里晴空,紫寰為羽蜜打著扇子,埋怨的說道:「也不知道這賊老天是要幹嘛,這都已經整整八個月不見風雨雷電了,這是要曬死咱們啊!」


  羽蜜也跟著抬頭看著天色,輕蹙黛眉,低聲問道:「欽天監那邊怎麼說?」


  「娘娘,那幫人還不是說什麼因為靖國頻繁易主,惹惱了蒼天……」


  「哼,若是老天真有眼,我秦羽蜜也不會再回到這鳥不拉屎的深宮了。」


  冷哼著不滿的說了幾句,身後一人淡笑著說道:「能把皇宮說是鳥不拉屎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我蜜兒了。」


  幽怨的轉身,低聲說道:「你不在龍興殿休息,又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似乎對於羽蜜的埋怨有一點點小小的受傷,而後卻快步走到羽蜜身邊,突然俯身在她耳邊呵氣的說道:「休息?朕不需要休息了,經過昨夜,朕現在是通體舒暢,心情愉悅……」


  耳尖不自覺的冒起了紅色的血絲,饒是已經給他生了兩個孩子,羽蜜卻還是對他這種時不常的挑逗有些羞澀的無法言語。


  眼神憤恨的狠狠剜了他一眼,低聲說道:「你是想要讓我再有身子是不是?」


  臉色有些變了顏色,而後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最後剛想開口,身前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嬌吟:「皇上,臣妾……玉髓見過吾皇萬歲……」


  羽蜜臉色不善的看著身前半彎著身子的女人,心底慢慢的升起一絲殘忍,原本以為她這樣的和親女子本該是值得讓人憐惜的;

  但是若是她想將目標放在她秦羽蜜的男人身上,呵呵,那還真是抱歉……此物不借……


  莫良辰放在羽蜜肩頭的手微微感到羽蜜肩頭的僵硬,知道她已然心生不悅,又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似乎不像是外表這般純良無害……


  就在玉髓已經彎腰許久,卻仍不見有人叫她起身,背後火辣辣的大太陽烤著她,讓她額頭微微沁出香汗,似是有些隱忍不住的緩緩抬起頭來,卻在下一刻就震驚的愣在當場……


  這就是靖國的皇帝?他是皇帝?他……這天底下竟然會有這般俊美的男人?他是這靖國的主宰?


  羽蜜看著那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神,危險的微微眯起,轉身看著莫良辰,卻見他先是眼神微微眯起,而後卻又淡然的慢慢斂下眼瞼,一臉柔情的望著她。


  慢慢起身,羽蜜巧妙的用自己的身子擋住玉髓探究的視線,而後輕聲說道:


  「玉貴妃,還真是巧啊!本宮聽聞你凌霄宮裡的人說玉貴妃舟車勞頓,現在已經身子不適的休息了,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復原,自己走出來了?」


  玉髓臉上無光的看著羽蜜,最後卻楚楚可憐的咬著唇畔,怯怯的看著身後的莫良辰,低聲說道:

  「皇上……臣妾剛剛是休息了,可是後來聽宮裡的下人說這御花園中有難得一見的美景,所以臣妾就又來了……剛剛負了皇後娘娘的面子,是玉髓的錯!」


  羽蜜嗤鼻一笑,左右看著御花園,最後冷笑著說道:「這是哪個宮人胡言亂語,看本宮不搓了他的口中牙?


  眼下正值靖國大旱時節,莊稼都已經顆粒無收,這御花園又怎會出現什麼奇花異景?這豈不是在誆騙玉貴妃,實在是罪大惡極!」


  嘴角有些不自覺的微微抽動,想要讓莫良辰看到她的凄苦無助,卻突然聽見有一道奶音「啊呀」的叫了兩聲。


  羽蜜倒是低下頭看著搖籃裡面很給面子的元定,笑著伸手過去,胖胖的小手捕捉到母親的指尖,滿足的含在口中,嘴角不停的流著口水……


  「元定,是覺得太陽大了?回吧!眼下也不知道這天兒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羽蜜慢慢起身,身後的莫良辰卻是小心翼翼的將元定抱起,有說有笑的一家人,就好像根本插不進去任何人一般。


  玉髓僵著脊背站在那裡,最後有些凄楚的說道:「皇上,臣妾千里迢迢從塞外來到靖國……」


  似乎是終於感受到她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莫良辰轉身看了她幾眼,而後皺皺眉頭說道:「既然千里迢迢來的,想來也是勞累了,來人,送貴妃回凌霄宮休息!」


  愕然的愣在那裡,最後蠕動著嘴唇說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嗯?那你什麼意思?是說……你思鄉嗎?若是思鄉,朕也可以准你回歸故里……」


  握著帕子的手在微微顫抖,而身後的寶蘭卻已經隱忍不住,大聲喊道:


  「皇上,我家公主如今已經是你的玉貴妃,可時至今日,你還沒有與我家公主圓房,這要是被我們大汗知道……你該知道會是……」


  話剛說到這裡,某人那雙一直含笑的狐狸笑眼卻在這一刻折射出陰冷幽光,勾勾手指,身後的歡喜已經沉著臉走了過去,抬手就是兩個耳光。


  寶蘭捂著腮幫子不敢置信的看著歡喜,大聲喊道:「你這個腌臢的閹人,竟敢打我?」


  歡喜的肩頭又抖了一下,抬手又是兩記狠戾的巴掌,抽得寶蘭嘴角滲血。


  手中端著拂塵,尖細的嗓子說道:「大膽賤婢,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皇上,寶蘭她一向心直口快……皇上,請你不要……」


  「玉貴妃,這裡是靖國,是朕的皇宮後院,不是你瓦剌的宮廷,我泱泱大國,講求的是禮儀之邦,你身為貴妃,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我靖國,怎麼卻連身邊一個奴才的規矩都教不好?」


  聽著耳邊響起這富有磁性,就好像是一塊磁鐵吸引著金屬一般,總是在尾音的部分發出一絲微微的上揚;又像是一節羽毛輕輕騷動著沉寂的內心深處一般。


  玉髓嗤嗤的盯著面前那張臉,而後有些期艾的說道:「皇上,臣妾知罪,日後定然會對寶蘭嚴加管教;只是……畢竟就像寶蘭所說的那般……


  臣妾已經進宮多日,卻不見皇上下榻凌霄宮……皇上是不是對臣妾有所不滿?臣妾一定改正……」


  深邃的眸光卻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從她面上一掃而過,微微上揚的嘴角,此刻卻已然刻薄的緊抿上,眉頭深鎖,低聲說道:


  「玉貴妃,你該知道如今我靖國正在遭遇著史無前例的天災,你覺得朕在這個時候應該貪圖男女之間的歡愉嗎?」


  身子又是一陣顫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最後緩緩下拜,低聲說道:「是,皇上教訓的是……只是,臣妾聽聞皇上夜宿皇後娘娘那裡……


  臣妾也只盼著能與皇上交頸而眠,足矣……」


  本是已然轉身的女子,卻在此時慢悠悠的轉過身子,那雙涼薄的大眼上下打量著玉髓,而後慢慢的沉澱了自己的心情,勾起嘴角說道:


  「交頸而眠?呵呵,玉貴妃,你這是在說皇上與二皇子嗎?」


  「啊?」傻愣愣的抬起頭來,一張小嘴一開一合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羽蜜伸手從莫良辰的懷中將元定接過來,一邊誘哄著一邊說道:

  「皇上平日政事繁忙,鮮少有功夫陪伴在二皇子身邊,故而每夜來本宮這裡陪陪他,久而久之,這孩子養成了習慣,若是夜裡看不到他父皇,便會不眠不休;


  因而,皇上每夜必然會哄著二皇子入睡,你的意思是說……要讓皇上也哄著你睡?」


  看著那安安靜靜的小孩子伸出手指一把握住羽蜜的手,嘖嘖的嘬得響亮,明知道這是敷衍的話,但是卻又反駁不了。


  玉髓那原本裝正的面容終於出現了一絲細小的裂痕,握著帕子的手有些微微泛白:「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說,二皇子需要父皇,所以其他嬪妃就不得接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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