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蜜看著大夫人有些擔憂的神情,低聲說道:「娘,你放心吧!我會沒事的!」
大夫人點著頭,最後依依不捨的跟著秦羽鋒出了鳳御殿……羽蜜轉身說道:「漱文,你將我娘與大哥送出宮去吧!記得,一定要送出宮去……」
漱文有些意外的看了幾眼羽蜜,最後卻還是點著頭,帶著幾名宮人,掌著燈晃晃悠悠的離去……
杵在這幾多荒涼的深宮之中,羽蜜似乎又看到了上一世的荒涼,那表面的華麗卻早已掩飾不住內在的腐敗……
一陣厭煩至極,轉身將要離去……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那蕭瑟的孤葉之間站著的一人……
羽蜜不甚確定的微微皺眉問道:「皇上?」
那人先是身形一僵,而後似乎也有些放鬆的走了出來,輕聲說道:「今日你過得可開心?」
羽蜜聞聽,挑眉譏笑:「開心?皇上這話從何說起?」
「朕以為……老夫人來了之後,你會開心……」
「……見到我娘我自然開心;只不過,你那位蘭嬪娘娘卻是沒有一刻讓我舒心過!」
「羽蜜,她不過就是一個跳樑小丑,她不是朕的任何人……」
「嗤嗤,皇上,瞧您這話說得,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女人,不是嗎?」
聽著羽蜜的話語,有一瞬間凌墨風竟然覺得自己好似置身天堂,嘴角含笑的看著羽蜜,輕聲說道:「羽蜜,你吃醋了?」
羽蜜微微一愣,而後好笑的看著凌墨風,低聲說道:「皇上……自作多情可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我不過就是就事論事,她有事沒事總來騷擾我,我自然是厭煩得很!」
凌墨風的眼神瑟縮了幾下,卻還是在心裡默默的安慰自己,最後揚起嘴角說道:「羽蜜,你放心,她絕對不會影響你我的關係!」
再次攏緊眉頭,羽蜜低聲說道:「皇上,要我說幾遍你才能明白?我跟你沒什麼關係……」
「羽蜜,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實你心裡有我……」凌墨風急切的為自己找尋機會,卻讓羽蜜又再次無助的抽了幾下嘴角,還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凌墨風將羽蜜沉默寡言,誤以為她這是默認,馬上又急切的辯白道:「羽蜜,扎雲那件事是個意外,是她在朕的酒中下了葯,才會鑄成大錯,但朕發誓……」
「呵呵,皇上,我有些累了,我想你要發誓的這些話,我不需要聽,也不想聽;不管怎麼說,如今她都是你的女人;你要是閑得慌,不如去她那裡解悶……恕不遠送!」
說完這句話,羽蜜就抬腳進了內殿,似乎並沒有打算要請他進入的意思。
此時的蘭馨宮中,扎雲嚷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都喊著肚子痛了,他為什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定邦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摸著光裸的下巴,最後翻翻白眼仁說道:「娘娘,我瞧著這時辰也差不多了,不如……咱們就掀起這驚濤駭浪吧!」
扎雲聞聽,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低聲說道:「若是此時我說了這件事,想必皇上他也不會對我寵愛有加,不如咱們再等等?」
定邦譏諷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而後掀起嘴角說道:「怎麼?皇上這才在你宮裡留宿了幾夜,娘娘就心軟了?別忘了,皇上可是只把你當做某人的替代品罷了!」
扎雲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最後咬著牙倔強的說道:「我不是心軟,而是那東西如今在皇上身體里,似乎還沒有產生更大的作用……」
定邦聞聽,馬上叫道:「那你就想辦法讓它起作用;別忘了,只有他出事,你才會有好日子過……」
「夠了,本宮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更何況,我到哪裡去在肚子裡面塞個娃娃?」
誰知定邦卻冷笑著說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好歹也是跟過九千歲的人,他那些手段,我可是學得十有八九了;我若想讓你肚子裡面有個東西,那他就必須有……」
扎雲此刻再看定邦那貪得無厭的嘴臉,竟有一絲懊悔當初同意與他合作;但如今自己一時騎虎難下,想必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想到這裡,扎雲嘆口氣,慢慢的起身說道:「既然你有辦法,那就使出來,我配合你便是……至於這靖國未來的江山,你我……一人一半!」
定邦看著扎雲,奸詐的笑容浮現在嘴角,而後點著頭說道:「這是自然,我說的話向來算數!」
說完這句話,定邦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但那陰鷙的眸光中卻閃爍著可怕骯髒的惡毒:想要與這蠢女人一同平分天下?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就在定邦走出蘭馨宮那一瞬間,剛剛還一臉無可奈何的女子,眼中卻折射出譏誚的眼神;一個閹人,還想與她平起平坐?
想到這裡,她慢慢的攤開了掌心,那一顆顆有如小米粒大小的黑色東西,在掌心靜止不動……就好像此刻她那蟄伏待擊,耐性等待的心一般……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是一片相安無事,雖說一個再嫁之身成為了皇貴妃,但總比當上了皇后要強得多。
凌墨風淡然的坐在龍書案後面,伸手隨意扯開一紙奏章,而後眼神變得孤冷莫測,伸手將奏摺丟棄在地上,厲聲喊道:「反了,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定邦慢悠悠的走了過去,伸手將奏摺從地上拾起,偷眼瞄了一下,馬上又笑著說道:「皇上,奴才看,他們這也是例行公事,畢竟您登基已經一年有餘,中宮之位空懸,畢竟也是……」
「嗯?定邦,你該知道朕的忌諱是什麼?」
凌墨風背著手淡然的一說;嚇得定邦馬上跪倒在地:「皇上,都怪奴才多嘴,奴才也只是想為皇上分憂,奴才萬萬不敢議會朝政,奴才不敢……」
凌墨風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定邦,而後似乎並沒有太過計較的說道:「沒事,你起來吧!朕不過就是提醒你,朕最討厭內官與後宮參政,你該知道若是再犯,後果是什麼?」
「奴,奴才明白,謝皇上開恩!」
看著定邦還跪在地上,凌墨風倒是沒再繼續說什麼,只是又坐了下來,嘆口氣說道:
「你起來吧!朕今日也是有些煩心;如今朕這後宮之中已經有了皇貴妃,難不成非要有個什麼皇后?」
看著凌墨風厭煩的神情,定邦又走過去,一邊給他垂著肩頭,一邊說道:「皇上,這件事奴才也不敢多說,只不過您才是靖國的皇上,有什麼事還能是你做不了主的?」
聽著他明顯的拍馬屁,凌墨風卻苦笑連連,最後低聲說道:「朕也以為當上皇上就能事事順心,但真的坐上來才發現,也許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東西,如今我這也是騎虎難下!」
「皇上,瞧您這話說得,若是真不喜歡,駁了便是!」
看著定邦涎著一臉堆笑的面孔,凌墨風嗤鼻一笑:
「駁了?你當真以為這是件說駁了就駁了的事情?若是朕不同意,想必他們又會將矛頭指向羽蜜,到時候扣上什麼恃寵而驕的罪名……算了,算了,朕准了……隨他們折騰去吧!」
「皇上,那您的意思是說……要在後宮立個主子了?」
「嗯?後宮之主?呵呵,那也要看朕覺得誰是,那誰才是……」
定邦聞聽,小眼睛眨呀眨的看著凌墨風,心裡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這邊已經上書,元建帝準備選后的事情已經交由大掖庭準備;消息一經傳出,各家各府有頭有臉的未出嫁女兒,都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夢想著依照成為這年輕俊朗的元建帝皇后。
羽蜜身處鳳御殿,竟沒有絲毫緊張的氣息,每日倒像是已經年過古稀的老人一般,伺候花草,沒事兒呵呵花草,日子輕鬆自在,倒讓這鳳御殿各位伺候的宮人嘔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日,門外有人求見,羽蜜擺手說道:「不見!」
漱文站在身後一邊為她捶肩一邊說道:「貴妃,如今後宮只有您與蘭馨宮那位主兒,論階品,這皇上選后的資料,是要落在你手中的……」
羽蜜挑挑眉頭,意興闌珊的說道:「既然是皇上選后,拿給他去看就好了,不用過我這邊……」
「貴妃娘娘,這是祖訓,皇上選妃是要後宮操辦的!」
羽蜜譏諷的挑眉看著漱文,而後笑著起身說道:
「還真是皇上的人;你一口一句後宮操辦;請問我承認自己跟他的關係了嗎?我不過就是一隻被他囚禁的籠中鳥,怎麼著?他自己玩還不夠,倒讓其他的人也來煩我?」
雖然話語慢悠悠的,但聽在漱文的耳中,不知為何突然起了一層雞皮,心裡滲嘮嘮的,心跳的緊。
漱文臉頰抽搐了幾下,卻還是不卑不亢的說道:「不管如何……」
「行了,你是打算一直在我耳根子下面念叨是不?算了,來人,把東西都抬進來,其他人,叫他們通通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