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章 罪有應得,活該!23合更
元戎太后怎會不知庶母與太子通姦是死罪的道理?
幸而顧賢妃沒有懷孕生子,若是真是有兒或女的妃子,不光她自己要賜死,就是孩兒與家族也要受到牽連。
剛要開口,就見顧賢妃爬到自己的腳邊,反駁蕭德妃。
「德妃姐姐!」顧賢妃最恨蕭德妃落井下石,不由怒道:「今日是本宮邀請陛下來這兒喝茶的!
如若本宮真的與太子有私,怎麼會將太子約在此處禁地?
難道本宮敢在陛下的眼底與他相約?
這樣做,豈不是將自己的把柄直接送到陛下面前嗎?
母后,這都是德妃姐姐在冤枉兒臣啊!」
蕭德妃的頭腦嘴角一向比顧賢妃好使,聽她如此一說,半點兒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語氣愈發平靜了。
「妹妹說的不無道理,可是……」蕭德妃指了指昏迷的秦沐之道:「這宮殿都是妹妹你在派人看守。
太子殿下來這裡,你難道不該派人勸阻嗎?
門口的宮人莫非連太子都認不得了?知道你邀請陛下喝茶,還就這麼放他進來?
本宮旁的不知,卻想起一句話,安危二字,安之地,亦然是危之地,危之地,亦然是安之地。
誰知妹妹你不會是特意將太子約在此處,好矇騙我們呢?
這當年西戎有一名暗探,被關我們南齊時,可不就是在官差的眼皮子底下,借著出殯的棺材出去的。
後來還曾用暗箭險些傷了陛下。
母后,此事不可輕饒啊!」
蕭德妃此時提起西戎暗探一事,正是在提醒元戎太后,顧賢妃和秦沐之眼下就是那名暗探。
他們的私情若是被發現了,而不處置,或許就會變成暗箭,在景仁帝不注意時,便刺中他的胸膛。?
蕭德妃的意有所指,並不是空穴來風。
而且,她啊,是看著景仁帝從芍藥圃那邊繞過來,專門兒說給景仁帝聽的。
「母后,蕭德妃說的不無道理。」
「皇兒你身子如何?」元戎太后一臉焦急的上前細細打量了一番。
這一看,比起秦沐之只是略略熏黑臉來說,景仁帝幾乎可是說是重傷了。
半條右臂竟然都被纏了起來,不用想也知,近來南齊的奏摺,景仁帝是不能批閱了。
若是宮人救火救得再遲上一些,景仁帝恐怕就要在此一命嗚呼了。
「兒臣無事。」景仁帝雖然嘴上是說無事,但怒氣沉沉,烏雲壓頂的一張臉,怎麼看都是有事,還是有大事。
顧賢妃戰戰兢兢道:「陛下,臣妾對您一直忠心,和太子殿下絕無私情啊!」
王美人見景仁帝徹底怒了,昭貴妃又不在此處,也忙跪下來道:「陛下,沐之他為人正直,胸懷正義。
對陛下您更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而且……而且沐之他已經是太子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陛下就算不相信臣妾,也該相信沐之的為人啊!」
「是啊……朕都已經封他為太子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蕭德妃得意的抿著唇,剛想火上澆油一兩句,卻見景仁帝完好無損的左手猛然捏住顧賢妃的脖子。
「陛下!陛下!」顧賢妃一張臉通紅,脖子幾乎要被捏斷,不住拍打景仁帝的手,卻見他眼裡滿是陰鷙。
「朕不過是冷落了你幾月,不過是斥責了他一頓。你們便要合謀來害朕?」
顧賢妃瞪大了眼,她沒有!
可是景仁帝卻不信。
帝王家最是多疑,怎麼事情就發生得這樣巧?
他來冷宮,秦沐之也來,他被燒傷,秦沐之也在。
而且,他差點兒被牡丹牆那一壁的大火燒死,秦沐之只是臉被熏黑了些,幾乎可以稱得上毫髮無損。
如果他死了,又沒有留下詔書,秦沐之和顧賢妃不就得償所願了嗎?
元戎太后擰眉,景仁帝若是在宮中掐死妃子,難免會傳出風言風語壞了景仁帝的名聲。
她便親手撫著景仁帝的手,語重心長道:「皇兒,處置要緊,切莫傷了你自己的身子。」
景仁帝被憤怒擊昏的理智,慢慢被元戎太后的話拉了回來。
「啊!」顧賢妃被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雙眼裡滿是驚懼害怕。
她入宮就是姜徳音在旁護著的,景仁帝也一向對她稱得上是和顏悅色,幾乎沒有什麼重話。
雖然她不怎麼承寵,可自家中到宮裡,還從未見過景仁帝如此震怒的模樣。
她確信,方才景仁帝是真心想殺了她的。
不,她不能死!
「陛下啊!」顧賢妃顧不得自己的儀態,爬到景仁帝腳邊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道:「此事當真是誤會!
是寶笙!對,是寶笙!上次寶笙心悅的男子,其實就是太子殿下!
是臣妾失察,沒有發現!您讓人把她叫過來,她一定會承認的!
還有皇後娘娘!她故意將寶笙帶到坤寧宮,就是不想讓您發現真相,好處置了臣妾與太子殿下!
她好與德妃合謀皇位,其實她才是罪魁禍首!」
顧老太太說得很清楚,顧寶笙確實是很輕微的風寒,哪裡就會有嚴重到無法支撐的地步?
那個診治的院判,一定是收了杜皇后的銀子,在胡說八道。
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顧賢妃便開始仰著脖子振振有詞道:「只要陛下再多讓幾名太醫診治,一定知道臣妾所言不虛!」
杜皇後為難,「陛下,這恐怕不行……」
「皇后既不敢讓寶笙過來,又推三阻四不讓太醫診治,可見是做賊心虛了!」
「放肆!」杜皇后斥她,「你竟敢指責本宮是賊?」
「那皇后就讓太醫診治啊!」顧賢妃禁不住有些得意了。
若是杜皇后和蕭德妃被她拉下馬,那麼秦沐之一定會感激自己的。
至於這個壞了自己大事的顧寶笙,她非得讓她一輩子給她在宮中做洗腳婢不成!
「皇后,你為何不允?」景仁帝看著杜皇后,等著她的回答。
很明顯,無論秦沐之和杜皇后,他一個也不信。
只要誰的理由不合他的心意,都該處罰。
「回稟陛下!其實……」杜皇后跪下來,「其實是因顧三姑娘重病在身,連太醫院都無法走到,便暈倒在地。
臣妾雖然讓劉院判診治了一番,但劉院判是婦科千金之手,而非擅長疑難雜症與風寒。
陛下您是知道顧三姑娘身子的,自小體弱多病,一個劉院判遠不能救她性命。
顧賢妃雖不憐惜她,由著她病了還進宮吹風。
但臣妾心疼那孩子啊,因而……因而斗膽讓太醫院的太醫都幫忙把了一下脈,共同商定了藥方。
臣妾方才遲疑,不是不想請那些太醫來診治,而是知道此事壞了老祖宗的規矩,不敢再壞一次規矩啊!
陛下若是要怪罪,便怪臣妾心軟,實在看不得那孩子受罪吧!臣妾願受處罰!」
眾人登時明了,整個太醫院都已經確定了顧寶笙是重病在身,再請幾個太醫來,也並不能證明什麼。
可顧賢妃不信,「怎麼可能呢?她明明只是小風寒的!」
怎麼就會身有重病?還險些到了藥石無靈,需要整個太醫院出手的地步?
「顧賢妃……」
「陛下!」
景仁帝的語氣冷得像冬日的寒冰,不禁讓顧賢妃瑟瑟發抖。
「不……陛下……臣妾……」
「你一進宮便為妃,已有十餘年了吧?」
「是……」
「你十餘年不曾生育子嗣,朕可曾怪過你,可曾貶過你?」景仁帝勃然大怒道:「可你永不知足!竟夥同太子意圖篡位!」
「臣妾沒有!」顧賢妃重重磕頭,一遍遍道:「臣妾沒有!臣妾沒有啊!」
「也罷。」景仁帝忽然心舒一口氣,「既然你瞧不上朕給你的妃位,那這儲秀宮你定然也是瞧不上的。」
「陛下!」顧賢妃從未像今日這樣慌亂過,甚至害怕到極點。
元戎太后朝景仁帝搖了搖頭,她知道景仁帝想處死顧賢妃,可是西戎尚且虎視眈眈。
丞相妹妹被處死,丞相又豈能安然無恙。
後宮與前朝,一向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動了顧賢妃,其他與顧賢妃交好的嬪妃家族又豈能倖免?
為了朝堂安穩,此時,著實不宜處死顧賢妃。
甚至,秦沐之這個太子,也不能大肆處置,以免西戎趁機生事。
可景仁帝身為帝王,怎能咽下自己的妃子與兒子通姦的事情。
於是他便冷笑了一下道:「顧賢妃十餘年無子,於後宮無功,肆意辱罵皇后,污衊德妃。
朕念及丞相為朝廷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不予重罰。
今貶為良人,移居偏殿,命其自給自足,修身養性!」
「良人?」顧賢妃的淚一下子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倒是蕭德妃還在勸她,「陛下恩德,特賜了前朝良人之稱與妹妹,妹妹你怎的還不快謝恩?」
顧賢妃哭得不能自已,謝恩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良人是先朝最低等的嬪妃,好比如今南齊最低等的嬪妃是美人一般。
可是景仁帝連美人的稱號都不肯給她,給一個都是死人們用過的良人稱號。
這代表什麼?
代表她在景仁帝心裡,早晚都是要賜死的,只是現在的時機不對。
而且,最重要的是,宮裡剛進宮的嬪妃都是封為美人。
王美人便罷了,是秦沐之想巴結昭貴妃,特意沒有求景仁帝晉封她。
她給王美人這個太子之母行禮沒關係。
可是今後,她見到宮裡的每一個新人都要行禮,宮人誰還會把她這個比美人還低等的良人放在眼裡?
景仁帝說的自給自足,根本就是讓她自己在皇宮吃剩飯,搓麻繩,織布衣!
這跟辛者庫的那些受折磨的女人有什麼不同?
一個良人的稱號,只會讓她在宮裡更被人踐踏!
儘管顧賢妃不住的啼哭喊冤,景仁帝也並沒有仁慈一分。
反倒是冷冷的瞧了眼秦沐之和王美人。
秦沐之算是昭貴妃的養子,可是昭貴妃的端王府,他是動不得的。
昭貴妃於朝堂後宮都沒什麼爭持之心,同意讓秦沐之當她的兒子,也不過是從前看顧眠笙和崔元夕順眼罷了。
也因此,即便聽到自己和秦沐之有傷的消息,也只是讓人給自己送來了膏藥,全然沒有為秦沐之說情的意思。
這便也給了景仁帝一個暗示,無論他如何處置秦沐之,端王府都不會幹涉半分。
這個兒子的野心太大了,為人謹慎,把柄也一向難抓。
既然顧良人與他有私情,那他何不給他一個把柄,讓這兩人再生舊情?
等西戎九皇子等人一回去,他再處置,如此,誰也不敢,也不會再阻攔他了。
見顧良人還在哭哭啼啼,景仁帝笑了,「顧良人,朕憐惜你沒有兒子,今日便將昭德妃養子秦沐之給你可好?」
「不……陛下……臣妾……」顧良人哭得說不出話。
秦沐之都被傳跟她有私情了,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她再想當太子的母親也不能夠了。
王美人心中一緊,便聽景仁帝徐徐道:「今,朕念昭貴妃身體不適,特將秦沐之交與顧良人撫養。
太子秦沐之,因其屬下暗害朕的皇叔中山王,他難辭其咎,愧對宗室皇族。
朕念及他從前功勞,且剿匪有功,不予追究,並特賜美人兩名。
只太子之位,交於心性純良,愛民如子,忠厚仁德的秦池!」
也虧得秦沐之的屬下斷了中山王的子孫根,不然他這廢太子的緣由,還真是不好找。
王美人一聽,登時暈了過去,腦子裡只剩下「完了」二字!
有一個最為景仁帝不喜,最低等的良人做母親,加上他還有暗害宗族長輩的名聲,日後還拿什麼身份跟母親是蕭德妃的秦池爭?
賜的那兩名美人是個什麼身份?明明是景仁帝對她家沐之的警告,哪裡是恩賜?
倒是蕭德妃登時大喜過望,連聲不住的道:「謝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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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中
顧良人一身單薄布衣不停的拍著被鎖的房門,「你們讓顧寶笙過來見本宮!讓她有本事跟本宮去和陛下說清楚!
否則休想顧府容得下她那個孽障子孫!」
「顧良人是在叫我嗎?」
門外一道空靈的聲音響起,門被緩緩推開,顧寶笙含笑看她。
容顏絕色,出塵絕艷,還是一身白衣瀲灧曼妙的模樣。
「你這蠢貨,害了整個顧家,你還有臉來!」顧良人抬手就想打她。
「顧良人!」顧寶笙微微一笑,捉住她的手道:「真正愚蠢的人是你,不是我啊!
你猜,若是爹爹和祖母知道你害了整個顧家,還容不容得下你?」
「你少在這兒威脅本宮了!」顧良人疾言厲色道:「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
顧家是老太太在做主,你以為你得罪了本宮,顧府人還會為你的做法拍手叫好不成?」
「呵!」顧良人挑眉冷笑道:「本宮勸你早些去與陛下說清楚,是誰指使你冤枉本宮和太子殿下的!
否則……」
「否則顧良人你想如何?」
「否則,」顧良人倨傲的抬頭道:「日後,你休想從顧府拿到一分嫁妝!
別忘了你以後可是要從顧府出嫁的。
沒有顧府的嫁妝支持,你算個什麼不值錢的爛賤東西?
你連嫁人都嫁不出去,還敢跟本宮在這裡橫什麼橫!」